第一百二十一章 归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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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兰觉得很是不安,她想向夏语初解释什么,无数念头在脑子里转了几个圈,张了几次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夏语初太平静太自然了,平静得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眼,一言一行看不出丝毫端倪,而对她也是一如既往。

或许,事情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彩兰迷迷糊糊地想着,所有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将黄氏送走后,晋太夫人顾不上陪客的劳累,立即派心腹之人调查,当查到晋凡诗平常沐浴之处今日进行整修时,她立即便想到了疑点,晚上便将晋凡诗唤了过来。

“怎么回事?”她将所有的人遣退,问晋凡诗。

晋凡诗摸了摸头。笑嘻嘻的:“母亲,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的,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别和我耍花样!”晋太夫人沉了脸:“浴室之事,难道还要我亲自查个一清二楚吗?”

若让晋太夫人查下去的话,即使隐秘,也会有蛛丝马迹让人猜疑让人留意,那么掩下的事就有可能更扬之于众了。

晋凡诗便将事情说了一遍。

晋太夫人越听越黑了脸,骂道:“这个蠢妇!”

当晚,晋太夫人便派人将晋凡棋唤了过来,亦是遣退下人,将此事告知晋凡棋。

晋凡棋越听越怒,神色越来越阴霾,握了拳:“待我教训那蠢妇!”

“回来!”晋太夫人唤他:“杨氏本是杭城蚕商之女,见识短浅,缺乏教养,低微粗鄙,是你爹为了取那江南半壁蚕丝生意而联姻,实在是委屈你了。”

子不言父之过,晋凡棋没有做声,晋太夫人叹了口气,继续道:“本为娘还尽心调教于她,想她多少长点见识,不要只纠结于方寸内室,也好做你的贤内助,助你一臂之力,不想多年来为娘的教识半点用处亦无,仍是鼠目寸光,至今无子也就罢了,还尽心打压妾室,使你子嗣单薄,其他半点功劳亦无,如今竟致晋家声名于不顾,致你之前程于不顾,作出此等下作之事……”

她望着晋凡棋阴霾重重的面容,道:“而今杨家桑蚕生意已大多由晋家握于指掌,杨氏以未能为你助益,且成为你的拖累……”

“娘的意思是?”晋凡棋听出了异样,压低声音问道。

“你说呢?”晋太夫人抬眉看了他一眼,却转了话题:“于都郡梅知州家有个女儿,虽是庶出的,却极是受宠,人长得好,也精明能干,倒是个不错的姑娘……”

更重要的是,晋家有意参与于都的铁矿,开挖铁矿私矿,无官方暗中支持的话,几近无望。

晋凡棋看了晋太夫人一眼,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低头沉思起来。

晋家是以杨家为牵线进入桑蚕市场,如今晋家的桑蚕生意已远远地压过了杨家和其他商户,成为大璟最大的蚕丝商,杨家确实没有什么用处了,但是,杨家毕竟是百年蚕商,于商户中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若是此时休妻,杨家难免会闹起来,于晋家并无好处,若是落得一个过河拆桥的名声,更是于晋家于不利。

休妻,并不是个好主意。他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往向晋太夫人,意料之中地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残忍的冷厉。

他眼中的阴鸷狠厉渐渐凝聚,沉声道:“全凭母亲做主!”

“还有彩兰那丫鬟,”晋太夫人笑了笑,喝了口茶道:“陷害主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晋凡棋点了点头,不太在意,一个丫鬟的死活对他来说,就如蝼蚁一般。

谁又知道,一主一仆的生死,就在一对母子的几言几语中下了论调。

第二天,众人就忙着收拾东西回杭城晋府。

彩兰偷空去寻杨氏,却在半道上被晋太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唤了去帮晋太夫人收拾东西。

彩兰对这差事还是停情愿的,巴巴地跑了去忙东忙西。

夏语初带的东西算是众主子里比较少的了,秋芹又是个利索的,很快就收拾好了,对夏语初道:“姑娘的东西都收好了,我的东西也收好了,彩兰这会儿出去了,她的东西我不便去动,还是待她回来自个儿收拾了罢。”

夏语初点了点头,拿了被书倚着窗户看着,秋芹退了出去。一会儿却听得院子里一阵说话声,却是彩兰回来了,回到夏语初住的院子时,秋芹问了她一句去哪里了,就被彩兰顶撞了,秋芹没再说什么,夏语初对这小姑娘间的争吵,也没有用心去听。

彩兰的东西也收拾好了,众人一起坐在房间里等马车,夏语初依旧依窗看书,秋芹拿了根络子在编着,彩兰趴在桌上不知道想些什么,听得隔壁的周绮也在大声地指挥着丫鬟收拾东西。

院子里却来了不速之客,晋太夫人身边一个心腹婆子带着人登门造访,直奔夏语初的住处。

夏语初迎了上去,那婆子笑道:“邬姑娘,您这里动作可真快呀,这就收拾好了。”

夏语初客气地笑道:“闲来无事,便早些收拾了,不知大娘来此有何贵干?”

婆子眼光越过了她,落在彩兰的身上,客气地笑道:“方才奴婢们收拾太夫人的住处,人多忙乱的,竟忙中出错,将太夫人一只御赐的玉镯子给弄丢了,这不,正四处找着呢,这替太夫人收拾过东西的人呀,都得问问,彩兰方才也去了太夫人的院子,我呀,也就来问问了。”

她笑得客气,动作却丝毫不客气,问得哪些彩兰的东西,手一挥,;两个婆子就上前拆开彩兰的包袱查看起来,那心腹婆子也上前查看。

秋芹的脸上难掩诧异,夏语初望向彩兰,只见她一脸茫然。这,到底唱的是哪出?

夏语初思量未定,就见那心腹婆子从彩兰的衣物包袱里摸出了一只润泽如脂的羊脂白玉手镯,冷笑着问彩兰:“彩兰姑娘,这是哪里来的?”

彩兰如被雷劈过的蛤蟆一般,瞪着眼睛,长着嘴,呆了一会儿,才大叫起来:“这、这不是我拿的,我没有见过这东西,真的不是我拿的……”

婆子一拍桌子:“人赃俱获,既然还敢狡辩!将她带去太夫人的院子,听候太夫人发落!”

两个婆子上前抓住彩兰的肩膀,彩兰猛地摔开她们的手,向夏语初扑来:“邬姑娘救我!姑、姑娘、救、救我……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她大嚷大叫起来,惊恐令她陷入了半疯狂的状态,双手紧紧地扒住夏语初的衣衫,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拉歪了衣襟。

那两个婆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快就扑上去将彩兰抓住,将她双手折在背后抓牢,半退半拖地拖着她向外行去。

彩兰兀自挣扎:“我是冤枉的!”努力转过头看夏语初:“姑娘救我!”

夏语初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想来太夫人会明白是非的。”对于一个她早就发出警告却视她如敌人的丫鬟,一个随时可以陷害她的丫鬟,她又有何相救的道理?又有何值得她以身犯险?

她的目光与秋芹在空中相遇,她目光淡定,而秋芹却露出一丝了然和坚定。

彩兰瞪大了眼睛,眼底满是惊慌,在带远的同时,听得她大叫:“我要见大太太,她、她会救我的!”

屋子里重新静了下来,但很快,周绮和她的丫鬟就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夏语初一律一问三不知。

很快,彩兰一事就出了结果,说她贼胆包天盗取太夫人御赐之物,罪不可赦,重罚以儆效尤,责打了二十大板,远远地发卖了出去。

这件事传到了杨氏的耳朵里,她心神不宁起来,总觉得此事与她陷害晋凡诗和邬易儿一事有关。

晋太夫人却待她一如往常,她提心吊胆地琢磨这件事情,第二天起床,便觉得声涩体沉,竟似着了风寒。

唤了府里的大夫来看了,开了药方吃了药,那病却越来越重,没几天,竟到了卧床难起的地步。

晋太夫人派人送些燕窝、人参给杨氏,让她好好将养,却收效甚微。

而夏语初回到晋府中,一阵忙乱后安置了下来,少了彩兰这丫鬟,一切却还是有条不紊地运行着,丝毫不受影响。

似乎曾经作为紫琼院一份子的这个人,如尘埃一般,风过无痕,无足轻重。

夏语初没有感慨人生而渺小的心情,因为,在她打开她放置东西的柜子后,发现她留在晋府的所有东西,都被人细细地翻拣了一遍,再按原来的方位,一点不错地放了回去。

若非她前世曾为特警,谨慎地在她放置的物品上做了手脚,留下了别人不会留意的印记,以寻常女子是不可能知晓此事的。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打开柜子,故意在里头翻了翻,高度集中的精神如空气中细微的电波一般,敏锐地留意着,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一直粘在自己的后背,如窥视的魔眼。

她假装不经意地回头,只见冬雪避之不及地慌忙移开视线,低头拭擦着桌子。

原来晋府对她还是疑心未除,看来她日后更要小心谨慎。

而她心里却越发确定,晋府,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何对她这样一个投奔的不足轻重的角色,也如此忌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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