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黑夜的孩子 10.恶客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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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转右拐,艾德带着卡特琳娜和卡西佩奥娅来到了一座高大的石屋前。石屋整体用巨大的花岗岩垒就,外墙边支着一口破锅。

“这是哪里?”

“老戈克的房子。也是我以前的家。”艾德神色有些黯淡。他眼前仿佛出现了奥利弗、苏菲、克鲁的影子,奥利弗在和苏菲因为一点小事争吵,克鲁手上抓着一只甲虫在玩,小小的艾德安静地坐在一边,吃着手指看着锅里漂浮的面包和野菜。

幸福的家庭有着一样的幸福,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同的不幸。

艾德带着两姐妹走上石阶,发现房门竟然是虚掩着的,卡特琳娜抢上一步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便再也掩饰不住,直冲三人的鼻腔。

艾德一把拉过干呕的卡西佩奥娅,随着捂着口鼻的卡特琳娜走进了老戈克的房子。这是艾德第二次来到老戈克的石屋,可每一次到来都带来了死亡。

房间的地面上铺着一层滑腻腻的鲜血,墙上更是有着一片片的血污,艾德把门小心锁好,示意卡特琳娜和卡西佩奥娅不要走动,便开始观察起房间来。家具和墙上一道道刀痕及染着鲜血的空洞无一不暴露着这里发生过战斗的事实,可艾德找遍房子也找不到尸体。

卡西佩奥娅扶着一面没有血污的墙呕吐,卡特琳娜一手捂着嘴,一手拍着妹妹卡西佩奥娅的后背。不一会,卡西佩奥娅止住了呕吐,她已经没什么好的了。艾德从老戈克的衣柜里找了几件干净的衣服,放在桌上,给卡特琳娜示意她给妹妹换上,华丽的公主裙早就被呕吐物染脏了,泰隆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这里,换上简洁的衣服也便于行动。

艾德俯下身摸了摸地上的血迹,惊讶地发现地上的鲜血还没有干涸,艾德下意识地抓起木桌上的一件衣服,擦了擦手。艾德在衣服里触碰到了一个两指宽半个手掌长的长方形的硬块,从兜中把硬块掏出,接着微弱的光线,艾德从硬块上勉强辨认出了几个字:“苍白渡鸡?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苍白渡鸦吧,我听说过,一个二流工会。”卡特琳娜拿过硬块,手指在上面摩挲一下,盲读着:“苍、白、渡、鸦,没错了,就是这个。这家房子主人不简单嘛,一个二流工会的大佬竟然会住在这种地方。”

艾德对老戈克并不熟悉,只知道他曾是小有名气的石匠,上了年纪后来到不朽堡垒底部做铸甲师,老戈克人很好,但和这里的人交往并不多。现在看来,老戈克成为这里毋庸置疑的最强者及统治者,靠的

不仅仅是年轻时创下的威名及财富,这个苍白渡鸦的身份也是他压服三角帮这类桀骜不驯的小帮派的一大原因。

“话说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难道不会不舒服吗?”卡西佩奥娅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疑惑地看着若无其事的艾文。

“我在这里住了八年,相信我,这不算什么。”艾德淡然地说,语气平淡地好像在谈论别人的生活。“死亡在这里并不罕见,鲜血更是常有。尸体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除了食物。”

卡西佩奥娅被吓了一跳,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女孩,就算是在不朽堡垒长大,也还是被底层的黑暗吓了一跳。卡特琳娜除了讶异这个小难民竟然可以在这种环境下活下来外,又多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心脏抽了一下,有点疼。

艾德从自己的外袍里掏出了三卷绑带,吩咐道:如果一小时内,那个刺客找到这里,卡西佩奥娅一定要藏好,不要出声;卡特琳娜你体力好,赶快赶回庄园让庄园来救我们。”说着,艾德把手中的绑带递给两人,“这些你们先拿着用,我用酒煮过的。”

接过了艾德的绑带,卡特琳娜和卡西佩奥娅虽有些惊讶于艾德的未雨绸缪,但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艾德在底层待的时间长,留下的无时无刻保持警惕的习惯。

把戈克的牌子收好,艾德和卡特琳娜找到了老戈克厨房的米缸,然后把卡西佩奥娅藏了进去。卡特琳娜刚刚陪害怕地开始有些哽咽的卡西佩奥娅说说话,刚被艾德锁好的窗口便被一柄成人胳膊长的刀刃砸开。

艾德离窗户最近,下意识便把身下的椅子砸了过去。艾德还没有反应过来,椅子便被劈成碎片。紧接着,一个黑影立在艾德面前。

穿着斗篷,斗篷的下摆是一柄柄刀刃,大概180的身高,身形相较雷蒙特略有些瘦削。“泰隆?”艾德抽出腰间的短刀,做了一个防御姿势,小心地问。

泰隆对于这个小孩认出自己并不惊讶,自己好歹也算是在不朽堡垒底层声名鹊起的刀客,有一两个崇拜者再平常不过。

“卡特琳娜,我知道你在这里!”泰隆怒喝了一声,同时右手一挥砍向艾德。

这是艾德所面对过的最快的一刀,下意识地,艾德抬起了短刀,狠狠地戳向泰隆的胸口。

泰隆显然对自己这一刀很有自信,一刀挥出,便打算向屋内冲去。反应过来时,艾德这一刀已经到了泰隆的身前。在做变化已经来不及了,泰隆只得微微收力侧身,试图避过艾德这不要命的一击。下

一秒,艾德被泰隆一刀砍在左肩,伤口深可见骨,泰隆也被艾德一刀戳在右肋,鲜血渐渐染湿了泰隆的上衣。

泰隆想下一刀结果了这个不要命的小鬼,“既然你不要命那我就成全你!”可刀刚刚抬起就发现一把旋转的匕首直接飞向自己的额头,只得挥刀抵挡。艾德也趁机抽刀跳了回来,刚刚那一击艾德清楚地感受到能量的涌动,基舍艾斯碎片已经释放了,接下来自己的攻击能否对泰隆奏效已然是个未知数了。

卡特琳娜瞬间出现在了泰隆的身后,一把匕首袭向泰隆的后心。泰隆及时躲过,衣袍一摆斗篷上的利刃就挥向了卡特琳娜的脖子。卡特琳娜向猫一样灵活地躲过,双手握着匕首冲向了泰隆。

艾德无暇顾及两人的战斗,当务之急是回到庄园报信。可卡特琳娜缠住泰隆,自己身上有伤坚持不到庄园,卡西佩奥娅不会武艺更是不能让她一个人在不朽堡垒跑回去。只一思索,艾德就发现这条路行不通了,一边缠着绑带,艾德做下判断,只有干掉泰隆,才能活命!

卡特琳娜一个下腰躲过泰隆的利刃,双臂一撑整个人便跃出了身后被泰隆破开的窗户。泰隆也紧跟着翻了出去。来不及多想,艾德提着短刀也从窗口了出去。

在相对空旷的地面上,卡特琳娜像猫一样左右腾挪,躲闪着泰隆利刃的同时掷出一柄柄匕首。艾德忍着疼痛,挥刀向泰隆砍去。

泰隆实在是有些厌烦,卡特琳娜的步伐不仅速度奇快,而且飘忽不定,明明自己一刀就可以结果这个丫头,却像一只老鼠一样被这个猫一般的女孩不断戏耍。真是可恶,要不是那个老头自己怎么可能受伤,以致于现在速度完全提不起了,力气也只用得出六成。至于那个试图攻击自己的男孩,充其量只算得上臭虫,甚至几次因为这个男孩的出现干扰了卡特琳娜的走位,自己差一点点就可以宰了这女孩。姑且先留着这只臭虫,泰隆心想。

艾德和卡特琳娜逐渐感到了一丝别扭的感觉,好几次卡特想挥动匕首刺向泰隆,但泰隆轻轻一个侧身,艾德就出现在了卡特和泰隆之间。1+1小于2,卡特琳娜心里十分烦躁,但她也不敢让艾德离开,她感到两个人无论谁离开,都会被眼前这个刺客各个击破。慢性死亡还是猝死?起码活下去就意味着希望。

艾德只感到手中的刀越来越重,眼前也开始发黑。左肩上的伤口在一次次动作中绽,艾德感到自己的体力随着自己的血不断的流失,生还的希望也开始不断流失。

还有希望吗?打败他,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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