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黑夜的孩子 9.黑夜的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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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散发着恶臭的下水道。这是泰隆记忆中最早,也是最多的画面。如果说有什么让泰隆更信任的话,除了这柔和的黑暗,便是手中的刀刃。人是不可信的,只有刀刃不会骗你。

泰隆背靠着墙壁,坐着喘息着。在他伤口还没有愈合、淌着鲜血的手边,是一具插满了利刃是尸体。泰隆从尸体上把刀刃一把把拔出,简单地在自己被血水浸湿的衣服上擦掉被带出的碎肉,便收回自己的斗篷中——泰隆的斗篷是由一柄柄利刃组成的,除了自己信任的事物,泰隆从不把后背交给别人。

“21个,还要有多少?”泰隆喃喃自语道。自从以刀数闻名不朽堡垒下层后,便总是有有惹人烦的苍蝇想要自己替他们卖命。“荣耀?鲜血?这些无聊的人,他们什么时候才明白,这都不是我要的。”泰隆站直身子,熟练地从黑暗的地下隧道中钻出,快跑几步,微一发力,跃上了一个装着煤炭的箱子。再从箱子边缘伸手抓住了一处花岗岩的缝隙,腰腹用力一提,泰隆就整个人挂在了漆黑的不朽堡垒地下的峭壁上,双脚一蹬,泰隆像离弦的箭一般射出来的,随着在空中调整身形的空翻,泰隆稳稳地落在一幢石屋的楼顶。

掏出了腰间的通缉令,接着灯塔射下的微弱的光亮,泰隆沾着自己左手流出的鲜血,划去了一个名字:“Old Gocke。”然后,泰隆便翻身一跃,从楼顶跳进了对面更高一层石屋那漆黑的窗户中。

虽然明天一早就要去杜?克卡奥将军那里,但卡尔萨斯还是一个人来到了不朽堡垒,他推着板车在黑暗的隧道和地底漫步。托黑丝病的福,大量的贫民在这里不断地死去,卡尔萨斯得以观察到更多的死亡。突然,卡尔萨斯耳朵一动,他听到了血肉被切割的声音。顺着声音,卡尔萨斯辨识了一下方向,发现声音来源就应该在右手边的房子里。

三两步迈上花岗岩石屋卡尔萨斯推开房门,卡尔萨斯便一脚踩入血泊之中。两个男人似乎刚刚死去,他们的身上遍布着狰狞而丑陋的血洞,肉块和内脏混着鲜血从那些血洞里缓缓流出。

卡尔萨斯迈过尸体,大踏步走到敞开的窗前,发现一道道浅浅的刀痕整齐刻在窗棂上,好像不是劈砍而是无数利刃划过留下的痕迹。

把尸体装在板车上,这里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了。拧了拧被血水浸湿的外袍,卡尔萨斯叹了一口气:“不再饥饿;不在疲惫;不再畏惧,到头来只有死亡仍在!”推着板车,卡尔萨斯离开了这对不朽堡垒地底来说高大又孤独的石屋。

晚饭时,艾德完全没有胃口。艾德花了一下午时间,绕着演武场跑了五圈多才把基舍艾斯充能准备完毕,之后,艾德便一直想办法把这份能量用出去。

艾德左手握着微微发光的基舍艾斯碎片,右手提着短刀不断劈砍着绑着厚厚一层麻绳的木桩。不知砍了多少次,突然,艾德仿佛抓住了一种玄妙的感觉,右手劈砍后一道焦痕留在了粗厚的麻绳上。

“我说你小子在干嘛呢,原来是在练这个。”一道粗旷的嗓音传来,艾德猛地一回头,发现光头大叔赛勒斯身后就站在自己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你以前没人教过你这个怎么用吧?”

“没有,我家人都不会武艺。”

“这个晶石叫基舍艾斯碎片,是一种天然的充能宝石。它是行进充能,充能结束后可以放出一道能量。”

“你怎么知道?”艾德诧异地问,这些艾德也清楚,但赛勒斯这个没有玩过LOL的符文之地土著竟然也知晓基舍艾斯碎片,真是太让人惊讶了。

“小子,我可是在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些东西我都见过。”说到战场,赛勒斯突然正了正脸色,“你要记住小鬼,充

能武器都是取巧之道。战场上赌下一击你的武器充能完毕?你这是在拿自己的脑袋测试敌人的利刃有没有开锋!”

“那我怎么才能把能量用出来呢大叔?”艾德问出了这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

“一般来说有两个方法,一个是你把晶石和自己相连接,以身体为桥把晶石里的能量打出去。还有就是你把它融合到武器上,但这样一来你要花一大笔钱,而且还不能控制打出这道能量的时机。”

看着艾德半懂不懂的样子,赛勒斯干脆盘腿坐在艾德身边,拿起艾德的短刀在沙地上写写画画。艾德也是在赛勒斯讲了几遍后才明白,这块基舍艾斯碎片,充能好之后要么自己足够强会调动体能能量,把能量打出去,要么氪金,把它当宝石凿到装备上。

“那大叔,这宝石镶嵌到短刀上大概要多少钱啊?”晚上就要用了,让艾德现在学会怎么练习基舍艾斯的使用技巧也来不及了,能砍人就行,要求那么多干嘛。

“如果在别的地方,那肯定要花一大笔钱的,还不算材料费。但你也不想想你现在在哪里?”赛勒斯哈哈大笑,带着艾德走到了庄园后院的作坊里。

艾德路过作坊很多次了,但这是第一次迈入这里。走过前厅,映入眼帘的一座座黝黑的铁毡和一幢幢高耸的锅炉。赤裸着上身的工匠们顶着不时迸溅出的铁雨,在一柄柄放着红光的利刃上雕刻着复杂的魔纹,并不时掺杂奇异的金属在这些利刃中。

赛勒斯旁若无人地走了过去,从一堆刚刚淬火的短剑中挑出一把,转身走回,递给艾德。“拿着小子,就当是赛勒斯大叔的见面礼。这把短刀上镶着基舍艾斯碎片,正好是你要的。你把你的基舍艾斯碎片和短刀放在这里就好,会有人来收走的。这把刀你先拿着用。”这是一把银白色有着金属光泽的刀刃,底部是一根没有开锋的稍细一圈的椭圆柱体,这是用来安装刀柄的地方。虽然从外表看不出来,但柱体里确实镶嵌了基舍艾斯碎片,用赛勒斯的话来说:“在战场上让敌人知道你充能完毕与否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艾德抱着光秃秃的短刀,从作坊库房找了护手、剑柄、柄头自己装好。又找了一根布条缠在刀柄,防止手汗使刀脱落。幸好艾德也去过漫展出过cos,这些还都难不倒艾德。短刀终于加工好了,艾德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汗,拿起脸盆装上换洗衣服,打算去跑几圈充能,再洗个澡。晚上和两个大小姐出去,总不能一身臭汗和她们在一起吧。

天色渐晚,卡特琳娜和卡西佩奥娅坐着龙蜥拉的马车回到了庄园。用过晚饭后,她们就要带艾德去一趟千珏圣殿,把明天做仪式的祭祀们接回庄园。

“艾德老师我们回来啦!”卡西奥佩娅刚一走进别墅,就看到了带着新佩剑从浴室往房间走的艾德。

和带着一脸亲切的笑容的卡西佩奥娅打了个招呼,艾德注意到了卡西佩奥娅身后的卡特琳娜。卡特琳娜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艾德正向她走来,还低着头往餐厅走去。

“卡特琳娜你还不舒服吗?”艾德突然在卡特身后拍了一下,开口问道。卡特琳娜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到是艾德之后,一脚便踢在艾德的肚子上,把艾德再次打成虾米。“吓到我了你个混蛋!就不会好好打招呼嘛!”

说完,卡特琳娜转过身去,继续向餐厅走去。卡西佩奥娅注意到,姐姐卡特琳娜的嘴角微微上扬,好像是

“姐姐在笑什么?”有话直说,这就是我卡西佩奥娅的忍道。

卡特琳娜微微有点脸红,被妹妹发现自己在笑什么的,实在有点羞耻,毕竟自己一直在妹妹面前扮演着冷酷的大姐姐形象。

卡西佩奥娅眼珠一转,回头看了看还趴在地上的艾德,

趴在姐姐卡特琳娜耳边小声问道:“姐姐你是不是喜欢艾德老师啊?”

卡特琳娜的脸更红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没有!你不要乱讲!”

卡西佩奥娅笑嘻嘻地快跑两步,躲开卡特琳娜的拳头,不管怎样,捉弄姐姐还真是好玩呢。“姐姐还是一如既往地可爱~”当然,这句话卡西佩奥娅可不敢说出口,不然卡特琳娜真的会发飙的。

艾德在自己的房间吃了伊尔敏送来的晚饭:两块大面包、一杯牛奶、一条小鱼和两根香肠。对一个八岁的小孩来说这足够裹腹了。休息了一下后,卡西佩奥娅就派女仆来通知艾德要出发了。

“昨天我因死亡从那里出来,今天我又要回去面对死亡。这还真是讽刺。”艾德低声自语,攥紧了手中的短刀,艾德深吸一口气,便跟着两姐妹上了龙蜥车,向着黑夜的黑暗处行去。

随行的除了车夫,只有雷蒙特和一辆空着的龙蜥车。艾德和雷蒙特坐在车夫左右,抱着手里的刀,警惕地看着周围。从杜?克卡奥庄园到千珏圣殿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但龙蜥车的速度足以保证一行人能在一时辰内赶回庄园睡觉。

卡西佩奥娅劳累了一天,在舒适的车厢中打起了盹来。卡特琳娜磨着自己的匕首,不论何时,她都要自己的匕首光亮如新,锋利到足以一刀割断罩在铁盒中的敌人的咽喉。

突然,雷蒙特挤开车夫,拽紧了缰绳。龙蜥停下了奔驰的脚步,一支利刃出现在了艾德一行人前进的线路上,刀几乎整个没入地面,这一刀要是刺在人或者龙蜥身上,都意味着一个血洞或是说一具尸体。

艾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大声喊道:“小心!有刺客!”车厢内的卡西佩奥娅和卡特琳娜连忙拔出武器,走到窗前小心地观察着四周。

一个身影突然从马车上方的隧道中跃出,“叮!”雷蒙特挺起自己的长斧,抵住了一把从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利刃。随后两个人便战成一团。艾德借着车上的灯笼,看到了刺客的长相。刺客带着兜帽,穿着一身风骚的披风,一柄又一柄的利刃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不断地刺向雷蒙特的要害。刚开始雷蒙特还竭力抵挡,很快便抵不住刺客的攻势,被一把利刃刺入小腹,接着被刺客一脚踢开。雷蒙特从地上跳起,又挥舞着斧子冲向刺客,却被刺客轻巧地躲开,又是两把利刃被戳进了雷蒙特的体内。雷蒙特大喊了一声:“小姐快走!”便忍住剧痛和发昏的意识,向着刺客迎了上去。手持长剑上前阻止刺客靠近马车的两个车夫相比雷蒙特更是不堪,两人竟是一招也接不住,便被利刃划破了脖子,软倒在地。

艾德从车厢里拉起两姐妹,带着她们转身就跑。三个人都不会驾驭龙蜥,但好在艾德对这里还算熟悉,躲起来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我不能走!诺克萨斯没有逃兵!”卡特琳娜被艾德强行拉走,一边喊着一边试图挣脱艾德的手。但艾德像是从不知哪里生出神力,任凭卡特琳娜如何挣扎,也是把她拖去了黑暗的隧道中。“姐姐你想让雷蒙特伯伯牺牲换取的时间被浪费掉吗?”卡西佩奥娅试图劝服卡特琳娜,这刺客如此强大,贸然上去莽只能送人头。

艾德心里也十分不平静,雷蒙特和刺客的战斗让艾德又一次升起了对力量的渴望。艾德认出了刺客:刀锋之影,泰隆。”“他是谁?”冷静下来的卡特琳娜问道。

“一个很强的刀客,我们不是他的对手。逃命就对了!”艾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行人会被泰隆追杀,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艾德只好去随机应变。好在在不朽堡垒底层过了这么多年,别的不说,逃命自己还是会的。当务之急,是找一个安全的落脚地,只要两位小姐没有在约定的时候回去,庄园就一定会派人来寻找她们。到时候,收拾泰隆还不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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