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搬到了漱玉斋，的的确确安静了很多，可是安静得让我觉得诡异，好似时时处处都有眼睛看着我似的，怎么都觉得别扭。

平日里，除了孙妈妈以外，都无人到这边来，面对空荡荡的漱玉斋，我开始觉得心慌意乱，焦躁不安，呆呆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拉回了我游离的思绪，慢吞吞地开了门，却看到先生一脸憔悴的样子，忽然觉得很好笑，可是他这样的面容，却无端端让我觉得有一丝丝的心慌，面上堆笑，侧身让他入内。

彼此无言，就这样一直坐着，好像时间就这样静止了，察觉不到其他的异样，而我也找不到任何话题，也只好这样干坐着，眼前一杯茶壶几个杯子，抬手倒茶，却不慎将茶水溅洒在桌案之上。

“也没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如此惊慌，还是你心神不安，才会这样啊，不如说不来听听吧，也许我还能帮上点什么忙。”

帮忙？能帮上我什么呢，我想知道的事情，眼前的这个人一概不会告诉我，即使问出口了，大概也只是三缄其口。

摇了摇头：“没什么的，只是觉得闷得慌，漱玉斋虽好，可是只有一个人住着，来来去去也不甚方便，大概是我太挑剔了吧，左不过一个住的地方而已，如此挑三拣四，让你见笑了。”

他的目光有些黯然，微微一笑：“人人都求一瓦遮头，当这个愿望实现了，就会有诸多要求，这也很正常，你家道中落，才至如今境地，怕是以前也是锦衣玉食惯了的吧，这里的布置从来都是华丽的，多少人心向往之，而你来了，却觉得闷。”

人的心境不同，想法不同，自然不会一样，这个地方虽然只是个翻版，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曾经的回忆，而这也是我最害怕的，就怕忍不住会回忆以前的事情，会忍不住想找个人诉说曾经的往事。

“算了，其实也不错了，至少我还有一个容身之所，比之那些顶无片瓦的人来说，我已经幸运多了，有吃有住，不过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也许再过不了几天，我也将无容身之所了。”

也不知何来的如此愁思，也许真的是在这里住久了，就平白无故地多了几分伤感，虽然一直告诫自己，不能牵动往日回忆，可总是抑制不住。

“你还在想你亲人的事情啊，最近一直都没有什么头绪，也真是对不住你了，不过我还是会督促他们加紧的，这里不适合你，我倒是希望你可以早些离开。”

若真不是什么好地方，又怎么会有这样多的人前仆后继，可是他也说得对，这个地方，的确不适合我，若注定有一天要回去，我也不希望是以这样的方式被送回去，否则他日我又有何颜面去面对昔日的故人。

抿了抿茶水：“也许你说的对吧，只是在找到亲人的下落之前，我想我也只能在这里暂住了，不过应该不会不允许出去走动吧，在这里实在是很闷，就算是出去听听她们的怨气也不错啊。”

看他摇着头笑，也知道自己的想法的确可笑了一点，不过我也不能一直这样窝着，出去走走也好知道那些女人是怎么想的，虽然也知道免不了会被挤兑，会听到她们酸里酸气的话语。

“你自然是可以出去的，你可是客人，又怎么会禁你的足呢，不过你出去的话，免不了要面对那起子舞伎的排揎，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素来女人之间的斗争都是可怖的，想来在这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对我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来说，只不过是冷眼旁观罢了，荣华富贵又不是我之所求，她们再怎么酸，再怎么与我过不去，我也只是当笑话看而已，就当是愉悦身心吧，免得我无所事事。”

翌日一早，我特地起了个大早，走到院中，看到一群舞伎都在练舞，而发现我到了之后，纷纷停了下来，看我的眼神或艳羡或嫉妒，有的眼神还特别凌厉，仿佛想在我身上射出孔来似的。

我若无其事地走过，丝毫没有理睬她们的意思，而管事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看到一群人都停着，清了清嗓子，很快的，她们都回去练舞，也就没有再关注于我，微微叹气，还好，不然就被她们用眼神生吞活剥了。

“姑娘，请到这边来一下，老朽有些事情要与姑娘商谈。”

也不知道这老爷子找我有什么事情，不过看他脸色沉重，似乎有什么大事情吧，我扫了眼那些舞伎，一个个都幸灾乐祸的，好像我就要倒霉了一样。

落座之后，一杯茶水放在了我的手边，虽然现在这些人都算礼遇我，但是像现在这般郑重还真是第一次，也不由得让我心里发毛。

“姑娘，其实这里向来是不收留外人的，这一次收留姑娘也是情非得已，而姑娘的亲人我们也都遍寻不见，一点音信都没有，这让我们都感到很不安，可是，这一次我们也帮不了姑娘了，过些日子贵人就要来了，而贵人最不喜欢看到不相干的人在这里，所以，只能请姑娘离开了。”

这样凝重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个，笑了笑，迟早要离开这里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看来我和这里还真是没有缘分，不过也好，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贵人是什么人，万一见到了那个人，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