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皇帝终于成为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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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城墙上。宋守军被刚才的攻势搞得精疲力竭,连皇上的驾临也无动于衷。将士们已经太累了。累得不成了。他们没有轮换,城墙上就是他们区区一万多人。开封城里的百姓已无上次那么积极为保卫开封而战,他们在门外高挂白旗,不愿再战。百姓也无法再战,他们手无寸铁,武器全被朝廷收缴了,粮也没有了。

张叔夜哭丧着脸对巡幸的宋钦宗说:“皇上,援兵三天内不到,开封就完了!现在满城军民都已经做好了城破的准备,哀莫大于心死,他们不知道为谁而战!”

宋钦宗斥道:“为谁而战?当然是为大宋,为朕而战!这还用说吗?张叔夜,不是士气不振,不是百姓不战,而是你身为将帅信心不足,你看人家李纲,什么时候说过开封城破的话?他眼看城要破了,还说不会破。这是大将风度,你学学李纲成不成,给朕一点信心好不好!难道腾不清楚现在的形势?你看潮水一样的金兵,我们难挡一时,挡不了一日,开封破,大宋亡,乃天意!非战之罪也。但你总不该在伙面前说风凉话,给点朕尊严,朕也是人,也有面子!”

张叔夜忙说:“臣知罪,臣誓死保卫皇上!就算开封陷落,臣也要保证皇上和皇室的安全和尊严!”

宋钦宗突然问:“凭什么?怎么保?”

张叔夜无言以对,看到皇上的悲哀神色心里也很难过。

宋钦宗抚张叔夜肩,安慰道:“张大人,你是太上皇的老将了,朕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回答朕。”

张叔夜跪言:“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决无二心。”

宋钦宗苦笑道:“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啦。朕问你如果有一天大宋灭亡了,你会干什么去?”

张叔夜惊慌地:“臣誓死追随皇上,与皇上共进退,共生死。”

宋钦宗听得舒服:“张大人呀,你是忠臣,朕如果能再做几年皇上的话,你又愿意,朕会让你做宰相,辅助朕。”

张叔夜:“谢主隆恩,皇上定能渡过难关,重整河山,中兴大宋。”

宋钦宗摇摇手:“你不要再说阿谀奉承的话了,你说这些话说了几十年了,不烦吗?作为臣子,你也应该为尊严呀。快要亡国了,咱们说几句真话好不好?”

张叔夜忍不住哭了:“皇上,臣真的愿肝脑涂地……”

宋钦宗强装笑颜:“你看你,又来了。”

张叔夜抬起泪眼:“皇上,臣誓死坚守三日,等待勤王师的到来,勤王师一来……”

宋钦宗打断了他的话:“朕现在是众叛亲离,孤家寡人。谁还来勤王?赵构拥兵15万,近在咫尺,却落井下石,他都不来救朕谁来救朕?张大人,人有定数,国也有定数,算啦,算啦,张叔夜听旨。”

张叔夜跪下听旨。

宋钦宗:“张叔夜忠勇双全,功勋卓著,封为大宋忠勇候。”

张叔夜心里掠过一阵苍凉,泣曰:“谢皇上。”

此时,人报:“神人郭京、刘无忌请战,愿立军令状,率北斗神兵退敌。”

张叔夜忙奏:“皇上,决不可信郭京之流。他们只是开封城里的小混混,哪来神青年人?千万不可上他们的当!”

宋钦宗:“他们也是为退敌嘛,何来不当?上谁的当?”

张叔夜:“郭京、刘无忌之流立下的军令状是废纸一张,他们负不起责任啊!皇上!”

宋钦宗:“张大人,事到如今,只有寄希望于神了。如神佑大宋,岂不是大宋之福?”

张叔夜急切地:“皇上,臣愿出战,但决不可相信神兵!”

宋钦宗大步离去,边走边说:“传旨,神兵天降,战无不胜。”

张叔夜撕心裂肺地呼喊:“皇上,不可……”

黑黑的厚么布满了空,天地昏暗。朔风呼号。金兵再一次乘着这凄凉的天气发起了汹涌澎湃的攻势。开封城危在旦夕。

开封大街上十几匹官骑分头宣旨:“皇上有旨,全城士卒,壮丁一律登城防守。”

但没有人理会圣旨,人们胡乱逃窜,互相践踏,伤亡无数。

城墙上,宋兵越来越少……

忽然有人持令旗命令:“城墙上的守青年人全部退下,以免影响六甲神兵隐身循形,被金人识破。”众士兵恨不得长多条腿,一窝蜂散去。

张叔夜破口大骂:“郭京是龟孙子、王八!”

宣化门内。郭京、刘无忌在装腔作势地念咒作法,几个人为他摇巫旗,散咒符……

郭京心虚,汗出如浆,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大哭一声:“神珍天降,开门杀敌!”

宣化门洞开,六千“神兵”倾巢而出,一群乌合之众扑向军容整齐的金阵。金骑看到如此酒囊饭袋,不免好笑,汗塔一声令下,金骑旋风一般冲向大宋“神珍”,挥刀横劈竖斩,如快刀切豆腐,六千神珍转眼间尸首分家,尸体横躺在护龙河中和两岸上,血水横流。而郭京、刘无忌竟悄地沿着城墙东北向溜了。宣化门来不及关闭,金骑闪电般冲进城内。一会城内狼烟滚滚,城头飘扬着大多的战旗。

宋徽宗伏在道仙像前,久久不愿起来。满江红用力推开大门,拉起宋徽宗就往外跑。

满江红:“主子,开封陷落了!快逃。”

宋徽宗双脚一软,倒在地上,喃喃道:“逃到哪里去?”

满江红:“先躲起来,再出城。来,我背你。”

满江红背起宋徽宗就跑。皇宫乱成一片,皇子皇孙皇亲国戚,宫女太监,臣子妃子象无头苍蝇。哭声、喊声要将皇宫掀翻。有些太监、宫女乘乱哄偷东西,一搁一袋地往外搬,也无人去制止。这时候,谁都要自保,还管谁?

宋徽宗挣扎着从满江红身上下来:“沈冰冰泥?她还在清风阁!”

满江红:“别管那么多了,她自己会逃的。”

但宋徽宗不肯:“我要带她走,我欠她的太多了,我要带她走!”

满江红只得放下宋徽宗,跑去清风阁。但清风阁空无一人。满江红再返回,发现宋徽宗也不知去处。皇宫乱哄哄,满江红连拉住几个太监问“太上皇去了哪?”但没有人知道。满江红四处寻找,在长廊上遇上了雪妃。雪妃匆忙中扭伤了脚,走不动,看到满江红十分伤心,满江红去扶她。雪妃一头扑在他的怀里,哭道:“满江红,带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满江红觉得在这里卿卿我我不合适,轻轻推开雪妃:“我……我要保护太上皇,他不见了。”

雪妃的心一凉,无助地说:“我要跟你走,我要跟你一起过日子,我们不要再躲躲闪闪下去了。低还担心什么?”

满江红:“我担心太上皇的安全。”

雪妃:“你就不担心我的安全?不担心我的幸福?不想想我们的感受?”

满江红:“但我是一个侍卫。”

雪妃:“你更是一个男人?你是一个承担了我全部爱的男人!”

满江红:“我不能太自私,如果太上皇有三长两短,我会内疚一辈子。”

雪妃:“那我呢?如我有三长两短,你会内疚一辈子吗?”

满江红:“我答应你,我找到太上皇并将他安置好后,马上回来带你走,永远地在一起。成了不?”

雪妃破涕为笑:“好吧,那你快去快回。”

满江红:“你要保重,我很快回来的,你在去宫等我。”

雪妃幸福地充满憧憬地点点头,目送满江红离去。

金兵潮水一般涌进开封城。开封变成了一座悲惨的城市。血流成河,尸首成堆。金兵到处打砸抢奸淫掳掠,火烧民宅,横冲直撞。哭声,惨遭叫声此起彼伏。

高头大马上的斡离不下令:重兵包围皇宫,全城搜捕,俘虏大宋皇帝和皇室成员,一个也不能漏网。

金兵闯入皇宫,抢尽宝藏,见人就捉,见到宫女就奸,好端端一座皇宫变成了地狱。无数宫女被金兵奸淫。一排排的皇子皇孙、大臣、妃子被捉着从皇宫内押出来。

云宫。无力走动的雪妃躲在一间书房里。几个金兵撞门而入,看到惊恐万状的雪妃便扑上去。雪妃拿起一把剑自卫。但哪里是金兵的对手,一会,剑被夺去。金兵如虎狼一样扑上去……

发泄完的金失正东翻西找,看有没有珍贵的东西。雪妃从地上爬起来,不堪凌辱,乘金兵不备,捡起地上的剑往自己的颈上一抹,倒在血泊中。

金兵刚走,满江红便闯进来,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雪妃衣衫凌乱,不觉痛心疾首,抱着雪妃的尸体陶然大哭……

皇宫前,数百名年老色衰的宫女被驱在一起,斡离不准备将她们杀死。正要下令时,长白公主拍马赶来,制止斡离不:“哥,不要滥杀无辜。我们是来征服大宋的,而不为了杀人的。”

斡离不:“长白公主可怜女人,先不杀她们,就把他们押回军营为士兵做饭、喂马。”

汗塔报:“赵佶、赵桓二帝被抓住了。”

斡离不惊喜:“真的,在哪找到的?”

汗塔:“在后山上找到了赵桓皇帝,在一片小树林里找到了赵佶太上皇。至此,大宋三千皇室人员全部抓获。”

斡离不:“没有漏网的吗?”

汗塔:“有,康王赵构。他在山东,是皇室唯一的漏网之鱼,还有一个孟氏,原是哲宗皇帝的妃子,后来被废了,玉碟上没有她的名字,我放了这个老妇。”

斡离不:“哎,放不得呀!放走一个就多一个隐患。赵构没抓到,大宋就一天不算真正的灭亡。一定要把赵构也抓到。”

汗塔:“是。”

斡离不在汗塔的引领下来到皇宫,一间房子里,徽宗、钦宗二帝被绑在一起。

斡离不看到二帝的狼狈相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本帅说过,一定要将你们俘虏,信了吧?大宋皇帝成了阶下囚,千古奇耻,你们将永载史册,遗臭万代!”

二帝不言。

斡离不:“大宋的灭亡是虹代的必然,你们的眼睛永远向南,就不回头北望,看一眼大金的日益强盛。这天下,不是你赵家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大金现在就代表天下人,灭了你们这两个昏庸无能的皇帝!还天下人一个安居乐业!”

二帝垂泪。

斡离不:“从虎以后,将永远没有人向你们下跪山呼万岁,相反,你们将要向大金的皇上俯首称臣。你们从此不能再称自己为朕。你们的时代结束了,谢幕了。你们不给大宋的子民说一段谢幕词?”

二帝满脸羞愧。金兵洋洋自得,相视而笑。

斡离不对金兵说:“大金的勇士们,你们将永载史册。你们要记住今天的日子:大宋靖康元年。多少年后,你们的子孙将从历史书里看到,他们的祖辈曾在开封俘虏了大宋皇帝。这要比匈奴当年将汉高祖刘邦围在白登山七天七夜要伟大一千倍。”

开封。金兵在大肆掠夺,奸杀、放火。

金帅大宫,粘罕将大宋的降表往宋使臣的身上一扔,骂道:“大宋一向自诩为文采耀宇,词人如沙数,今一份斥复写了五遍降表却枯燥乏味,要胡弄我们乎?拿回去重写。”那使臣战战兢兢,拿起降表便走。粘罕又叫住:“必须用四六对偶的骈体文字。你们的太上皇不是号称大宋才子皇帝吗?叫他亲自写!”使臣领命而去。

被关押在皇宫中的二帝脸如死灰。群臣在旁,泪如雨下。

宋钦宗心情复杂,万念俱灰:“父皇,这降表只有你亲自操笔了。事已至此,当卑辞尽礼,不须过多计较。”

宋徽宗:“如一降表能保住大宋宗祠,留住最后一眯尊严,也属万幸。”

宋徽宗仰天长叹。拿起毛笔,泪涕横飞。

宋钦宗在一旁为父皇磨墨、铺纸。群臣跪哭:“太上皇、皇上!”

皇宫中,大殿上。平日赫然的“龙”“凤”均被帷幕遮蔽,在正北设下香案,举行献降仪式。

正堂上粘罕、斡离不端坐,金武士分立两旁。殿下,宋群臣跪成一片。粘罕环视群臣,看到低声哭泣的宋臣们有的义愤填膺,有的伤心欲绝,有的悔恨交加,有的战战兢兢,心里不禁暗暗高兴,一个征服的快感油然而生。

粘罕指着背后的一小块空台阶说:“平常这里摆着一张龙椅,是你们皇上坐着听你们山呼万岁的地方,今儿龙椅让搬掉了,四壁和柱子上的龙雕也让布包住了。你们从今往后不用再对着这里山呼万岁,恭祝皇上圣安,你们解放了!你们此时此刻的心情如何呀?自由了?迷惘了?无所适从了?心里被掏空了?”

众臣无言,二帝低头也无言。

粘罕:“张邦昌,你告诉本帅,你此时此刻的心情怎么样?”

张邦昌诚惶诚恐,站出来说:“回大帅,臣心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粘罕:“一片空白?好呀,一片空白好呀?可以从新开始嘛,哈哈,难得一片空白。李邦彦,你呢?”

李邦彦:“我愧对皇上,愧对开封百姓,我……”

粘罕:“这倒也是实话。你终于懂得愧对了。为什么你们总要到了这种时候这种场面才懂得愧对?平日里尔虞我诈,瞒上欺下,争权夺利,不为你们的皇上解难分忧,不为大宋的江山牵肠挂肚,现在倒都明白了,亡国的滋味不好受,自己的主子被俘了的感觉很苦涩。都明白了?你们想想自己平日里为大宋做了什么?你们的皇上昏庸、无能、风流、贪馋、没有人性,但你们为臣子的不去规劝、不去警醒、不去补台,却一味阿臾奉承,一味迁就。你们大宋乃泱泱大国,就没有能臣、铮臣?大金的铁蹄从黄河边上一路狂奔下来,你们就没有一个良将为皇上抵挡一下?这个国家怎么能交给你们这帮君臣治理呢?有你们这些君臣,大宋的百姓能有安全感吗?能安居乐业吗?一个腐朽的王朝,被大金推枯拉朽地推翻了,这是大宋百姓之福啊,你们懂不懂?你们伤心什么?伤心的应该只有你们的皇上,但你们看,你们的皇上一滴泪也没有流,他们心里想什么呢?”

二帝面对面互相看了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张叔夜站出来,斥道:“我朝以德立国,以诚服天下,而不是以武压四方,强取豪夺,穷兵犊武、令天下人责骂。”

粘罕:“你们以德立国?你们有德吗?听说你们的太上皇一生风流,常以勾引臣子的妻妾为乐,一个目前,还强召一个叫沈冰冰的姑娘进宫,棒打鸳鸯,这也叫德吗?而钦宗皇上言而无信,贺兰山勤王有功,拒不将沈冰不交还给贺兰山。这也叫诚信?对大宋的英雄精英们尚且无信,对天下苍生百姓还讲诚信?”

张叔夜无话可说。二帝满脸羞愧。

钦宗、徽宗将降表呈上。

粘罕接过降表,命钦宗念。

钦宗泪水涟涟,泣声而念:“……三匝之城,遽失藩篱,七世之庙,几为灰烬之余,既烦汗马之劳,敢谖牵羊之情。……上皇失德以播迁,微臣捐躯而听命……社稷不陨,寰海再安。”

群臣垂泪,失声痛哭。

宫外狂风大作,天昏地暗,万物悲音。

授降完毕,粘罕厉声对钦宗说:“限你等三日之内,准备良马一匹,金一千万锭、银二千万铤,缣帛一千万匹”

群臣义愤填膺,但不敢言。李邦彦爬出来求情:“二位大帅,现在国库空虚,百姓均被搜括一空,再也无力筹如此庞大的犒银……”

粘罕喝斥:“大胆,大宋不是富蔗无边吗?怎筹不出银两?来人,将此人刑杖九十杖。”

李邦彦被当众刑杖,皮开肉绽,惨叫不已。

宋钦宗见状,说:“大帅,三日内金银马匹叫人赠送给大帅便是。”

粘罕:“怎么说是赠送?开封已破,城中一人一物,莫非大金所有,何须你来赠送?这叫犒军。”

宋钦宗忙称是。降表既呈,粘罕高声道:“宋皇及臣民接我皇诏书。”

二帝及众臣跪下。

粘罕宣读诏书:“宋人悖德,故我朝兴问罪之师。宋人不改前非,犹敢抗拒王师。今京城已被摧毁,宋之旧封,理应为我所有。然念师行,止为吊伐,本非贪土,宜别择贤人,立为藩屏,以王兹土。其汴京人民,许随主迁居者。”

读罢诣书,粘罕命人脱掉钦宗皇帝的龙袍。张叔夜、李邦彦冲上前去,抱住钦宗,不让脱衣。张叔夜破口大骂:“此乃大宋真命天子,尔等不可无礼。”李邦彦痛哭流涕:“臣不忍目睹如此啊,皇上!”钦宗仰天无语。

金兵拖李邦彦下去。张叔夜死死抱住钦宗不放。金兵一气之下,一棍往他腿上扫去,张叔夜惨遭叫一声,昏死在地,骨断之声清脆可闻。众臣愤怒,骂声连片。

金兵强行脱去钦宗的龙袍,然后将囚服给钦宗、徽宗穿上。粘罕再宣旨:“传我皇旨意,将徽宗、钦宗二帝废为庶人,择日出城前往青城金营。”

秦桧终于忍不住,对粘罕破口大骂:“金贼!你敢凌辱大宋皇帝,我跟你拼了。”

但秦桧刚冲上去,便被金侍卫放倒在地。

粘罕:“此人尚算忠义,免杖。”

秦桧被按在地上仍恶骂不绝,侍卫以污物塞他的嘴。

突然,外面传来剧烈打斗声。

戒备如此森严谁还敢来捣乱?

粘罕站起来高声问道:“外面谁在闹事?”

侍卫进来答:“几个宋人。他们要见两个宋帝。”

粘罕:“什么宋帝!他们已经是金国的臣子了。外面的人是旧朝的忠臣孝子,一时接受不了大宋皇帝被俘的现实,把他们轰出去。”

侍卫:“他们武功高强,异常勇猛……”

粘罕:“今日是什么日子?这里是什么地方?谁跟他们比武功,来人,令弓箭手将他射杀!”

又一金兵来报:“大帅,不好,他们劫持了乞可里公子!”

粘罕大惊:“什么?劫持了乞可里?他们敢动我儿子一根头发,我生吞了他们。”

那金兵说:“他们来势汹汹,非要我们放了他们的皇帝不可!”

粘罕:“谁如此大胆!”

那金兵:“为首者满江红。”

粘罕:“满江红?是不是赵佶的侍卫?”

那金兵:“正是此人。”

粘罕匆匆走出大殿,众人也随他出去。

殿外,满江红和上百名死士劫持住粘罕的儿子乞可里,正与金兵激战。金兵已经倒下一片。

满江红看到了宋钦宗、宋徽宗以及大宋重臣,百感交集。

粘罕大声喝住,金兵退下。双方停手。

粘罕:“满江红,你听着,你敢伤我儿子一根毛发,我要你碎尸万段。”

满江红根本不在乎:“我能在这里,就不怕碎尸万段。”

粘罕:“你见到了你的主子,还要什么?快放了我儿子。”

满江红:“你先放了二帝!他们是大宋的象征,是大宋的尊严,你可以掠夺大宋所有的财富,但不能俘虏他们!”

粘罕:“你们的皇帝昏庸无能,对大宋百姓毫无恩惠,在位几十年,民生困苦,社会动荡,国力式微,大宋百姓推翻不了他们,我们来为你们做到了,这种皇帝不能使民富国强,甚至不能保护好自己的人民,还同情他们干什么?我要押他们回大金国,为大宋百姓,为天下惩罚他们!”

满江红:“不,只要他们还是大宋的皇帝,我就不能让他们成为俘虏!”

粘罕:“可是,他们刚才呈了降表,已向大金俯首称臣。”

满江红:“但他们在大宋人民的心中永远是大宋的皇帝,他们的耻辱就是大宋的耻辱。你们可以将一个国家灭了,但不可将这个国家的皇帝抓去凌辱。”

粘罕:“你是皇帝的侍卫,现在你的皇帝被俘了,你觉得耻辱了?”

满江红:“整个大宋的人民都觉得这是耻辱。”

粘罕:“哈哈,我就是要你们有这种感觉,我要整个大宋充满被征服感、耻辱感,让你们永远做大金的附属国,从此,天下已经没有大宋,自然也没有大宋皇帝,你们再也不必要觉得耻辱,因为你们现在已经是金国的臣民,应该以大金为豪,哈哈……”

满江红:“我们永远不会屈服的。兄弟们,我们一定要救出大宋皇帝!”

众死士高呼:“救出大宋皇帝!”

粘罕命令:“弓箭手,准备!”

满江红以剑架以乞可里的脖子上:“兄弟们,不怕!”

粘罕心有点怕:“满江红,你不要乱来!本帅答应你,只要你臣服大金,可保你官至剽骑大将军!”

满江红:“我不需要!我只要救走二个皇帝。”

粘罕:“你太不识抬举了!你以为劫持我的儿子,你就可以救走这两个狗皇帝?你低估本帅了,我们用了多少条大金勇士的性命才将他们俘获,才创造了这个震惊千古的奇迹。我们可以再牺牲三倍的勇士的性命,也要将他们押回大金去,振奋女真人的民族精神。你以为我会因为一个儿子而将他们放了?你太小看本帅了。顺便告诉你,本帅有五个儿子。”

满江红不为所惧:“只要你是他的父亲,你就会心疼自己的儿子!这一点我决不怀疑!”

粘罕脸色铁青,对宋徽宗说:“你看看,你的侍卫多自信!如果你不想你的七世宗庙被毁,你就懂得该怎么做。”

宋徽宗无奈地站出来,对满江红说:“满江红,将粘罕大帅的儿子放了吧,现在满城金兵,就算你救我们出了皇宫,出了开封,也逃不出金国三十万铁骑的追捕,大宋已经战败,已经亡国了!”

满江红泣曰:“太上皇,国家虽然亡了,但大宋仍在臣的心中,反而更加重要。臣不要让你和皇上到金国受辱的,不能!”

宋徽宗:“你假如还把我当成你的主子,你还念我对你的信任,你就把乞可里放了,否则,我宁愿撞死在石柱上。”

满江红的剑松了:“上皇!”

乞可里从满江红的剑下挣脱,扑向粘罕。粘罕紧紧抱住儿子。

粘罕:“放箭!”

利箭齐发,上百名死士拼命抵挡,边战边退,有一半中箭倒地,满江红边骂边掩护众死士撤退,金兵穷追不舍。

大殿前的大宋群臣的心均如刀绞一般。

此时,又有人向粘罕、斡离不报告,开封城里到处都有宋民在抵抗,骚扰我军,我军伤亡不小。

粘罕:“传令,加强戒备,加大对逆民的打击力度!”

斡离不:“还有,传令各部,停止对民宅的搜刮,减少民怨,同时减少我军的无辜伤亡。”

来人领令而去。

在一条狭窄的街道上。一队金兵与一群宋民在激烈交锋。为首的宋民是个女子。她是吴冷月。她怒气冲冲地将金斩了一个又一个。打倒一个金兵后,吴冷月往他的裤裆里狠狠地踢一脚:“去你妈的,让你奸淫你奶奶去!”那金兵痛得惨叫。

金兵越来越多,吴冷月看到寡不敌众,招呼大伙:“走”。她一跃上墙壁头,但有一个伙伴的脚受伤跑不了。吴冷月跳下来,要拉他一起走,但拉不动,金兵将她俩包围了。墙头上的十几个伙伴又被逼下来斯杀。街道窄小,两头全是金兵,难以舒展手脚。危急时,鬼影从天而降,啪啦的一把暗器,放倒一片金兵。乘金兵反应不过来,鬼影拉起吴冷月一跃而起,其他伙伴也乘机消失在金人的视线里。

在一个没有金兵的角落。鬼影松开吴冷月的手。

吴冷月:“你去了哪?很久没见你了。”

鬼影:“我离开扬名镇后,去了一趟太原,太原陷落后,我又回到了开封,但回到开封时,开封也陷落。”

吴冷月:“去太原干什么?”

鬼影:“杀金兵。我原来要追随李纲在太原杀敌的,但李纲很快又被发配到了夔州。夔州无金兵,我就没随李纲大人去。”

吴冷月:“你不是上门质问胡青跟他理论的吗?”

鬼影:“别提那小子,看在宗泽老将军的面子上,我先放了他。他欺负到贺兰山头上了。我看不顺眼。”

吴冷月:“你知道吗?大宋的二个皇帝被俘了!”

鬼影:“听说了,千古奇辱!我***也接受不了!”

吴冷月:“金兵在开封奸淫虏掠,无恶不作,太可恶了。”

鬼影:“我们是亡国奴了!”

吴冷月:“你才是亡国奴!我不是,我不承认,我还是大宋人。现在只是没有皇帝而已。没有了皇帝,我照样还是大宋的臣民。”

鬼影:“满江红要已发出英雄贴,请天下英雄云集开封,拯救两位皇帝。”

吴冷月:“满江红在哪?”

鬼影:“我正要找他。他不发英雄贴我也要来。我也不愿当亡国奴啊!”

吴冷月:“你带我去找满江红。”

鬼影:“你也要拯救皇帝吗?”

吴冷月:“我恨不得杀了他们,被俘了更好!昏君!”

鬼影:“你……唉,女人!”

金帅大营。粘罕和斡离不在议事。

斡离不:“现在开封宋民反抗激烈,聚众越来越多,听说满江红发了英雄贴,号召天下英雄不惜一切代价拯救大宋皇帝。开封外围宋军民不断偷袭我军,赵构又逐步坐大,我军隐患重重,宜快刀斩乱麻。”

粘罕:“皇上有旨,由我率主力追剿赵构,由你率部押大宋二帝、皇室成员、宋国重臣等北返。大宋一时还难彻底让其亡国。父皇旨意,扶张邦昌为帝,另起炉灶。”

斡离不:“遵旨。”

粘罕:“斡帅,这次我军俘获大宋皇宫的宫女、侍婢、刀子共一千余人,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沈冰冰的女人?”

斡离不奇怪地说:“没有,粘帅怎么提起她的名字?”

粘罕:“听说此女子美貌惊人,身上自然散发一股浓郁的雪莲花香,数丈外可闻,曾令大宋二帝神魂颠倒,并一直将她禁在宫中,但她宁死不愿为妃,宁身如玉。我倒想看看,大宋的倾国倾城佳人。”

斡离不:“可真有此女子?照理说,她身上的雪莲花香应该只有金国的贵族女子才有,而且很少有,只有一出生就用千年雪莲开的花泡浴后才有这种效果。大金国也没有几人可以享受这种待遇。长白公主身上就有这股香味。”

粘罕:“大宋女子有许多香身术,不独此种。”

斡离不:“粘罕如此关心此女子,我马上叫人查找。”

粘罕笑笑:“本帅也只是问问而已,并没当真。若真查,何不让白公主去代劳?她本身是女人,查起来方便,如身上也有一股莲花香味,对味道肯定也很敏感。”

斡离不:“对呀,长白公主,她现在在哪了?”

御街上。几个金兵正在青楼上调戏一个女子。此女子宁死不愿服侍金兵,拼命反抗。金兵老羞成怒,强行其事。女子大声呼喊。金兵浪笑:“叫叫……开封已经是大金的开封,叫死了也没用。”

此时,有人一脚将门踢开。有个女人大声喝令:“停手!”

几个金兵理也不理,头也不回看一眼,一个金兵说:“正在兴头上,你也想来玩玩吗?待会爷们有空再说。”

那女人抄起茶几,往金兵身上狠狠地砸去,几个金兵疼得嚎叫,回头要骂、动手打人。不料,他们惊呆了。

一个金兵扑一声跪下:“长白公主。”

长白公主大声训斥:“你们丢尽了金国的脸面,滚!”

几个金兵屎滚尿淋地滚了出去。

床上那女子在哭。长白公主走近,为她装上衣服。

那女子:“谢谢长白公主。”

长白公主:“不要谢我,你谢我,我觉得羞愧。”

那女子:“你是好人。你是金狗中的好人。”

长白公主:“我们金国大部分是好人,都象大宋的百姓一样善良。”

那女子:“但你们为什么要侵犯大宋?”

长白公主:“这不是你我要管的问题,我们只是女人。”

那女子:“我们的姐妹都让金狗侮辱了。有的忍受不住跳楼死了。死得好惨,我害怕,我不敢跳,我家里还有七十多岁的父母,还有孩子,我不能死啊!”

长白公主:“别哭,很快就过去了,一切会好起来的。相信我,金兵快会撤出开封,很快。”

那女子伏在长白公主的怀里痛哭。

此时,有人来报:“长白公主,斡大帅叫你过去。”

长白公主应了一声。

在皇宫一间大殿上,哭声震天。全是女人的哭声。二、三百名女人被关在这里。都是嫔妃、宫女。乱哄哄的。有的衣衫不整,有的伤痕累累,有的精神仿佛,有的大吵大闹,千姿百态,却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惨。”

大殿的大门突然打开。长白公主和几个金兵闯了进来,引起小小的骚动。

长白公主用锋利的目光在众女人身上扫视了几番,大声问道:“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沈冰冰的姑娘。”

在左边角落,一个脸又斑、又脏、头发凌乱的女人突然被惊吓了一下,眼神闪过一阵惊恐,但很快平静下来。她的衣服是婢女的衣服,与众女子没有特别的区别。要说区别的话,她的脸上全无宫中女人的光采和傲慢。

其实,这个女人正是沈冰冰。她没能逃出宫中,金兵进宫时,她已逃出外宫,但看到如虎如狼的金兵她又退了回来,躲进一灶房里,将脸弄脏,还在身上涂了一些禽粪,身臭臭的,旁边的女人都没有靠太近她。

没有人回答长白公主的话。长白公主进入众女人中间,逐一辨认。突然,几个嫔妃扑向长白公主,对她又推又扯,还骂道:“你也是女人,为什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快把我们放了。”

长白公主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爬起来:“你们再动手,我可也要动手了,你们以为你们是谁?你们现在是俘虏,按照我们金国的规矩,你们将分给将士为奴,或象马羊一样被卖掉。”

众嫔妃骂道:“你们都是猪狗不如的畜牲,放我们出去!”

几个金兵拿着马鞭往嫔妃狠狠地抽打下去,惨叫声震耳。

长白公主忍不住这尖叫和乱哄哄的场景,也无法继续辨认下去只好匆匆退出大殿外。

沈冰冰的脸上露出了不易于觉察的笑容。

青城,金大营。

粘罕斡离不和众将领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笑声如浪,兴奋莫名。

众将士又掀起一轮敬酒:“祝贺两位大帅建立千秋功勋、名垂青史。”

粘罕和斡离不相视一笑,捧起大碗酒一饮而干。众将士齐呼“好!”

忽然,有人报:“张邦昌求见。”

斡离不:“弟兄们喝� �正喝得性起,没时间应酬他,让他回去。”

粘罕:“张邦昌来干什么?”

来人报:“他带来了三十余名娇艳女子,正在门外求见,要送给二位大帅。”

粘罕:“哈哈哈,张邦昌来得正是时候,现在我们不正是缺少美人在抱吗?众位将军辛苦了,也该慰劳慰劳,斡帅,张邦昌也是一片孝心嘛,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

斡离不置可否。粘罕拍板:“叫张邦昌他们进来。”

一会,张邦昌率三十余名年轻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鱼贯而入。

张邦昌跪曰:“二位大帅,此三十余名女子为属下府中丫头,多为黄花闰女,属下不敢隐瞒,特送给二位大帅,听从二位大帅支配。”

粘罕笑道:“张大人果然会做官做人做事,斡帅没有看错人。”

斡离不不动声色。

粘罕走近那些女子,仔细瞧瞧,在一个俊俏的女子面前停下来,挑剔地对张邦昌说:“这个还可以,就是胭脂厚了点。”

张邦昌马上斥退那女子:“出去,先把脸上的胭脂洗净再回来。”

那女子羞愧地跑出去,其他女子不禁往自己的脸上摸,生怕胭脂太厚。众金将放声大笑。

粘罕回到座位上,对张邦昌说:“让她们陪各位将军喝酒去。”

张邦昌照吩咐。有女子不愿意,称不会喝酒,一将领不悦抽出腰刀:“不喝就把耳朵割下来。”一声惊叫。那女子却不惧,张邦昌厉声骂她。想不到那女子斥责张邦昌:“尔作坏国家至此,今日却让我们女人去塞金人意,尔等有何面目?”张邦昌叫人将她出去。

粘罕看到斡离不没有要女人陪酒,自己也不好要,但心里痒痒的。

斡离不:“张大人,大宋国土广褒,子民众多,我国虽然灭了大宋,但只有可攻之力,而无守之资,治理如此庞大的国土和人口我国还力不能逮,圣上有旨,以宋人治宋。你对大金有功,德高望重,是合适人选。”

张邦昌大喜过望,却又极力掩饰:“斡帅,属下何德何能敢担此重任?属下不敢背千古骂名,大帅还是另请高明吧。”

斡离不不悦:“什么千古骂名?天下是赵姓的天下吗?赵家当年又不是从别人手里夺过江山?古往今来,江山万里,均为有能有德者居之,不容别人不服,你不必谦让,有圣上为你撑腰,你怕什么!”

张邦昌:“大帅……”

开封太白庙。

庙内正大厅上。一群宋国文人被金人强邀到这里。他们是开封城是大宋最有才华、名满天下的文人。有周邦彦、李清照、朱熹等人。这帮大宋的文化精英正在愤愤不平地议论,对金国的入侵表示出极大愤慨,同时对当局的无能十分痛恨。

周邦彦:“金兵太不象话,打入开封,却把开封变成了人间地狱。放火烧了许多文物。金蛮不识字,杜甫当粪土。”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谁说金蛮不识字?”

众文人一看,是一个气宇昂扬的金将。他是斡离不。

斡离不站在文人中间笑道:“周邦彦,你的词我能背出不少。”说罢,径直背出了周邦彦两个月前作的新词。

周邦彦有点吃惊,心里又有点惊喜:“你是谁?”

斡离不:“金国二太子,东路军元帅斡离不。”

众文人倒吸一口冷气。

斡离不对着李清照说:“你应该是名满天下的李清照李易安了。”

李清照不屑地说:“我从来不跟金蛮说话。你们伤害了满城的女人,你作为主帅,不配跟我说话。”

斡离不:“此乃大宋的风骨!我喜欢!李易安乃千古愁女,一曲如梦令曾令我泪如雨下,半年不敢再读你的诗词。我在金国时就梦想有一天能见上李清照,一定要请她回金国走一遭,让大金的女人看一看大宋风花雪月的人物,并以她为楷模。但看来我是一厢情愿了。”

李清照:“大宋的文人永远只为大宋悲歌,我决不会成为你们金人的花瓶。”

斡离不:“李易安言重了,今天我只是会会大宋的文人,并无恶意,也不是要掳你们回金国去。是的,你们有许多能工巧匠将被我们强引带回金国去,但文人不能强取,我也不打算强掳,见到你们,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你们是我可望不可及的偶像。能见上一面,说上一句话我满足了,虽然方法不对,虽然你们对我们金国有许多误解。我一直在想,如果大金国有一个象你们其中任何一位有才华的文人,大金国就要比现在强大一百倍!如果同时拥有你们数十位,大金国很快将会称雄天下。这是文人的力量,文化的力量,精神的力量!可惜啊,大宋有了你们却还是亡国了,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文人们似乎被这位大金的二太子的肺腑之言感动了。

此时,一个年轻的文人站出来,大声斥道:“我们文人倡导的并非武统天下,我们盼望的是和平、爱情、友谊、仁义、慈悲,与你们穷兵犊武、烧杀掳夺、无仁无义背道而驰,你只是空谈大宋文化,而不知其义,你只想金国也拥有如大宋处一样有才华的文人,而不知你们金国根本无此土壤!你这是叶公好龙,缘木求鱼!你就算征服了大宋,也征服不了我们文人的心。大宋文人的心比长白山的雪还要高傲,还要纯洁,还难融化!”

众文人惊奇地盯着这个年轻人。但好象从来不认识他。他是谁呢?

斡离不也被这个年轻文人的大胆和尖刻震惊了:“你是谁?是哪位少年才俊?”

那年轻人昂起高傲的头:“越州举人、大宋太学生杨柳岸。”

众文人面面相觑:“没认识,首次见到他。”

斡离不:“年轻人,有胆识,见解不错。本帅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

杨柳岸:“你不必在这里做秀,我们文人不会为你写下这则生动的秀,而让你永垂史册。我们只会记下开封陷落,大宋皇帝被凌辱的惨痛。”

斡离不:“任何国家,任何民族都会有一段惨痛的记忆,我们女真族也有过,但不要永远沉睡在这记忆里。你们大宋山河还在,只不过很快就会改朝换代而已,我们大金国只是要你们称臣,你们还可以如平常一样写诗赋词,还可以唱你们的大江东去,弹你们的铜琶别调,你们可以继续风花雪月,灯红酒绿……”

杨柳岸:“你先放了我们的两个皇帝。你们俘虏了大宋皇帝,就等于俘虏了大宋所有臣民,你们将千古耻辱活生生地扣在大宋臣民的头上,象紧咒一样,生活在巨大的耻辱里。”

斡离不:“你们是不是没有皇帝就不知道怎样生活了?没有皇帝生活就不继续了吗?没有皇帝就不会写诗填词了吗?大宋的臣民真的离不了皇帝了?”

杨柳岸:“没有皇帝象没有了父母,这是我们的事情。”

斡离不:“原来皇帝对你们真的很重要。好,好!这样就好!”

一个金兵要扬鞭打杨柳岸,斡离不怒斥:“混帐,鞭子不要打在文人身上。”

皇宫。二帝及群臣齐到。

斡离不:“今大宋既降,便要易主。圣上之意,实行宋人治宋,立一非赵姓皇帝,治理藩国……”

宋臣孙傅马上反驳:“钦宗即位以来,修德勤政,未有过失。割让河间、中山等四府失信之事,乃为李邦彦、张邦昌等人所误,若另选贤人以主兹土,中外异姓,实有可胜任者,若仓促册立,四方必不服从。”

粘罕斥道:“怎么说无贤人可胜任?你们中的张邦昌大人有治国安邦之能,有诚信守义之德,可为新主。”

此言既出,群臣哗然。

张邦昌见众人不服,慌忙跪奏:“粘帅太抬举卑职,卑职才疏学浅,出身卑微,又无功于大宋,实不敢当,请另请贤能者。”

粘罕喝道:“你们均为亡国旧臣,安敢有不服圣意之举?张大人德高望重,忠心耿耿,愿为苍生衣食温饱尽心操劳,选其为新主,有何不可?”

众人不敢再哼声。粘罕命人拿早已准备好了的议状,逐一命宋旧臣签字以示臣服。二帝先签,众大臣也轮下去签字。

孙傅不愿签。粘罕命人:“先将此前朝遗老押回兵营。”孙傅被拖走。

张叔夜也不签。粘罕很无奈:“此人已是废人,不签也罢。”

唐恪乃一老臣,往议状啪的吐了一口浓痰,便往巨柱一头撞去,鲜血溅到粘罕的脸上。众人大惊。

秦桧一直在埋头疾书。议状轮到他的手上,秦桧也已写完,将书稿扔给金人。粘罕命人读。

那金人照读:

“世之兴亡,必以有德而代无德,以有道而易无道,然后皇天祜之,四海归之。若张邦昌者,在上皇时附会权幸之臣,共为蠹国之政。今日社稷倾危,生民涂炭,虽非一人所致,亦邦昌为之力也。天下之人方疾若仇也,若付之土地,使主人民,四方英豪群起而共诛之,终不足以为大金屏藩矣。如必立邦昌,则京师之民可服,天下之民不可服,京师之宗子可灭而天下之宗子不可灭也”。

粘罕冷笑:“好一个秦桧,你扮硬汉,扮忠臣,有你好受的。传命,将秦桧全家老小全部押往兵营。”

秦桧不屑道:“你就诛我九族我也不会屈服!屈服就不是秦桧!”

粘罕不想理他,殿上几十名大臣绝大部分签了字。

斡离不看也不看议状,径直叫人拿出皇袍,给张邦昌披上。张邦昌昏厥倒地,众太医手忙脚乱,很快弄醒了他。张邦昌看到众旧臣冷眼旁观,不禁失声痛哭,粘罕、斡离不安慰一番,张邦昌才止住哭。

斡离不拿出册文,大声道:“张邦昌接旨。”

二帝、众臣跪下。斡离不高声宣旨:

“太宰张邦昌,天毓疏通,神资慧哲,处位著忠良之誉,居家闻孝友之名,实天命之有归,乃人情之所溪,择其贤者,非子而谁?是用册命尔为皇帝,国号大楚,都于金陵。自黄河以外,除西夏封圻,疆域仍旧;世辅王室,永作藩臣。”

张邦昌不敢接旨,粘罕为他接过,塞到他的怀里。

张邦昌哭道:“卑职岂敢窃位?日后叫我如何抬头见人!”

众臣笑。秦桧讥讽道:“我家里有一个婢女象狗一样温顺,今后,我就称她为‘昌奴’,张大人不要见怪。”众人大笑。

开封大街上。金兵已经停止扰民,秩序已经恢复。在一个集市上,市民开始恢复买卖,人声鼎沸。

此时,满江红跳上一张桌子上,动员市民:“乡亲们,金兵侵犯我们大宋,奸杀掳掠,无恶不作,还俘虏我们的两个皇帝,千古奇耻。现在,两个皇上在皇宫里破金人百般凌辱,目不忍睹。他们凌辱大宋的皇帝,就是凌辱我们!我们拯救大宋皇帝去!”

但只有满江红身边的几个弟兄附和高喊:“拯救大宋皇帝。”其他市民只顾买卖,根本不理会他。

几个市民在一旁指手划脚,低声议论。

甲:他不是徽宗皇帝的侍满江红吗?他的主子被俘虏了,他觉得羞耻、着急了。

乙:“话又说回来,两个皇帝被俘虏确实够丢面子了。我想想,当年汉高祖刘邦在白登山被匈奴围了七天七夜,国人都视为千古奇耻了,更不必说被俘虏了。”

丙:“你看看当年李后主被俘后,境遇多悲惨,还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此一江春水向东流呢!”

丁:“徽宗、钦宗二帝咎由自取,昏庸无道,终自取其辱。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经此一劫,若能再坐龙椅,他们定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励精图治,重拾旧山河。只可惜,可能没有此机会了。一失足千古恨,此恨绵绵痛青史。”

甲:“不过,能救回二帝也能挽回点面子。不然,我们不知要背此耻辱到何时!”

乙:“说得轻巧,怎么救?现在山河破碎,一盘散沙,谁还去救两个昏君?能救吗?金兵兵强马壮,戒备森严,怎么去救?此去送死而已。”

大家叹息摇头。满江红仍在台上大声疾呼。

皇宫。只有二帝跟粘罕、斡离不在一起。

斡离不:“两位皇上,很快我们就要启程回国了。你们二位也要跟我们一起回去面圣。此去路途遥远,二位要多穿些衣物,再车劳顿,要有思想准备。”

徽宗伏地恳求:“二位大帅,臣身体欠佳,耐不得千里劳碌,恳求你们把我留下吧。”

钦宗也跪求:“我愿臣服大金,只求做个儿皇帝,我不要离开大宋,不要。我要留在大宋!”

粘罕说:“儿皇帝?告诉你,在开封未被攻下前,还有这个可能,现在想做儿皇帝,不可能了,让张邦昌去做吧,他比你更合适。

徽宗骂道:“张邦昌是个狗奴才!”

粘罕:“我们就是要狗奴才。”

斡离不对宋徽宗说:“你知不知道沈冰冰的下落?”

宋徽宗:“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只见过她一次面。”

斡离不:“你还是跟我们回金国去,那儿安全。如果沈冰冰在这次战争中死了,或受到伤害,有一个人不会放过你们。他就是贺兰山。”

宋钦宗听到“贺兰山”三个字不觉有点震动,好象有了一种依托似的。

龙德宫。徽宗与郑太后抱头痛哭。

徽宗对郑太后说:“事到如今,谁也救不了咱们。你简单收拾一下行装,准备出城往金营吧。”

此时,张叔夜叫人抬着闯了进来,挣扎着倒在地上,失声痛哭:“太上皇万万不可去。留在宫中尚有机会逃出去,到了金营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在皇宫,毕竟是自己的地方,还有开封上百万军民,金人不敢太放肆,看到了金营,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臣虽已残废,仍在争取逃出去,组织将士,誓死拯救二帝。纵使拯求不成,血染大宋土地,也比去夷狄为囚好得多,有尊严得多,太上皇,去了金国,就没有尊严了。况且,你和皇上被押出开封城,千千万万的臣民看到二帝如此狼狈,必然悲痛欲绝,在他们的心里将留下永世抹不掉的耻辱感。你们是九五至尊、一国之君、万民之主、上天之子,不可让金如此凌辱!你要宁死保住大宋的尊严呀!太上皇?”

徽宗垂泪,抚着张叔夜的头:“张大人,我对不起你呀,对不起大宋百姓,对不起列祖列宗。我和皇上昏庸酿下的苦果,只有自己尝了。”

徽宗从袖里拿出一封诏书,递给张叔夜:“此是皇上昨夜亲自草拟的罪已诏,你看一看。”

张叔夜哭道:“现在还颁什么罪已诏啊!不要颁了,没有用了。”

此时,一个穿着金官服的宋人进来:“太上皇快起驾吧,金人等得不耐烦了。”

张叔夜对来人骂:“范琼,你这个叛徒,我恨不得手刃了你。你滚。”

范琼面露羞愧之色。

徽宗:“不要怪他,良禽择木而栖,都是人之常情。你况是这个时候。”

范琼流着泪对徽宗跪下:“太上皇,我对不起你呀,我为了一家老小,不得不如此。我也曾要一死以报国,但一家老小怎么办?老父都八十多岁了,我从未尽一天孝,若不降金,我一家性命不保呀,太上皇,可怜可怜逆臣吧。”

徽宗无奈地说:“我没有怪任何人,只恨自己。是我误了国,误了大伙的前途,误了天下苍生。”

范琼伏在徽宗脚下:“太上皇,你就让臣为你梳一次头算是尽孝吧。”

徽宗无言。张叔夜也无言。

范琼脱去金服,为徽宗梳头,激动得泪流满面。

一室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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