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皇帝被押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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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宽阔、笔直、热闹的御街上。雪花纷飞,寒风呼啸。街的两旁挤满了市民,人头攒动,但没有人发出声音。静谧、肃穆、悲怆。中间空出一条通道。金兵严密地、训练有素地维持着秩序。

远远看去,两辆破旧的牛车缓缓过来。宋徽宗、宋钦宗分别被囚在牛车上,手、脚锁着铁链,背后树着一块“战犯”的牌子。头发紊乱、衣衫褴缕,目光呆滞。还赤着脚。雪花沾白了头,衣服。二帝冻得直哆嗦。

市民们看到二帝如此惨象,痛心疾首,一些妇女痛哭流涕,开始大呼“皇上,太上皇。”而二帝麻木地一动也不动。

二帝的身后,是皇室成员,皇子皇孙、皇后、嫔妃等被笼子装着,一笼十几个人,男、女分开。嫔妃们伤心地呼号,令人心酸不已。再后便是宋国的重臣。大臣们个人垂泪。秦桧在囚笼里高声谩骂金帅斡离不、粘罕,用尽恶毒之言辞,慷慨激昂。群众对其肃然起敬:“唯秦桧敢恨敢骂,忠勇无畏。”市民也对秦桧敬佩三分,不断有人喊:“秦大人骂得好!”秦桧似乎得了鼓舞,骂得更起劲了。两个金兵无奈之下,用一把麦杆塞住了他的嘴。秦桧仍嘟嘟地骂个不停,但没有知道他在骂什么。

也有人在骂李邦彦等人:“尔等朝廷大官吏,作坏国家至此,尔等有何面目!”

十里长街送皇帝,场面悲痛。

突然,有一个老人从人群中间冲出来,拦住宋徽宗的马车,扑通一声跪下,向徽宗递上一壶酒:“小民许福拜见道君太上皇帝。当日开封府衙迫害小民,上皇一句口谕救了小民全家,今日上皇蒙难,小民却救不了上皇,只能备水酒一壶,为上皇驱寒。”说罢,呈上一小壶酒,并打开壶盖,喂徽宗喝。

徽宗喝了两口:“好,好呀。”

许福将酒壶挂在徽宗胸前,然后再扑通地跪在地上,街两侧的百姓见状,也纷纷向二帝下跪。

二帝忍不住失声痛哭。两旁的市民也痛哭流涕,哭声震天。许多市民跪着向压后的斡离不求情:“放了二帝吧!大帅,求求你,放了二帝吧!”斡离不不为所动。

有市民强行冲破金兵的防墙,去砸二帝的囚车,要救二帝。却被金兵一刀斩死,拖到一旁。场面有点乱,金兵加强了防范,将市民往向推。许福被拖出一旁仍跪伏在地伤心欲绝。

此时,人群中露出了两张惊乍的脸。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飞骑而至的李纲和贺兰山。

李纲忍住内心巨大的伤悲,强忍泪水,目睹这大宋历史上最令人刻骨铭心的悲痛一幕,二帝狗一样被押出大宋国者。

贺兰山心急如焚,盯住嫔妃的囚车仿佛在寻找什么突然,他发现了什么似的,往人群内挤,李纲拉不住他。

他看到了一双熟悉的面孔。对,他看到了牡丹。牡丹坐在囚车里,扶着母亲赵太后。赵太后伏在她的怀里痛哭。牡丹强忍住泪水,安慰母亲。她一抬头,看见了近在咫尺的贺兰山,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贺兰山看到牡丹的眼里充满了哀怨和欲言又止的无奈。

其实,牡丹在等待贺兰山开口呼一声她的名字。哪怕叫一声“牡丹”,她就会觉得安慰。然而,贺兰山没有叫。他只是以同情和悯惜的目光送了她一程。

又一辆女囚车过来了。贺兰山眼前一亮,他凭第六感觉捕捉住了一双熟悉而又久违的眼神,这个眼神太特别了,太迷人了,以至他看到这眼神就可以断定她肯定是沈冰冰。他甚至远远地闻到了一股熟悉的体香,一股雪莲花的香味,也许这股香味只有他才那样敏感。

虽然她的脸斑斑驳驳的,头发乱乱的掩住了大半脸,但贺兰山敢肯定,站在囚车中间靠右的女人就是沈冰冰。

沈冰冰终于也看到了他。四目而视,如山崩海啸、火山喷发。沈冰冰陶然大哭。贺兰山拼命地往这边挤,正要去拦囚车,却猛地被人从背后袭击,昏了过去。

沈冰冰忽然没见了贺兰山,焦急地搜索……

一辆疾速而去马车上躺着一个人。他睁开眼睛,猛地跳起来:“停下来,停下来!”这个人正是贺兰山。

驱赶马车的是满江红。满江红回头看了一眼贺兰山:“你醒了?”坐在满江红旁边的是李纲。李纲叫满江红停下来。

马车坐在一条寂寥的路边。

贺兰山:“李大人,这是什么地方?”

李纲答:“在往河北的路上。”

贺兰山:“离开封多远?”

李纲:“已有一百余里矣。”

贺兰山:“你们误了我的大事。是满江红击昏我了?你坏了我的大事,你老是坏我的大事!满江红,我们间的帐还未结算清楚!有空再跟你清算。”

贺兰山要走。李纲拦住。

李纲说:“你要回开封救沈冰冰是吧?”

贺兰山:“要不是你们阻止,我已经救出来了。”

李纲:“简直荒唐。御街上戒备森严,到处是金兵,你能救出沈冰冰?你暴露自己只会送死而已,况且沈冰冰在囚车上有弓箭手在防范,你袭击囚车,只会伤及无辜,也会伤及沈冰冰。就算你救出沈冰冰,在满城金兵的追捕中,你也无处可逃。”

贺兰山:“那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地让冰冰被押回金国。我不能让冰冰陷入虎狼之窝受辱。”

李纲:“只能智取,不可力敌。现在金兵收缩在青城,青城有十几万金兵,连苍蝇也飞不进去,你凭一已之力,救不了人,要借助军队才能与金兵比拼。你不可鲁莽,万一救人失败,你有三长两短,叫沈冰冰何日才能脱险?你还是想想万全之策。”

贺兰山:“有万全之策吗?”

满江红:“有。”

贺兰山:“说!”

满江红:“击溃金兵,让他们知难而退,释放俘虏,撤东北角去。”

贺兰山:“击溃金兵?天方夜谭。大宋现在一盘散沙,各地军队各自为政,怎与金抗衡。况且开封被围时,都没多少勤王师勤王,今皇上被俘,更加涣散。”

满江红:“正是因为二帝被俘虏,激发了大宋千千万万人的义愤和斗志,我相信全国很快会形成拯救二帝的浪潮。我们若利用好这股浪潮,可一举击溃金兵,二帝及沈冰冰俘虏便不救自回。”

贺兰山:“你是要拯救二帝吧?”

满江红:“不错。我一定要将二帝救回来,为国人洗涮心头之耻。”

贺兰山:“你拯救你的皇帝,我拯救我的沈冰冰。”

李纲:“你们要抛弃前嫌,同心协力,否则,皇帝救不成,沈冰冰也救不成。”

贺兰山:“李大人意欲何往?”

李纲:“老夫乃亡国之臣,有何处可去,唯回乡安度余生。”

满江红:“李大人可以以你的威望,振臂一呼,拉起一支队伍与金周旋。”

李纲:“老夫何曾不想如此,但一想到二帝在御街上在囚车中的情形,老夫就心如刀绞,力不能逮,老夫如此心态去领军队,只会自己死在战场上。老夫身经数次大战,心态未曾如此,但经此次打击,几身心俱死。你们年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不过,有一条,无论你们如何恨二帝,也要想办法救他们。这不仅是尊严问题。老夫也觉得无颜见江东父老。”

满江红:“李大人,我向你保证,如果我还没有死,我都会将拯救二帝的大业进行到底。”

李纲拍拍贺兰山的肩膀:“贺大侠,我知道你有一副侠骨,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你会与满大侠走在一起的。因为你们是名满天下的侠客。国家灭亡没有君首,侠道就要主率正气,号令天下。你们要拯救日渐式微的侠道。侠道不振,大宋永无正气。满满面春风人,康王现在握有重兵,虽然他不愿勤王,但他仍是大宋的唯一希望啊!”

满江红:“我想,拯救自己的父史于情于理于义他应该出兵。”

李纲对贺兰山说:“河北五马山寨马扩原是老夫的部将,因得罪康王离开了军队,后来在五马山寨拉起了义旗。他是侠义之士,你可持老夫的信去找他。”

李纲从怀里掏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交给贺兰山。

此时,身后有几十骑人马夹着雪花和寒风咱啸而至。满江红拨剑一看,原来是吴革原来的弟兄。

他们下马,见过李纲,贺兰山。一个对满江红说:“满大侠,刚才开封城内有数百名侠士要拯救二帝,被金兵刺杀,元气大伤。金兵太厉害了,全城搜捕侠士,我们根本无法靠近二帝,也不敢贸然行动。京城还有不少侠士,盼望满大侠回去统领他们,拯救二帝。”

满江红:“你们辛苦了。现在金兵占据有利地势,有重兵戒备,我们强夺不了,只有寄希望于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打垮他们。对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众士答:“听从满大侠指挥。”

李纲:“贺大侠,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大宋侠客的血性。无论怎样,你曾帮了我的大忙,使开封不是从我的手中陷落,老夫这一生虽然无大功于大宋,但得到你和满大侠、胡大侠等的支持,老夫才得以功成身退。我应该感谢你们!”

贺兰山:“李大人过誉了。”

李纲:“众位侠客,李某告辞。”后会有期。

众人与李纲告别。李纲骑上来人的一匹马,往南而去。

一个侠士忽然想起什么,对满江红说:“听说,金兵将兵分二路,一路由粘罕率领扑向陕西,要击溃韩忠的部队,一路由斡离不率领,押送大宋的俘虏回金国。”

贺兰山:“为什么粘罕不去攻击赵构?”

满江红:“金失没有巩固的后方,不敢贸然纵兵深入。山西被金占领后,陕西的韩忠和风起云涌的义军成了他们的直接威胁。赵构在他们的眼里根本不足为患。一个曾经在金营中为质数月的赵构金帅难道还不清楚他的能耐和秉性吗?”

贺兰山跳上马车,自己驾起马车,掉头往西,扬长而去。满江红问他去哪里,他头也不回,也不回答。

京东路东平府(今山东东平)。河北兵马大元帅府。

七十一骠骑骤然停在大元帅的府前。

为首者正是满江红。

满江红市场的对府前侍卫说:徽宗御前四品侍卫满江红求见康王。

侍卫赶忙进去通报。

康王乃赵构也,宋徽宗第九子,宋钦宗之弟。此次皇室遭受没顶之灾,他却侥幸逃脱。原来在金兵第二次围攻开封前夕,赵构以亲王之身份,奉命同刑部尚书王云一起,出使金国求和。到磁州时,王云暗中勾结金人,欲挟持赵构去做人质的阴谋败露,赵构接受宗泽的劝阻,没有再北上,掉头跑回相州(今河南安阳),同知州汪伯彦勾结在一起,逃避与金兵的战争。金兵围攻开封后,宋钦宗曾派人夜间缒城而出,委任他为河北兵马大元帅,让他组织河北的宋兵入援京城。但他召集兵马后,按兵不动,坐观开封隐落,父史被俘。只顾饮宴取乐,笼络部属,不听从宗泽向京城进发的建议,却把大元帅府从河北移到离金兵更远的京东路东平府,远离战火,保全实力,另有所图。

满江红见通报的侍卫迟迟未出来,已有几分火气。

那侍卫终于出来:康王有旨,不见开封来的任何人!

满江红气得大吼一声,拍马直闯大元帅府。众侍卫拼命阻挡,却哪里是满江红的对手,一会,满江红便直闯至赵构的宴厅前。

赵构正在饮酒与众女作乐,淫荡之声贯耳。

满江红勒马,马跃起长嘶。赵构大惊,与众人出来,看到满江红擅闯大元帅府。勃然大怒:大胆满江红!来人,给我拿下!

众兵士围上,但一个也不敢动手。

他面对的不是别人,是名震天下的无情剑、大宋第一侍卫满江红,只要满江红的剑随便一挥,便能割断几人的喉咙。一丈之内,取人首级如囊中探物。

赵构斥道:上,将此人拿下!我不想见到他!

但众兵士惊恐不已,哪个敢上?

赵构看到此阵势,也开始害怕了:你想干什么?

满江红:借给我一支军队。

赵构傲慢地说:你要一支军队意欲何为?

满江红:拯求徽、钦二帝!

赵构故作悲痛:徽、钦二帝蒙尘乃大宋三百年来之奇耻之辱,大宋臣民为此痛不忍生,小王几欲寻死殉国耻,却被人救下,苟延残喘于世上,小王最大之愿乃救二帝于水火,洗刷大宋国耻。今满大侠之所欲正是小王之所欲也。

满江红斥道:既然如此,当初为何不发兵救二帝于危难?

赵构自圆其说:河北兵马不过五万,金人兵强马壮,以五万兵马击三十万大军。无异以卵击石。小王本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转念间,小王想到了辽国。辽国之亡,在于玉既碎,瓦也碎也。大宋只要仍有一块立足之土地,只要仍有军队,就不会亡国,就有东山再起,光复国土之机。因此,小王未敢意气用兵,只好履驻于此,以期时机。

满江红:今你帐下兵马已不下五十万,你不愿发兵救二帝,就借我十万人马,一月为限,一个月内,我必救二帝回来。

赵构略一思索,爽快地说:好,给你十万兵马。明早起程,本王为你饯行!

满江红想不到赵构如此干脆,大喜过望:谢康王!

满江红下马,赵构亲抚其背,并叫人请府外那七十名壮士进来喝酒。

第二天,赵构果然亲点兵,交一杆令旗给满江红:这是统领十万大军的令旗。

满江红接过令旗,筹箸满志,和他的七十壮士一起,率领十万大军向河北进发。

这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到达了河南边上。

满江红令旗一挥,威武地命令:兄弟们,准备杀向开封,拯救大宋皇帝。

但回应他的是一阵哄笑。

满江红正色道:笑什么!军中不许嬉笑!

但整支军队却在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笑得天昏地暗!

满江红大怒:肃静!违命者斩!

他们笑得更凶了。大宋的上空,有十万人的笑声在飘扬!

满江红拨剑。

军队止住了笑。但齐涮涮地将枪口对准了满江红和他的七十死士。

一名将军对满江红说:满大侠,你的英魂就留在这里吧!

满江红顿然大悟:赵构戏弄了他一回,他又一次面对死亡!

那名将军大吼一声:兄弟们,效忠康王,将满江红的首级拿回去见康王。

十万军士黑压压地逼向满江红……

十万支枪头,对准一个,你就算有一千口无情剑,也无法保住性命,保况只有一口无情剑。

满江红无路可退,但还不能死,死了就没有拯救皇帝。

抵挡一回,纵身跃向滔滔的河流。

七十死士也跟着跳下去。

十万宋兵在岸上哈哈狂笑……

开封城内,城墙上和街头金兵到处可见了,不时可以看见骑着高头大马的金兵横冲直撞,大街上逐步恢复了劫后的平静和喧嚣,市民们小心翼翼地在大街上行走。重新营业小摊小贩和瓦肆又开始让人想到开封昔日的繁华和忙碌。

与以往不同的是,开封大街上多了一些女真人打扮的行人。他们成群结队地逛街,欢声笑语,自由自在,又充满新鲜好奇。仿佛他们已经成为开封真正的主人。

鬼影又一咨路过胡青的“黄河客栈”,但他这次看到的“黄河客栈”已经只剩下残墙断壁,“黄河客栈”四个漆字也只剩下“黄”、“栈”二字。窗户已被烧成黑炭。

鬼影自己发出一声叹息:“胡青呀胡青,金兵为我出了这口恶气,不用老子动手了。”

突然,有人重重地从背后碰了一下鬼影,鬼影打了一个趔趄,十分生气地回头一看,是几个武士打扮的金人骑马从他身边经过,碰了他。

鬼影气愤地骂道:“去你妈的,金龟子。”

那几个金国武士惊回首,看到鬼影愤满和挑畔的神情,好象来了劲头,掉头过来。一个穿白衣的武士带头跳下马,走近鬼影,脸带不屑的微笑对鬼影说:“喂,兄弟,刚才你说话带脏了。”

鬼影:“是带脏了,怎么样?我还要骂你妈呢。”

白衣武士:“你知道,我们女真人的母亲是最伟大最不容污辱的。你敢骂我的娘,我绝不放过你!”

鬼影:“骂你娘又怎么样?这里不是你们女真人撒野的地方。”

白衣武士:“难道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

鬼影一时语塞:“你们……凭什么在大宋的国都横行霸道?”

白衣武士:“这里是大宋的国都?已经不是了,兄弟。你不知道张邦彦当了皇帝改国号大楚了?大楚国了!大楚国是大金的藩国,我们在自己的藩国里放马游牧不成吗?哈哈哈……”

鬼影:“你们是狗!狗放屁!”

傍边的黄衣武士:“你才是狗!亡国奴,丧家犬。看你也是练武之人,在旧朝你也应算得上侠客了吧?自家的皇帝被别人俘虏了,你还有脸在这里跟胜利者斗嘴?难道大宋的侠客只有肚皮而没有脸皮?没有一点儿耻辱感?”

鬼影顿时满脸羞愧,气打一处来:“**,你侮辱大宋的皇帝也罢,还要侮辱大宋的侠客?我宰了你们!”

鬼影拔刀要动手。几个金武士齐涮涮地抽刀,将鬼影围在中间。灰衣武士说:“将这个丧家犬宰了。”说罢,要扑上去。

此时,传来一声断喝:“停手!”

众武士惊抬头,赶忙施礼:“长白公主!”

长白公主骑着白马,光采照人。鬼影不怀好意地瞧了一眼这个金国的漂亮女人。

长白公主对众武士说:“你们撞人在先,怎么却动手打人?还以多欺少,这是大金武士的修为吗?”

白衣武士向众人使了个眼色,大家忙将刀插回刀鞘。

长白公主:“你们应该向别人道歉才对。”

众武士十分难堪:“道歉?向一个亡国的侠士道歉?”

长白公主:“大宋虽然亡国,但侠道没有丧失,它不会因为国家的兴亡而丧失,相反,国家衰亡,只会使侠道更加张扬。你们要想金国少一些麻烦,最多不要去激怒大宋的侠客。他们跟你们一样,为国家、为民族、为尊严可以做出任何人想象不到的事情来。你们错了,还不快点向人家赔不是?”

众武士硬着头皮要向鬼影道歉,但一转眼,鬼影已经不知去向。长白公主由衷地赞叹:“此人轻功已经登峰造极!”

众武士怔怔地呆在那里。不远处,凋败的“黄河客栈”门前冷落,只有一只瘦瘦的狗在寻找食物。

雄伟的大宋皇宫,在暮色中,看不到一点庄严肃穆,相反,还有一点冰冷、沉重。皇宫前,站着几列威武的目无表情的金兵。台阶和空空的平台上,有几个宋人在打扫。

皇宫的正大门前。此时有一个戴着斗笠的女人顿足注视着皇宫厚厚的门。看不到她的脸,也看不到她的手。她的手躲在宽大的风衣里,唯一醒目的是一把长剑,就佩在她的腰上。剑铗子是灰白色的,冰冷,犹如她的姿态。

如果可以以一个词形容此时的斗笠女人那就是:“冷酷!”

突然,斗笠女人猛一转身,匆匆而去。

开封城外不远处的青城。这里是军事要塞,开封的咽喉,现在是金兵的大本营。

粘罕帐里。粘罕和几个心腹火盆旁烧烤羊肉、喝酒。几个心腹喝得满脸涨红,一嘴油水,而粘罕似乎闷闷不乐,碗中的酒还剩下大半,手中的羊腿在火中已经烧焦了也没有发觉。

心腹甲:“大帅,你的羊肉。”

粘罕回过神来:“噢,能吃了。”

心腹乙:“大帅,弟兄们为你憋得慌。”

心腹甲:“我看大帅在为明天发兵河北的事烦恼。大帅历尽艰辛,血战太原三四个月,攻下大宋的保垒太原城,又挥师东进,打下大宋国都开封,俘虏了大宋二帝,立下了旷古未有之大功,而斡离不第一次攻打开封失败而归,第二次有了粘罕大帅的帮助,呸,不对,不是帮助,简直就是以咱们为主力,攻下开封。但是,功劳谁抢去了?功劳全记在***斡离不帐上了。明天,我们又要去攻打河北赵构,而斡离不,却奏着凯歌押着大宋皇帝及皇室成员班师回朝,等待圣上的赏赐,等待大金国万人空巷迎接他们的凯旋。你说,这是什么道理呀?简直是无地方讲理呀。”

心腹乙:“斡大帅处处防着、压制粘帅,你说,粘帅在云中设立枢密院,他斡离不马上在广宁设立行枢密院,分明是在与粘帅对着干嘛。我们看不过眼。”

心腹丙:“斡大帅自恃自己是金国二太子,处处要揽功树威信,那是踩在粘罕大帅的头上去摸皇冠……”

粘罕喝一声:“别吵了!你们烦不烦?多想想怎样打好仗吧,吃饱了别撑着。”

众人不再敢言。

此时,有人进来报:“大帅,听说那个叫沈冰冰的女人也在女俘营中。”

粘罕眼睛一亮:“真的?”

探子:“属下从一个曾经服侍、监管沈冰冰的婢女口中得知,沈冰冰被斡离不大帅的手下俘虏,跟其他女俘关在一起。”

粘罕:“一共有十几个女俘营000多女俘,究竟在哪个女俘营?”

探子:“属下不清楚,属下再去查。”

粘罕:“不用了,明早就要转移了,等你查到她的下落本帅早已到了河北。现在本帅亲自到查。”

心腹甲:“大帅,今天俘虏营已经全部交接给斡离不大帅的手下管辖,没有斡离不大帅的允许,任何人不准靠近俘虏营。”

粘罕不满:“难道本帅去看一下战利品也要他批准吗?走,去女俘营。”

女俘营。

粘罕和几个心腹在门口被守卫的士兵挡了去路。

一个士兵为难地说:“大帅,斡离不大帅有令,非经他允许,任何人不准进入女俘营。”

粘罕大怒,一脚踹倒那士兵:“滚。”正要强闯,长白公主出现在他的眼前。

长白公主:“粘帅,你夜闯女俘营,有急事吗?”

粘罕:“长白公主,是你主管女俘营吧?”

长白公主笑:“正是。我不允许任何男人进入女俘营去。”

粘罕:“你怕本帅会胡作非为?”

长白公主:“哪里?粘罕大帅一向洁身自好,痛恨奸淫之徒,决不会有邪念。我倒担心你身边那几个东西不甘寂寞。”

粘罕的几个心腹敢怒不敢言。

粘罕说:“听说沈冰冰就在女俘营里,本帅倒想看一看江南第一美女跟我们金国的长白公主到底谁更漂亮一点。”

长白公主哈哈大笑:“大帅又夸我了。我哪能跟人家沈冰冰相提并论?你要见的沈冰冰也没在这里呀,我跟你一样,也想见识见识,但她不在这里。”

粘罕:“本帅有可靠的消息,沈冰冰就在这里。”

长白公主:“大帅果真对一个大宋女子如此执着?在我印象中,大帅并非这样的人。”

粘罕:“本帅也只是好奇而已。辛辛苦苦打下开封,难道一睹沈冰冰风采的要求也过分吗?”

长白公主:“既然大帅认定沈冰冰就在女俘营里,那么,就让你去看一看,否则,大帅走得也不心甘啊!”

粘罕笑了笑:“长白公主真的越来越善解人意了。”

长白公主和粘罕等人钻进了女俘营。女俘营没有灯,黑乎乎的。两个士兵提着灯一前一后照明。

女俘看到有人来,惊恐地挤成一团,相互取暖,又相互壮胆。

粘罕用灯照照女俘们的脸。

长白公主说:“这个是孝德皇后,那个是赵佶妃子,墙头那个是赵桓的妃子,三年前才进宫的。”

粘罕:“长白公主对他们了如指撑了。”

长白公主:“没有,只知道少数几个。”

粘罕对女俘说:“你们哪一位是沈冰冰?”

没有人回答。

粘罕照着一个年轻的女俘的脸说:“你是沈冰冰?”

那女俘倒也挺镇静:“我有那么漂亮吗?”

粘罕:“倒也是,你真的没有什么特别。”

长白公主:“她原是一个婢女,后来赵佶看上了,做嫔妃才不到三个月。”

他们到了另一个女俘营。照了照,又转到另一个……

长白公主:“这是最后一个女俘营了。”

突然,一个女俘引起了粘罕的注意。那双迷人的奇特的眼神,忧郁而美丽,神秘而多情。粘罕的心被这双眼神一下子抓住了。

她正是沈冰冰。

粘罕提灯走近沈冰冰,长白公也似乎觉得眼前这个脸庞斑驳、头发紊乱的女俘与众不同。

突然,营外有人呼喊:“有人劫营……”

粘罕、长白公主赶忙冲出去。

果然,有两条黑影在营顶上“飞”。粘罕命令:“将他们拿住。”

大营忙乱起来。斡离不率兵赶到,指挥擒拿劫营者。斡离不警觉地对手下说:“注意加强对二帝营帐的戒备!”

粘罕对斡离不说:“看来,押送俘虏的活也不会一帆风顺,大帅路上不会轻松。”

斡离不:“这倒是实话。本帅已经估计到困难了。你想想,千里押俘,况且,这又不是一般的俘虏,能容易吗?一路上稍有闪失,本帅担当不起呀。”

粘罕:“甭想得太沉重,别把凯旋的喜悦冲淡了。”

斡离不:“对了,大帅夜巡俘营,雅兴不小呀。明天就要征战河北,时候不早了,早一点休息,养足精神打好仗,再立新功。”

粘罕冷笑一声:“祝大帅你一路顺风,早日回去国都,普天同庆,拜托大帅在圣上面前为本帅美言两句。”

此时,长白公主回来报:“两个黑影追丢了。”

斡离不把对粘罕的不悦转移到长白公主身上:“真没用!”

长白公主委屈地辩解:“他们轻功了得嘛。”

斡离不转身就走,留下一脸茫然的长白公主。

青城的一片杂草丛中。两条黑影放慢了脚步。

后面的黑影拉下面罩,原是鬼影。

鬼影对前面的黑衣人说:“你是谁?你坏了我的好事。”

那黑衣人不满地说:“是你坏了我的好事,你还有脸指责我?”

原来是个女人。声音很冷。

鬼影:“要不是你,我就可以靠近二帝的俘营将那两个丢人现眼的狗皇帝救出来。”

那女人阴阴地说:“就凭你?笑话,你再慢一点,性命都难保了。”

鬼影不服气:“是你的剑的光芒暴露了我!”

那女人:“是你的毛糙惊动了金人。”

鬼影:“不要争了,你到底是谁?我不会跟女人争架。何况是跟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那女人:“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鬼影:“只有这条路可以逃出金营。”

那女人冷笑:“下一次,你就没有那么幸运逃出去了。”

鬼影:“你……你在诅咒我!”

那女人:“下次金兵不杀你,我也要杀你!”

鬼影:“你好阴森!”

那女人:“我的剑比我更阴森。”

一阵风吹来,鬼影打了一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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