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阿珍爱上了贺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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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骑轻骑并驱齐驾往南奔驰,马鞭挥得啾啾尖叫。马撒开四腿狂奔。这一男一女正是贺兰山、阿珍。

二人一语不哼,只顾赶路,不时将路上的行人吓得躲闪不及。日落,夜幕。他们仍星夜赶路。

至一片荒原,夜幕低垂,草际虫鸣,寒风如割。在巨大的黑暗和无边的寂寥中,阿珍一不小心马被一根树枝拌了一下,被马掀翻下来,贺兰山飞马下马,去扶阿珍。

贺兰山关切地问:“伤着了没有?”

阿珍答:“扭了一下脚裹,不要紧。”

贺兰山发现自己也很累了,才知道他们连续跑了两天两夜了,内疚地对阿珍说:“休息吧,明早再赶路,你太累了。”

阿珍点了点头。贺兰山为她拉起裤脚,点亮灯火,看到她的脚裹红肿了,有点痛惜:“看受伤了,阿珍,疼不疼?”

陈珍坐在地上,深情地看着低头为她拭药的贺兰山,眼里充满了爱意。贺兰山猛一抬头,与阿珍奇特的火热的目光相碰,阿珍赶忙掩饰,遥指远处一划而逝的流星:“看,流火!”

贺兰山转头去看流火的时候,不经意捏了一下陕西省珍的脚,阿珍“哎”一声痛得叫起来,并不由自主地把手扶着贺兰山的肩头。贺兰山象被电击了一般,全身震颤。

贺兰山点燃了柴火,在广阔的荒野里,这柴火让人觉得心暖,整个荒原也顿时鲜活了。阿珍掏出几片羊肉干,给贺兰山。贺兰山客气地说:“我有干粮。”阿珍不高兴地说:“你瞧不起我!”

贺兰山如被冤枉似的:“我哪里看不起你?你误会了,我对你感激还来不及呢。”

阿珍:“你感激我什么?这次跟你一起追赶童贯,又不是全为了你,我也要找他呀。”

贺兰山:“但我总觉得你在帮我。”

陕西省珍:“你错觉了。我一向不太愿意帮助人的,只习惯别人帮我。”

贺兰山笑道:“你说话很象公主一样。”

阿珍的心被震了一下:“我?象公主?不象吧?”

贺兰山:“你不象中原人。”

阿珍有点慌乱:“是吗?你好象怀疑我是女真人了。”

贺兰山:“看你吃羊肉干的样子,真的不象中原人。”

阿珍赶紧把羊肉干扔掉:“是吗?你也不象中原人。”

贺兰山:“不会吧?”

阿珍:“你身上有一股羊膻腥。”

贺兰山惊奇地直往自己身上嗅,但嗅不出名堂,兼意地说:“可能是汗臭吧。”

阿珍笑了笑说要睡觉了,便钻进小帐蓬里。一会探出头来问贺兰山:“你怎么办?只有一个帐蓬。”

贺兰山笑了笑,难为情地:“你睡吧,我不困。”

陕西省珍呶了一下嘴:“你象笨牛一样,不用睡的。”说罢睡去。

过了一会,贺兰山在火堆旁也睡着了。阿珍醒来,看到贺兰山卷缩在地上熟睡,便脱下自己身上的羊皮,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

不远处,两区马在亲昵地相依。

黑夜,一望无际,将天地合而为一。

日午,贺兰山、阿珍奔跑在大道上。一会,停下来问两个村民:“是否看见到朝廷流放犯童贯经过此地。”

一村民答道:“你们去村口看看吧,他在那。”

贺兰山、阿珍大喜,挥马而去。不一会,在村头看到一群村民在围观什么,插身上去一看,原来是有一个尸体横直在路上,仔细一看,此尸体不是别人,正是童贯。

贺兰山大呼惋惜:“我们又来迟了,童贯被人杀了。鲜血还在流呢。”

陕西省珍不愿多望一眼童贯的尸体。村民们在议论纷纷,称“童贯死有余辜”、“不要为他收尸”。

贺兰山、阿珍在失望中往回走。

贺兰山:“想不到童贯也有暴尸于路的悲惨下场。”

阿珍:“一个人做尽了坏事,人不收他天也会收他。这叫恶有恶报。”

贺兰山:“但杀他的人不知是谁?”

阿珍:“也许是赵桓要杀他吧,不杀不是心平民愤。赵佶正利用群臣对赵桓‘土地换和平’政策的不满,加快逼宫复位的步伐,赵桓不可能拱手相让,杀以童贯为首的六贼也是杀鸡儆猴之举,赵佶的几个爪牙废了,对他是沉重的打击。”

此时,两骑朝廷黄衫太监飞驰而至,下马,拨开人群,看到童贯的尸体,面无表情,高声道:“童贯听旨!”众村民大笑。那太监不管,念圣旨:“童贯叛逆之罪不可赦,流放之罚不可抵其罪,今赐其死于途,十日内任何人不准为其收尸,以儆效尤。钦此。”

众村民拍掌叫好。那太监将圣旨往童贯尸体上一扔,转身拍马而去。

贺兰山、阿珍见此稀嘘不已。

贺兰山:“究竟谁在赵桓之前杀了童贯?”

阿珍脸上掠过一丝狡诘。

皇宫。延福新宫。宋徽宗正在看几个宫女表演。宫女风情万种,极尽挑逗之能事。宋徽宗看得兴奋,但一会又陷入了深深的遗憾之中,自言自语:“江南如烟,汴京如梦,沈冰冰如烟雨梦境,不胜思量。”

突然,门外高呼:皇上驾到。

宋徽宗示意宫女退下去,正襟危坐,等待他儿子的到来。

宋钦宗进来,只是象征性地行了父子礼,便质问宋徽宗:“道君太上皇口口声声说皈依佛道,暗中却要复位,扰乱朝政,为何?”

宋徽宗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也不隐瞒:“皇儿所为,令道君失望。朝廷上下,天下百姓,纷纷指责皇上只会割地赔款,丧权辱国,不堪重任。与其勉强为之,不如退而避之,你有其志而无其力,道君今尚年富力强,为国承担,为天下百姓承担又有何不妥?况且,位子是我传给你的,我既能传给你,同样也可以收回来。”

宋钦宗生气道:“你以为这是儿戏?当日开封危困之际,大宋将倾之时,你拍拍屁朕走人,把一个烂摊子让给朕,让朕坐在火山口上。现在倒好了,你回来了,风平浪静了,你不安心于太上皇,又要把皇位要回去,你这是开朕的玩笑,开你自己的玩笑,开大宋的玩笑,开天下人的玩笑!”

宋徽宗站起来,厉声道:“大宋现在又到了危急时刻,金兵又要南下了,你却不思备战,忙于清理门哀悼铲除异己,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大宋必将毁于你手!”

宋钦宗奸笑一声:“朕备战岂不中了你的圈套?陕西韩忠部队是你的亲信,你又派满江红去陕西稳住韩忠,朕一备战,韩忠和满江红就有借口把军队开赴开封,到时,你的‘复位’大计就轻而易举了。朕宁可要一座没有军队的空城,也不愿让你的军队开赴开封!朕只有选择和谈。”

宋徽宗说:“如果是这样,大宋真的要完了。到时,你我可能都会变成俘虏。”

宋钦宗洒笑道:“你这不是威胁朕,就是危言耸听!朕提醒你一句,你没有保住大宋的本事,朕却有!你不要低估李邦彦、张邦昌他们的外交才能,他们比童贯、蔡攸之流强多了,这是朕之福,也是大宋之福!”

宋徽宗怒斥:“你太自私了!”

宋钦宗反唇相讥:“你如果不自私,也不至于落到今日地步!”

此时,康王求见。宋钦宗令传。

康王小心奕奕地进来,行完大礼,向二帝提出要到泰州去惩办贪脏枉法的知府,请二帝恩准。

宋钦宗斥道:“不可,朕对你另有重用。”

康王赵构不悦,但仍唯唯诺诺:“请皇兄吩咐,臣弟将赴汤滔火在所不辞。”

宋钦宗:“朕决定派你率团往金国议和,议和事大,事关国家安危,此重任非你不可。”

康王赵构心中一阵愤怒和悲凉,但他过人的忍耐本领掩饰了他的情绪:“臣弟领旨。”

宋徽宗面无表情,目送赵构离去。

宋钦宗临走了又回头告诉宋徽宗:“朕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沈冰冰仍活着,活得好好的。”

宋徽宗十分惊喜,却又十分不满:“她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

宋钦宗说:“沈冰冰虽然是你召进宫的,但你并未册封她,她的身份顶多是个宫女,朕要册封她为嫔妃,当然,她只是朕的嫔妃,道君太上皇风流快活了大半辈子,也该省省心,收收性子了。太上皇的长寿是大宋之福啊!”

宋徽宗斥责道:“你竟敢夺父皇所爱!这是不孝!无耻!”

宋钦宗:“太上皇息怒,如果这是不孝、无耻,就让朕不孝、无耻一次吧!唐太宗是一代圣君,他也不是强夺儿子的老婆杨玉环吗?唐太宗尚且不避嫌,朕又何妨?”

宋徽宗语气软了下来:“我们谈个条件吧?我不要复位了,你把沈冰冰还给我,算是扯平,我从此以后,安心做我的太上皇,你安心做你的皇上。”

宋钦宗讥笑道:“想不到你风流本性永远改不掉了。宁爱美人,不要江山,真不枉为‘千古情君’,太上皇,你会名垂青史的!”

说罢,宋钦宗抬脚便走,并命令侍卫:“传旨,从此往后,不准太上皇走出延福新宫半步。”

宋徽宗大惊:“你软禁我?”

宋钦宗怒而不答,扬长而去,宋徽宗忽然觉得心胸绞痛,啪一声倒在地上。

宋钦宗回到寝宫,李邦彦来报:“满江红从陕西回来了。”

宋钦宗大惊:“带有多少兵马?”

李邦彦答:“就他一个人”。

宋钦宗松了一口气:“他不是去搬兵的吗?”

李邦彦说:“韩忠的军队现在谁也搬不动。”

宋钦宗:“为什么?朕也不能吗?”

李邦彦:“韩忠拥兵自重,以保卫陕西安宁为借口,拒不开赴开封,满江红没有办法,只好回来向太上皇复命。”

宋钦宗:“关键时刻,众叛亲离,连自己的人也靠不住,这是道君太上皇的悲哀,却是朕的大幸”。

李邦彦:“听说皇上软禁了太上皇……”

宋钦宗斥道:“这叫软禁吗?朕只是让他安分一点而已,也是为他好!”

李邦彦连称“圣明!”

贺兰山和阿珍回到开封。夜色中,开封行人匆匆,热闹依旧。御街车水马龙,灯火通明,流光溢彩。

贺兰山和阿珍再次闯入皇宫。但这一次,贺兰山发展阿珍在暗中画下皇宫的线路,大吃一惊,马上明白什么回事,乘她不备之机,点了她的穴位。

阿珍不能动弹,怀里的笔记本掉在地上。贺兰山捡起一看,全是开封的地理图。皇宫的地图更是详细,皇帝的寝宫也标明在哪里。

贺兰山质问道:“你是金国奸细!想不到我贺兰山被你骗了这么久!你好无耻!”

阿珍不置可否:“我并没有骗你!只是你没有觉察而已,你早就知道我身上有股香味,长白云雪莲的香味。”

贺兰山:“但你一直否认自己是女真人。”

阿珍:“我承认自己是女真人你还理会我?”

贺兰山:“你在利用我?卑鄙无耻!”

阿珍:“先别生气,小声点。”

贺兰山突然想起:“是你,对,你曾经要放心烧掉我的勤王师的粮草,你的香味我一直记得。”

阿珍:“很可惜没有烧成功。两国交战,我也没有办法逃避责任。”

贺兰山:“你们责任是什么?”

阿珍:“你都看到了。”

贺兰山:“金军撤退时,你没有走!”

阿珍:“我要留下来寻找我的义妹!”

贺兰山:“你撒慌,你要做奸细!而且你会易容术,在战场上我看到阿珍,跟现在的不一样。”

阿珍笑了笑:“这是一个西夏人教的。八岁时我就学会了。”

贺兰山:“我要将你交给朝廷。你别看我恨皇帝,恨朝廷,但我爱国,爱大宋的人民!我不容忍任何人对国家构成威胁。”

阿珍:“迟了,太迟了。一切已经晚了!”

贺兰山:“为什么?”

阿珍:“我国大军已经越过黄河,挥师南下,很快就会杀到开封!你们大宋皇帝很快就会成为阶下囚!”

贺兰山大惊。突然,有一条黑影“飞”过来,闪电一般为阿珍解开穴位,低声说:“长白公主,我们走!”

待贺兰山反应过来,阿珍已经消失在夜幕里。贺兰山吃惊地自语:“长白公主?她是长白公主?”

皇宫,一片祥和。

贺兰山径直闯入,要见宋钦宗,侍卫阻挡。贺兰山边打边嚷:“金兵杀向开封了!我要见皇上。”

但众侍卫哪里肯让他进去?贺兰山大怒,放倒了几个侍卫。惊动了御林军,贺兰山身陷重围。

皇宫生乱,宋钦宗以为贺兰山又来索要沈冰冰,便出来告诉他:“朕早已说过,沈冰冰已经不在人世!”

贺兰山大声说道:“我这一次不是来要回沈冰冰的。我告诉皇上,金兵正在向开封杀开!要俘虏大宋的皇帝!”

宋钦宗大吃一惊,脸色顿时异常苍白:“你……你怎么知道的?”

贺兰山:“刚才金国的长白公主亲口告诉我的。”

宋钦宗:“这么快?怎么回事?太原刚刚陷落,他们就杀向开封了?”

贺兰山:“皇上,十万火急,快点备战,否则来不及了!”

宋钦宗语无伦次:“备战?军队呢?军队在哪?李邦彦!”

李邦彦惊慌地答:“臣在!”

宋钦宗:“快,任满江红为钦差大臣,再去搬勤王师!”

李邦彦:“去哪搬?”

宋钦宗斥道:“河北,河北宗泽手下尚有十五万兵马,康王学在河北磁州,让满江红携蜡诏,任命康王为何北兵马大元帅,马上搬师勤王!”

李邦彦领命而去。

宋钦宗对贺兰山说:“贺大侠你的勤王师在哪?”

贺兰山不屑地说:“被皇上驱散了回乡了。”

宋钦宗哭丧着脸说:“你还能去再搬师勤王吗?朕给你圣旨,给你粮草,给你官职……”

贺兰山:“皇上,时间太仓促了。草民认为,目前开封最缺的不是兵,而是将。”

宋钦宗:“怎么办?开封已无可用之将。”

贺兰山:“皇上,速派人去夔州追回李纲大人。”

宋钦宗:“但远水救不了近火,李纲要追回来,但至少要半个月后才能回来,现在谁能顶住这十几天?”

贺兰山:“如果皇上相信草民,我愿为将,保卫开封!”

宋钦宗暗吃一惊:“你?你不是恨朕吗?为什么要帮朕?”

贺兰山:“我不是要帮你,我是在保卫国家,保卫开封百姓。皇上错了,我恨你,但我爱国,你就恩准我为国效劳一次吧。”

宋钦宗陷入了沉思。

李邦彦凑近宋钦宗的耳朵悄声道:“皇上,让他去召李纲回来吧,他可以保护好李纲一路平安归来。守城之将可以让张叔夜暂时代之。”

宋钦宗点点头,便对贺兰山:“贺兰山听旨”。

贺兰山以为是皇上答应了他的请示,高兴地跪下听旨。

宋钦宗说:“朕命你马上日夜兼程赴夔州,护送李纲限干日内回到京城。”

贺兰山颇感意外:“领旨。”

宋钦宗:“贺大侠爱国之心吉嘉,忠勇之气可赏,封贺大侠四品侍郎宫职。”

贺兰山:“臣不要官职,恳求皇上让臣见一眼沈冰冰。”

宋钦宗:“沈冰冰已经……”

贺兰山:“臣不信!卢站在这里就可以感觉到她的气息,我们气脉相通,心灵相连,能互相感到对方的存在,皇上。臣此去夔州凶多吉少,如果皇上让臣走得安心,就恳请皇上让臣见一眼她。可能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宋钦宗犹豫了,他的确需要贺兰山为他效命,如果他不去召李纲回来,如果他为了沈冰冰而再与朝廷对抗,后果难以想象。此时,江山为重。

贺兰山跪在地上:“请皇上恩准。”

牡丹郡主出现在贺兰山的跟前,对宋钦宗说:“皇上,恩准他吧!”

宋钦宗奇怪地说:“郡主,贺兰山他是你爱的人啊!”

牡丹郡主忧郁而无奈地说:“正因为如盯,我才不愿看到他的痛苦。”

贺兰山十分感激又十分内疚地看了一眼牡丹郡主。其实牡丹郡主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漂亮、有内涵,又善解人意,身上还有高贵的、不同凡响的气质。当然她跟沈冰冰比起来,贺兰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沈冰冰的身上有一种使人说不清楚的魅力、这种魅力只有她一个独有,因此,贺兰山独爱此人,而不是其他。他忘不掉雪地里沈冰温暖深情的嘴唇,不能忘记她多情和令人痛怜的眼神,她是那样的冰清玉洁,是那样的玉树临风。牡丹郡主取代不了她,阿珍,不,长白公主也取代不了她。这三个女人啊,就象三把刺刀,牡丹郡主、长白公主已经刺痛了他的肌肤,但沈冰冰已经深深地插在他的心脏,甚至五脏六肺,拨不出来,越拨越痛,越拨越刻骨铭心,甚至只要拨一下,他就会痛昏过去……

宋钦宗无奈地答应贺兰山:“你必须答应朕,你只能远远地看一眼。”

贺兰山惊喜地说:“能见上一眼,臣已经……”

宋钦宗吩咐牡丹郡主:“郡主,你带他到玉宇宫后面的静思堂,沈冰冰在清风阁。不准他靠近沈冰冰。”

牡丹郡主领旨。贺兰山谢恩后随牡丹郡主离去。

玉宇宫后的静思堂。牡丹郡主示意贺兰山不要再往前走。贺兰山乘乘地站着,对着对面的清风阁望眼欲穿。清风阁与静思堂中间有一道深沟相隔,要借助一条木桥才能过去。牡丹郡主命令守桥的几个士兵去放沈冰出来与贺兰山相见。几个士兵开始不答应,牡丹郡主生气地说:“圣上有口谕”,他们才去。

一会,沈冰冰从清风阁里走出来,远远看到泪流满面的贺兰山在对面,不禁失声痛哭:“贺兰山!”

贺兰山要闯过对面,士兵拦住,牡丹郡主充满醋意地命令士兵“让他过去吧!”

贺兰山纵身一跃而过,与沈冰冰紧紧地抱在一起,二人均泣不成声。

牡丹郡主的眼里注满了泪水。谁也不知道,这泪水有多少激动,有多少醋意。

贺兰山抚摸着沈冰冰的脸:“冰冰,你等我,待我从夔州回来后,就来带你远走高飞。”

沈冰冰:“为什么不是现在呢?”

贺兰山:“现在不成,我要护送李纲回京,金兵马上就要杀过来了,开封不能没有他,皇上不能没有他,开封百姓都在指望李纲回来拯救他们,皇上也指望着他。”

沈冰冰:“金兵真的又要来了?”

贺兰山:“这一次会比上一次更危险,他们东、西两路大军会师,实力倍增。开封现无兵可挡,更无将可用。”

沈冰冰:“你的勤王师呢?”

贺兰山:“早就溃散了,现在我手上无一兵一卒。开封陷落,大宋便亡,倾巢之下无完卵。我不能看到山河破碎,国之将亡而不管,因为我是一侠干。”

沈冰冰:“救国是天下大义,你去吧,但要快去快回,我在这里一天等于在地狱一年。”

贺兰山含泪点头:“完成使命后,我一定尽快回来,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够在一起,一定能够幸福地在一起。”

沈冰冰深深地伏在贺兰山的胸膛。

开封城外的扬名镇。贺兰山在这里又碰上了滚滚而来金兵,黑压压的金兵。他真想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但使命在肩,他不能,咬咬牙,从金兵的身旁狂奔而去。

金兵闪电般杀到开封。兵临城下,开封城头一片慌乱。张督夜在指挥布防,但捉襟见肘,无兵可用,张叔夜十分着急。守兵看到汹涌的金兵,心战胆寒。

帅旗下,斡离不趾高气扬,踌著满志,对汗塔说:“十天内,一定要攻下开封,俘虏大宋皇帝,一雪前次失败之恨。”

汗塔附和:“这次有粘罕大帅的西路军配合,开封纵有天兵相助,也于事无补,亡宋指日可待。”

斡离不:“传令,严防死守,不能让大宋皇帝及皇室人员逃掉!一个也不能少?”

河北磁州。河北兵马大元帅府。满江红正叩见康王赵构。赵构接过蜡诏,装出心急如焚的样子:“满大人,本王将马上奉旨勤王。你先回去复命,让皇上放心,本王十五万大军随后就到!拯救开封,拯救皇上舍我其谁!”

满江红十分欣慰,但又有点不放心:“康王,现在你是河北兵马大元帅,皇上安危,大宋存亡全系于你一人之手,责任重于泰山。如康王能逮下拯救国家的丰功伟业,必彪炳史册,万世流芳。”

赵构说:本王自知如此。宗泽将军,传令,马上调集兵马,准备粮草,早日启程。

宗泽领令而去。

满江红告辞,离开大元帅府。在府前的大道上,看到胡青、长车随宗泽一起忙于调配士兵。胡青远远看到满江红,招手示意了一下使离开了。满江红拍马而去。

赵构在大元帅府里一个人下象棋,旁边放着一壶热茶,自酌自饮。

此时,宗泽进来报告:“报告大元帅,兵马齐备,粮草足用,可以马上启程。”

赵构招呼宗泽过来:“宗老将军,过来看看,这步棋怎样走?”

宗泽匆忙看了一眼,说:“黑子只有全力护帅,别无选择!”

赵构盯着棋盘沉吟道:“真的要弃卒保车?本王认为未必,也可以避敌锋芒,保存实力,以图后发制人嘛!”

宗泽听出弦外之音:“大元帅,千万不可!一棋不着,满盘皆输,输掉一盘棋不要紧,输掉一个国家,就是千古罪人了。”

赵构不悦:“本王输掉一个国家了吗?本王正在筹谋大宋的未来,大宋要中兴,要强国,就要攒下中兴、强国之本!这本,就是本王手上的十五万军队!本王不能让这一支军队白白送死!”

宗泽气急了:“大元帅,你有违圣命,见死不救!”

赵构客气道:“宗将军,你还不懂本王的良苦用心。唉,本王何尝不想去救开封?但我们是金兵的对手吗?拼光了这十五万军队,开封不同样陷落?谁还去保卫大宋的大片国土?靠韩忠?靠杨玉庆?靠黄光谱?都靠不住!光复开封还得靠我们这支十五万军队。”

宗泽:“大元帅!”

赵构:“别说了!本王自有主见,传令,移师山东。”

宗泽气得大叫:“大元帅,不能后撤啊!你这是釜底抽薪!”

赵构将一杯茶一饮而干:“宗老将军,你要抗令吗?”

宗泽无奈地说:“不敢,恳请大元帅给老夫一支兵马勤王尽忠,请大元成全。”

赵构很不高兴,转身离去。

在河北往开封的路上,宗泽率领8000兵马,与胡青、长车一起风驰电一般驰援开封。在离开封不远的一片开阔的平地上,宗泽似乎预感到什么不祥,命令部队停止前进。他的部将过河奇怪地问:“将军为何要停下来?”

宗泽不言。一会,他突然大喊:“准备战斗!金兵来狙击我们了。”

众将士回看并无金兵,十分奇怪:“金兵在哪?”

宗泽对胡青说:“你带一千士兵防守北面”又对过河说“你领一千士兵负责南面”。

二人领命。宗泽又命令长车:“你负责守住粮草!”长车领命。

突然,远处冒出了成千上万的骑兵,“金”字大旗迎风飘扬。

狭路相逢,一场大战。宗泽的军队终不是金骑的对手,不到一个时辰,便被冲得七零八落,过河、胡青等人拼死护着宗泽且战且退。

皇宫。宋钦宗如坐针毡,大骂赵构:“赵构竟敢耍朕!”李邦彦说:“康王见死不救,可能另有野心。”

宋钦宗骂道:“他休想!只要朕还活着,就还轮不到他。”

李邦彦:“眼下,皇上一定要先自保。”

宋钦宗:“金兵不肯议和,又无退敌之兵,奈何?”

李邦彦:“昨日有一术士来见臣,他声称会驱‘六甲神兵?撤豆成兵,可保开封平安无事。’”

宋钦宗:“果真有此神人?”

李邦彦:“臣也不信,但他给臣表演了一番,真的有此本领,臣不得不信!”

宋钦宗:“此神人是谁?怎么朕从没听说过?”

李邦彦:“他俗名郭京,原为吐蕃国人,上个月云游到开封。他有一个条件……”

宋钦宗:“有什么条件?朕答应他便是了。”

李邦彦:“事成之后,皇上要封他为国师。”

宋钦宗迟疑了一会:“他若真有此本领,封为国师是自然而然的事。朕答应他。”

李邦彦:“他就在殿外,等侯皇上的召见。”

宋钦宗:“快传。”

清风阁。

宋钦宗来看望沈冰冰,沈冰冰看到宋钦宗跪请答应她见宋徽宗。宋钦宗有点吃醋:“太上皇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沈冰冰说:“我有重要的事情问他,请皇恩准。”

宋钦宗无奈,只好同意她去见宋徽宗。但他也一同前往延福新宫。

延福新宫。宋徽宗正在打坐念经。有人进来报:“皇上驾到”宋徽宗双目紧闭,当作没听到,一会,宋钦宗大摇大摆地进来。

宋钦宗:“朕打扰道君太上皇雅兴了。”

宋徽宗依然双目紧闭,念念有词,并不理会宋钦宗。

宋钦宗:“金兵兵临城下,大宋要亡了,你还镇静自若?”

宋徽宗的心震了一下,但依然不张目。

宋钦宗:“朕也想不干了,但朕传位给谁呢?太子才9岁,朕不能象你一样一走了之。朕要与开封共存亡。你想逃吗?可是来不及了,铁桶一般,苍蝇也逃不出去了。你和朕还有皇室三千多人都上了斡离不、粘罕的黑名单,开封一陷落,我们都成了俘虏。你不怕?但朕怕,很怕,不是怕死,是怕没有尊严。尊严啊!我们都有尊严啊!九五至尊,万乘之尊!尊严,懂不懂,作为一个人尚且有尊严,何况皇帝乎?但一旦成为阶下囚,什么都没有了!朕怕,梦中惊醒就是怕这个!”

宋徽宗脸露悲哀神色。但依旧眼皮也不动。

宋钦宗:“朕知道你在生朕的气。但请你放心,朕会保住开封,保住大宋,为你保住尊严,同时也为朕。”

宋钦宗弯下腰看宋徽宗的脸,笑道:“道君太上皇,你张开双眼看一眼,看谁来了。”

此时沈冰冰进来。

宋徽宗微微张开眼,看到沈冰冰不禁眼前一亮。惊喜地说:“你就是沈冰冰吧?”

沈冰冰答道:“正是民女。”

宋徽宗突然站起来,久久端祥着令他魂牵梦挂的沈冰冰,眼前的沈冰冰比他想象的还要惊心动魄,他的脑海里马上掠过无数美女的记忆,但没有一个比得上沈冰冰,只需看一眼,她就会勾你的魂夺你的魄,使你陷入万劫不复的情感泥潭。

宋徽宗似是梦呓:“你是民女,你是大宋太上皇的……不,我马上要册封你为妃子,马上!对,要给你想要的一切,名份、,财富……”

沈冰冰:“太上皇,民女不需要任何名份,财富,民女只想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做一个自己喜欢的角色。”

宋徽宗:“怎么能这样?你是我召进宫的,你的情理、法律名义上说都是我的人了。你单方面改变不了现实。”

宋钦宗插话:“但朕可以。现在朕才是这座皇宫的主人,是大宋的当今皇上,朕可以改变一切现实,朕要将沈冰冰封为贵妃,而道君太上皇你不可以!”

宋徽宗:“你无耻!”

宋钦宗:“你无能!”

沈冰冰:“你们不要争吵了。你们都是大宋的皇帝,大敌当前,国破在即,却为了民女争得面红耳赤,父子反目,不觉得太过分了吗?这样,只会丢你们的尊严,只会令民女看不起!”

二帝不再吱声。

沈冰冰从怀里掏出一封发黄的书信,伤心地质问宗徽宗:“太上皇,这封信你还记得吗?”

宋徽宗惊讶地看了一下:“记得,这是一个叫图拉朵的金国将军,十八年前写给我的。十八年了,这封信你从哪里得到的?”

沈冰冰:“民女被困延福新宫,可以出入你的御书房,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本书,无意中发现此信夹在书里。”

宋徽宗:“此封与你有关吗?”

沈冰冰沉重地说:“图拉朵是我的父亲!”

宋徽宗惊奇得几乎失态:“怎么?他是你的父亲?你是女真人?金国的贵族后裔?”

沈冰冰:“我是女真人的后裔,但现在是大宋人。我一直把大宋视为自己的国家。只是我身上流的是女真人的血。”

宋徽宗:“想不到图拉朵的孩子还在。天哪!当年你父亲在金国被斡离不的势力排挤、追杀,逃到大宋避难,求助于我。我听童贯唆摆,生怕惹事,拒绝了他的要求。我一直后悔呀。”

沈冰冰:“你不仅不收留我的父亲,还派你身边的侍卫司徒伯雄协助斡离不的杀手将我父母置于死地。”

宋徽宗:“司徒伯雄?这个名字很陌生了。但他暗中收养了你,一定是他收养了你。当年童贯是要灭门的,司徒伯雄却留下你这个活口。司徒伯雄,他背叛了我!一开始就背叛了我!”

宗钦宗讥笑道:“道君太上皇,你有所不知,司徒伯雄还有后人。”

宋徽宗惊问:“谁?”

宋钦宗:“贺兰山。”

沈冰冰:“什么?贺兰山是司徒伯雄的儿子?”

宋徽宗爷天长叹:“天意!天意弄人!”

宋钦宗:“当年满雄天做得一点也不干净,让沈千钧救走了贺兰山和沈冰冰。”

沈冰冰:“满雄天是谁?”

宋钦宗:“他是太上皇当年的殿前侍卫,满江红的父亲!”

沈冰冰:“满雄天杀了司徒伯雄夫妇?为什么是这样?”

宋钦宗:“你问问徽宗皇上吧!他当年为了掩饰一个惊天丑闻,对司徒伯雄痛下杀手,但满雄天也效仿司徒伯雄杀了一对夫妇留下了小孩。他们不忍心对只有二、三岁的小孩下此毒手。要知道,侍卫不是冷血杀手,侍卫也是人,还是当时天满天下的侠客,他们对主子无论多少忠诚,也不至于人性湮灭。道君太上皇,你不懂侠客的性情,你根本不懂什么才叫侠客。你以为他们对你忠心耿耿就会按你的意志胡作非为。你错了,司徒伯雄和满雄天虽然对你肝脑涂地,赴汤蹈火,但他们毕竟是侠士,懂吗?侠士,骨子里潜伏的是你我这些帝王所理解不到的侠气,这叫侠骨。”

宋徽宗垂头丧气“我愧对冰冰姑娘,这都是风流惹的祸!风流啊!”

沈冰冰也被突如其来的真相击昏了头。

宋徽宗对宋钦宗说:“你怎样知道这些真相?”

宋钦宗:“别忘了,朕现在是皇上,朕要知道当年的真相还不容易?童贯为了活命,都告诉朕了。但朕还是要他的命,他民愤太大了,不得不死。”

宋徽宗惊惧地:“你还知道什么?”

宋钦宗:“你说的是十八年前那个惊天丑闻?放心吧,朕也想知道,但童贯没有说,他说这是事关你的尊严,事关大宋的尊严,他死也肯说。童贯是你的一条好狗,懂得什么东西经绝对不能说。”

宋徽宗如释重负。

沈冰冰:“我要走了。我受不了这个地狱一般的皇宫,这里到处是奸诈、腐臭、血腥,我受不了了!”

宋钦宗:“沈姑娘,你要去哪里?你的养父沈千钧战死了,贺兰山又去了夔州,城内乱哄哄的,城外金兵凶残,你留在这里,这里虽然象地狱,但地狱也是最安全的,至少还有朕和太上皇两个阎王保护你。”

沈冰冰:“我要去找贺兰山,我要去夔州。”

宋钦宗:“朕已答应贺兰山,要好好待你。”

沈冰冰:“皇上,你骗我很久了,我不会相信你们的。”

宋钦宗:“朕不会强迫你为妃,朕会尊重你的选择。朕除了是皇帝外还是人,还有人性!还懂得什么叫爱情。”

沈冰冰:“我不会再跟一个出卖我父亲的人在一起!我从他的身上闻到了我父母的血腥。看到他,我恶心!”

宋徽宗十分难堪,无地自容。

忽然,有人报:“皇上,开封快陷落了!张叔夜他们快顶不住”

宋钦宗骂道:“嚷什么?别吓着道君太上皇。”边骂边慌忙抬脚而去,高高的门槛还差点把他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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