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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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都城的日子与在行宫并无多大差异,夏语初原以为慕容归在行宫的生活已经是奢华而繁琐的了,到了都城后,才发觉原来他在行宫时,还是践行了“外出从简”的规则的,在王府里,慕容归的所吃、所用、行走坐卧更是样样讲究,事繁复了许多。

知微轩是慕容归的日常起居之院,在王府里并算不上很大的院子,却甚是精致,寝室、书房、会客室等一应俱全。

慕容归要上早朝,他在书房处理事务时,夏语初便在旁边煮茶研墨,抄抄佛经,倒和行宫时差别不大。

不过,据阿九说,在外院另有一个大书房的,以前慕容归处理公务、会客,都是在大书房里,此时回到都城后,才开始在小书房办公,在大书房会客。

日子无声划过,两个月后,夏语初的佛经抄好了,太后的寿辰也到了,慕容归就这般施施然地带着一箱子佛经去给太后献寿礼了。

此时冬日已至,雪下了几场,夏语初和容二在知微轩的小厅里候着参加太后寿宴尚未归来的慕容归,夏语初得知慕容归所备的寿礼只有一箱子佛经后,感慨慕容归这寿礼可真是低成本。

容二微微一笑:“以前我们王府倒也送过其他寿礼,只是,太后将我们殿下视为肉中刺,就说这太后寿辰之事,若是送珍奇异宝,免不得太后训斥殿下搜刮民脂民膏,骄奢顽劣;若送些玩意,则责怪殿下玩物丧志,好些奇淫技巧;吃食更是不敢送,一不小心就被抓个下毒谋害的把柄……从殿下五岁起,每次太后的寿辰,便是殿下当着文武百官,内宫三千宫妃受责受辱之日。后来,殿下便每次都送佛经,太后自称宽大仁厚,每日礼佛,见了这礼物,倒不好说什么了。”

夏语初怔了怔,容二笑道:“殿下也亲自抄写佛经,你临摹的那一套佛经,就是殿下亲手抄的。”

夏语初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不过,她意外像慕容归那般高高在上的人,竟会亲自抄写佛经?

容二道:“我也不记得了殿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抄写佛经的,当初我也诧异,后来我发现,这不过是殿下排解心绪的方式而已。若我们心烦苦闷,还能寻上几个兄弟喝酒解闷,但殿下不能。太后恨不得将殿下除之而后快,朝堂里见风使舵也不在少数,皇上的态度晦暗不明,殿下看似风光,其实每一步都行在刀锋之上。”

他看了夏语初一眼:“楚夏,你怕吗?倾巢之下无完卵,王府的兴亡,也许就是一朝一夕之事。”

夏语初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怕。”

容二挑眉看着她,她继续道:“若不是殿下抬爱,我不知道我此时在何处,过着怎样的日子,只是,事情从来就没有如果,我既已是王府的人,就与王府共进退,赢,王府之幸,输,我亦相随。”

容二微笑,想说什么,门口传来一声“殿下。”两人便忙站起来,迎接晚宴归来的慕容归。

阿九在王府里是司掌慕容归寝室衣物器具的。这天,夏语初刚到知微轩,阿九就忙忙地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抱着肚子,慌慌张张地对夏语初道:“哎,楚姑娘你来得正好,劳烦你替我收拾下罢,我的肚子……哎哟……”

一边说着,一边就跑远了,夏语初还来不及说什么。

让她收拾什么还未说清呢,她摇了摇头,决定进方才阿九冲出来的屋子看看。

阿九方才出来的屋子,是专管放置慕容归衣物的,一共三间大屋,一榭相连,大多是大柜大箱,分门别类地分别摆放,配与小楼梯方便取拿高处之物。

夏语初初到此处时,颇为感慨了一番资本阶层的奢华浪费。

此时她走进屋内,也明白了为什么阿九没有说清,她也能理解他让她帮忙收拾的是什么。

小叶紫檀的柜子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幽香,干净得光可鉴人的水,磨砖地板上,散落着几件衣衫和几块帕子。此时正是秋去冬来之际,想来是阿九收整换季衣衫时,因为闹肚子的慌张,将衣服打翻在了地上。

夏语初将衣物一一捡起折好,捡起最后一件时,她习惯地抖了抖平整衣物,却从衣物里掉下了一块帕子,她不以为意地捡起来,入手却觉得奇怪,此帕子手感有些像是粗棉布帕子,而慕容归平日所用之帕子用料亦是有讲究的,不太可能出现这样的材质。

或许是阿九收拾错了?她这样想着,将帕子举在眼前看,只见她手上所拿的,确实是粗棉帕子,而且,帕子也并非慕容归寻常所有的素色帕子,而是在帕子的一角绣了两片绿叶,色泽微旧,针线还歪歪扭扭的,颇显稚嫩。

明显不是慕容归应有的东西,难道是阿九与哪位姑娘的定情之物?

可是,为何自己觉得看起来很眼熟?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盯着帕子思量着,突然便想起来,自己绣过这样的帕子!才在杭城赁房居住,与兰家比邻时,曾向兰花儿学过针线,这帕子就是她初学之时绣的!那时初学,后来发现丢了也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丢的,并不在意,可是,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会被细细洗净晾干熏香,夹杂在慕容归的衣物里?!

这个发现另她意外而震惊!

听得阿九的脚步声走来,她下意识地将那块帕子掖进了袖袋,阿九已经迈进了屋子,她返身微笑向阿九招呼,回应他的道谢,向他告别离开。

她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心里却掀起了波澜,她想起了在她第一次为慕容归值夜,却因想起了容四而伤心哭泣的那个夜晚,慕容归将帕子递给她拭泪,末了她想将帕子洗净时,第二天清晨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块帕子。

但是因为伤心,因为情绪的激荡,她没有留意,此时回忆起来,他当时递给她的,就是这块帕子。

为何会如此?她觉得很迷茫,心里隐约浮起一个念头,却连她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

她到了慕容归的书房,替慕容归整理笔墨纸砚,在他下朝回来之前煮上一壶香茶,这是她日常的工作。

慕容归踏进书房时,就看见她坐在一边发呆,他进去的脚步声惊动了她,她安静地替他端上温凉正好的茶水,却没有似往常一般替他研墨。

看着他投来的一瞥,夏语初犹豫了一下,从袖袋里拿出那方帕子,在慕容归面前展开,道:“殿下,这是我的帕子?”

慕容归抬眸望着她,平静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神色。

她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讥笑:“我还不知道,殿下您原来有这样的收藏爱好……”

话未说完,眼前微微一暗,她一抬头,不由楞了,慕容归站在她身前,黑沉沉的双眸直直地望进她的眼里,深沉得看不出任何情绪,如深夜浩瀚无边的天幕,要将人吞没一般。

而他们的距离那么近,近的她的眼里只能看到慕容归的那一双眼眸,她突然觉得紧张,紧张寒毛竖了起来,心脏微微紧缩。

她想退后一步再说什么,一股大力突然勾着她的后颈,带着她猝不及防地向前一扑,眼前一暗,慕容归的双眸迅速在眼前放大!

惊慌中,她下意识地想回手,而比她的反击更快的是她的意识,在那慌乱的时刻,她清楚地记起眼前的人是慕容归,一个她不能动的人!

在她从下意识要反击到止住动作的几分之一秒间,慕容归的双唇已经压在了她的唇上,她的身子因为他扣在她颈后的手,被压在他的身前,他的唇是淡淡的清凉和柔软,强悍的手臂却将夏语初禁锢在胸前,另她动弹不得!强悍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在其中,令她亦发慌乱,她的手不小心撞翻了茶杯,茶水倾斜,顺桌而下。

因她未及说话而微张着唇,当她感觉他的舌尖在她唇上轻轻舔过时,她脑中轰然一声,所有被控制的理智都消失了,她狠狠地在那贴着的唇上咬了一口!

一声闷哼后,她颈后的力度松了一下,她趁机一缩身子,以巧妙的动作从他的掌控中溜了出来。

而做着一切,只是长久的训练在她身上形成的本能,她只觉得脑中轰鸣一片,震惊和不可置信令她回不了神来!

茶水已倾尽,滴滴答答地从桌檐落在地上,他们就那样在书房里对视着,慕容归一脸平静,眼眸深处却似翻滚着什么情绪,他将双手负在身后,静静地望着她。

夏语初手扶着屏风,手指因为用力,关节有些发白。她紧抿着唇,也在望着慕容归,慌乱从眼眸中闪过。

慕容归收回视线,从桌上倾倒的茶水、**的纸张上扫过,问夏语初:“你为什么那么慌张?”

这不废话吗?夏语初很想骂人,谁突然被强吻会不慌张,可是,慕容归的下一句话让她骂不出来了。

他说:“你不是别人,你是楚夏,面对图谋不轨的山贼、面对饥饿的独狼都从不慌张的楚夏,为什么会那么慌张?”

夏语初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是天然呆吗?是天然呆吗?

“我比山贼、比独狼还可怕吗?你愿意随王府共生死,却不愿陪我?”慕容归淡淡地问她,眼睛专注地看着她。

“这不同……”夏语初道,在他的眼眸下,她觉得心微微抽了一下,艰难地解释道:“我觉得……亲吻,应该是相爱的人之间的事情。”

此话一出口,她便决定将话说开:“我虽是个卑下的侍女,但是,我不想只是成为一个以色事人的玩物,殿下,您爱我吗?”

慕容归沉默地看着她,夏语初笑笑,接着道:“您看,您不爱我,若只是将我当玩物的话,我想请求您给我保留一点我的坚持和尊严……”

“如果不经意就会想起你,会为了你拈酸吃醋,会为了你不惜旦擅自调兵的罪名,会为了你从不使唤贴身侍女的我重设了贴身侍女,会喜欢你陪在身边,会经常想见到你是爱的话,那么,我爱你。”慕容归静静地望着她,语气平淡地道,甚至连脸上的神色和眼眸里神情都没有变化一下。

夏语初微张着嘴,僵硬地站着,呆呆地望着她,这个人,就用这么平淡的表情,这么云淡风轻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着动人的情话。

果然是……慕容归!

被表白的震惊,被慕容归表白的震惊,特别是被慕容归这么轻描淡写地表白的震惊,令夏语初已经不知道该这么回应了。

“可、可是……”夏语初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

“没有可是,”慕容归淡淡地道:“我会让你爱上我的。”他的神情和语气依然丝毫没变,只有那居高临下的姿势,表达着属于慕容归的骄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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