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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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浩淼的水波,偶尔有水鸟从江面掠过,青黄交杂的岸边有或黑牛和黄牛在悠闲地吃草,远处起伏的青山在天边划出青黛凝重的色彩,船身很稳,如果不是看着岸上的景色如走马灯一般从眼前掠过,简直感觉不到自己是坐在船上的。

夏语初低头抄着佛经,神情专注。有调皮的江风绕过窗扇,吹散她松松挽起的发丝,拂过她白玉一般的脸庞。

“姑娘,喝口水罢,你都抄写半天了。”希衫端了茶进来,笑着对她道。

“好,谢谢。”夏语初向她一笑,将茶接了过去,听了听隔壁房间里传来隐约的算盘声,笑了:“秋芹还在算账?”

希衫抿着嘴笑:“她呀,如今是魔怔了,整天没事就扒拉着算盘,看来以后是要做管账娘子的了。”

她们是在去都城的船上,希衫和秋芹跟随一同出发,对夏语初来说是个惊喜。

容二给她的解释是王府里丫鬟太少,而她们几个就被挑选了出来,补充王府里丫鬟的空缺。

不管是什么原因,对于夏语初来说,虽然她并不畏惧挑战,但有两个熟悉的人与她一起去面对新的“战场”,自然是比一个人去面对更好。

船已经出发有几天了,那种在船上乘风破浪的新鲜感也过了,如今接近冬天,江风也带了寒意,夏语初便呆在船舱里抄写佛经,希衫学针线,而秋芹却对算账生了兴趣,跟着账房先生学起了算账,三人倒也不觉得闷。

又过了几天,船抵达了码头,下了船再乘上马车,就可以抵达都城了。

码头上王府的侍从显得分外的醒目,原来在大船快要抵达的一个时辰里,便派了小船先回来报信,码头上已经清场,王府的管家和侍卫们整齐地排成两排,端正肃穆地迎在码头,周围的商贩和行客、闲杂人等被隔离在颇有一段距离外,嘈杂里混杂在一起。

船轻轻一顿,已经靠岸,搭板被快手快脚地安置好,第一批侍卫先下了床在码头站定,第二批侍卫端肃地立于船头,夏语初和秋芹、希衫才与几个内侍出了船舱。

望着干净整洁、严阵以待的码头,和远处被隔离开来,密密挤在一起的民众;环顾因为要让道王府船只,而早早得将周边河道挤得满满却靠不了岸的船只,夏语初心中的震撼第一次如此鲜明:权力,是如此令人着迷。

而令她惊异的时,周围的民众脸上并没有露出不满,更多的是激动和期待,慕容归缓缓走出船舱,站在船头迎风而立时,她突然有一种世界在静止的错觉。

人群静了一瞬间,喧哗起来,“景王殿下千岁……”的呼声远远近近地响起,一些女子脸上露出激动的绯红,两眼放光地望着船头。

如玉石雕就的完美五官,比墨更黑更丝绸柔的黑发,宛如高山冰雪的清冷神情,优雅出尘的举止,锦衣着身,玉冠束发,天地间的光华好像都凝聚在他身上,简直令人不能直视。

夏语初承认,此刻的慕容归时迷人的。

当迷人的慕容归微微侧身看向她,向她轻轻抬起手时,夏语初愣住了,容二轻轻咳嗽了一声,她才恍然地伸出手,让慕容归的手搭在她手臂上,弯腰低头,完美地扮演着丫鬟的角色。

似乎是她的错觉,世界又静了静,而后嗡嗡的议论声喧斥尘上,她听不清他们在议论什么,但似乎与她有关,因为,就算目光是虚无的,她也感觉身上有聚光灯一般的炙热。

慢慢走下大船,王府的管家们迎了上来,轿子也迎了上来,慕容归迈步上轿,终于将她的手松开,她暗暗松了口气,差点想抹汗了。

就算在现代执行再艰难的任务,她也觉得没有方才那般万众瞩目难受。

谁知道,慕容归做了个手势没有让侍从立即放下轿帘,他淡淡地对夏语初道:“上来。”

夏语初呆了一秒钟,一时竟也顾不得许多,她苦笑对他道:“你饶了我吧!”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她一直是小人物好伐?方才已是万众瞩目,此时若再上轿,那就是众矢之的了。

慕容归的目光瞬间凌厉,她瞥见了身边侍从眼中的震惊。忍住退开的冲动,她咬了咬唇,那种强烈的威压和让她有额头冒汗的恐慌感又出现了。

喜好慕容归下一刻就淡淡道:“起轿。”

打轿帘的侍从立即放下轿帘,轿子启动,所有人的动作都比寻常显得着急一些,虽然是八个轿夫,步伐却依然默契地纹丝不乱。

他们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慕容归的邀请让他们更震撼,还是那丫鬟的拒绝让他们更震撼。

夏语初不知晓她该怎么做,便跟着轿夫起步,跟随在轿子旁边。

走得离人群近了,她终于听清了那些微小的议论:“这女子是丫鬟罢?长得真好。”

“不是说景王殿下好男风,王府都是男子吗?……”不过那人的话很快就被别人打断了,立即噤声不敢言。

还有一些女子竟然远远地给慕容归的轿子掷花掷果,虽然被王府管家和侍卫们隔离,到不了他的轿子就已经落下了,但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第三个……效仿的。

这世界竟比她想象的开放啊,特别是都城的开放程度比其他地方更甚,这神奇的朝代!

夏语初已从慕容归行为的震撼中清醒过来,职业习惯让她自动地担任起护送政要的任务来,虽目不斜视,眼睛的余光却注意着周围的人。

不过,她也发现有大胆举动的多是荆钗布裙的女子,衣饰更华丽的闺秀大多行为羞涩,举止拘束,有些还带着遮掩面容的帷帽。

慕容归的轿辇就这样浩浩荡荡地穿过与杭城有许多不同的都城,穿过更热闹更平直宽广的街道,抵到了一座占地足有一条街的宅子,门匾上书“景王府”三个大字。

奢华!这是夏语初看到景王府的第一印象。

低调的奢华!是夏语初进入景王府之后的第二印象。

一眼看去寻常的摆设,却处处透着雅致和清幽,在夏语初的心理年龄看来,这不是什么野趣,不是什么天然去雕饰,而是真金白银打造的,不过看起来那些摆设都有些年头了,透着古香古色。

慕容归自有在留在王府里的管家、侍从们伺候沐浴更衣,夏语初等人也是风尘仆仆,略在慕容归的院子里候了候,就有人引着她们去沐浴更衣。

夏语初和秋芹、希衫被安排在同个一个院子里住,那院子里正屋一间,左右厢房各一件,夏语初被安排在正屋居住,秋芹和希衫各占左右两间。

“姑娘,请这边来。”院里的粗使媳妇殷勤地笑着,引着夏语初去沐浴。进了浴室又要替夏语初脱衣。

“不用了,不敢劳嫂子伺候。”夏语初微笑:“你辛苦了。”

“哪里哪里,姑娘客气了,您喜欢就好。”

“我新来咋到,也不懂规矩,还请以后大嫂子多指点关照。”

那媳妇又忙称不敢,如此客气一番,那媳妇才退了出去,随手关上门。

她一出院门,立即就有两个媳妇子围了上来,问她:“你见着人了?如何?”

“见着了,天仙一般的人。”那媳妇笑道,慕容归竟带了贴身丫鬟回王府,这事在王府下人中激起的哗然,甚至比景王终于回府的冲击更大。

“是吗?是吗?比之肖肖如何?”另一个媳妇忙问。

“嘘!”那媳妇严厉地瞪了方才出声的媳妇一眼,往左右看了看,将声音压得更低:“你疯了!不知道那个名字是王府的禁忌吗?竟然拿她去比?”

那媳妇也知道她说错了话,都是王府的老人了,她不知道那个当年在王府丫鬟中容貌顶尖肖肖是如何从春风得意的大丫鬟得罪慕容归,被以惨烈的方式处死的,却依然记得容二暗中传令不许任何人在王府提起肖肖的冷厉。

她禁了声,低下头。

“我看都散了罢,手头要做的事儿还多得很,那姑娘既然住进来了,总能见到的。”那媳妇也有些意兴阑珊起来,丢下一句就走了。

也不怪那些平日里看起来都挺沉稳的媳妇会如此急切打探,自从肖肖后,景王身边就再无贴身丫鬟,容二将王府的下人都梳理了一遍,撵出去许多,只剩下她们一些老实沉稳的,做些粗使活计,打扫整理王府各院,人数亦已不多。

王府里只有景王一个主子,侍卫们大多住在外院,下人们大多住在后院,只有容二和吕直等几人有自己的院子,偌大个王府便显得空荡荡的,如今又多住了几个人,总归是好的罢。

俗话说“车马劳顿”,就算是坐船,明明不用行走,终日呆坐,下得岸来,沐浴更衣后,便觉困累。

用过膳,歇息了一个时辰,便有小厮来传容二的话:“姐姐们可以在王府里随处走走看看,熟悉熟悉地儿。”

夏语初便问过秋芹和希衫,对小厮道:“好的,我们这就去走走,请问小哥这府里可有地儿不让人乱走乱看的,我们也好知晓。”

那小厮笑道:“并没有什么。不过,王府里地大人少,一不小心就迷路了,不如我唤个小丫头带您去?”

夏语初答应了,很快就有个才总角的小丫头来了,带着她们出了院门。

“那边就是王爷住的地方……”小丫头领着她们一路前行,指点着。

她们行走在如画的园林里,都有些恍然,真的到都城了,进了王府了。

以后会遇到什么?三个年轻的姑娘都有些出神,有些迷茫,也有些期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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