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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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语初释然地微笑起来,往左右看了看,见此处甚是幽静,道:“你如今不忙罢?我们到那边坐坐?”

她指了指身边不远处的一块湖石,道:“我有好多事想与你说呢。”

看了看容四,见他没有反对,她便率先走了过去,在湖石上坐下,抿着嘴微笑着向身边的另一块湖石指了指。

容四脚步迟疑了一下,也走了过去,在另一块湖石上坐下,目光望着不远的一棵花树,道:“我也有事与你说。”

“好啊,那我先说还是你先说呢?”夏语初皱着眉想了想,突然觉得自己想说的话就是絮叨一些这段时日所经历的事情,以及她心中因此产生的迷茫、困惑和为难,再告诉他她也要到慕容归身边当差又惊又喜的心情,惊的时她担心在慕容归身边,是否会被认出她是东阳夏二小姐的身份,虽然当这不能告诉容四,但也可以和他说说她即将伴君如伴虎的忐忑,和同容四一同在慕容归身边当差,能够经常见到容四的喜……

细细想来,都是一些絮絮叨叨、婆婆妈妈的事情,于是,她决定让容四先说,她刚道:“你先……”

话头就被容四截了去,他说:“我先说罢。”

即使再难出口的话也得说,而且,他生怕在她说了自己想说的话后,他准备的那些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依然没有看夏语初一眼,他望着远处的花树,道:“我要到外地当差,调离殿下身边。”

夏语初愣住了,在容二与她说这件事时,她压根就没有想到她顶替的空缺是容四的,因为她知道容四在慕容归身边的位置,此时,她意外之极,一时忘记了该说什么。

“我要娶亲了,娶的是蒋氏。”

他说的是什么?夏语初楞楞地听着,怔怔地盯着容四的侧脸,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散去,就这样僵在脸上。

寂静,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后,她突然笑了起来:“容四,你在开玩笑的是吗?”

“不,不是玩笑。”容四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立即低下了头,盯着脚下的石边的青苔。

夏语初脸上的笑容消散,她认真地盯着容四,肃声道:“容四,你看着我,你再告诉我一遍?”

容四抬起头,黑沉的目光对上她的眼睛,点头:“是的。”

夏语初扭头,“嘿”地笑了一声,她并不觉得心里有多痛,只是有些空,有些迷茫,眼中的泪却在慢慢地凝结,她扭头看向容四,容四在她眼前模糊成一片:“你说什么?你要娶蒋氏?蒋氏是谁?你为什么要娶她?只一个月未见,为什么你的想法就变了?我这个月里有什么让你厌恶的吗?”

“不是,是我的错。”容四望着她的眼睛,双手紧紧地在身后捏成了拳,低声道:“我酒后失德,与蒋氏有了肌肤之亲,我要给她一个交代。”

夏语初觉得荒唐之极,这样狗血的事情,怎么竟然就在这个时空,就在这个地方发生了?

她冷笑:“你牵过我的手,你亲过我,算不算肌肤之亲?你要给我什么交代?”泪珠一串一串地滚落,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倔强地盯着容四:“你要给我什么交代?!”

容四道:“楚夏,你别这样。”

哈,连台词都是一样的,夏语初冷笑:“我攒了一肚子的话想跟你说,想跟你说我被调到了慕容归身边当差,可以与你朝朝暮暮,想说我在晋府遇到的人和事,想说我晋府遇到的危险和迷茫……想问问你为什么出差也不与我说说,想问你回来几天了,为什么不来找我,想问你有没有想我,想说……我很想念你……可是,你告诉我什么?你说你要娶别人?你说你要对别人负责?……你以为这是什么?是在演电视剧吗?!”

虽然她在流泪,但是她以为自己很冷静,岂料在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她才发觉其实她在失控,是的,失控。

容四望着她,眼睛黑沉得透不出一丝碎光,他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来躲避,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来接受,此刻,他依然觉得心似乎被一只拳头越攥越紧,痛得几乎让他呼吸困难。

“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罢。”他的声音低哑得有些破碎,但终究清晰可闻。

夏语初望着他,却觉得怎么也看不清楚,那么模糊,那么遥远。

他站起来,转身离开。

就这样看着他离开,甚至说不出任何挽留和挽救的话,就是在失控中,她也知道,像他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就是板上的钉,他不会和她开这样的玩笑,他这般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就是做了决定,她,无力回天。

或许,她该说点什么挽回颜面,可是,此刻的她连这些都没有力气没有心情去想。

可是,心会痛啊,她萎顿地趴在湖石上,大哭。

放任着自己的悲伤,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过了很久,或许只是过了一会儿,她昏昏然地抬起头,从怀里摸出手帕将自己脸上泪痕拭干,茫然地张望了一下四周。

周围依然一片安静,微风拂过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不见一个人影,似乎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个梦。

可是,她看向对面的湖石时,湖石下的苔藓上,印着淡淡的两个个鞋印,安静地表明这刚才的一切并不是梦。

她突然又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抬头望天,将眼中又涌起的泪意散尽,寻了正确的方向,往自己的院子行去。

回到了住处,她将书桌整理得整整齐齐,将纸张铺在桌子上,拿着字帖慢慢地练着字,如往日一样。

却有宫娥提了食盒,将饭食送了过来,这几天何娘子染了风寒,移到旁边的院子养病去了,她本来也非娇小姐,拒绝了另派宫娥伺候她的安排,饭食也是自个去宫娥的院子里与宫娥们一同用餐的。

不想,今日却忘记了,幸而宫娥还惦记着她没有过来,特意送了饭食前来。

“谢谢。”她微笑着向宫娥道谢,宫娥也未看出任何异样,笑着与她说等会再来收餐具,便道了别。

夏语初坐在饭桌前,宫娥挑的都是她寻常喜欢吃的几样菜,此时,她捧着那碗白米饭,扒了几口,却觉得难以下咽,菜也味如爵蜡,这竟是前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原来真的有种情绪会让人食欲全无,难以下咽。

原来,她还是在悲伤啊。

她失恋了啊。

她只能将饭食放下,想了想,又将大半碗饭和一些菜偷偷地扒在花坛下埋了起来,假装自己用过了饭,呼了口气,努力地微笑,假装自己一切都很好。

第二天,容二便派人传唤了夏语初,将夏语初作为慕容归贴身侍女的当值时辰告知她。

“你负责殿下的茶水、点心、膳食和晚上在寝室外间值夜……跑腿之事和杂务、粗使活计可以吩咐当值的小厮和宫娥去做……三天一休……”容二认真地讲解着,带着夏语初认识各处的摆设,和慕容归平日的习性。

夏语初认真地听着,不时点点头,或是问上几个问题。

这一讲就是小半天,快要讲完时,夏语初有些走神,又再一次望了望四周,依然没有见到昨天令她痛彻心扉的身影。

她呼了口气,心内有些鄙夷自己的行径,可是,有时候情感并不是理智完全可能控制的。

容二淡淡地问道:“楚姑娘,都明白了吗?”

夏语初点头道:“明白了。”忍了忍,终究忍不住问道:“那调离殿下身边的侍卫,是否已经离开了?”

“是,他一大早就取了调令离开了。”容二平静地望着她道,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是洞悉一切的淡淡怜悯。

夏语初顿住了,突然明白,容二一切都了然于心,是的,他知道,甚至于比她更早知道。

他知道她与容四之间的情感纠葛,知道容四要另娶他人。

她移开目光,苦笑:“容二爷,您说,他所说的是真的吗?”她总觉得,容四说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可是,那无力的感觉却如影随形,如此鲜明。

“是真的。”容二的语调没有一点起伏,却认真无比:“他怎么对你说,什么就是真的。”

夏语初默然低下头。

“我相信楚姑娘是明白人。”他突然补了一句。

“是吗?”夏语初苦笑着喃喃道。

接下来几天,就是夏语初当值的日子,其实说是当值,不如说是跟班学习,她认真地跟着小厮学习如何冲茶泡水,连杯具的取用,各种茶叶煮泡的时间、斟茶的手法都有讲究……与小厮一道伺候慕容归用膳,他的饮食喜好、习惯、餐具的选择和配色、菜品的摆放都是学问……

原来虽也有幸陪慕容归用过餐,但与他用餐和伺候他用餐,却是两回事,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些在现代简单随意无比的小事,也会有那么的讲究和琐碎。

容二对夏语初学习的成功很满意。如此跟班学习一个月后,才是夏语初正式当值的日子。

慕容归用过晚膳后,在书房里看书写字,夏语初只需在旁研墨添香。

研墨是机械而不需费脑的工作,渐渐地,夏语初的心绪便有些散乱起来,她研磨的手越来越慢,渐渐停滞不动,就那样呆呆地坐着,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又似乎什么都想了,只觉得心底淡淡的忧伤和烦郁郁结在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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