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好家伙?坏家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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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叫爱德华墨菲的倒霉且无聊透顶的家伙作出了一个著名论断:墨菲定律。

任何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所有的事都会比你预计的时间长;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越是担心的事情越是有可能发生。

以上四点全中。桑夏从公司出发时还是午后时分,虽然深秋时节没有很晴朗可天色可还是亮的。预计速战速决,分分钟被无情拒绝后就可以赶紧闪人回家了,结果眼下天空已经黑得亮起了路灯……

那个叫‘小鸡’的白衣男围着围裙、笑容可掬站在餐桌前,很是期待地看着她。

好吧,该死的墨非定律,你赢了。

那个下着雨的傍晚,林染的车抛锚在回家的途中,某个好心的过路人帮忙修理…这个好心人还帖心地将伞送给了桑夏。

难怪她对褐衫男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不是见过!

虽只匆匆一面之缘,但怎么说也是出手相助的恩人呐!良心呢桑夏?想及此,她羞愧得有些无地自容。

当这个原本一脸漠然面无表情的家伙盯着她,玩味地说出‘拿了我的伞,却忘了我的人…’时,桑夏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如果不是高领毛衣挡着怕是连脖子也能看到是通红的。

这……简直说得她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蝴蝶啊。

修车之恩、雨中送伞之情,再加上任务在身,且说一顿饭也不需要太多时间…嗯,这个条件还是很合情理的。

决定了之后第一时间给扶苏发了信息,通知司机师傅先撤。在城市中呆久了,年轻人的学习与适应能力又是极快的,桑夏早已熟悉掌握了某滴、某宝等软件。

虽说已经做好了安顿事项,但她的心底里仍有一丝不太自在。

餐厅厨房一体,是紧挨着白色屋宅搭建、独栋的玻璃小屋,位于后院近着溪水。在前院是看不到厨房的,主宅将它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遮挡着。从客厅那面残墙旁的走廊经过,由一条与前院甬道相似的玻璃通道连接着,经过时能清淅地看到脚底下自由悠哉的几尾大胖鲤。

白衣男解掉围裙在桑夏对面的位置坐下来,一张大小适中的四方桌上摆着几样清新淡雅的菜,这让她对‘小鸡’顿生好感。因为看上去、闻上去,这些菜都很符合她的口味。

屋外开始飘起雨丝,无声息地落进溪涧,溪水缓缓地流动着,裸露出的石子被冲刷得圆滑润泽。

桑夏有一刹那恍惚地觉得这个场景似在何时发生、经历过,如梦幻之境一般带着些朦胧的真实感。

转回头便看到褐衣男拎着个瓶子从玻璃甬道走来,挨着四方桌靠溪水的一边坐下,顺手就将瓶子递给了‘小鸡’。后者没有半分不悦地接过,像变魔术般地从桌底下掏出几只杯子,打开瓶塞,瞬间,一股子难以形容的芬芳香气四溢开来。

哦,就是这香味!

桑夏刚走进院子里便隐约闻到,到了客厅则更明显一些。她原本还好奇两个大男人的家怎会这么香,原来这香味的出处竟然是这透明瓶里的不明液体。

“阿…”小鸡倒着那不明液体,好像想说什么,刚吐出一个字立马停下来,顿了顿“桑夏,哈哈,来,这是我们自己酿的桃花露,尝尝味道。”

明显感觉到一旁的褐衫男别有意味地看了小鸡一眼,眉头还略微皱了一下,桑夏心想这是几个意思呢?打暗号?这个什么桃花露里有迷药?不能吧,自己可是代表着苏慕公司的呀,再者说了就算要动歪心思,暄暄姐作为苏慕的大老板才是他们的最佳目标吧。就算暄姐现在不出面了,染儿也是要钱有钱要颜有颜的呀,反正都比自己优秀出太多。而且,送伞男应该不是个坏人吧!

被害妄想症刚一露头,桑夏很快就在心底里说服了自己。

端着杯子凑在鼻子下嗅了嗅,嗳,这个味道还真的是很好闻呢。

香气并不浓烈却是闻过之后萦绕在鼻尖久久挥散不掉的绵长,在花辨的芬芳中裹着春天原野上的青草气、还夹杂着某种果实的清甜味儿,而在这些所有之外还透着一股清冷的味道。

雪,是雪的味道。

桃花在春天盛开,雪是冬天之物,青草夏时最旺盛,秋天的果实最是丰满,这一杯色泽淡如琥珀的晶莹竟是盈满了四季的气息。

一伞之谊的褐衫男端着杯子缓缓地喝着,那液体像流动的丝绸一般顺着杯壁滑进喉中,看着他吞咽的动作,桑夏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看上去好像很好喝的样子啊…

她当然不会看也不看地喝光光,就算心再大,也不可能毫无防范更不可能失了身为客人的自觉。主人都没端杯,你在那儿喝的很嗨是个什么事儿呢?!

好嘛,好嘛,既然你以身作责先喝为敬了,那我就…开喝啦!

于是,一杯一杯又一杯。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扶苏子夜在一块儿呆久了,桑夏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那个当初刚刚进城的小村姑娘,变成了此时在陌生人家里大吃大喝的狂放girl。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没有一顿饭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再吃一顿。

这话放诸古今皆有效,并且每次都是真理得不能再真。

果然,几杯桃花露下肚,桌上菜被消灭了大半。尤其是那盘叫婆婆丁的东西,桑夏以前没有吃过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然而初尝就停不下来了,一整盘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干掉的。

反正已经顾不上要脸了,也就没有了羞愧的自觉。

“桑夏,你今年多大了?”

“啊,哦,二十。”

事实证明人有时候真是有奶便是娘,先前还在肚子里腹悱人家使眼色是不是要害她,现在吃得七分饱、喝得八分足了就很老实地回答人家提的问题。

“哦,你这么小就出来工作父母亲可是舍得啊。”褐衫男看似不经意地抿了口桃花露淡淡问道。

“…”桑夏低头眨了眨眼不知该如何作答,想到陪着自己二十年不愿离去的鬼妈妈便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快速地眨了眨眼,将那多余的水份挤回眼中。

“他们,去世了。”

“哦,抱歉,节哀。”大概也只有桑夏听不出来褐衫男的语气里没有半分情感。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怪异,还有些冷。

“嗳,桑夏,你这个名字还蛮好听的哦。”白衣男跳出来和局“你还不知道我们的名字吧,我叫姬戎渊,你可以叫我戎渊,或者渊渊,都可以哦。”

“鸡容鸳?!!哇,好,特别的名字。”桑夏脑中呈现的是这三个字。

被篡改了名字的本人毫无自觉,倒是褐衫男不知道是不是觉察出了,仔细解说道“姬,周文王姬发的姓氏,是个很古老的姓氏,现代来说确实不多了。”边说着,褐衫男边拿手沾了些水在桌子上写了个‘姬’字,然后两眼似含着某种意味地看向桑夏。

就这一眼,桑夏竟然瞬间秒懂了。没文化真可怕,但好坏她也不算太没文化,至少那个姬姓的周王朝她还是晓得的,只是一时没有联想到而已。

当然,这些历史知识自然是得益于某傲骄男的日常谈资。也真就是桑夏一早在某个山顶就对扶苏莫名其妙地动了心,不然以扶苏这种技能别说泡妹,就算是找个谈话对象恐怕都难。

“戎渊是这样写的”褐衫男在桌子上边划边继续说道“戎是古时对戎翟的简称,位置是现在宁夏昆仑山一带。后也有指广西岭南山区,他就是在那一带的河道谷里出生的,所以就取了戎渊这个名字。”

哦,原来是取自地名。哦,咦歪,在那一带、河道谷、出生。嗯,好象总觉着哪里不对呀?!

桑夏歪着头心想自己的身世也算是够零落了,但好赖蒙叔也能有名有据地确切说出是哪个省市区哪个村的。唉,原来小鸡的身世比自己还…

也不是同情,大概就有种原来你也是这样的同理心吧,桑夏冲‘小鸡’诚挚地看了一眼。

“哦,嗯嗯,那老师您叫什么名字呀?”对身世可怜的‘小鸡’表示完某种同理心之后,桑夏开始盯着褐衫男。此时,她的眼中已有些飘忽的意味。

“…”估摸是原本打算继续介绍自己的,被她这么抢先一问褐衫男反倒有些接不上趟的迷乱感。

“我?!”褐衫男往桑夏杯中添了些桃花露,仰头看了看屋顶。

屋子是玻璃结构的,所以大部分面积都是透明的,此时天色已不知不觉彻底黑了。后院的灯也不知是何时开的,亮了一片、映照着溪水溅起的一些微光。屋顶也是透明的,墨一般的夜空漆黑一片,反而这亮堂堂的小屋倒像是暗夜里最亮的星。

美味当前的桑夏并未意识到天色已经暗沉。小鸡的名字可以算得上很是复杂特殊了,所以她此时很期待褐衫男的答案。得多‘惊艳’才能配得上这怪咖二人组呢?

“张三”那个抬头仰望着夜空的文艺男低下头正对上她好奇的眼睛,然后转过头去寡淡地吐出两个字。

噗……愣是桃花露实在很美味,不然她真的有可能会直接喷小鸡一脸。

“呃……我不信。”嗯,她很诚实。

“为何不信?”

“因为你不是张三。”

“为何我就不是张三?”

“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看一看,这世界,并非那么凄凉…来,唱!”桑夏完全没喝出那桃花露是用米酒原浆酿的,眼神涣散飘忽得已经落不到实处了。

而另两个男人则完全没想到,她居然被这度数极低的桃花露喝得直接唱起了歌儿!!!

幸好歌儿唱得不算难听,仔细回味还蛮有点意思的。

嗯,来,唱。桑夏攥着手好像握着一只不存在的话筒,事实上这姑娘是真没k过歌,扶苏那个无趣的家伙哪里会懂这些。所有切身体会均来自于视频教学以及某综艺节目。

想象中攥着的话筒一定细到看不见,因为那手势怎么看都像个拳头…

因此,旁人看过去,她就是将自己的拳头举着凑到褐衫男嘴边的。褐衫男一脸惊茫错愕,表情简直精彩得像刚刚被雷辟了似的。

“你看,你都不会唱”收回拳头,摆在自己唇边嘀嘀咕咕地好像又唱了句什么。

“你不会唱,所以你不是张三,这可是张三的歌。”说话间已经有点儿口齿不清、舌头打结的模糊感了。

这真得多谢品味不俗的蒙大叔,自从桑夏教会他使用手机听音乐、k歌后,那位曾经的阴差大人便一发不可收拾地迷上了金嗓子蔡琴。

而此时模仿完蔡女神的某神经质少女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又咯咯笑了起来,不停地拍手。脸颊因为酒精的作用泛着微醺桃红,笑声似风吹银铃过耳。

姬戎渊怔怔地看着笑得肆意的少女,将眼神转向旁坐“弥生…”。

褐衫男没有接他的眼神只是摇头示意他噤声,盯着桑夏的目光中露出难得的温柔。

大概是此生第一次喝酒,也是此生第一次醉酒。

桑夏只觉得整个人轻得不得了,轻得好像马上就要飞起来了。好开心,莫名的开心,开心极了!

桃花露真是太香了,像曾经躺过的青草地,像无数个与母亲共渡的夜晚,像扶苏的笑脸,还像,像一个声音。一个听上去只为她而发出的声音,她觉得那声音好听极了,比春风还柔和比秋阳还和熙。她眯着眼,半仰着头侧着耳仔细地听着。

“…你”眯成月牙状的大圆眼突然睁开,但看得出来那眼神已迷离得失去了焦点。

显然已经醉酒的桑夏抿着唇拿食指指向白衣男“小…鸡,啊,不对,是小…姬,姬文王的姬,嗯,你做的菜,真的,嗝…很好吃,棒棒哒味道一级棒…”

醉酒的过程像似掉进一个温柔陷阱,缓慢、舒适、迷人眼。

有人醉酒疯癫,有人暴躁,有人乱性…但也有人因为酒精的麻痹而放松,于是整个人最纯真的状态就出来了。桑夏显然是后者,口齿不清地操着大舌头特效发音呢呢哝哝说话的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你”保持这个姿势没有改变,整个身体向右移动九十度,手指指向褐衫男“你…是谁?”

“张三…”

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啪’一声。

实实在在的一记响亮的巴掌声。白衣男小姬眯着眼身子往后靠了靠,好像那巴掌是打在他身上似的。

褐衫男不可置信地看着直直拍向自己的手掌,此时仍好端端地搭在肩上。幸好,不是脸!

啪啪啪,手掌连拍三记,一掌比一掌重。真是完全没看出来这丫头劲儿真是不上啊!!

“不许说谎,说谎的不是好家伙,你,%¥#是坏家伙吗?”大舌头说话越来越不利索了。

小姬挠挠头,心叹桃花酿的后劲如此大么?!看了一眼已见底的瓶子,想想自己也没喝几口,顿时觉得已经醉得忘了形的桑夏‘你活该’,哈哈哈。

“说嘛,你是谁,是谁是谁是谁…”原来酒醉后变得更可爱的副作用是嗦,还有轻微暴力,于是一阵连续不断的啪声之后,某人的肩膀感觉要被打得不一般高低了。

“北、弥、生”褐衫男转头抓住桑夏的手,望着她湖泽般的双眼一字一字说道。

“……弥…生”被抓住手的人也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突然清醒了,怔怔地也看着说话人的双眼。

但这仅是一瞬间而已。

秒秒钟,自称北弥生的褐衫男手中的人又开始欢脱起来,反抓住他的手按在桌子上“写,写啊,怎么写?哈哈,小鸡,小北”嗯,这时候听上去还蛮亲切的,马上她又十分认真地吐出三个字“小咪生…哈哈哈…”

褐衫男脸色一沉,冷峻地抬手将桑夏像拎只小狗似地拎了起来,迅速从玻璃甬道来到客厅。

“弥生…”姬戎渊立马止住笑意一路紧张地追了上来“弥生,你要干嘛?”

“没多少时间了…”褐衫男语露焦急脸上却仍是没有任何表情,转身的刹那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忧伤。

桑夏迷糊得像是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像具失去了意识的躯壳被什么力量控制着、悬浮于客厅的半空中。

名为北弥生的褐衫男右手斜抬至自己下巴的位置,食指中指紧合,拇指压在其余两指曲于掌心处。阵阵幽蓝之光自他额心间游出缓缓探向飘浮着的桑夏。唇闭合之间吐出轻柔的呢喃之声,从字节的发音上并无法形容他念的哪种语言。但迷糊着的桑夏似乎是感应到了这个声音,在空中略微地动了动。时间过去一会儿,但整个过程中桑夏也仅是那轻微的动弹了一下,之后便没有任何反应。

姬戎渊的眉头皱成一团,站在北弥生身旁一脸凝重地死死盯着两人,同时两手下垂、左右掌心各蕴着一团绛色薄光。

北弥生一直闭眼念着那晦涩难懂的符咒之语,此时突地睁开眼,从他身体中蹿出一团浅青色光芒。这光芒像似人身体的轮廓向桑夏直奔而去。

!像是金属划过金属产生的那种怪声。

几乎是同时姬戎渊两掌擎空散出那两团绛色薄光在客厅中形成一层看不见的气浪,而在那金属之声发出时,这层气浪恰恰接住了掉落的桑夏以及那道奔向她、又被某种不知名力量反弹开来的人形光芒。

只见这绛色气浪似是有触手一般将那人形光芒托起,许是受到了极大力量的冲击,气浪与客厅内边缘交接的地方泛起了层层光之浪花。

“为什么?”人形光芒定下神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无意识的桑夏。

“弥生,回到身体去,快。”姬戎渊急急地喊道“来人了!是,他!”

…………

静夜有雨,门铃响起。

扶苏有些焦急地站在一道高墙院门前,手机屏幕的亮光照着他的脸。收起布于周身的防雨光幕,很快风衣便被绵密的雨水沾湿了一片。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哎呀,谁呀?”

“多有打扰,这位先生,我是来接桑夏的。”人类科技在这方面一向是很靠谱的,扶苏肯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哦,你好你好,里面请。”姬戎渊打开门,满脸客气。

扶苏大长腿直直往里迈,三步并作一步,秒秒钟就抵达了战场,哦不,客厅。

“扶苏,你来啦,扶苏…”在客厅中蹦哒着的桑夏在看到扶苏的瞬间立马就蹦到他面前,极顺手地掀开外衣拿脸在他胸前的毛衣上蹭了蹭,并深深地闻了一下味道,像极了一只刚见到主人的某萌物。

“你们给她喝了什么?”扶苏眯着眼打量两个被林染称作什么什么老师的不良男子。

脸色不好看,极其不好看。不好看到感觉分分钟就要爆炸的程度。

像似早有准备“呶,这位先生”姬戎渊依旧是满脸堆着客气,但说话的语气明显有着刻意模仿的成份“是桑小姐酒量浅罢了,这只是桃花露,要说喝醉可真是难得的事情。”

‘对不起了,只能把锅推给你了,谁让你现在连这点儿酒都承不住了呢,唉。啧啧,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姬戎渊在心底嘀咕道。

“回家…扶苏,回家啊…”这时候,桑夏已经整个人缩进了他宽松的风衣外套之中。

扶苏一脸阴沉布满黑线地各看了两个陌生男人一眼,话也没有多一句,抱起桑夏提着包转身便走了出去。

怎么来,怎么回,这个很简单。在扶苏眼中,这两个男人只是普通人而已。不对,是两个登徒浪子。还是两个妄图对小桑夏不轨的家伙,猥琐、不要脸,不行,得回去找师暄暄和林染算账。

老子不干了。不对,老子媳妇不干了。

…………………

客厅里,灯火通明。

待扶苏走远,确认已经瞬身离开后,白衣男姬戎渊扬起手一颗古铜色冒着雾白光芒的镂空圆球自前院某个角落飘了进来。球上雕刻精细的盘龙图案与院子里的图腾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

“他以为他是谁!!!”姬戎渊收起圆球,转身走到站在落地玻璃前的褐衫男身旁,阴冷的语气一扫先前的温懦气质。

后院的溪水此时竟是诡异地静止不动,像似是被瞬间冻住的姿势但却还保持着液体的形态,所以看上去就更诡异了。

“他是扶苏公子”褐衫男北弥生语气更为冰冷地说道“也是她此时恋慕的人。”

“弥生…”感觉到他语气中的冰冷,姬戎渊却不知该如何接话“刚才为何会生生的将你弹出?这…”

“阿原神还未有一丝觉醒,我强行唤她看来也是一点用也没有。时间愈来愈少了,她若再不觉醒…恐怕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褐衫男北弥生的脸像化了千年冰霜般终于有了表情。只不过,那表情愈发冷酷了,压低的眉头一动不动如溪水般凝止住的黑色眼眸寒意逼人!

深秋最后一抹风吹过黑夜,天光未亮,这是一道分界线。

隔着秋与冬,隔着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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