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悬念的故事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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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悬念的故事之七

只要情绪不落,这种旅行可以一直继续下去。从那座秀美而壮丽的石山中走出,我终于踏上了真正具有北疆风格的辽阔大地,虽一路上极少见到人烟,但时不时地遇到奇特神秘的胡杨林,最后,选择了坎儿井的明渠向西行,在地下,有潺潺流水和三三两两的白杨陪伴着,气温比地表要高出几度,水是生命之源,我想,只要沿着有水的方向走下去,哪怕驻足地下,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一路上,或歇坐,或饮食,累了洗把脸,天山的水愈往上走愈清澈,温温的,甚至可以驱寒。走到一处上方下圆的取水处,有维族老汉走下渠来取水,彼此打着招呼,老汉听汉语较为吃力,凭我的表情判断意思:“年轻人,你是不是找不到路了?”我答到:“大叔,吐鲁番怎么走?”老汉感到惊讶:“这条渠连着大半个吐鲁番,你早已经进来了。”。

我很为自己的唐突感到羞愧,接下来的路真不知该如何走下去,老汉似乎已察觉的我的犹豫,他把木桶提了上来:“年轻人,听口音象是口内的?”我答到:“陕西西安的。”老人:“若是信得过我,就坐我的水车同路,我给部队送水,那里许多当兵的是你的老乡。”我欣然同意,并要帮他提水,他连连摆手:“这个活你干不来。”我随他走到了地面上,只见一驾驴车停在一条宽阔的土路上,两排高大的白杨把路和戈壁滩界定开,这无疑是我的希望之路。

驴驴车载我大约走了有三里多路,停在一座方石砌成围墙的营房前,老人向石墩旁“铁桶”里岗楼里的哨兵打着招呼,那位年轻的哨兵也问候着:“您好,大叔!这位又是谁的亲戚?”老汉很会话:“他是从大城市来的文人,临时找个住处。”当过兵的人都知道,营房是不能随便出入的,可老汉执意让我随他同入,哨兵向我头:“大哥,没事,咱这是后勤。”我了声谢谢,便坐在车上往里走,营房前有一个很大的caāo场,几个战士把外套脱了挂在双杠头上,象是在切磋军体,看年龄是新兵,看到驴驴车,他们停了下来,向这边指指,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冲着老汉喊:

“大叔,这是谁家的亲戚?”老汉告诉他:

“西安来的,借宿的!”。

只见那几个战士将单杠旁的一个中等个儿男孩推搡着,那男孩穿上军装飞快地跑过来,他似乎对我的到来感到特别激动:“大哥,我也是西安的!”远在他乡,若是地方能碰上老乡,那简直是一种惊喜,可在部队就不足为奇了,想起当年参军时,差也到了xīn jiāng。

我伸出手:“伙子,你好!是新兵吧?”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咋知道?”我笑到:“我可是个老兵!”大叔看到我遇上了老乡,便对我:“年轻人,你们先聊着,我把水送到灶房,过会儿来接你。”那几个战士也穿好了衣裳跑过来,那个虎头虎脑的男孩问:“李,认识吗?”几个战士都向我问了好,我告诉李自己的住址,他更激动了:“大哥,咱们住前后街!太巧了!”那几位也随着他激动了:

“李,快,去求求连长,让着位大哥留下,就是你的亲戚!”李又抓抓头:

“这行吗?”那个虎头虎脑的男骇推着他:

“咋不行?连长也是你老乡,这面子还不给?!”李天真地对我:“大哥,你先别走,我去试试!”他飞快地向那排面对着我们的营房的第一间跑去。

大约有一支烟的功夫,李和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军官走了出来,那军官格外开朗,*着一口标准的关中口音:“乡党,你好!欢迎欢迎!”我伸过手去:“听口音象是渭南人?”他也变得和几个男孩一样激动:“对的不象啥咧!”我把有关证件给他看了,他看完后,一把拉住我的手:

“走,到我屋里暖和一下,今天就住在这儿!”我有为难:

“还没有跟送水的大叔呢?”他对李:“去,跟大叔,就是我的亲戚,谢谢人家!”李莫名其妙地又挠挠头:“怎么又成了你的亲戚?”连长象个孩子:“是你亲戚那你告诉我,他姓啥叫啥?鬼东西,哄得了谁?!”李又飞快地跑向水房去了,我被这位豪爽的中年军人拉着往他的连部走,我的心,从未有过的跳动,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在部队,我受到了极为热情的招待,军用的茶缸泡的浓茶,喝了使人兴奋难以下降,李又借故来了,连长亲昵地骂到:“鬼东西,连报告也不打就进!”李正yù退出,连长摆摆手:“算了算了,咋那么呆呢?”李假装给连长收拾桌子,赖着不走,连长看出来了,:“去,给我们打壶水来,顺便看看灶房的饭好了没有,今天晌午你过来吃!”李高兴极了,坐在拐角看书的通讯员更高兴了:“李,谢谢你的光顾,天天来呦?!”连长转过头对他:

“去,和李一块看看,现在没啥事,别乱跑?”通讯员高兴地和李搭肩笑着出去了,连长又笑骂着:“一群捣蛋鬼!就知道玩!”我随和着:“娃嘛!”。

当连长知道我还比他大两岁时,他有不好意思:“哟,我还以为你比我得多呢!看不出来,老哥,实在对不起!”我笑了:“我脸上又没有写年龄,这有啥对不起的?”他想不通,我为什么能一下就听出他是渭南人,我告诉他:“你嫂子是渭南人。”他差跳起来:“你是咱渭南的女婿!越越亲了!”李回来了,告诉我们饭快好了,连长又问通讯员去哪儿了,李支吾着,连长不耐烦:

“去去去,你也去玩吧,你们一个包一个,都是哈松(坏蛋)!”望着出门的李,他无奈地叹道:“这帮捣蛋鬼,难带的很!”我告诉他:“我当兵时比他们可捣蛋多了!”连长惊讶地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我:“你也当过兵?!”我笑了:“看你眼睛瞪得象个包子,咋,要吃我?”他还是不敢相信:“我以为你是哪个学校的老师呢!”我乐了:“学生可比兵难带多了,我宁肯带兵。”我们的共同越来越多,话越越投机,他的口语也愈来愈随便,这才真是“酒”逢知己,有一见如故的至交,也有长相厮守的陌生人。

吃过午饭,战士们都休息了,我也借机整理了一下东西,连长:“先休息吧,下午我领你到处转转,指导员回四川探亲去了,刚好咱俩晚上能大谝一回。”我真不忍心打开指导员叠得象刀切豆腐似的被子,看上去是一种享受,连长这边就不同了,凑合能看得过去。屋里暖暖的火炉,烘得人懒懒的,走了上午,确实很累了,不久便睡着了。

嘟!一声长哨,我惊醒过来,立刻穿衣,连长笑了:“都二十多年了,你还有恐哨症?”我这才平静下来:“不上为啥,突然有一种回cháo,真难得。”连长迅速地穿戴好,对我交代着:“你没睡好就接着睡,我过会儿就回来。”他手里提着武装带出去了,我无法再躺下,一是不好意思,一是想出去看看二十多年不见的训练场面。

走出营房,我看到远处cāo场上,战士们已开始训练了,有练跪姿shè击的,有练军体的,还有练队列的;当我走近他们时,不少人斜过眼偷偷看我,要知道在军营里出现有别于他们的装束是非常起眼的,有几个战士还低声的嘀咕着,连长在单杠旁正教一位新兵上杠,那位新兵显立正姿态,虽然有摇,但态度极为认真,连长做了几个引体向上,又屈体上杠翻转弧形落地,动作非常矫健、优美、标准。

他走到兵面前训斥到:“不好好练臂力,咋能拉动身体?腰上也要用劲,要动脑子!笨的跟哼哼一样!”兵吐了一下舌头,并没有怕他的意思,看到我过来,连长便邀请我:“咋样,老大哥,要不要试试?”我没有足够的胆量应承他,只:“试试看。”。

我走到杠下,调整好姿态,身子微微下蹲一,借惯xìng一跃向上双手抓住了杠,吊了几秒臂,做了两个引体向上,又使足力气将身子拉上杠杆,做了一次翻转,弧线落下。旁边的战士都鼓起掌来,我脸涨得发热,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老了,再做几下恐怕连路都走不动了!”连长得意的很,又对兵:“看见没有,人家二十多年都没上杠还能做的这么好,关键是掌握了要领,使巧劲。”兵头,连长对几位战士:“你们自己练吧!我陪这位大哥参观一下咱的窝。”。

我跟着他往平房后走去,绕过营房,有座二楼赫然耸立眼前,略显都市味儿,楼前有两棵巨大的雪松威严地伫立在楼口两旁,象两个高大的士兵肃立在那儿,他伸出手介绍着:“这里是我们的活动楼,一楼是健身房,二楼是娱乐室,现在的娃可会玩了!”他带我参观了一楼的健身房,又上了二楼娱乐厅,这里很畅快、豁亮,算得上一个中型舞厅,有一套较好的音响摆在台上的拐角,台上正zhōng yāng是一台29寸的彩电,我叹道:“现在的娃们真有福!”我情不自禁地在水磨石地板上做了一个舞步旋转,连长吃惊地望着我:

“老哥会跳舞?”我毫不隐瞒地:

“我在原来的单位一直搞宣传。”他突然阔步冲过来,激动地抓住我的手:

“可找到你了!同志,组织需要你!!”我笑了:

“别犯酸了,吧,想干啥?”他诡秘地笑道:

“饭不能白吃,茶不能白喝,你得付出劳动!”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不就想组织场演出吗?我在单位主持了十几年节目,只要连长大人同意,我可是人来疯!”他更加激动了:

“我的好大哥!你可算到我心上了,干就干!”。

于是,他拉着我的手飞快地往楼下跑,他喊着通讯员的名字,通讯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头乱窜地跑过来:“连长,咋了?着火了?”连长冲着他:“着你丈母娘个脚后跟!快叫张文书到我房里来,今晚有活动!”通讯员很机灵,望着我:“噢,我明白了!”他又飞快地跑了。

很快的,张文书来了,后边还跟着几个凑热闹的士兵,都*问连长有啥活动,连长象个孩子似地告诉他们:“这位老大哥可是个大能人,他要为我们组织一场晚会,快去准备节目,立刻报上来!”太仓促也太意外了,俗话吃人的嘴软,只怪自己太冒失,已是骑虎难下了,我冲着连长:“老弟,你也太xìng急了!”连长的兴致很难减退:“我不管,让我抓住了,就逃不掉!”我往昔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了:“好吧,我今天就呈一回能吧!”他高兴的笑得象个孩子。

晚饭后,我和连长抽足了烟,大约有七多,天已经黑实,走出屋子,只见一排排的营房都熄了灯,漆黑一片,通讯员打着手电为我们照路,三人匆匆往后楼走,还没到楼梯口,就听见二楼上传来怒吼一般的歌声,它使我又想起了自己当年刚入伍时在新兵连的赛歌会……那情景终生难忘。

刚迈上楼梯,只见张文书匆匆往下跑,连长问:“乱跑啥?”张文书:“二排长让我看看主持人来了没有,连长装腔作势地:”看啥?凡是大腕儿都得有个架子,这样才能引起你们足够的重视!“张文书十分殷勤地帮我拿杯子,边走边对我:“我们只有过节才这么热闹,大伙今天比过年还高兴。”。

话间到了舞厅门口,我被连长、通讯员、张文书左右簇拥着缓步进场,真有检阅的派头,战士们分左右两个方阵,中间打开一条通道,直向主席台,我感到从未有过的紧张和不自在,抱怨连长:“看你,弄得这么严肃,我都怯场了。”副连长叫口令,全体立刻起立,他喊到:“鼓掌欢迎!”只听到震耳yù聋的掌声: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很有节奏,我有想笑,突然想起了当年全年自己在新兵连时的样子,但忍住了,我得特别尊重他们的热情,那是发自内心的欢迎,低声告诉连长:

“老弟,让大伙放松些?”他不睬我,一脸庄重地押着我往台上走,二人上了台,只见副连长在空中长长地划了个大弧,掌声立刻停止,他极为正规地cao着军姿跑到台前对我们行了个军礼:

“报告连长,全连集合完毕,请指示!”连长回了军礼:

“请大家坐下。”副连长大喝一声:

“立正!敬礼!礼毕!坐下!”大家齐刷刷地听他口令,哗的一声全部坐下,这时,舞台上的灯亮了,我和连长被孤零零地亮在台上,连长给大家做介绍:“这位是我的陕西老乡,盛大哥,他是专程来看我的,人家多才多艺,能唱会跳,今天下午临时决定为我们办一场演唱会,大家欢迎不?”底下齐刷刷地异口同声:

“欢迎!”我实在忍不住了:

“别吹了,再吹我都要倒了!”台下一阵哄笑,连长严肃起来,我想彻底打破这别扭的局面:“老弟,今晚听我的行不?”他立刻答应:“当然,你是主持人。”我躬腰伸出手:“长官大人,请到台下看演出。”台下又是一阵哄笑,我开始行使自己的权利,打趣到:“台上少了一个人,显得宽敞多了!”大家又笑了,接着,我提出要求:

“请全体起立,大家把椅子搬开,围成一个大圈,把中间的场地让给演员们好不好?”大家二话没,迅速达到了我的要求,象在单位那样,我拿了有线话筒,拉到拉不动,先作了自我介绍,有即兴朗诵了开场白:

二十年前我也是一个兵

如今依旧有着战士般的胸怀

天山的水引我到这里来

恰似数年后的军旅重逢

道一声战友你们辛苦了

问一声弟兄们是否欢迎?

我虽没有过人的技艺

却有着一腔军人的真诚

但愿今宵共言欢

让边疆的风为媒

让天山的水作证

我将奉献给你们

我最美好的心灵!

台下一阵掌声和叫好声,我又提出建议:“今天大家要彻底地放松,暂时放下官兵之别,配合我热闹起来好不好?!”台下齐声答好,接着,我以极尽调侃的台风调动大家的情绪,先是请出几位卡拉OK演唱者,掌声不断掀起*,渐渐地,人们忘了严肃紧张,不断推出有绝技的“新人”,有武术、魔术、地方戏等,大家一致要求连长来段秦腔,他推脱了半天,终于上台来,他骂到:“你们成心在我老乡面前出我的丑!再也没人和我配戏,《虎口缘》,谁会?”大伙都楞住了,我斗胆:

“让我试试!”台下一阵sāo动,又是叫好又是鼓掌,一生一旦唱得是一塌糊涂,连连要求回戏,连长羞得躲到了台上的音响后边,有人起哄:

“主持人,再来一个!”大伙应和着,我告诉大家,我的乐器长笛没带来,若有口琴请哪位奉献,只见一个瘦瘦的战士跑上来送过一把崭新的口琴,我笑了:“本想难为你们,还真有,来就来!”我试了一下音:“我可是个烟鬼,用完了你可要好好擦擦,否则会传上烟瘾的!”大家又一阵大笑,我便用舌尖打着节奏吹了一段《游击队之歌》,吹到半截台下已是掌声雷动了,战士们的热情令我感动到了极,非得使尽全身解数来满足他们。

不知不觉三个多时过去了,但仍象是刚开始,每个人眼里都含着希望,都不愿意过早地离去,节目演的差不多了,但大家非让我再跳一段舞才肯罢休,我不得不在做最后一次*前的调侃:“在座的有没有xīn jiāng籍的?”大家齐声没有,我:“这我就放心了,来段xīn jiāng舞!”大伙又笑了,我让张文书找到了《达板城的姑娘》CD,音乐响起,我随着曲子跳了起来,大家齐声叫好,我便邀请大家一起上场跳,曲终仍不能收场,我又跳了一段蒙古舞,但一发不可收拾,战士们的兴奋始终下不来,我便决定放舞曲大家一起跳,我在人群中跳了一段拉丁舞后上台拿了麦克风,让张文书放起了《难忘今宵》,并随着曲子朗诵到:

相逢虽是短暂的

欢乐却是永远的

今天的歌今天的舞

倾诉了大家共同的心声

但愿再相聚

同诉今宵情

弟兄们再会!

连长、副连长都被音乐声中的朗诵打动了,在灯光下,我看到他们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连长破例冲大伙挥挥手:“大伙散了吧,让老大哥休息吧!”我和连长、副连长、张文书、通讯员在音乐声中目送真战士们陆续走出舞厅,连长伸出双手重重地:“老兄,谢谢你!真没想到你的水平这么高!”我摇摇头:“没让你失望就行,多年没登台了。”。

这时,右拐角有个jīng干的战士提着一架摄象机过来对我:“盛老师,早知道您这么专业,我就不必藏着偷拍了!”连长给我介绍:“这是团部的柳干事,是我专门请来的,明天你坐他的摩托车到县里,那有咱一个老乡,负责你去乌市的车票,一切不用你*心,咱是一条龙服务!”柳干事对连长:“连长,带子等我剪辑好了再翻录一盘送过来。”连长头:“谢谢你!”

回到营房,通讯员早已准备好了洗联水温在炉子上,桌子上摆好了几盒罐头,一瓶西凤酒,洗漱完,二人喝了起来,连长把他的**告诉了我,原来,他前年就申请转业了,但由于舍不得这身军装和这些战士,便把报告抽了回来,结果谈了多年的对象吹了,他他现在是无牵无挂了。

二人长谈到凌晨仍无睡意,直到通讯员来封炉子,他这才让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问通讯员:“这么晚了,你咋还不睡?”通讯员带着稚气地笑着:“今天特别高兴,睡不着!”连长爱怜地对他:“那你来敬你这个叔叔一杯!”通讯员给我倒了杯酒,双手递过来,我起身接过酒一饮而尽,对他:“娃呀,好好干,跟着你们连长没错!”他认真地头,连长从文件柜中拿出一盒罐头给他:“去,填填肚子睡吧!”男孩答应着出去了,连长望着他的背影叹到:“唉,是个可怜娃,从没了爸!”我严肃地噢了一声。

清晨,一阵起床号声从后楼上传来,天已经蒙蒙亮了,我起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和连长一同往灶房处去吃早饭,这是我特意提出的要求,饭堂里挤得满满的,刚才那阵歌声是我熟悉的饭前列队唱歌,见到连长近来,许多人打着招呼,跟我打招呼的人更多,连长惋惜地:“娃们舍不得你走啊!”我不好意思地解释到:“这是军营不宜久留。”。

这时,昨晚那个送口琴的战士凑过来蹲在我旁边:“盛老师,留个地址,啥时候我去西安找你学口琴?”我被这天真而诚恳的话语彻底打动了,连忙掏出笔记本,迅速写下地址和姓名以及电话,撕下来递给他,我从内心也希望这个可爱的战士能真的来找我;张文书受到启发,也过来对我:“盛老师,你的文才真好!能不能把昨晚的开场白和结束语留给我,我想学写诗。”我感到尴尬:“那是什么诗呀,是顺口胡诌的,不用留,柳干事都已经录下了。”他恍然大悟:“噢,看我笨的!”

早饭后,连长送我和柳干事往营房外走,许多战士都走出营房满怀希望地问我:“盛老师,啥时候能再来?”我没有勇气回答,只是对他们笑笑:“有机会一定再来!”语气一也不坚决,连长表情变得很yīn沉,其实,最不想让我走的是他,我差开话题:“怎么今早战士们没出*?”他告诉我:“今天是星期天。”语气仍很低沉,我有后悔:为什么没有算算rì期呢?早知道就把昨晚的晚会再拉长些,可欢乐的时光多少又是个够呢?

终于走出了营房,通讯员把我的行李递过来:“叔叔,您慢走!”我答应着又重复了昨晚的话:“跟着连长好好干!”他恋恋不舍的转过身回去了,柳干事在路边耐心地等着,只剩下我和连长了,他用粗壮的的手搭在我肩上,感慨地到:“老兄,昨晚真象是做了场梦,你要是不走该多好啊!”我也不舍地拍拍他:“看你,这时倒象和娃,以后复员了通知我,到了西安下车,我一定去接你!”他脸上有了一丝笑容:“一言为定!”我握住他的手:“一言为定!”

离别的场面大致相似,无非是寸断柔肠,可军人间的离别,是在心里,这一,早在二十年前我已承受过了,此刻,我是很坚强的,至少,我恢复了一颗军人般宽大的心。

(盛顺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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