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飘云

(祝大家圣诞快乐！有伴的享受二人幸福，没伴的要抓紧啊！今天五千+奉上~)

“莫大哥，莫大哥！吃饭了！”不远处跑来一个明媚娇俏的少女，她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挽着袖子，头上的露珠反射出淡淡的霞光。

气喘吁吁的跑到莫道难面前，少女的脸红扑扑的。她仰头望着莫道难，双手叉腰，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凶狠点：“莫大哥，你这么大的人了，每次都要我喊你吃饭。你伤还没好，爬到那么高的石头上去做什么？快点下来，等吃完饭，爷爷要让你泡药汤。”

小姑娘连气都不换下，霹雳哗啦的说了一大通。偏偏她的声音清脆，说起话来就像是一只百灵鸟一样美妙，让人升不起半点恶感。

莫道难淡淡的笑了笑，伸了个懒腰，心里浮现一个古怪的念头：没想到，伸个懒腰竟然是这么舒服的事情。

他这么多天以来，别说伸懒腰了，就算是动作稍大点，都会痛不欲生。今天得到这座山谷所有的乙木灵气疗伤，别的不说，一些幅度较大的动作却是能做了。

可是飘云却不知道这些。她见莫道难做了这么大的动作，脸色都变了，急忙说道：“莫大哥，小心，小心。哎呀，你站在上面别动，我上去背你下来。”

莫道难急忙摇头。他虽然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者，可是让一个小姑娘背自己这种事情，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就算是以前他疼得不能动弹，也绝对不允许自己软弱的让飘云来背。就像是他每天都来到这座山谷一样，他拒绝了飘云的搀扶，完全靠自己一个人，忍着天大的痛苦，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这一路走来，别人或许只要三五分钟，可是莫道难起码花一个小时！

等他到达山谷这里的事情，往往全身都湿透了。

这个世界里的人体力都远远大于地球上，飘云看起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没有修炼过任何的功法，却可以轻松的跳上将近两米的石块。

她跳到莫道难旁边，担忧的望着他，却没有强行将莫道难背上来。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知道莫道难是个多么坚强和要强的人。

“莫大哥，那你自己慢慢的挪，我陪你。”

莫道难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飘云，我今天感觉好多了。可能是菩萨显灵传授佛偈的缘故，我现在动作稍大一点没有什么事。不信你看。”

莫道难手一撑，从巨石上站起来，朝飘云转了个圈，满脸笑容。

飘云见莫道难的笑不是勉强，而且额头上也没怎么出汗，她开心的笑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多谢菩萨，多谢菩萨。莫大哥，我们快回去，爷爷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莫道难点点头，从巨石的后面爬下来，与飘云一起，慢慢的走回家。

飘云的家很普通，一圈篱笆围住了三间房屋，里面鸡鸭扑腾，一个老人正在地上洒着谷子。

“爷爷，我们回来了。”

老人转过脸上，朝着两人点头而笑：“回来啦？道难，去洗把脸；飘云，把饭菜盛好。”

“好咧！”飘云点点头，蹦蹦跳跳的回到屋子里。

“荣爷爷，我今天感觉好多了，可能是菩萨显灵的缘故。”莫道难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除了他自己缓慢的转化佛力为龙力疗伤外，更多的都是眼前这个老人辛苦的治疗自己。

老人是村子里唯一的郎中，平常到村子后面的树林里采摘草药。飘云将莫道难救回家后，他发现莫道难全身没有明显的伤痕，可是连呼吸都疼痛难忍。他虽然只是一介凡人，可依然不眠不休的查找医书，想尽办法为莫道难疗伤。

虽然他的治疗对莫道难的伤势而言，犹如杯水车薪。可是莫道难却对他感激不已。

荣爷爷愣了愣，鸡皮一样的老脸上露出意外的笑容。他随手将手里的谷子全部洒掉，快步走到莫道难的身边。

把了一会儿脉，荣爷爷眼睛亮了起来。他试着将莫道难的胳膊抬平，问道：“疼吗？”

“不疼。”

“那这样呢？”

“也不疼。”

“你试着用劲咳两声，看看疼不疼？”

“咳咳…….荣爷爷，也不疼。”

荣爷爷习惯性的捋捋胡子，皱起了眉头：“古怪，古怪！你这个伤势原本就莫名其妙，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恢复。老头子看了一辈子的医书，救了一辈子的人，也从来没遇过这种事情啊！难道真的是菩萨显灵的缘故？可是百日一次的菩萨传经，也没听说过其他人身上的病不药而愈啊？！”

他醉心医术，嘴里念念有词，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莫道难的存在。

直到飘云在里屋喊了两声吃饭，荣爷爷才啊的一声醒了过来。他拍拍脑门，不好意思的笑道：“瞧我这脑袋，道难你身体恢复自然是好事，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走走走，快回去吃饭，不然飘云又要说老头子我了。”

莫道难跟在后面笑，也不多说什么。

荣爷爷心情显然一下子大好，他刚进屋就朝着飘云喊道：“飘云啊，去厨房里把爷爷那坛二十年的五丰酒拿上来，爷爷要和道难喝两杯。”

飘云不乐意：“爷爷，您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贪杯？再说，莫大哥伤刚刚有了起色，他哪能喝酒？”

荣爷爷苦着脸说道：“飘云，爷爷的好孙女，爷爷现在哪还贪杯？你一天就给我喝一小杯，连一两都不到啊！再说了，那五丰酒是我用药草还有虎骨熊胆蛇胆等所泡，喝了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算了吧，爷爷你只要说到酒，再差的也能被你说上天去。”飘云撇撇嘴，叉着腰坚决不许。

荣爷爷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又望向莫道难，努努嘴。

莫道难心中暗笑，轻咳一声说道：“飘云，就让荣爷爷喝一点吧。五丰酒既然对身体有好处，想必我喝了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爷爷的医术你是知道的，他既然说我能喝，自然就能喝。”

见莫道难开口求情了，飘云想想说道：“爷爷虽然贪杯，不过医术我还是相信的。好吧，既然莫大哥开口求情了，就让你喝点吧。不过，不许超过三杯。”

“一定一定。”听到戒酒令消失，荣爷爷笑的无比的开心，近乎于谄媚。

等飘云进厨房拿酒之后，荣爷爷才感叹一声，若有深意的望着莫道难说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我老头子求了半天都不行，你一说，小丫头就乖乖听话了。”

莫道难心中一跳，不知道怎么接这话。荣爷爷的意思他懂，飘云对自己有好感他也知道。

可是，莫道难心中有着一个死结。他下意识的封闭了自己的心门，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荣爷爷这句话，只能垂下眼帘保持沉默。

荣爷爷不易察觉的叹息一声，看见飘云走进来的身影，重新露出笑容。

“飘云，快快快，爷爷都闻到这股香味了。”

飘云白了他一眼，将小坛子里面的五丰酒先到进酒壶里，这才分别给荣爷爷和莫道难斟上。

荣爷爷迫不及待的接过，闭着眼睛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感觉，十足的老酒鬼本色。

“香，香，实在是香！”荣爷爷大声感叹。

飘云懒得理他，笑着对莫道难说道：“莫大哥，你也喝点吧。”

莫道难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微微错开眼神，笑着抿了一口：“果然是好酒。”

这顿发吃的是宾主皆欢。

是夜，莫道难坐在屋外。天上没有繁星和月亮，只有一团乳白色的光晕悬在天际。光晕中，有金光四射。金光之中，就是若隐若现的须弥山，看上去是那样的圣洁。

村子里响起错落不齐的诵经声。每天早晚，富贵村所有的村民都会在自己家中的佛像前，恭声念诵经文。

不仅仅是他们，这个世界所有的凡人都是如此。

家家户户里面都供奉着佛像，几乎所有人都能将佛家经文背诵如流。

飘云家自然也不例外。荣爷爷和她两人，正端坐在蒲团之上，手中敲着木鱼，口中念诵着心经。

莫道难是唯一的例外。

他虽然修炼过佛家功法，对佛家某些理念和奥义也非常的佩服，甚至于机缘巧合下修炼出掌中佛国这种大神通。

可是，这不代表他就是佛家的信徒。

事实上，他对佛家的大德大愿以及独树一帜的修炼体系非常的佩服，同样，他对佛家一部分的经义和做法非常的鄙夷。

这两种感觉近乎极端，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佛家到底是持什么态度。

或许就像凡人的毛主席所说的一样，看问题要一分为二的看。

屋里的诵经声停止，很快轻轻的脚步声在莫道难的身后出现。

飘云习惯的坐在莫道难身边，望着天际深处若隐若现的须弥山。

“做完晚课了？爷爷呢？”

“爷爷说，虽然你的伤有所好转，但是他给你进行的治疗也不能断。他正在给你准备药汤，呆会让你去泡澡。”

“嗯。”大恩不言谢，莫道难觉得现在说谢谢两个字都有些矫情。

飘云羞涩的看了莫道难一眼，她年纪也不小了，男女之事也听村里不少婶娘说起过。莫道难长的俊俏，若不是身上有伤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村子里不知道多少妙龄少女喜欢他呢？

飘云知道，桂花红梅她们那些死丫头，每天没事在自己家门前走来走去，目的可不就是为了多看两眼莫道难嘛？！

隔壁的婶娘曾经问飘云是否喜欢莫道难，飘云没有回答，因为在那一刹那间，她的心很乱很乱。

她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现在想想，希望永远永远的呆在莫道难的旁边，应该就是喜欢了吧？

心里甜滋滋的一笑，飘云目光忽然看到地上的影子。两人的影子有一半重叠在一起，这个发现让飘云心中浮起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

她偷偷的看了一眼莫道难，小心的挪动身子，使得自己的影子完全融入莫道难的影子中。

莫道难没有发觉飘云的这些小动作，他此刻正将自己的心神分化数千，小心翼翼的查探着整个世界的构成。

这是他每天晚上都会做的事情。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尤其他现在几乎等于是手无缚鸡之力，他必须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还有一点，他准备趁着这段时间，通过月潮盘，完全融合北海龙宫。这么一来，就算真的有什么危险，他也可以凭借北海龙宫进行防御。

不过，一旦炼化融合北海龙宫，等于是将北海龙宫从另外一个空间强行拉入这个世界里。能不能破开这个世界的空间壁垒不说，最怕的就是惊动了这个世界里的强者。

比如，那诸天神佛。

所以，如果真的要炼化北海龙宫，他必须对这个世界的体系和规则了解的更多点，务必能够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他不敢把希望放在诸佛的慈悲上。事实上，佛教是非常排外的，对异教徒的惩罚也非常的狠。

飘云知道莫道难经常神游九虚，她也不打扰，乖乖的坐在旁边。因为有些无聊，她歪着头看着天上的须弥山，非常孩子气的用手勾勒起来，一遍又一遍。

“好玩吗？”莫道难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飘云一跳。

她颇为难为情的收回手，望着莫道难的笑容，耳根一红，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你，你怎么吓人家一跳？”

莫道难淡淡笑笑，没说什么，也看着天上的须弥山。

“飘云，你很喜欢须弥山吗？”

飘云愣了愣，点头说道：“喜欢啊。”

“为什么？”

飘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出生开始，她所接受的信息就是将能够进入须弥山作为人生最大的幸事。事实上，不仅仅是她，所有人都是这样。

须弥山，这座圣地，有谁不喜欢呢？

“因为，因为一旦进入里面，就可以幸福的生活了吧。”

莫道难撇撇嘴：“什么叫幸福？没有哀伤没有痛苦没有贫穷就叫做幸福了吗？”

飘云奇怪的说道：“对啊。”

“幸福是相对的。没有贫穷怎么知道富裕的好处？没有哀伤怎么能够理解快乐的真谛？没有痛苦怎么知道舒服的滋味？无忧无虑原本就是句空话，一个人真的无忧无虑了，那他也就是麻木了。”

从来没有人和飘云提及过这番理论，这对她的冲击非常大。她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正是充满好奇心的时候。

沉默了好久，飘云忍不住的问道：“莫大哥是说，进入须弥山不好吗？”

“不是。”莫道难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对你们而言，进入须弥山的好处是无穷尽的。”

“既然是无穷尽的好处，你为什么之前那么说？”飘云觉得自己迷糊了。

莫道难摇摇头说道：“我之前只是告诉你，幸福到底是什么而已。须弥山，须弥山，呵呵，对于你们来说，确实是一方圣地。”

飘云嘴唇动了动，很想问什么叫做对你们来说。可是她却奇怪的闭上了嘴，或许是知道莫道难不会回答，或许是害怕莫道难回答。

过了一会，飘云才张口说道：“莫大哥，你说那些进入须弥山的人，他们现在都在做什么啊？”

莫道难望着圣洁无比的须弥山，露出一个说不上好看的笑容：“也许，就像你和爷爷刚才所做的一样，念念经颂诵佛。毕竟，他们都是有佛缘才能被救赎进入须弥山的。”

“啊？！那多没趣啊！”飘云终究是孩子心性。

“可以得到佛祖菩萨的传授，这难道没意思吗？”莫道难饶有兴趣的问道。

飘云可爱的吐吐舌头：“短时间里还行，要是一辈子都这么做，那会让人闷死的，我可不干。”

莫道难心中一动：“飘云不喜欢念经礼佛？你丧失你的信仰了吗？”

“没有！”谈及自己的信仰，飘云变得严肃起来：“我是我佛的信徒，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可是莫大哥，我觉得信仰佛应该是放在心里的，而不是在嘴上。我就不喜欢成天诵经礼佛，不仅没趣，而且毫无用处。如果念念佛经就有用的话，地藏王菩萨也不会发现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了。如果念念佛经就有用的话，观世音菩萨何必为了解救苍生疾苦，放弃成佛的机缘？所以我觉得，做比说重要。”

莫道难诧异的看了看飘云，只觉得此刻的她，圣洁无比，脑后隐隐可窥见一圈光轮。

须弥山似乎动了动，光芒微颤。

莫道难想说什么，里屋传来荣爷爷的声音：“道难，药汤好了。飘云啊，再去厨房烧点水。”

“哎。”飘云应了一声，急忙站起来。她拍拍灰尘说道：“莫大哥，你快点进屋吧，省得药汤凉了，药性就不好了。我给你多烧点水去。”

莫道难点点头，目视她离去，若有所思。他抬头望望似乎从来没有变过的须弥山，心中开始算计起来。

原本只是一场普通的闲聊，谁知道误打误撞，竟然将潜藏在飘云心底的无限佛性给激发出来。

莫道难都不知道，飘云竟然有这么大的佛缘和佛性。刚才那一番话，显然是明心见性，竟然引得方圆十里佛力的激荡。这方世界似乎也有所感觉，在她脑后凝聚出一缕佛光，虽然极淡，却精纯无比。

刚才须弥山上佛光颤动了一下，想必有人察觉到此事。莫道难想了想，最大可能的吸取了一部分佛力，在身前连连划动。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莫道难轻叱一声，一道佛印在他眼中闪过，周围的空间似乎出现淡淡的波纹。

“应该能拖上一段时间，让我尽可能的疗伤了。”莫道难擦去额头的汗水，喘气进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