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车念

清明最近，一直在陪伴亲戚，前两天又旅游去了，所以更新断了下下……一直认为自己有时间写，所以没有说明……

今天凌晨回的成都，在车上草草码了一章，字数颇少，下午又有事要出门，想着太久没更了，所以先更新。

下一章可恢复3K-4K的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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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辰长长伸了一个懒腰，重又倚躺在车厢的软塌上，随着马车的行履微微摇晃，舒服得昏昏欲睡。

他眯了眼，漫不经心的打量起车厢内的摆设。窗棂冰洁，帘幕淡蓝，以镏金为纹，红棉为垫，踏脚处是黄铜缕空花格。车内左侧摆了一个檀木几，上置香炉，缕缕青烟，袅袅而上。

若是莫辰在一年以前看到这般奢华的马车，定会兴奋乍舌，可他在紫微派居过数月，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仙家琼楼，又在始皇陵看了可堪比天下的富丽造物，是以此时并不觉得有何惊异之处。

他舒服地又挪了挪身子，瞧着那几缕香烟袅袅飘起，几天前未去的疲惫重新漫上身来。莫辰打了个呵欠，碍于即刻便要到城主府，还是不敢安睡，再翻了个身，微闭了眼，脑海中却不断想着这一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诸事。

姜统，殇魂，还有那莫名其妙又强得出凡入圣的清飞，他们究竟和自己有什么联系？起先一直认为，殇魂是认自己为主，直到在梦貘的指引下，才得知了自己的前世乃一千多年前的南夜，殇魂剑身上的无数符文正是佩兰在剑内的思念所化。正是因为如此，殇魂乃佩兰为救秦、为救南夜所造，而他又是南夜转世，今世才能得以使用。

但也只是能使用而已。

按理来说，殇魂和自己之间，除了是佩兰为他铸造的之外，关系并不太过深刻，自己又使用出了它的几分力量？想起那毁天灭地的碧色流星暴雨，心中还是不免生悸。

难道殇魂能被我所用，除了南夜，还因为姜统？

姜统应该是用的殇魂了，否则始皇陵寝中，怎会看不到姜统的剑？再者来说，除去此剑，又有哪一把能在瞬间屠尽六十万大易众军？

想到此处，莫辰一直面无表情的脸色陡然生变，猛地睁开了眼，差点呼了一声。

他又想到一把剑，实不弱于殇魂的剑。

那把浑体透明，细长轻灵的剑；那把装尽了天地星斗的剑，正是清飞手中所执。那柄长剑光是远观，就足以使人生畏，浩浩气魄，滚滚灵力，至今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莫辰双目生亮，张大了嘴想喊些什么，片刻眼光又黯淡下去。他暗叹一声，忖思：“此剑凡间又怎可会有？清飞究竟是什么人？自遇见梦貘以来，第一次梦到的便是他，那个云雾缭绕的战乱之地，仿佛是在天界。而且通天塔内满神浮雕也有他的雕像，难道他是神族？可是最近一次再看到他，却是在阴森森的深渊绝地，他又怎会出现在那里，何况只是个影子……”

莫辰想而想之，竟是越理越乱，根本没有头绪。他用力甩了甩头，索性不去多想，可脑中依然不停歇地冒出各式各样的念头：梦中见过的小影、那片青葱翠郁的草海、小影怒喝声下无风而起的沙暴，又是为何而起？李大哥为身世之谜踏入西方苍穹大陆，见到妖王战甲，又为何会默默流泪？难道正是妖王杀了他亲生父母？可妖王千年前便已死于始皇帝之手，怎样也跟李大哥扯不上关系。

何况天书被毁至今已有近一年时光，仙妖的平衡一日坏过一日，妖界此际是何态势？还有那不知缘由、穷追不舍的雷魇鬼域，为了除掉他们，光是在夫尤就派了整整十万骨军，幸而有几大仙家及时相救，可下次又需如何应付？

雷魇鬼域肯定不会就此罢手。

莫辰突然惊醒过来。车厢顶端有一面银镜，他微一抬头，即看到自己面色苍白，隐隐有冷汗浸出。

猛然听得一声吆喝，车厢微微一顿，继而又稳稳往前而行。莫辰撩开帘幕，方发现此地正值闹市，人流熙攘，难怪刚才停了稍许。此时行人已让出了一条大道，都惊讶的瞪着五乘马车跋扈而过，待见到车上印有城主府的徽记，慌忙躬身行礼，目送马车走远。

莫辰将帘幕重新拉下，默然不语。一年以前，自己在骆州看到那些大贾贵族的马车时，是否也是这般又羡又恐的脸色？此刻却受了一街人的拜礼，人生如梦，原是不虚。

莫辰此后再未撩开过车帘，只觉得马车忽快忽慢，忽左忽右，徐徐而行。大约过了半刻时光，马车才稳稳停了下来。

“哈哈，正是正是，徐少侠好眼力！几位客人，此处便是城主府了，请下车。”裴展嘹亮的声音又再响起，莫辰听他语气中颇有些兴奋，应当一路都在与李大哥阔谈。

他搓了搓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步下马车。甫一着地，一座造势雄伟的府邸立即扑入眼帘。这座府邸外观而览，高墙隔开分了三层，层层叠进，庭院深深，冰墙碧瓦。两扇冰白的大门上镶着颗颗碗口大的铜钉，两旁栽了八株古木，显得气势堂皇。最为吸引人的是，冰门之外，立了两座似鱼非鱼的兽雕，此兽体态与寻常大鱼无二，但鳍颇长，仿佛羽翅一般，张展开屏，足有整整丈许。然而头颅生有四目，却非鱼目，而像似人眼。

莫辰啧啧称奇，绕着这两座兽雕走了半个圈子，大感奇异，寻常府邸之外，不外乎都是石狮，这异兽倒是闻所未闻。

此时裴展走到他身旁，爽朗一笑，指着兽雕道：“莫少侠初次到临北溟，想必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镇宅之物吧，呵呵。”

莫辰点头道：“以前从没听说过，这雕的是鱼？但又不像啊，哪有这样的鱼。对了，这里是仙家之地，应当是一种仙兽吧。”

说话间，李云卿几人也走到身边，同样对这兽雕茫然不解。裴展笑道：“莫少侠所言，已贴近许多。呵呵，北溟生物自成一体，与外界样貌大为不同。不过这雕像么，却是一种神兽，名为‘鲲’。相传是冬神娘娘的座驾，经八千年可幻化为‘鹏’，便会远飞而去。故而夕冰人一直用鲲镇宅，也表尊敬冬神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