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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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吟不知短短片刻,朱季已将自己被绑的前因后果梳理清楚,她顺着朱季朝窗外的眼光望去,大喜道:“是官兵,他们是父亲派来救我的。”说着准备出门下楼,

“于小姐,不可!”朱季忍不住抓住于吟的手腕,阻止她急切的动作。

于吟回头诧异的望着他失礼的动作,朱季很快反应过来,朝她解释道:“小姐,此事蹊跷之处众多,在下冒昧问一句,如若他们进来看到小姐你这幅样子以及尸体,你猜他们会怎么想?”

于吟低头看看自己凌乱脏污的衣角,不禁白了脸色。男人说的很隐晦,于吟再不谙世事,也听懂了,人言可畏这四个字可不是说说而已,一个女儿家的清白有多重要自己再清楚不过,更何况父亲是朝廷命官,自己府上的千金出了这种事,就算用再大的权利,也堵不住悠悠众口,更会给父亲抹黑。

于吟死死拽住衣角,紧咬嘴唇,无措的开口道:“那怎么办?我...我不能...”

“于小姐如果相信在下的话,就请随在下离开此处,我保证,会将你平安送回家中,并且没有后顾之忧。”

于吟看着他,抿嘴不安,蹙眉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朱季淡淡的注视着她,深邃的眼眸寂静如死海一般,于吟看着男人的眼睛,莫名的有些呼吸急促,还没等男人开口,慌乱转身道:“走吧。”

朱季点点头,不再说话,大步向前,带着于吟朝客栈二楼东边走去。他打开窗户遥望远处,回头望着娇弱的女子,蹙眉片刻,“于小姐,在下失礼了。”

男人说完,于吟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眼前倏然一花,纤细腰肢被一只大手紧紧带着拉过去,紧贴着男人胸膛。

“啊!”于吟忍不住惊呼一声,面红耳赤。

朱季无视怀中女子的不安,带着她快速的落到东面树荫地面,单手撑地落稳。于吟侧目注视着黑夜里显得异常高大冷峻的男人,抿抿嘴,在男人不察觉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拽住男人一侧衣角,两人的身影在容墨等人赶来客栈时,已经消失在客栈东边树林的黑夜里。

翌日早晨,马顺神清气爽,听卢忠昨晚汇报,容墨和刑部隋柯率领大队人马赶往西郊客栈,估计现在于谦已经半死不活了吧,他心里大笑出声,哼,他倒是要看看没了于谦的支持,郕王如何坐上皇位

乾清宫早朝,朱祁钰站立于龙案一侧,两列大臣在宫外依次进入。自于谦提议新君以来,郕王殿下一直避而不谈,再三推辞。今日众大臣商议要再次启奏郕王殿下,继任大统。马顺侧立在一旁,心中暗暗嗤笑,眼角余光捕捉着朱祁钰和大臣的一举一动。

朱祁钰看不出喜怒,这时,今日上朝以来一直未发言的于谦迈出两步,于谦须发斑白,走到朝堂中央,沙哑着嗓子大声道:“臣于谦,请郕王殿下暂摄大统,驱除瓦剌,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众臣随后异口同声道:“臣等,请郕王殿下暂摄大统,驱除瓦剌,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乾清宫内寂静无声,朱祁钰面色紧绷,低沉道:“本王无德无能,岂能担此大任?”

众臣随着于谦年迈的身子缓缓跪下,于谦道:“宗庙之礼不可废,大明江山的奉祭不可断,请郕王殿下为天下苍生谋福,臣等恳求您了。”

朱祁钰闻言,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他踱步走到于谦面前,伸出双手扶起大臣站起,袖口一挥,负手朝众臣遥遥道:“诸位大臣,皇兄生死未卜,瓦剌虎视眈眈。今时今日,本王便应了你们,为了守护大明江山,为了迎回皇兄。”

朱祁钰话一说出口,众臣皆面露喜色,如释重负。

此时的马顺却冷汗涔涔,沿着脑门滑落,滴于地面。

倏然间,于谦重重磕了一个头,“请郕王殿下为微臣做主。”马顺心中一凛。

“于大人这是何故,快快请起!”朱祁钰斜斜瞥了一眼一旁的马顺,让他慌乱如麻。

于谦直起身子行至马顺一旁,眯起眼,右手抬起,犀利无比的指着马顺道:“锦衣卫指挥使马顺仗着宦官王振大权独揽,擅权专恣,巧言令色。如今竟然胆敢劫掠朝臣亲眷,实在该死。”

群臣哗然,平日里早已对锦衣卫做事不满,如今看于谦抓住他的把柄,还不群情激愤。

“岂有此理!目无法纪!”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掌管京城法纪缉捕之职,竟然知法犯法...”

“如今皇上瓦剌被俘,皆是因为宦官王振危言耸听,听说马大人还是王振这太监的干儿子呢!”

......

朱祁钰沉声道:“众臣安静,且听于大人细细说来。”

于谦怒气冲冲,手指着面色苍白萎靡的马顺道:“殿下,昨日小女携亲眷于慈怀寺为亡母祈福,岂料家中亲眷竟遭贼人掳走,微臣得知,竟是有人暗中收买,为的就是报复本官议立郕王殿下暂摄大统的请奏。如此以来,便稳固了某人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马顺双眼大瞪,不住的喘息怒吼道:“简直是胡言乱语,于大人,你...你这是栽赃陷害,有何证据?”

“指挥使大人莫急,证据就在此处!”一句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从朝堂外侧传来,正是容墨。

锦衣卫进殿必须着黑服,不得穿飞鱼服,容墨着一身黑服武冠,器宇轩昂大步走进乾清宫殿内。

朱祁钰侧过头不经意打量此人,目光一凝,此人是那日西山围猎营救自己的锦衣卫,他似乎和小宫女......不知为何,他的心思飘了那几秒钟。

容墨朝朱祁钰行礼:“臣,北镇抚司镇抚使容墨拜见郕王殿下,无召进殿,还请恕臣不敬之罪。”朱祁钰扬手示意免礼。

“臣今日前来,便是为指挥使大人寻来证据。”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正是昨晚于谦收到的那一封写明于吟所在的信。

朱祁钰接过信纸,皱眉看了一眼,问:“此信有何蹊跷?”

容墨淡淡答道:“郕王殿下,有所不知,信中的内容并无甚特别,而是这信纸却有来头!”

“哦?”朱祁钰手指摸索着信纸。

“众人皆知,锦衣卫乃负责稽查百官,诏狱审讯等职...”容墨说到诏狱,殿下一些臣子都不由自护的往后退了一些。

“因此锦衣卫内用得的信纸也俱是皖河安庆府敕造,这种纸易于保存,被称为千年寿纸。经久不脆,不会褪色,搓折无损。”

马顺嗤笑道:“这又如何,这种纸宫内,大臣用的人多得是。”

容冷哼一声,说道:“大人莫不是忘了我们诏狱审讯时用的纸?”

马顺面色僵硬,“莫非这...这纸居然是画押纸?”

容墨点点头道:“没错,的确是画押纸。锦衣卫的前身便是明太祖设立的拱卫司,而这画押纸便是明太祖设立下来专门为稽查百官,审讯画押的纸张。制造这种纸的纸浆都是用金箔混合,以显示皇权威严。由于制造昂贵,所以锦衣卫中只有三人可有权调取使用。分别是现任南北镇抚司镇抚使和现任锦衣卫总指挥使。”

容墨说到一半,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马顺:“这三人也就是臣和南镇抚司镇抚使卢忠卢大人以及指挥使马大人。”

马顺激动道:“你也说了,有三人能用,凭什么就说是我用的?”

容墨摇头:“大人莫不是以为属下信口雌黄,南镇抚司本就属于情报部门,这画押纸的出入库记录都备案在册。不巧,今日我去查询这纸张记录,就正好查到昨日大人签字取用纸张的档案册。难道你还是坚持这信不是你写的?”

马顺似乎想到什么,强装镇定,悻悻道:“是我用的又如何?本官追查到于府千金的踪迹,特地遣人通风报信。”

“慢着!”于谦突然打断马顺的话,激动道:“你是何居心,居然污蔑我家小女清白?”

马顺:“......”容墨在一旁嘴角弯起,心想:愚蠢至极。

马顺愣住了,不知道于谦是什么意思。

“老臣刚才说了小女确实是到慈怀寺上香没错,可是被贼人掳走的是小女的表妹,不久前来京城拜访,她是遗孀的娘家亲眷。你凭什么一口咬定被掳走的是老夫之女,是何居心?”

......

马顺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居然中了于谦这老匹夫的奸计。马顺百分之百的保证失踪的就是他家千金于吟,可是于谦这老家伙却故意隐瞒此事,一来为了诈出自己的话,二来又可以维护于吟的清白,就是吃准自己不敢反驳于谦的指认。

马顺汗如雨下,支吾解释道:“那是因为本官以为于大人失踪的是令爱,本官搞错了...搞错了...”

于谦见马顺依旧死不承认,气的胡须飞起,怒吼道:“如此冥顽不灵,来人,将人带上来。”

两个高头大马的锦衣卫千户押着一个穿着百户飞鱼服式样的男人,将低头昏迷,身上浸着一大滩血,大腿脊背血肉模糊,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廷杖之刑。

马顺透过污浊散乱的发丝看清此人,竟然是周庆。

容墨道:“启禀郕王殿下,经属下查实,这周庆乃南镇抚司的一个小小百户,绑架于大人亲眷的有三人,其中两人已于客栈被杀,还有一人,就是此人,正是他们的幕后指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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