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望断江南山色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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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值得期待啊!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吧。”风萧萧告辞后,妫缭自语道。

“父皇,儿臣倒是觉得这个风萧萧有些奇怪啊。”二皇子在边上道。

妫缭好奇的问:“你如何看待此人?”

“我看不穿。此人对父皇并不显尊敬,有分庭抗礼之相,此其一。其二则是此人并不与任何人交好。按理说,这很不应该。是否说明此人并非甘心为人臣?”

“皇儿啊,你说的父皇并非没有看到。但是,目前仍然要用他?为何?因为此人在富国强兵方面确实有一套。只要不给他兵权即可将他死死的控制在手心里。毕竟,他始终是风家的人。”

“父皇,您怎么就确定他并不了解他风家的历史?”

“其实这不重要。他了解不了解都没有意义,只要不给他真正的兵权,他翻不起什么波浪。况且,我是觉得,东胜那边对风家太过高估了。毕竟近千年了,谁还记得那些历史?”

“如果姒家问起,父皇又如何交待?”

“为什么要交待?”妫缭有些恼怒,“他们凭什么命令我们?记住,你姓妫。”

“我明白了。”

“你打听的消息有没有答案?我看,你还得从此人身上下手吧?”

“儿臣暂时还不想惊动他。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再说吧。”

都城外的锦水边,不知不觉之间,搭建起了一个大大的工坊。没人知道这个工坊是做什么的。

水边,一个大大的木制平台,靠近河水一侧,还有几根巨大的原木,斜斜的插入水中。平台向内,是一块大大的平地,广约三四十亩。再向内,则是一个长三十丈宽十丈的两层木楼。木楼底层一角,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堆木桶,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桐油味。

木楼的另一侧,还有几栋三层楼高,一百多丈长十多丈宽的宿舍楼。整个工坊四周,都被高一丈多的木栅栏密密的围着,只留下一道大门和一道小门。工坊内一侧,堆满按照大小分别堆放的原木。自从收留了那批奴隶之后,这个船坊的人已有一千多人。

风萧萧一个人悄悄的来到这里,并未举行什么隆重的仪式,只是与姨父陈实在二楼主事室坐了一会。交给他几叠图纸便匆匆离开了。回署衙之后,另外绘制了一张图纸让人给李昌送去。

给李昌送去的图是轴承加工图,这个想法很早就有了,只是现在时机才成熟。目前所有的大车都为木制的轴承,不仅承载重量不大,而且运转也是十分费力。之所以现在才制作,是以为船上有几个重要部位需要。当然,加工铁制轴承需要一定的加工方法,特别是最后工序,不掌握铁珠油淬方法是很难做出来的。

让陈实来负责这个造船工坊,风萧萧有着自己的考虑。姨父陈实本为东胜王朝浦江郡人氏,从小生活在海边,对水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他不善言谈,为人木讷,喜欢捣鼓一些器物,是原来风萧萧外公姜子吟这一系的工坊负责人。

陈实见过一些舢板,小舟甚至战舟,最大不过装载二十来人。但听风萧萧让他负责打造一种叫做艨艟的楼船,顿时傻眼了。据风萧萧说,这种船长十多丈,宽三四丈,可载货物近三四万斤。这可是庞然大物啊,陈实闻所未闻。

由于银两暂时抽不出那么多,风萧萧让舅舅和姨父各出四分之一,自己占二分之一,并出所有的造船技术,两人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不用多想也知道,这种一次性可以载两百来人的大船,今后的赚钱能力有多强大。

舅舅派出的人从汉嘉带回来几桶火油。风萧萧迫不及待的打开,用勺子取出来观察后确定,这就是原油。这种油较重,燃点也比较高,且燃烧时会冒出巨大的浓烟。直接使用也并无不可,但其效果会大打折扣。

好在前几天风萧萧已经准备了一些工具,叫上舅舅和姜无过,按照自己理解的蒸馏法提取汽油,一有空就在自己的实验室摸索。好在方向是对的,过了不久,汽油和油气终于成功了。本来想提取煤油,但是风萧萧自己知识有限,确实不知道方法,暂时搁置。

内燃机的原理风萧萧也清楚,所以是空有心思却没有办法。自己这段时间也忙的要死。这些只有等一些条件成熟了才能研究了。

有了汽油和油气,风萧萧将油料坊内原来安置的人全部撤了出来,在城内边沿地带租了房子重新安置下来。他对军械工坊有了更大的期待。

汽油在民用方面的作用确实不大,危险性太大。他设计了一种吸筒,类似于小时候的玩具水枪,通过改进,射程可以达到十来丈。只要喷向敌军,一点火星就能让大片敌人陷入火海。这绝对是攻城、埋伏的大杀器。针对更远程的更高的目标,在吸筒的基础上另外射击了一种高版本,即加大筒身,用杠杆原理加压,延长射击前端,缩小射击口径。

这样一来,这种三个人操作的吸筒射程达到了二十多丈。同时,为了靠近城墙射击,他还在这种吸筒的前部加装了一道铁板,防止箭矢射杀操作的人。

油气的作用在风萧萧看来更大。他知道云爆弹就是用油气加一些极易燃烧的植物絮状物混合而成,一个脑袋大小的云爆弹毁掉一栋房屋轻而易举。不过目前没有火药,引信问题很难解决。得想其他办法。油气自然不能白白的排放浪费掉,于是便用木头刨成空心后再合拢做成的输气管道,埋进地里,送到军械坊、造纸坊、石灰加工坊去作为燃料。

将吸筒设计图交给李昌后,让表哥姜无过管理专门提炼火油。火油的提炼是风萧萧的绝密技术,目前除了舅舅和姜无过外,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风萧萧吩咐姜无过,蒸馏器、冷却器这两个核心必须严格宝保密,生产的时候也必须由专人负责。姜无过清楚这个事情的重要性,不用风萧萧说,自己也在考虑保密的问题。

待手里的银两稍微充足的时候,风萧萧变让舅舅姜如海即刻出发前往汉嘉,他想将这片地不计成本的买下来。舅舅一走,他这边又忙让年纪最小的表弟姜无妄在城外山下盖了一个木工坊,专门生产木桶,用于罐装储运原油和桐油。万事俱备,只等造船坊。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空实施对付乌斯人方案。

帝国军部军备司盛怀,是一名士族成长起来的将领,但并非因战功擢升,而是因为其心思缜密、信念忠诚,深得上级信任。执掌帝国军备多年,从来没有今年这样兴奋过。

这不,诸葛弩等杀器才下订单不久,李昌和姜无名又向他展示了另外两种真正的大杀器:大小两种喷油的吸筒。看过这两种吸筒的威力,他不禁高兴的通知军部大小官员同来观赏。军部尚书姬晟亲自操作了一番,对风萧萧说:“风大人,你如何看待这两种物事?”

“不管何种东西,其威力的大小,首先是看在何人手中使用。如眼前这两种东西,如在仁义之师手中,则为保境安民之重器,如狼子野心之人掌握,则成为助纣为虐之帮凶。此物虽好,却是要审慎使用与保管为要。”风萧萧道。

“此言大是有理!”姬晟赞叹道,转头对盛怀说,“你觉得订购多少为宜?”

“目前预算不足百万银了。只能小批订购,逐渐增加。我想抽出存银一半,其中,大火管五百,小火管二万,火油万桶。明年再酌情增加。大人以为如何?”

“这么贵?”姬晟吸了一口冷气。

“大人,这个火管不贵,大火管才十两银子一台,小火管仅五钱银子一个。”姜无名见状,上前解释道。

“那怎么要那么多银子?”姬晟奇怪的问盛怀。

“火油啊,这个才贵啊。没有火油,这个火管就没有任何作用。”盛怀有些委屈。他不喜欢任何针对他的怀疑。

“火油,对了,这东西好像水一样,怎么点火就着,怎么都扑不灭?”姬晟问姜无名。

姜无名道:“此火油并非水,乃是我们从遥远的东胜采集运来,通过特殊的手段提炼而成。其中采集封装运输提炼的费用实在太高。而且才卖四十两银子一桶,我们不过一桶火油才赚了不到五两银子。”这是通过陆上运输的成本,等到船运开通后,运输成本大为下降,到时候一桶汽油成本不到十两。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姬晟有些肉痛。不过这东西确实有大作用。“记住,所有的大小火管及油料,必须严格登记领取。”

“属下遵命。”促成这样一个交易,盛怀也是十分高兴。凭着前段时间的诸葛弩手弩云梯等物,加上现在的火管,如果装备一支帝国军队,几乎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工部的改革即将完成。新设规划司郎中是公孙陆离介绍的,一个原来公孙家交好的士族家主,姓冯名忌。此人喜欢算术,不喜为官,更不喜逢迎。

风萧萧亲自上门,陈述利害,同时表达了自己在算术方面的一些见解,冯忌惊喜不已。结果又让风萧萧一阵头大,绞尽脑汁,编写了一部《算术启蒙》的书,将自己初中及以下的数学知识择要摘录。高中数学及高等数学风萧萧还没完全忘记,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过于高深。

但他还是决定抽空将这些东西记录下来,免得时间长了忘了太多。不过就算《算术启蒙》,对于冯忌来说,也是惊喜过望,不得不心甘情愿放下架子,当起风萧萧的学生,连公孙陆离听说后,都惊了一个趔趄。风萧萧保证不让他迎来送往,只负责业务,冯忌方才答应出任预算司郎中这一职务。风萧萧自己也想过,这本《算术启蒙》今后还可以作为学堂中级班的教材。

在工部工坊的处理上,风萧萧的意见更倾向于整体拍卖。他担心出租以后得不到妥善管理,还有就是自己推动的发展,几年下来就完全没有价值,不如折成现银干更多的事。妫缭考虑再三还是同意了。

工坊拍卖引起了西凤帝国的一场地震。世家大族和商贾数量巨大,平均一个工坊竞争者达到二三十家。并且,风萧萧也放话,今后国家工程发包,在同等条件下,原工部工坊将优先考虑。这样一来,志在必得者更多。最终结果,原估算能卖出三百万两银子的几十家工坊,竟然卖出四百五十万。风萧萧总算放心了,妫缭更是大为惊喜。

风萧萧给李大力写信也劝他参与竞争,李大力拒绝了。在军械及公用物品这一块,他不想太多深入,因为李昌已经告诉他风萧萧的庞大计划。他想今后逐渐退出国家和公用物品、军需品这个圈子,专门经营农用产品这个项目,不与风萧萧竞争。风萧萧倒是不这么认为。但也不再多劝,只是交给他一套锛凿斧锯等图纸让他加工售卖。

姜如海倒是想参与,但风萧萧劝住了。一来是因为自己的项目众多,根本忙不过来,二来不想舅舅参与工坊竞标是因为商务部还有个位置给他留着,三来也是风萧萧认为这些工坊没有多大价值,很快便会被淘汰。听得风萧萧如此说,姜如海对工坊的拍卖顿时没有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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