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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一遍也是一样的，是莫然自己提出把公司交出来的，要不然你以为你能在棠家长这么大？”
宋茹不管不顾，直视着棠溪的目光。
这是什么意思？
莫然不交出公司，她就不能在棠家长大吗？
难不成莫然不交出公司，他们就要把自己丢出棠家吗？
“你们用我逼我妈交出公司的，是不是？”棠溪语气愤怒，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
莫然本来就因为宋茹进入棠家的原因，加上身体不好，怕自己去世后她被欺负而整日忧心。
肯定是他们又说了什么，才使莫然不得已签下转让公司的合同。
棠溪只是想着，就能感受到莫然的无助。
宋茹极其不赞同地看着棠溪，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低声下气，直接破罐子破摔。
“我们可没有逼她，是她为了你主动找到我们谈条件的。”
“别说了。”棠承易斜视着宋茹，低声喝住她，不让她继续说。
宋茹也不怕，迎上他的目光，“为什么不能说，我就要说，我们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地求她了，她还是不肯放过我们。还想着把公司要回去，这是她的公司吗？
“莫然和我们谈的条件只是让我们把她养到十八岁，那之后的几年，她在棠家白吃白住，我们不应该收一点利益吗？”
“白吃白住？”棠溪抬眸看向棠承易，眼里复杂，带着询问的意味。
虽然知道棠承易不喜欢自己，可是不管什么时候面对的时候，心还是会有抽痛的感觉。
明明都是女儿，棠姿可以有父母的疼爱，可以有优握的生活，可以有她想拥有的任何东西……
而她，每天都得看她们的脸色生活。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连留在棠家的机会都是莫然用公司换来的。
棠溪真的要怀疑了，她真的是棠承易的女儿吗？
还是只是一个交换利益的工具。
是为了拿到公司可以用来威胁莫然的人质，是为了挽救公司可以随意嫁出去的联姻娃娃。
棠承易始终闭口不言，没有回答棠溪的话。
可是，沉默就好像是最好的答桉。
棠溪心里有了结果，她直视着棠承易，眼皮重得有些抬不起来，“你也觉得我是白吃白住，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吗？”
明明，她记忆里还有棠承易陪着她一起玩的画面。
可是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么无情？
就好像两人不是父女一样。
“是，你不是。要是知道棠家会因为你变成这个样子，早在几年前就应该把你赶出棠家。”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棠溪身躯一颤，不敢置信地看着宋茹。
“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就是字面意思，你不是棠家的女儿，就是莫然捡回来的野孩子，不然你以为莫然会拿公司找我们谈条件，要不是看在公司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还能呆在棠家，早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宋茹冷笑着看着棠溪。
这件事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当初莫然和棠承易结婚后，久久不能怀孕，后来去医院检查之后才发现她身体有问题，基本上怀不上孩子。
一次偶然在外面看到晕倒在地的棠溪，莫然就把她捡回来了。
想不到等她醒来之后，因为淋雨生病，忘记了一切。
那几天，莫然一直关注外面的消息，也找人去到处查了，可是没有一个人丢了孩子。
加上自己没有孩子，莫然也十分喜欢棠溪，于是就存了一点私心，把她养在自己名下，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
结果没想到莫然和莫家人都很喜欢棠溪，而棠承易也不敢说什么，即使不愿意，也只能接受棠溪。
想不到棠溪最后还能帮他们这么大忙，让莫然轻轻松松就把公司交了出来。
棠溪脸色发白，脸上已经没了血色，星眸直直盯着棠承易，“她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是你女儿？我真的是我妈捡回来的？”
她不信宋茹。
即使棠承易这么不喜欢自己，可是她还是不相信自己只是捡来的。
莫然怎么可能不是她亲生母亲，她这么喜欢自己，怎么可能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是，莫然她身体有问题，生不了孩子，你那时候被丢在街上，又失去了记忆，所以养了你。”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棠承易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本来还长着借助棠溪搭上陆家这条线。
可是宋茹说得没错，公司都已经保不住了，搭上陆家也没有用。
呵。
十几年的认知崩塌。
棠溪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滑落。
真的，真的不是。
莫然真的不是她的母亲，她只是捡来的。
难怪棠承易不喜欢自己，难怪他总是更喜欢棠姿，难怪她被欺负的时候，他总是不管不问，难怪对于自己，他可以随意牺牲，难怪啊难怪……
这些年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只是捡来的。
“我们本来只要养你到十八岁，但是还是让你在棠家白住了这么久，我现在也不要你别的什么，只要你放过棠家。
“你放心，只要你这次放过棠家，让棠家度过这一难，以后我们就和你没有关系，不会再让你帮着棠家。”
宋茹才不管棠溪的状态，只想着保住棠家。
这棠家已经是棠承易的，以后自然也会有棠姿的一部分，怎么着也不能让给棠溪。
棠溪擦了脸上的泪痕，不知道怎么出的餐厅，只记得到最后，宋茹还在喊她放过棠家。
餐厅外面，乌云依然经笼罩在城市上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雨。
雨水一滴一滴打在棠溪身上，像打在她心上一样。
泪水混着雨水沿着脸颊流淌而下，一时间分不清泪水和雨水。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