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出征

老马识途，蛮子信使的脑袋拴在马鞍一侧，慢悠悠走向了茫茫荒野。

那蛮子至死都一脸难以置信，自称礼仪之邦的大乾将领让众人敲碎了蛮子浑身骨头，才一刀给了个痛快。

北境诸将请战。

折子送往朝廷，举国哗然。

落了意外身死的皇帝不知被多少百姓骂了活该。

三百女子怕是死在了蛮子地界，当初送了女儿入宫的人家悔断心肠，大乾八府衙门口一片缟素。

各地官府官吏苦了脸，总不能再把死去入土的皇帝刨出来定了罪，唯有递了百姓请愿文书送往京都。

大乾民心向战，朝廷大人们则头痛不已，此时情景，不可不战。

那大言不惭站了朝堂侃侃而谈的朝官，陈述战事弊端时意气风发，待散朝回了家中，第二日清晨险些没能出了门。

京都百姓可不管你说什么污浊之物，先泼了狗官府邸大门再说，新鲜的鸡蛋精贵得很，可陈年的咸鱼酱菜还算有些积余，全砸了这朝官府邸门板。

朝堂再不敢有人开口避战，众口一致，与蛮族一战，不可避免。

可打仗要银子，大乾北境守城有余，出战消耗则难以供应。

北境红了眼的将领终于想了折中法子，边军不动，可那些做了刀的军营总也得去让蛮子血债血偿。

朝中各位大人松了口气，只要不再多要了银子，北境边军怎么折腾且由了他们去罢。

北境众将领汇了这白石镇也有些时日，终是做出了定计。

在其他将领眼红将近喷火的眼神中，石城将领和其他两位将领笑歪了嘴，迈了八字步上了战马回转自家城池。

石城几万守军可不能都放了荒野杀蛮子去，将领找来了猛虎营梁将军一番叮嘱，使得领了军令的梁将军险些全甲行了五体投地的大礼，咧着大嘴前往军营召集猛虎营兵士。

猛虎营一片欢腾。

“破命师兄，咱真要去蛮子地界走一遭？”

空竹和尚双眼亮了贼光，当初怕杀蛮子早早入了阴司追随地藏菩萨，此时却是忍不住激动跳了脚。

“终于有了机会……”江破命细细擦了弯刀，轻声开口。

空竹和尚行了久违的佛礼，虔诚宣了佛号，“阿弥陀佛，贫僧终是如了愿，佛祖勿怪……若是此番生还，贫僧便可寻了寺庙受了剩余三颗戒疤，也算是功德圆满……”

江破命翻了白眼，“没听说过你佛家还有靠杀人修成正果的。”

“不知者不罪，阿弥陀佛，道家以杀证道，佛家亦有不动明王，唯雷霆手段方才护得我佛威严。”

看着一脸正色的空竹和尚，江破命叹道：“说来说去，还不是靠拳头说话。”

空竹和尚愣了片刻，“破命师兄此言……在理。”

石城北门外，猛虎营兵士成列。

“行礼！”

猛虎营三千兵士朝着石城方向擂了胸甲，声势震人。

“向碑行礼！”

三千兵士举拳再擂胸甲。

“全甲上马！出征！”

石城城楼战鼓响起，呜咽号角声回荡。

江破命翻身上马，回头再望城门口石碑那一抹刺眼猩红，仿若那烈女子一双血目注视了这三千猛虎营兵士。

狠狠兜下猛虎营标配的虎首青铜面甲，江破命随了这三千兄弟北征讨蛮。

北境边军各城零散遣了各自精锐兵营出征，万余大乾的汉子目标直指蛮族王帐。

蛮子的王帐并非固定了地界，但必定是蛮子这荒野上水草最肥美的地段，北境出征的几把尖刀，谁先寻了也是运气使然。

蛮子彪悍善战，寻了王帐也只能打个出其不意，至于个人生死，听天由命便可。

死也得拉个垫背的，听说那石城给那叫薛兰的姑娘都立了石碑，若是赴了阴司有幸相遇，总得让那姑娘晓得北境兵士没有孬种。

出了石城往北的江破命只见了满眼荒凉，难得见了林木，地上历年挣扎了荒草还留了簇簇草根，不过这情景总好过西康府那满眼砂石的荒凉模样。

石城将最好的三千战马拨了猛虎营，刘头儿听着弟兄们溜须心里颇是得意，那顿军棍挨的值，说不定这帮如了愿的汉子们多几分活命机会。

斥候散了荒野，不时传递前方打探的消息。

离了北境不远，这些年坚壁清野总有些效果，这地段可以用一毛不拔形容，除了那些野草连只野兔也是难见。

蛮子倒是为难，无物可劫只能攻城或是绕道，若是绕了城池，且不说那城后百里皆是荒野，若是被大乾堵了回家的路，纵使抢了东西又有何用？

于是蛮子这些年拼命攻城，也掳了不少工匠做了攻城器械，但攻城一事总得用了人命去填，蛮族也便分出了亲疏远近。

用哪个部族的命去攻了城墙，还得由蛮王亲信的大部族统帅来定。

荒野里小部族活不下去早晚得灭了部族，投靠了蛮王也可能被当了炮灰，可好歹还能多活段时日，这世道活着才是本事。

大乾以往与蛮子打仗，少有抓了活口，倒是有说出不愿投靠蛮王的蛮子往西而去，断了联系也不知是死是活。

北境兵士可不会管你蛮子生存与否，死绝了最好，省得天天守了北境灌了满肚子西北风。

三千猛虎营兵士在这偌大荒野静静前行。

“报！前方二十里有蛮族部落踪迹！”

斥候到了梁将军马前报了前方探回的消息，梁将军却是双眼亮起，“有多少蛮子？”

“不敢靠了太近，约摸四五百人，赶了牛马车队像是在迁移。”

只是个小部族，怕是要去寻了地界等着开春扎根。

梁将军沉吟片刻，“再将附近探了清楚回报！”

斥候领命而去，三千猛虎营兵士勒了缰绳。

待几个斥候再次传回了消息，梁将军喊了一众校尉做了安排。

悄悄逼近了迁徙中的蛮子部族，三千猛虎营兵士陡然展了阵形出现在和缓小丘。

蛮族部落一阵惊慌，片刻有蛮子骑马拎了弯刀护了身后老弱。

五百骑兵掠阵，剩余的猛虎营兵士驱了战马冲向一众蛮子。

马蹄声渐急，仗了地利的猛虎营骑兵俯冲而下，箭雨洒落，对面蛮子听了身后惨叫声怪叫冲向猛虎营兵士。

江破命夹杂在猛虎营骑兵洪流，随着阵形前冲之势，紧握手中弯刀砍翻了漏过来的两个蛮子。

待随了阵形兜转马头，荒野间一片狼藉，那小小部落已是冲散。

“杀！”

猛虎营骑兵冲向四散的蛮族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