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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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隐秘在角落的洞口，借着荧光棒的光芒，可以看到下面的坑道很幽长，不知通往何处，伊海有些发毛地瞅瞅明日：“要下去吗？”

“当然，戴上夜视镜！”明日扔掉荧光棒，将M4步枪挎在肩上，从背包里取出*17手枪，率先跳了下去，看似笨重的盔甲竟不阻碍他的敏捷。

伊海愣了一愣，随后跟下。坑道只有一人多高，壁宽仅容一人走过，水泥地面修得很平整，斑斑点点的黑色血迹逶迤延伸到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中。明日什么话也不说，只顾循着血迹前进。

大约走了二十几分钟，经过七八个弯道，终于来到坑道的尽头，碰壁了，明日抬起头，上方豁然有一个天井盖。

伊海大大地吁了口气，好在没通往下水道，那些横行其中的核变异巨鼠可丝毫不逊于黑丧，他就亲眼看过一个惨遭鼠吻的受害者，全身只剩下骨架和头发，血肉内脏都被啃光了。

明日双手双脚撑住墙壁，壁虎般上移，到达顶端，一托天井盖，一丝光亮随之刺入，他迅即关闭夜视镜，饶是如此，也出现了短暂的盲视，鼻子却嗅到一丝烤肉的香气，耳朵则捕捉到女子的哭喊声和男人的狂笑声。

当明日恢复了视力，便从天井盖的缝隙中看到了有生以来最惨绝人寰的一墓：外面是一个残破的地下停车场，大约十几米外的空旷位置，熊熊燃烧着一堆篝火，篝火上方搭着一个半人高的大铁架，一个烤得焦黄的人体挂在其上；七八个穿着皮衣、敞着胸口的彪形大汉，正围着篝火前一个烧得通红的铁制圆形汽油桶，铁桶的旁边立着一个大字形木桩，一个全身**的年轻女子被绑在上面，嘴里被一块破布堵着，眼里露出绝望的恐惧，因为一名貌似厨师的猥琐男子正拿着一把菜刀对她的身体展开血淋淋的零割切片……

哭喊声是从停车场的角落传出来的，那里放着一个铁笼子，关着几个同样**的女子，看着木桩上的女子逐渐变成铁桶上的一片片烤肉，她们一边尖叫，一边死命地摇晃着栅栏……

即便明日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当他真正看到了人吃人的场面，还是忍不住一口呕吐出来，算他反应快，打开了面罩，只是苦了下面的伊海，摩托车头盔被浇个劈头盖脸。

异响不大，却已惊动了外面的猎人，他们一个个警惕地放下嘴边的烤肉，纷纷拿起放在旁边的武器，散成一片，向天井处围过来。

伊海抹去头盔上的呕吐物，正欲发个牢骚，明日已经滑下来，发出警告：“有七个猎人来了！”

“七个猎人？”伊海瞪圆了双眼，腿脚哆嗦了一下，“我的天，要不要听听我的良心建议，一个字，逃！”

“这些混蛋所做的事，该天诛地灭。”明日检查了一下枪械，并无逃的意思，“今天我们就要替天行道！”

“天？天都塌了，还行什么道？”伊海嘀咕了一句，颇有点被赶鸭子上架的无奈。

“知道我为什么叫明日吗？因为我相信明天的阳光在等着我们，我们一定要迎接到它！”明日直视伊海的眼睛，给以勇气。

两人的思维仅相隔三个月，却像隔了几个世纪，诚然，明日依旧保留着末日前的人类价值观，而在核毁灭中幸存下来的伊海早已不相信什么公理，但明日并不是肯为公理牺牲的人，他最大的动机只有一个，为了心中所爱，他不愿意寻找林薇的线索就此中断，而外面的猎人可能是唯一的知情者。

此时猎人已经逼近到十米之内，明日通过生物传感器确定了他们的方位，合上面罩，深呼吸一口气，经过太空中虚拟世界的战斗训练，回到地球又经历了一场跟黑丧的遭遇战，他对自己的信心大增。

“伊海，你不要出来，我一个人对付它们足够了！”明日说这话的时候，脑海里将“他们”替换成了“它们”，在他眼里，这些猎人已经不配称之为人类，甚至比黑丧还不如，黑丧只是行尸走肉，而猎人则是有思维的禽兽。

七个或举刀或端枪的猎人停止了脚步，因为他们看到从天井里冒出一个披盔带甲的家伙，在这个猎人猛如虎的末日世界里，这家伙视他们若无物地迎上来。

“嘿嘿，看来大伙儿要试试牙口了，有个铁皮人送上门来了！”为首的猎人狞笑着，手握一把血渍斑斑的大砍刀，被人肉滋养的手臂粗得吓人。

明日一句话也不说，随意地将M4步枪背在身后，迎向为首的猎人。他如此托大自有道理，电子屏显示，七个猎人四个带枪，威力最大的是一把*，其余都是小口径步枪，对生态盔甲构不成威胁。

“找死！”为首的猎人很少见到幸存者居然不落荒而逃，双手扬起手中的大砍刀，呈四十五度斜角，向明日的脖颈交缝处劈下来，果然目光毒到，那里正是生态盔甲的薄弱环节。

明日当然不会找死，冷哼一声，双手交叉一挡，“嘎吱”一声，夹个正着，反手一绞，大砍刀已到自己手中，恰是空手夺白刃的后现代演绎。

为首的猎人没想到铁皮人的臂力比自己还厉害，愕然一愣，紧接着发出糁人的惨叫，原来他的半截手臂不见了，鲜血从骨肉交错的断口处狂喷出来，这个貌似强大的大汉扑通跪倒在地，向自己落在地上的断手爬过去。

这大概是人类对自己肢体的依恋吧，一刀得“手”的明日嘴角撇出一丝嘲讽，第二刀又下去了。

为首的猎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断手被自己的砍刀剁肉般地砍成碎块，这个吃人不眨眼的家伙眼露恐惧地抬头看着明日，什么人比猎人还要残忍？

其余的猎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四把枪喷出火舌，明日的身上火花四溅，叮当作响，却毫发无伤，六个家伙像看见怪物一般地盯着明日，才明白他身上的铁皮不是儿戏，当他抓过背上的M4步枪反击时，才明白他手中的家伙更不是儿戏。

明日痛恨这些吃人的家伙，整整一梭子子弹都倾泄向其中一个猎人的头部，打得他*四溢，只剩半截脑壳，才摇晃着倒下去。

没想到有人比猎人还残酷，剩下的五个家伙胆裂心寒，面面相觑，嘶喊一声，作鸟兽散，铁笼子里的女子见来了救星，一个个喜极泣嚎起来。

“我刚从地狱归来，要把这里也变成地狱。”明日默念着自己的语录，把自己柔软的心用冷酷包围起来，不慌不忙地换上弹匣，电子屏扫描着亡命逃奔的猎人们，捕捉下一个猎物。

当他出现在一个躲在柱子后、抱着*的猎人面前时，这个家伙浑身颤抖，指着他身上的盔甲吃吃大叫：“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你们吃掉那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就公平吗？”明日扭头看了一眼大字形木桩上露出胸排、兀自抽搐的裸女，毫不犹豫地扣动M203的扳机，高爆弹钻入这个家伙的眼眶，将他的后脑炸个粉碎。

“还剩四个！”明日计算着猎物的数目，步步逼近一堵隔墙，电子屏显示墙后藏着两个猎人，算这两个家伙聪明，知道彼此协作的生存机会大些，只可惜碰到的是自己。

明日刚过墙角就被一个壮如山的家伙用*勒住了胸口，另一个体形轻灵的家伙则握着一把开锋的钢管冲刺过来，直指他的咽喉。

明日要的正是这个效果，当钢管快到眼前时，一歪头，轻灵家伙收手不住，钢管滑过明日脖侧，“噗”地正刺入同伴的嘴里。

壮家伙摇摇晃晃地松开明日，难以置信看着对面的同伴，鲜血箭一样地从钢管中射出，喷了轻灵家伙一脸。

被糊住视线的轻灵家伙像没头苍蝇一般，乱打乱踢着，明日抓住尚未倒下的壮家伙胳膊，将*抵住他同伴的肚子，一扣扳机，“嘣”！轻灵家伙的肚子被炸开了一个大洞，肠子五脏什么的一起流了出来。

“慢慢死吧！”明日恶毒地一笑，转向仅存的两个猎物，这两个家伙也不笨，发现逃不掉他的搜索，干脆打开了铁笼子，将几个**女子作为挡箭牌。

明日这一刻才感觉自己还是个人类，怜悯地扫了一遍女子们惊恐的脸，没有发现跟林薇相似的，略略心宽，以主宰者的语气说：“放了她们，我会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两个被猎的猎人面容扭曲：“放过我们，否则拉着她们陪葬。”

明日看着两个家伙一个挥舞着日本军刀、一个端着步枪，藏在女子的身后，心中充满了鄙夷：“你们走吧，我的枪不杀你们！”

两个家伙闻言大喜：“那你把枪扔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