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

有你好看——本作品首发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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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猪八戒碰到小妖精，两眼冒金星，哪里还记得人类的语言？”明日不知不觉，带出了经典的徐氏语言。

“呵呵，明导，你真会说话。”小妖和羞颔首，清纯得有如初入尘世的少女，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我很好奇，《低俗男女》是一个真实得有些残酷的故事，你创作的动机是什么？”

“中国的电影要么艺术得脱离现实，要么偏激得放大丑陋，从来就没有一部体现当代年轻人真实历程的都市电影。这也不能怪那些所谓的艺术家们，因为他们沉迷于自己的小圈子太久了。”明日难得遇到可以倾听自己电影梦想的对象，两眼放光，“我从小就喜欢电影，也疯狂地热爱好莱坞科幻电影、恐怖电影，但我更热爱那些拨动我心弦的平凡人不甘平凡的故事，我渴望证明这种影片是同样动人的！”

“我发现你很享受逆境的感觉，是不是经历过很大的挫折？”小妖似乎要更深入他的内心。

“这是我一生的主题：挑战主流，对抗权威，并最终获胜！”明日心声尽吐。

“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小妖于灯火阑珊处蓦然回首，那一颦一笑，分明是他梦里寻她千百度的可人儿。

“是吗？那我们真是有缘。”明日一时痴了，有一种跟林薇再爱一次的幻觉。

“老徐，你还要隐藏多久？”小妖止住脚步，星朦的双目射出看穿明日灵魂的光芒。

“什么？”明日倏地警醒，虽不明白跟自己只做过两天朋友的小妖怎么会识破自己，但深知自己的身份远远未到揭开的时机，顿时浑身竖刺，仰天狂笑起来，“我是老徐？这可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话了！那个混蛋怎能跟我比？无论是比帅气还是比才华，他都不如我！”

“哼哼，你的大言不惭是比他厉害。”小妖一句话暴露了对自己判断的不确定。

“比起对女孩子的吸引力，他更不是我的对手。没听说嘛，娱乐圈的很多女孩子都想当‘明女郎’呢。”明日略松口气，嘎嘎怪笑起来。

小妖并不轻易放弃，上前一步，梦幻的脸蛋跟他近在咫尺，鼻息相闻，芳香袭人，昵软的声音充满了不容抗拒的诱惑力：“是吗？你既然这么自信，为什么要把脸藏在头发和面具背后，让我看看你好吗？”

如过换是从前，明日一定举起双手双脚投降，但已历经沧桑的他，再不是第一次见到小妖的毛头小伙子，也上前一步，跟她几乎耳鬓厮磨，贪婪地嗅着她幽香的玉颈，暧昧低语：“你在引诱我吗？想看我真面目的女孩子，只有一个途径，就是脱光了跟我上床。”

“呸！臭男人，想得美！”小妖如受惊小鹿一般地跳开，气急败坏地跺着脚。

“小妖同志跺脚的姿态最可爱了，通向我面具后面的大门会一直对你敞开的。”明日语气轻薄，添注加码地往自己脸上贴上“低俗教父”的标签。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小妖用失落和失望的眼神瞪了明日一眼，匆匆离去。

“男人，就要对女人狠一点！”明日哈哈大笑目送着小妖的背影，偷偷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浴火重生的明日跟老徐最大的区别是，少了一丝年少轻狂，多了一分厚重心机。

由于资金有限，张坏精打细算，将《低俗男女》的拍摄周期定为三十天，最终还是超了一周，用于后期制作上的钱是不能压缩的，能减的只有发行和宣传资金，还有公司的运营资金。千娱公司的员工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都是老员工，大家很体谅公司的难处，没什么人抱怨。

四月底，影片终于完成后期制作，这是所有员工的希望，也是千娱公司的最后救命稻草。国产电影的赢利模式通常有三种：国内票房、海外版权和录像带版权，其中国内票房利益最大也难度最大，没有明星阵容的支持和强大的宣传攻势，票房就只有惨淡可以形容了。而海外和录像带版权则是影片收回成本的仅剩途径。即便如此，大多数国产电影也逃不了亏本的凄惨命运。

一直强撑着的张坏终于顶不住，上QQ联系明日：“影片完成了，晚上将压缩文件发给你。”

“哈哈，大功告成！”明日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公司最多还能坚持一个月！”张坏在好消息之后紧跟着坏消息。

“什么？！”一直蒙在鼓里的明日无比惊讶。

“发行和宣传的钱都被支空，我要破产了！”张坏这才吐露实情，将公司的财务文本发给明日，并没有提自己将老本也贴进来的事。

明日接收了文本，却看都没看一眼，他相信自己的兄弟，这个消息太突如其来，以他的大脑，也需要时间消化，但他知道，张坏不能慌，一旦千娱公司的掌舵人慌了，这条小船就要翻了，很快打出一行字：“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会计，没有别人。唉，其实大家知道也无所谓了。”张坏充满悲观。

“兄弟，还记得你有过一句名言吗：我是一个坏蛋，从小就长在低人一等的环境中，如果说我有什么梦想，就是我这个低人一等的坏蛋可以在最残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并改变这个世界！”明日激励张坏。

“我想，我改变不了这个世界，是这个世界改变了我。”张坏依旧灰心丧气。

“那你觉得我可以改变这个世界吗？”明日的豪情被激发出来。

“兄弟，你已经很帮我了，不要再为难自己！”张坏想起这个神秘搭档的能力，心中逐渐升起一线希望。

“我帮你就是帮自己！不要让员工看出什么，我一定有办法的，明天给你答复！”明日决绝地告诉张坏。他知道，对俩兄弟来说，这是无法回头的一战，只能向前冲，要么赢，要么死！

以前的所有策划手段都派不上用场了，千娱公司一没资金、二没时间，明日必须要在一个月内让它起死回生，而他手里的唯一工具，就是这部一出世就面临夭折的《低俗男女》。

走常规的路子显然来不及，他必须超常规运作，国产电影难道就没有第四条路可走了吗？明日的思索引擎在脑海里开动起来，并不断地闪现寇化雨给自己致命一击后的得意面孔刺激自己：老子要挑战所谓的宿命，决不能让这个一生的敌人笑到最后，绝不能……

次日一早，明日就给张坏打电话：“兄弟，老天爷没有赶尽杀绝。还有十几天就是戛纳电影节，你赶快找人联系组委会，同时将样片拷贝送交电影局审查，我们要参赛，把海外版权卖出去！”

一周之后，消息面明朗起来，对《低俗男女》有所了解的戛纳电影节组委会向千娱公司发出了正式竞赛单元的参赛邀请，而电影局给出的答复是部分情节删改后再送审一次。

张坏火急火燎地联系上明日：“怎么办？电影局那帮老爷可开罪不起，他们的话就是圣旨，可是我们既没钱也没时间了！”

明日当然知道得罪电影局的后果，但已退无可退，咬着牙做出决定：“不管他们了，参赛！”

2005年5月11日，第58届戛纳电影节正式拉开帷幕，这座平静的法国海滨小城再度喧嚣热闹起来。当晚，张坏以个人身份携《低俗男女》导演版单枪匹马悄然抵达戛纳，而国内的媒体已在大肆报导《低俗男女》未经审查私自参赛的消息。

影片被安排在次日的早晨放映，除了几个跟随其他华语参赛片而来的记者，没有多少观众来看，当放映完毕，一名内地某大报的娱记晃到张坏跟前：“拍得不错，不过听说要被电影局封杀了！”

张坏在QQ上给明日留言：“拍得不错，看的很少，要被封杀！”

明日回复：“不要理他，吃肉下饭，卖好版权！”

然而，电影节即将谢幕，《低俗男女》的海外版权还没买出去，心情糟透的张坏都想早点打道回府了。

明日打气：“要坚持到最后一天，奇迹一定会出现，说不定你捧了‘金棕榈’凯旋而归呢。”

颁奖典礼那一晚，在张坏看来，有如一场大梦，害怕最坏情况出现的他，是硬着头皮出席的。在一部部参赛影片获奖的鼓掌声浪中，张坏脸色发青，木头人似地坐在座位上，直到典礼总司仪用不标准的中文夸张地宣布：“我看过这部影片，我喜欢它，它就是《低俗男女》，荣获评委会大奖！”

张坏并没有听清司仪的话，还是在工作人员的几番提醒下和周围同行的善意哄笑声中，才意识到自己的影片获奖了，他的脸一下子变得血红，眼睛闪闪发光，磕磕绊绊地走上领奖台，在全世界媒体的聚焦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