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加冕仪式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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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过来提醒法缇娜时辰到了,然后指引着她从座位上走下来,顺着晶莹剔透的中心祭坛的左侧弧形台阶走了上去。其实她更想从右边上去试试看,不过听着背景音里单是精灵们低声说话的声音就已经让整个现场笼罩在巨大的低低轰隆声中的气势,她终究还是没有足够的去挑战右边台阶的勇气。

精灵王宫的所谓祭坛,就是一个用无数块蓝魔水晶搭建的面积约几个平方米而高差不多有四五级台阶的这样一个透明的台子,站在上面的感受就如同立于人间界的360度舞台中一般,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精灵族的祭坛中心放着一个可以撑住公文的水晶架子,类似讲台一样的位置,替夏又冬规划好了上去后她要站立的位置。

靠近祭坛四周的位置,站了八位精灵族最德高望重的大法师——是的,大法师,如同梅菲一样的具备极高法力修为的精灵法师,众所周知,精灵族从来都以拥有最多大法师在族内而在魔界拥有很高地位。此时,这八位法师的存在,除了向其他族展示精灵族的非同一般的实力之外,更是体现精灵族对这个仪式的重视程度——去参加魔界长老联合会会长的就职仪式时,精灵族也只是派了3位新晋的大法师去而已,这一点是法缇娜知道的,因为那三个人之中,就有葛里昂。

抬眼就看到祭坛下黑压压的人头充斥着自己的视线,而如果要用力看过去,这样的人群密集程度甚至能轻易让自己的视线失去焦点。深吸一口气,法缇娜把视线收回到面前的公文台子上,那上面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仪式的进行流程表和过一下需要她宣读的公文。

跳过仪式流程,低下头直接去看了自己过一下要念的部分,她不得已用手扶上额头来掩饰自己脸上的不良神色——哇靠,居然有十三页那么多,这……这简直太夸张了吧!法缇娜腹诽着翻了翻那十三页羊皮纸,上面记录的内容从第一任精灵王的丰功伟绩,直到这一任精灵王的勤政爱民,足足占了十二页半的东西都是完完全全的歌功颂德。

这些……这些有必要如此不停地这样重复么?法缇娜抬头朝梅菲的方向求助地看了一眼,却看到梅菲马上含着下巴对她做了一个严肃的表情:别痴心妄想了,这些是必须念的!她任命地低下头清清嗓子,“各位精灵族人,在今天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时间里,我们齐聚至此为……”她开始了念这篇洋洋洒洒浩浩汤汤的新政治八股文的过程。

她在读的间隙还偷眼看四周的大法师们,佩服他们已经白胡子一大把,还能如此精神抖擞的在这样漫长无趣的演讲中站在人前还保持着精神振奋。不过她也奇怪自己怎么读了这么久都还没有感到口渴,难道是自己在人间界做Presentation已经足够老到,连喝水和喘气的间隙都不需要了么?

不,Presentation更麻烦点,还有人要打断她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来消磨她的精力,而读这个东西,她只是出出力气就好。但这样分析似乎也不正确,她一直在台中间保持站姿,怎么都没有觉得腿酸脚麻?

抬起脚,她用自己的新鞋子在地上轻轻地磕了两下,听到水晶那清润悠长的撞击声之后,她就明白了。她站在提供能量的蓝魔水晶台上发表演讲,怎么可能感到累呢?而周围那八位大法师之所以能够满面红光,估计也是因为蓝魔水晶的能量吧……

唉,她本来还想装成体力不支的样子来跳过这漫长的前奏,看来这种计划是完全没有发生的可能了。放弃了心里的小九九,法缇娜这一次终于彻底把精力灌注于宣读文书上来,她要继续感谢那个人类科学家爱因斯坦提出的相对论,因为当她终于认真的对待手上的事时,她发现她的讲稿很快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就这么循规蹈矩的结束?法缇娜怎么会肯?在宣读讲稿的末尾,她人为地加上了自己的一句话:“……所以,我们更有道理相信,接下来我们即将要迎接的新任精灵王将会更加屑地履行自己的职责,让自己不负众望!”随后,她带头鼓起了掌,同时听到台下应和着她的鼓掌声和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她心满意足地以为人们为自己的这句小聪明的话而激动,但是当她满心愉悦地抬起头来看向台下,却发现人们的视线都穿越她而看向她身后的贵宾席位。

瞪大了了眼睛看着梅菲微笑着一边鼓掌一边摇头的样子,她终于发现自己的问题——上台后的她因为太过紧张,以至于忘记按照仪式进行流程在开场白前先介绍贵宾席位上的各位贵宾。而刚才的欢呼声正式是精灵族王室同时起立向民众挥手示意时所引起的反应。

唉,真是浪费表情。她一边笑着自己自作多情,一边转头看向身后的贵宾席,和着台下人群的掌声一起,向精灵族王室示意。

就在她刚要把视线收回时,却非常用力地盯住了贵宾席位偏座上的葛里昂。并不是因为她没看过葛里昂,而是此刻,他居然穿着一身轻便的衣服坐在偏座!

这是什么意思?!

法缇娜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他……落选了?还是她没有获得精灵族长老会的认可?不,她从人间界回来那天就已经来过精灵王宫,精灵王当着各位大臣和长老的面,毫不掩饰地表现了自己对法缇娜的赞赏,甚至在言语中为她帮助“使者”漂亮地解决了困扰三界多年的关于堕落天使私下里要开通三界通道的事情表示了极高的嘉奖,而且她既然能够站在这里,就证明已经获得了精灵族那些老辈的通过,可是她要指名的候选人为什么没有在他应该在的候选人的位置上?

或者是她眼神中的不解太过明显,或者是她回头鼓掌的时间太长,就连贵宾席周围的人都开始低头议论起来。葛里昂更是把手放在座椅扶手上微微伸出食指向自己身侧的正座上那个人指了一下,然后一边点头一边递给她一个只有他们彼此才了解的让她放松的眼神。

这个动作让法缇娜把视线集中在了葛里昂身侧的那个人身上——他的眉眼和葛里昂极其相似,只不过他的脸上明显带着几许稚嫩的气息,这种感觉令法缇娜一下子想起了数年前自己在魔法学院的楼梯转角处把一桶水倒在葛里昂身上时他对自己表现出的那个样子。

这是……葛里昂家族的亲戚?难道,他们决定让这样一个稚嫩的孩子来担任精灵王?法缇娜再度深深吸了一口气来平复自己心中的巨大疑问,看到葛里昂那淡然的眉宇中带着的从没有过的云淡风轻,法缇娜开始相信这是真的。

她认识的葛里昂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表现得如此置身事外,如此轻松随意过。这又是一个她没有见过的葛里昂了,这个随时都带着亲切但又浑身是迷的家伙,究竟还有多少面她不曾看过?

转过头,再度把视线落在面前的仪式进程表上,她这一回是真的确定了,因为仪式进程表上清楚地写着:第四项,由守护者从候选人克里斯、加布尔、罗维、德尔梅尔这四个人中指定下任精灵王的人选。这四个人的名单里,已经没有葛里昂的名字了。

她忽然觉得这一切充满了荒谬,自己努力要实现的结果,就这么被人轻易地忽视了?葛里昂,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以为她傻兮兮地在人间界独自承受那么多压力,独自面对那么多她本可以选择拒绝的任务,这一切都是因为好玩么?

法缇娜心里开始充斥着一种被人辜负了希望的挫败感,这种感觉甚至比她自己做错了事情还要令她感到沮丧,以至于在下面的流程里,她的情绪都是恹恹的。本应该兴高采烈的指向下任,她也只是轻飘飘地把手向葛里昂身旁挥了下,就迫不及待地在台下无数人为庆祝新王被选出的欢呼中冲到台下去了。

人们的庆贺声算什么?长老们的集体起立鼓掌表示感谢算什么?梅菲示意她过去一下的眼神算什么?她全都看不见听不见,她一心只想要第一时间把贵宾席偏座上那个可恶的家伙就下来问问清楚,他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所有人都可以不在之前知会她,但只有他不能!葛里昂,就算你想放弃或者想当什么操纵傀儡王的幕后黑手,你也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简直是,这简直是……不可原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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