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罗与喀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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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64年,路奇乌斯•喀提林和西塞罗争夺执政职位,进行了一番激烈竞选斗争,最后西塞罗获得了胜利,两人的仇怨也日趋激烈,终至刀兵相见。

反喀提林的第一篇控告辞(公元前63年11月8日):

你打算什么时候停止愚弄我们的耐心?你那种狂妄行为还得嘲弄我们多久?”你所吹嘘的那种放肆的无耻行径何时才能结束?”部署在帕拉廷山上的重兵、遍布全城的岗哨、人民的惊恐不安、一切善良人们的联合,此次在这戒备森严的地方召集元老院会议所显示的警觉、各位可敬的元老的神色,这一切难道对你全无影响?”难道你不觉得你的计划已被察觉?”难道你没看到你的阴谋已为今日与会者人所共知而难以得逞?”昨夜和前夜你在哪里,做了什么?”应你之召与你会面者都有谁,你采取了什么计谋?”你居然以为我们中间无人了解这些情况。为这个时代和它的节操感到羞耻吧!”元老院知道这些情况,执政官了解这些情况,可是这人仍然活着。他还活着!”甚至参加了元老会议。他参与公众事务的审议;他注视着我们,记下了他想杀害的每一个人。而我们这些勇敢的人却以为,只要置身于他的疯狂攻击之处,就是履行了我们对共和国的职责!”喀提林,你本来早就该由执政官下令处死。你长期策划要强加于我们的毁灭早就应该落在你自己头上。怎么?”我们最杰出的大祭司萍索里乌斯•斯奇皮奥,不是以一个公民的个人身份,把对国家体制稍有损害的蒂伯里乌斯•格拉库斯处死了吗?”我们这些执政官难道能容忍喀提林公然企图以火焰和杀戮毁灭整个世界吗?”诸如凯伊乌斯•塞尔维利乌斯•阿哈拉亲手杀死阴谋作乱的斯普里乌斯•马利乌斯这类更早的事例,我就省略不提了。这个共和国有过这样值得称颂的先例:“勇敢的人以比用于最凶恶的敌人身上更严厉的惩罚来镇压为害国家的公民。喀提林,我们有元老院的决议,那是针对你的权威性的严厉法令;共和国的智者是没有过错的,元老院的长者也是无可指责的。我坦率的说,我们,只是我们这些执政官未能格尽职责。元老院曾通过法令,授权执政官卢西乌斯•奥皮米乌斯保护共和国不受损害。他连一个晚上也没耽误就把涉嫌国家不忠的凯伊乌斯•格拉库斯处死,尽管后者的家庭世代以来名声清白。被处死的还有当过执政官的马尔库斯•孚尔维乌斯及其后人。根据元老院同样的法令,由执政官凯伊乌斯•马里乌斯和卢西乌斯•伐累里乌斯维护共和国的安全。后来共和国对护民官卢西马斯•萨图尔尼努斯和地方行政官凯伊乌斯•塞尔维利乌斯的惩罚、对他们所判的死刑不是连一天也没耽搁就执行了吗?”但是我们这20天来却使元老院权威的锋芒变钝了。我们虽有元老院同样的法令,却使它停留在纸上,可以说,把利刃收进了刀鞘;根据这项法令,你喀提林必须即刻伏法。可你还活着……活着继续作恶,犯罪活动并未稍见收敛。各位元老,我希望自己待人宽厚,我希望自己不会忽视国家所面临的危险,但我现在责备自己的懈怠和迟钝。与共和国为敌的人已在意大利,在伊特鲁里亚入口处安营扎寨,敌人的数量与日俱增;我们看到这个阵营的统帅、这些敌人的首领就在城内,甚至就在元老院内,每天策划着从内部损害共和国。喀提林,即使我现在就下令将你逮捕处死,我想我也应该担心一切善良的人会说我行动迟缓,而不会有人认为我做事残忍。尽管这早就该做到,但我有充分的理由不那么做;只有在像你这样恶毒无耻的人不再说那样做是不对的时候,我才会将你处死。只要有一个人敢于为你辩护,你就能活着;但你得像现在这样活着,由我的许多可靠的卫兵包围着,使你不能稍有反对共和国的动作;许多眼睛和耳朵会前那样监视你、注意你,而不被你发现。情况既已如此,如果你不能安静地留在这里,那么,喀提林,你是否还不愿意离此而去某个遥远的地方,把你那幸免于正义惩罚的余生付诸逃亡和孤寂?”你对我说,向元老院提议吧(因为这正是你的要求),如果元老院公议决定你应该流放,你会服从。我不会那样提议,它有悖我的行动常规,然而我要让你明白这些人对你的看法。喀提林,离开这个城市,使共和国摆脱恐惧吧;离开这里,开始流亡吧,如果这话正是你所期待的。现在还有什么,喀提林?”你没看到,没明白这些人的沉默吗?”他们批准了,尽管他们什么也没说;在你从他们的沉默中明白了他们的希望时,你为什么还要等待他们用言语来表明他们的权威?”如果对我来说比生命还要可贵的共和国问我:“你在干什么?”你要让这个你确认是敌军首领的人、一切阴谋的主使者离开这里而不被处死吗?”当意大利被战争夷为废墟、许多城市受到袭击、房舍陷入火海时,你不认为你将毁于仇恨之火的爆发之中吗?”对共和国这个神圣的质问,对抱有同样见解的人,我将如此简单作答:“各位元老,如果我认为以死刑惩罚喀提林最为妥当,我不会让这个斗士多活一刻。如果从前萨图尔尼努斯、格拉库斯兄弟和弗拉库斯等人的血没有玷污那些杰出的人物和著名的城市,而只是为他们和它们增辉的话,那就没有理由因处死这个残杀公民的叛逆而害怕后世对我的垢骂。如果那对我的威胁的确达到如此严重的程度,我仍将一如既往地认为坚定所引起的非议,不是诟骂,而是光荣。然而,元老院内有些人看不到现在的威胁,或者看到了而佯作不知,他们的温和情绪助长了喀提林的希望,他们的怀疑心理加强了正在兴起的阴谋;为他们的权威所影响的、许多虽非邪恶而仅属无知的人,就会在一旦处死喀提林时指责我残酷专横。但是我知道,如果他到达了他想去的曼利乌斯营寨,就不会有人愚蠢得看不出一直存在着阴谋活动,冷漠得不肯承认这个事实。但若仅将他一人处死,我知道共和国的这种祸患只是暂时得到抑制,而不是永远根除。如果他自行流放,并携去一切同伙,把所有堕落的人从各处集中在一个地方,则不但共和国这个已成气候的灾难,而且连同未来一切坏事的根基和种子都可以被消灭和根除。各位元老,我们长期以来就处于阴谋奸计的危险之中,可是到了我执政时,这由来已久的一切凶恶狂妄的无耻活动竟成熟起来,达到危急关头。但若使他一人离开这个强盗团体,在短期内我们似乎免除了恐惧和焦虑,而危险却潜伏于血管和内脏之中,扎下根来。就像身染重病的人苦干发烧而喝下冷水,痛苦似乎得到了缓和,但以后却会越发加剧;同样,共和国的这一疾患,如果以处死这一个人的办法来缓解,就只会越来越严重,因为其余的人仍然活着。为此,各位元老,让这些卑鄙的人走吧,让他们离开好人,让他们集合在一个地方,像我常说的那样,同一堵墙把他们同我们隔开,让他们无法密谋把执政官杀害在自己家中,或包围城市行政官的官廨,或用刀剑围攻元老院,或备好烧毁罗马的木块与火炬;总之,让他们每一个人在脸上表明他对共和国的态度。各位元老,我向你们保证:“喀提林离开后,我们执政官将会更加勤奋,你们的威望将会更加崇高,罗马骑士将会更加勇敢,一切善良的人将会更加团结,那时一切将会清楚地呈现在你们面前,一切罪恶都会得到遏制和惩罚。喀提林,这些征兆都表明,为了共和国的安全,结束你那邪恶狠毒的战争吧,结束你自己的厄运和所受的损害吧,让那些参与你的每一件坏事和暴行的人停止走向毁灭吧。啊,主神朱庇特,罗慕洛像对罗马城一样地尊崇你,我们理所当然地把你称为这个城市和这个国家的支柱,把这个人和他的同伙从你的祭坛和其它庙宇、从罗马的房屋和墙垣、从一切公民的生活和命运中驱赶出去吧;对于善良人们的一切敌人、共和国的反对者、意大利的劫掠者、以无耻的罪恶联盟聚集起来的人,不论其已死或尚存,都以永恒的惩罚来进行镇压吧。

西塞罗反喀提林第二演说:

公民们,路奇乌斯•喀提林这个肆无忌惮、罪大恶极、邪恶地阴谋摧毁他的祖国,用剑和火威胁你们和这座城市的家伙离开了,我们终于把他赶了出去,或者说把他打发走,或者说同他告别了。他离开了,退去了、溜掉了、逃走了。现在这个贱种和恶魔再也不能在我们的城墙内部发动任何破坏阴谋了。毫无疑问,我们已经打败了这次内战的一个头目。因为他的那把匕首不能在我们身边发挥其作用了。无论是在玛尔斯广场上,还是在罗马广场上,以及在元老院里,最后在我们自己的家里,我们将不再感到害怕了。他被赶出了城,这样也就被赶出了有利的阵地。现在我们将对一个公开的敌人展开一场公开的战争并且不会有任何人阻碍我们了。不容置疑,当我们把他从暗中伺伏的地方赶了出来,迫使他进行公开掠夺的时候,我们将会消灭这个人并取得辉煌的胜利。但是由于他带的刀剑并未能像他所期望的那样沾上我们的鲜血,由于他走开时我们还都活着,由于我们扭掉了他手里的凶器,由于他离开时公民们安全无恙而城市依然屹立在那里,请想一下,他将会是多么伤心,多么沮丧!”公民们,现在他已经倒在地上,他知道他已经被打跑,被驱除,并且他肯定还常常扭回头来看这座城市,为这座城市从他的嘴里被抠走而悲痛。但是在我看来,城市却是感到高兴的,因为它已经把这块病吐了出来并且把它抛弃了。如果有什么人……像所有的人必然会做的那样……正是由于我在演说中引以为自豪和值得夸耀的那件事而对我进行猛烈的指责和攻击,说我不把这个不共戴天的敌人加以逮捕而是把他送走,那么这并不是我的过错,公民们,这是环境造成的过错。路奇乌斯•喀提林早就应当被处死,早就应当对他施加最严厉的惩处。不论是我们祖先的传统还是统治权和共和国的尊严都要求我这样做。可是你们知道有多少人不相信我的话?”有多少人甚至为他辩护?”有多少人愚蠢到根本不去考虑这件事情,又有多少人坏到竟然站到他的一面。并且,如果我认为,如果把他除掉就可以消除你们的一切危险的话,我早就会把路奇乌斯•喀提林除掉了,即使这会被人厌恶,要冒生命的危险也在所不惜。但是当我看到,甚至当时、甚至你们所有的人也并不同意这件事的时候;当我看到,如果他罪有应得地被我处死,我会受到被厌恶的极大压力并且不能再追究他的同谋者的时候,于是我便把事情作了这样的安排,这就是说,当你们清楚明白地看到国家的敌人的时候,你们可以公开地进行战斗。即使他离开了这个城市,公民们,你们会了解到,我认为这个敌人仍然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因为和他一道离开的人太少了,对此我甚至是感到遗憾的。如果他把所有他的人都带出罗马那该有多好!”我可以告诉你们,他的确带走了他早从童年时代便喜爱的通吉利乌斯,他还带走了普布利乌斯和米努奇乌斯,他们在饭店里欠下的债并不能引起国家的动乱。他留下的是什么人,都多么深地陷到债务里,多么英勇,多么崇高!”因此,同高卢的军团相比,同克温图斯•梅特路斯在皮凯努姆和高卢两地征募的军团相比以及同我们每天准备的这些军队相比,我完全不把他的军队放在眼里,这是由走投无路的老家伙,粗俗的花花公子,土里土气的浪荡哥儿以及宁肯不要保释金也不肯离开军队的那些人拼凑而成的。对这些人,我不用给他们看我们军队的战斗行列,我只要把行政长官命令给他们看,他们就会垮了。但是我看到的这些在广场上跑来跑去,站在元老院附近,甚至进入元老院的、油头粉面、披金挂紫的人们,我真愿意他把这些人都作为士兵带走;如果他们留在这里,那么请记住,逃离他的军队的人们比留在军队里面的人们更危险。他们之所以更加可怕是因为他们明明了解我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可是他们依然无动于衷。我知道把阿普利亚分配给了谁,埃特路里亚给了谁,谁分到了皮凯努姆地区,谁分到了高卢地区并且谁曾要求执行在城里杀人放火的计划。他们知道前一天夜里他们的全部计划都报告给了我;昨天我就把它们在元老院里揭露了。喀提林吓坏了,于是就逃掉了。这些人在等待什么呢?”如果他们认为我先前的宽大会永远持续下去,他们就确实大错特错了。过去我期望已久的东西今天我已经实现了。这就是你们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正在公开地策划一个叛国的阴谋。也许除非有人认为,和喀提林类似的人们,与喀提林的感觉有所不同。再也没有任何宽大的余地了。这件事本身要求严厉的处置。只有一件事甚至现在我仍愿意让步,那就是让他们出去,让他们离开,让他们不要叫倒霉的喀提林想他们想得消瘦下去。我愿把路给指出来:“他是从奥列利亚大道离开的。如果他们愿意加紧赶路的话,到晚上就可以追上他了。在舱底的污水淘干净之后我们的国家会是多么幸福啊!”赫邱利斯在上!”共和国只清除了喀提林一个人,我就似乎松了一口气并且感到振作起来了。人们能想象或想到的什么罪恶或罪行是他所未曾设想过的?”人们能找到哪一个全意大利的放毒犯、哪一个剑奴、哪一个强盗、哪一个杀人凶手、哪一个弑亲者、哪一个伪造遗嘱者、哪一个妻子、哪一个贪吃的家伙、哪一个浪荡公子、哪一个奸夫、哪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哪一个勾引青年的坏蛋、哪一个花花公子、哪一个堕落人物会不承认自己同喀提林有最密切的关系?”在所有这些年中间,已经干出的哪一件谋杀事件没有喀提林参预在内?”哪一件已经干出的邪恶银乱的事件少得了他?”确实,哪个人对青年有像这个人那样大的诱惑力?”他自己以最无耻的方式去爱别人。他以最可憎的方式去迎合别人的爱。对某些人,他保证满足他们的银欲,对另一些人,他答应杀害他们的双亲,他不仅从旁煽动,甚至动手帮他们干。现在他又多么快地不仅从这个城市,而且从农村地区搜罗了这样一大群堕落的人?”不仅在罗马,而且在全意大利的任何一个角落,没有一个受债务压迫的人不被他召来参加这个难以令人相信的罪恶联盟。因此现在你们可以注意看一看他在各种不同的活动中表现出来的多种多样的兴趣:“剑奴训练所里没有一个多少热衷于犯罪活动的剑奴不声称喀提林是他的亲密朋友;在舞台上没有一个比较轻浮或有点堕落的优伶不说喀提林几乎够得上是吃喝玩乐的朋友。而这同一个干起坏事和罪行来素有经验的人却依然经受得住寒冷和饥饿,口渴和不眠,他被这些流氓恶棍捧为英雄,而实际上他那本应用于刻苦励行和进德修业的精力却给他在银乱和放荡中耗尽了。但是如果他的狐群狗党都跟随他,如果亡命徒的这些罪恶的匪帮走出这座城市,那我们将会多么高兴,共和国将会多么幸运,我这一任执政官将会得到多么光荣的称赞!”因为这些人的欲望已不再是有节制的,他们的放纵是毫无人性的和不可容忍的。他们想的只是杀人、放火和打劫。他们荡尽了他们的祖产,他们把他们的财产抵押出去了;他们早就没有钱用,而最近连借贷的地方也没有了。但是他们的欲望依然很大,一点没有收敛。但是,如果说在酒和赌博上他们寻求的只是放荡的生活和**,他们确实已说得上是不可救药,但人们对他们还能容忍。但是怯懦者伺伏勇敢的人,愚蠢的人伺伏有智能的人、醉鬼伺伏清醒的人、迷糊的人伺伏警觉的人……这种情况谁能忍受?”我告诉你们,这些斜倚在宴席桌旁,怀里抱着**,喝酒喝到发昏,肚子里塞满食物,头戴花环、厚厚地涂着油膏、给邪恶的生活搞坏了身体的人们,在他们的谈话里竟然胡说什么要杀害好人并把罗马城烧掉!”我相信,这些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他们的邪恶、不义、罪行和银欲早就应当遭受惩罚,即使不是现在就临到他们头上,肯定不久也会到来的。如果在我的执政官任内由于不能使这些人改邪归正而把他们除掉的话,那么我就使国家的生命不是延长一个短时期,而是延长好多年。要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一个国家能引起我们的恐惧,没有一个国王能对罗马人民发动战争。所有陆上和海上的外国敌人都由于一个人的勇敢而被镇服了。但是还有内战;国内存在着阴谋,国内存在着危险,国内存在着敌人。我们必须向奢侈、向丧心病狂的行为,向罪行展开斗争。公民们,我本人就愿意担任这一战争的领导人。由我来承担坏人对我的仇恨。凡是我能矫正的,我将尽力设法矫正;凡是必须铲除的,我将不允许他们留下来危害国家。因此这些人要么离开,要么就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如果他们留在城里,又不改变自己的初衷,就让他们等候他们应得的下场吧!”但是,公民们,有些人却又说喀提林是被我流放的。如果我一讲话就能做到这一点的话,我就要把讲这些话的人们也都流放出去了。因为我认为这个如此胆怯甚至害羞的人是受不了执政官的谴责的!”一旦他被命令去亡命的时候,他就服从命令,走开了。昨天,也就是我几乎在自己家里被杀死的昨天,我在朱庇特•斯塔特尔神殿再次召开了元老院的会议。我把整个事件向元老们作了报告。当喀把林到来时,有哪一位元老向他打招呼呢?”有谁向他致意呢?”最后,又有谁把他只看成是一个恶人,而不把他看成是国家的一个危险的敌人呢?”还有,在他就座的地方,主要的元老都离开了他那一带,那里的凳子都没有人坐,空在那里。接着我这个一讲话就放逐了公民的严峻的执政官就问喀提林,在前一夜里他是不是在玛尔库斯•莱卡的家里开会?”当这个胆大包天的人开头由于良心有愧而沉默不语时,我又揭露了别的一些事情;我指出在那天夜里他干了什么,他为下一夜作了怎样的安排,他又如何安排整个战争的计划。当他十分困惑地站在那里不动的时候,我就问他为什么还不赶快到他久已想去的地方去,因为据我所知,这时武器、斧头、棍束、喇叭、军队的标志和在他自己家里他已经用一个罪恶的神龛给供了起来的银魔都已被他先送了去。那个据我看已经离开去挑动战争的人是我给放逐出去的么?”并且,我认为,已经在费祖莱地区建立了一座营地的百人团长曼利乌斯已经以自己的名义发动了反对罗马人民的战争,并且那营地现在并不等待喀提林作他们的领袖,但是据说,受到放逐的喀提林是去了马赛利亚,而不是这个营地。不仅是治理共和国的人们,甚至挽救了共和国的人们,他们的命运是多么不幸啊!”如果现在路奇乌斯•喀提林由于我的智能和我冒着很大风险所作的努力而遭受挫折并受到极大的削弱因而突然间害起怕来并且改变自己的意图,脱离他的同伙并放弃他的挑起战争的计划,抛掉他的犯罪和战争的方针而逃跑,而去亡命,这样人们就不会说,这个胆大妄为的人是被我所制服的;就不会说,他是由于我的警觉才被搞得目瞪口呆、被吓住的;也不会说,他在希望和目标方面遭到了挫败,而说他是在没有被定罪和无辜的情况下去亡命的,说他是被一位执政官的暴力和威胁驱赶出去的;如果他这样做的话,有人就会把他不是看成一个罪犯,而是看成一个怜悯的对象,而把我不是看成一个警惕性最高的执政官,而是一个最残酷的暴君了。公民们,只要是你们能不被卷入这场可怕的、邪恶的战争,就是我忍受这种错误的和不公正的憎恨的强大压力那也是值得的。是的,只要他亡命,就让人们说是我把他赶走的吧。但是请相信我的话,他是不会亡命的。公民们,为了我个人逃避这种憎恨情绪,我决不会请求不朽的诸神,要你们会听到路奇乌斯•喀提林正在率领起一支敌人的军队并且正在带着武器四处奔走,而且你们竟会在三天之内听到这个消息。而且我远为更加害怕的是,今后我所以会受到憎恨是因为我放走了他而不是我赶跑了他。但还是有很多人说他是被赶出去的,虽然他是自己走开的。这样,如果他被杀死的话,他们又会说什么呢?”而且,一直在说喀提林正在去马赛利亚的那些人与其说他们抱怨这一点,毋宁说他们害怕这一点。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会仁慈到不愿意他去曼利乌斯的营地,而不是去马赛利亚。但是,赫邱利斯在上,如果他先前从来不曾考虑过他今天正在做的事情,他仍然宁愿作为一个叛国的匪徒被杀死,也不愿意在流放中活命。但是目前,除了在他离开罗马之前我还活着这一点之外,还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是违背了他的意愿和期望的,因此让我们希望而不是抱怨他的亡命吧。但是为什么我花费这样多的时间去谈论一个敌人?”去谈论一个公然声称自己是个敌人的敌人?”去谈论一个由于像我一贯希望的那样有一道城墙把我们隔开而我不再害怕的一个敌人?”而关于掩盖自己的意图、还留在罗马,还和我们在一起的那些人却一字不提。对于这些人,总之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宁愿使他们回心转意,使他们同共和国和解,而不想惩办他们;我也看不出这一点就不可能,如果他们愿意接受我的意见的话。因为我要告诉你们,公民们,那些军队都是从哪些种类的人们中间搜罗来的。然后,只要我能做到,我就对每个人通过提供我的忠告和我的意见加以纠正。他们中间的第一类人,这些人虽然负了巨额的债务,但是他们却有更多的财产,他们死死抓住这些财产,任何事物都不能使他们放弃这些财产。这些人由于富有,所以他们看来是十分老实的,但他们的意图和他们的处世原则是极为无耻的。你可以是富有的并且拥有大量的土地、房屋、金钱、奴隶,拥有一切,但你为什么不肯出卖你的一些财产来减轻你的债务负担?”你在等待什么?”等待战争吗?”什么?”在会造成全面破坏的战争里你以为你的财产能被视为神圣而丝毫不受侵犯么?”也许你还指望发布取消债务的新的法令?”要想期待喀提林实现这件事那就大错特错了;通过我的力量,可以提出新法令,但它们只是规定可以拍卖的财产,而有财产的这些人也只能通过这个办法来偿还债务。但是如果他们愿意在更早的时候这样做,而不是极为愚蠢地试图用他们的财产的收入来支付债务的利息,那我们便会发现他们不仅会更加富有,而且成为对国家更有用的公民。不过我认为这些人却是最不可怕的,这或者是因为我们可以劝他们放弃自己原来的想法,或者是因为,即使他们顽固坚持自己的意见,则在我看来,他们充其量也只是向共和国发出请求而不会动用武力。第二类人里的人们虽然苦于债务却依旧希望取得统治权。他们想成为共和国的主人。他们认为在国家的动乱时期他们能够取得的那些官职在国家的和平时期他们是无法得到的。但是我却以为应当给这些人以这样的忠告……当然对于所有其它的人也提供同样的忠告……以便使他们不去妄想取得他们试图得到的东西。首先,我本人正在岗位上,一直保持着警惕,我正在保卫着国家。其次,正直的公民都十分勇敢,他们在感情上十分团结,他们的人数众多,而且他们还拥有一支大军。最后,亲自在场的不朽的诸神将会帮助这些不可战胜的人民,这著名的统治机构,各城市中这一最美丽的城市以对付如此庞大的罪恶势力。但是,如果他们想得到他们在最疯狂时想得到的东西,难道在城市的灰烬中,在公民的血泊中,在他们的卑鄙和邪恶的欲望所谋求的事物中,他们能指望成为执政官或独裁官甚或国王么?”难道他们没有看到,如果他们想望的东西一旦到手的话……势必要交到某个逃跑的奴隶或剑奴手里去么?”第三类包括的这样的人:“他们虽然上了年纪,却仍然由于体育锻炼而保持了强健的身体。同喀提林相勾结的那个恶棍曼利乌斯就属于这一类。这些人都是从苏拉设置的军事移民地来的;这些移民地的公民我知道都是非常优秀的公民,非常勇敢的人,不过这些移民者由于不久之前取得的没有料到的财富而过的是过于豪奢过于放荡的享乐生活。当他们像富豪那样修建邸宅,当他们在他们的精美的庄园里,在大批奴隶的拥簇之下大张筵席,尽情享乐的时候,他们已如此深地陷到债务里,乃至如果他们要清偿这些债务,他们就得从地狱里把苏拉召回到他们那里去。他们还诱使一些产业微薄的贫苦农民也妄想把过去没收财产的做法恢复起来。我把这两种人都归入了海盗和土匪的一类。但是我要给他们这样的忠告。他们不应当再发疯,不要再希望出现非法宣告和独裁统治。要知道,那些悲惨可怕的年月已如此深地烙入国家的记忆,我认为不仅是人,甚至不能讲话的牲畜现在也不会再容忍这样的事件重演了。第四类确实是多种多样的、驳杂而又混乱的:“这些人多年来便陷到债务里,从来也不曾冒出头来,在陈年旧债下勉强活着,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部分是由于他们的懒惰,部分是由于他们的事业经营不利,部分是由于他们挥霍无度,许多由于交保释金听候传讯和审判,由于财产被扣押而被搞得狼狈不堪的人也都从城市和农村去了那个营地。我则认为,与其说这些人是热心的士兵,不如说是懒惰的赖债者。如果这些人根本还不了债的话,那就叫他们尽快地垮掉吧,不过要通过这样的方式,那就是:“不仅是国家,就是他们最近的邻居也不要知道这件事。我真不明白,如果说他们不能正直地活着,为什么还愿意不光采地死掉,或者说,为什么他们认为和其它许多人一道死去较之他们单个地死去,这会给他们带来较少的痛苦。构成第五类的是杀害双亲的人、杀手、最后还有各种各样的罪犯。我并没有从喀提林那里把这些人召回来,因为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肯离开他;一定要把他们在罪恶中处死,因为他们这号人太多,以至于监狱根本装不下。这最后一类不仅是地位最低,而且他们的生活作风也是最次的。不过这些人是喀提林特有的,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不,简直可以说是他的知心朋友。你看到的这些人都是头发梳得光光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人物,他们要么是胡须剃得光光的小伙子,要么是乱糟糟地留上一大把胡子,他们的外衣长到踝骨那里,袖子长到手腕,他们带着面纱,却不穿外袍。他们生活中的兴趣以及他们醒着的时候完全用于长夜的饮宴。在这些匪帮里,所有的人都是赌徒,所有的人都是银棍,都是卑鄙肮脏的坏蛋。这些十分文雅温柔的男孩子不仅学会了爱别人和被别人爱,不仅学会了跳舞和唱歌,而且学会了挥动匕首和放毒。除非他们离开罗马,除非他们死掉,否则即使喀提林死掉,请相信在罗马还存在着产生喀提林式人物的温床。但是这些坏蛋希望的是什么呢?”他们不会把他们的小情妇带到营地去么?”他们怎么能同她们分开呢,特别是在这样的日子的夜里!”但是那些人又如何受得了亚平宁山的环境和那里的霜雪?”除非他们也许认为他们更易于忍受冬天的气候,因为他们曾学会在宴会上光着身子跳舞呢!”既然喀提林把这样一批邪恶的人纠合在自己身边,那么战争将会是多么可怕啊!”公民们,现在请把你们的卫队、你们的军队摆出来,去对抗喀提林的这支臭名昭著的军队吧!”首先是你们的执政官和你们的统帅对抗那些精疲力尽的和负伤的刽奴;然后再把全意大利的最精锐的力量率领出去对付被放逐和被削弱的那群破烂货!”现在移民地的城市和自治市确实将负责肃清边远山林地区的喀提林匪徒。老实说,我不应当把你们的其它资源、设备和守备部队拿来同那个匪帮的匮乏和贫困相比。但是如果不提我们充分拥有而他们缺乏的所有这些资源,元老院、骑士等级、罗马人民、罗马城、国库、税收、整个意大利、所有的行省,各个外国,如果不提这些东西而我们却希望比较一下双方作战的原因,单从这一点我们也可以看到这些人堕落到什么程度了。因为在我们一方作战的是谦虚谨慎,在他们那一面是无耻;在这一面是贞操,在那一面是放荡;这一面是荣誉,那一面是欺骗;这一面是正直,那一面是罪恶;这一面是坚忍,那一面是疯狂;这一面是诚实,那一面是狡诈;这一面是克制,那一面是贪欲;最后,这一面是公道,节制,刚毅、慎重、一切美德,而同它们敌对的是不义、奢侈、怯懦、鲁莽、一切恶习;归根到底则是丰裕对贫困、明智对昏聩、神志健全对精神错乱,而最后是美好的希望对最深的绝望。在这一类的较量和战斗里,即使人们的心力有所不济,不朽的诸神本身难道不会迫使这许多重大的罪行为这些最杰出的美德所压倒么?”(12)既然当前的情况是这样,公民们,那么你们就像我刚才已经建议的那样,用守卫和哨兵把自己的住宅防守起来吧。我已经作了细心的准备,使城市在不给你们造成任何不方便以及不发生任何骚乱的情况下得到充分的保卫。我已经把喀提林这次夜间的进攻通知了所有的移民地和所有你们的自治市,而他们会容易地保卫他们的城市� ��他们的领地的。他认为极为肯定地会站在他的一面的剑奴,尽管他们比某些贵族更易于响应他,却仍然在我们当局的约束之下。由于我预见到了这件事,所以我已经把克温图斯•梅特路斯派到高卢和皮凯努姆地区去。他将或者制服敌人或者对他的一切行动和企图起阻碍作用。至于其它事项的安排、加快进行和完成,我们将把它们委托给你们看到正在开会的元老院。现在我想反复警告仍然留在城里的那些人,是的,就是给喀提林留在城里准备破坏这个城市的安全和所有你们的安全的那些人,要知道,尽管他们是敌人,他们仍然生而为罗马公民。如果到目前为止我的宽大对任何人都显得太过份的话,那么它始终是为了这样一个目的,这就是使潜在的东西能够爆发出来。至于未来,则我不能忘记的是,这是我的祖国,我是这些人的执政官并且我必须和他们同生或为他们而死。在城门那里没有任何守卫,没有任何人伺伏在路上;如果他们愿意出去,我可采取默许的态度。但是如果有任何人敢于在城里轻举妄动,我将不仅探知他的活动,甚至还有他的反对祖国的第一个举动或企图,并且他将认识到,在这个城市里有警觉的执政官,有出色的高级官吏,有一个勇敢的元老院;他还将认识到这里有武器和一座监狱,我们的祖先曾希望用它来惩办明显暴露出来的邪恶的罪行。公民们,所有这些事情将要加以这样的安排,这就是,最重要的事件将要在尽量不引起骚动的情况下加以处理,在不发生任何混乱、叛乱和一次内战的情况下避免最大的危险,在人类记忆中最大也是最残酷的一个叛国事件将要被我一个人,一位穿着和平的外袍的领袖和统帅平息下去。公民们,我还作了这样的安排:“只要有可能的话,任何一名罪犯在城里也不会因为他自己的罪行而受到惩处。但如果现在已明显地被发觉的这一不逞企图,如果逼临城市头上的危险使我迫不得已而必须放弃我的宽大作法的话,那我肯定会做到这一点,虽然,在这样大规模的和危险的一场战争中,我们几乎难以指望不会有任何一个好人死掉并且通过惩办少数人而使你们所有人都可以得救。公民们,我向你们作这样的保证,并不是依靠我个人的明智或人们出的主意,而是依靠诸神垂示的许多明显的朕兆,因为我是在他们的指引之下才抱有这一希望和这一目标的。他们不像他们先前习惯的那样,不再到远处去保护我们不受一个外国的遥远的敌人的侵犯,而是亲临这里用他们神圣的意志和权力保卫着他们的神殿和我们城市的住宅。公民们,你们应当向他们祈祷,哀求他们、恳求他们保卫这座城市不受罪大恶极的叛国分子的残暴阴谋的侵犯,因为是他们注定这座城市要成为最美丽、最繁荣、最强大的城市,因为海上和陆上所有外国敌人的大军都被制服了。

在元老院发表的西塞罗反喀提林第四演说:

元老们,我看到你们所有的人面孔和眼睛都向着我。我看到你们不仅因为你们自己的危险和国家的危险而感到焦虑,而且,如果那一危险被防止的话你们还要因为我的危险而感到焦虑。你们对我的好意在我的不幸当中使我感到高兴,在我的忧虑当中使我感到宽慰。但是,不朽的诸神在上,把我的安全放到一边并且忘掉它,而是考虑你们自己和你们的子女吧。对我个人来说,如果我身为执政官因而我理应承受一切痛苦、一切忧虑、一切折磨的话,则我将坚定地、甚至心甘情愿地承受它们,只要我的劳苦能使你们和罗马人民保有尊严和安全。元老们,我是一位执政官,然而却是这样一位执政官,在他看来,无论是保存了一切正义的罗马广场,无论是由于执政官的吉兆而变得神圣的玛尔斯广场,无论是一切民族的最伟大的保护者元老院,还是人们通常可以托庇的家庭,还是用来休息的床榻,而最后,还是表示官职的这荣誉的座位一直不曾摆脱阴谋的威胁和死亡的危险。对许多事情我保持了沉默,我忍受了许多事情,在许多事情上我作了让步,我纠正了使你们感到害怕的许多事情,但这当然也造成了我的一些痛苦。如果不朽的诸神要我担任执政官的目的就是在于使你们和罗马人民免遭最悲惨的死亡,使你们的妻子儿女和维斯塔贞女免遭最残酷的蹂躏,使神殿和庙宇,我们的最美丽的祖国免遭最可怕的大火,使整个意大利免遭战争的破坏,那么不管将来会是怎样的命运,也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吧。如果听信了预言者的话的普布利乌斯•朗图路斯认为命运注定要使他成为国家的摧毁者的话,那末命运又几乎注定要使我的这一任执政官挽救罗马人民,对此为什么我不应当感到高兴呢?”因此,元老们,请你们自己加以考虑,并且保护我们的祖国,挽救你们自己、你们的妻子、你们的子女、你们的财产,捍卫罗马人民的名誉和安全吧。不要管我,不要再想到我。因为首先我应当希望的是,看守着这座城市的所有的神灵为此而把我所应得的赏赐给我,这样,如果我遇到任何不测,我将以心平气和与乐天知命的心情死去。因为一个勇敢的人不能不光采地死去,一个担任过执政官的人不能过早地死去,一位智者不能悲惨地死去。不过我还不是这样的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乃至对于在这里的我最亲爱的和我最爱的弟弟的悲痛以及你们看到在我周边的所有这些人的眼泪我竟然无动于衷。我的惊惶不安的妻子以及我那被吓坏了的女儿和我的年幼的儿子•在我看来,共和国正在把他作为我的执政官职位的一名人质而拥抱着他,还有我看见站在那里等待着今天的结果的我的女婿,都使我的思绪回到我自己的家里去。所有这些事情都使我受到感动,但是都为了这样一个目的……即他们所有的人可以和你们一道得到安全,即使我个人会遭到某种暴力的侵害,而不是他们和我们会在国家的总的毁灭中与之同归于尽。因此,元老们,尽力拯救共和国,细心警戒威胁着你们的一切风暴吧,除非你们在事先能制止它们。这次和提贝里乌斯•格拉古的情况有所不同,他是想再次担任保民官才受到审判和严厉制裁的;和盖乌斯•格拉古的情况不同,因为盖乌斯试图教唆想重新分配土地的那些人发动叛乱;和路奇乌斯•撒图尔尼努斯的情况也不同,因为他杀死了盖乌斯•美米乌斯;我们监管起来的这些人,他们留在罗马这里是要屠杀你们所有的人,是要迎接喀提林,我们手里有他们的信件、他们的封印、他们的手迹,最后还有每个人的供词。阿洛布罗吉斯人正在受到引诱,奴隶正在应征入伍,喀提林正在受到召唤。他们的计划就是……把所有的人都杀光,不留一个人甚至为罗马人民的名称而哀悼,为这样伟大的政府的毁灭而悲叹。证人们已经把所有这些事实揭发出来,罪犯们已经供认了他们的罪行,你们已经通过许多考虑周到的判断作出了自己的判决:“其原因首先是你们对我表示了破格的感谢并且宣布说,正是由于我的勇气和毅力叛国分子的阴谋才被揭露出来;其次是你们迫使普布利乌斯•朗图路斯交卸了他的行政长官的职务,还有,你们作出决定,他和你们作出判决的其它人应当受到监管,特别是以我的名义进行了一次感恩活动……在公民生活中,先前还没有一个人得到过这样的荣誉。最后,昨天你们把最慷慨的报酬给了阿洛布罗吉斯人和提图斯•沃尔图尔奇乌斯。所有这些事情都会证明,毫无疑问,看来你们判定被指名监管起来的那些人是有罪的。但是我已决定把这全部案件交给你们,元老们,就好象这还是尚未解决的问题那样,对事件作出你们的判断,如何惩处也由你们来决定。首先我要讲一讲一位执政官应当讲的话。很久以来我便看到在国内一种严重的疯狂气氛已经成熟,那些新的灾难正在沸腾着、活跃着,但是我决不曾想到的是,公民所策划这一阴谋竟是如此严重,如此凶残。但是,不管事情如何,不管你们的意向和感情倾向于哪一方面,你们一定要在今天黑夜之前作出决定。你们看到通报给你们的是多么严重一项罪行。如果你们认为只不过少数人参预在这里面,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这个灾难传播得比你们设想的要广泛。它不仅浸透意大利,现在甚至越过阿尔卑斯山悄悄地通过人们难以发现的途径而蔓延于许多行省。它不能通过动摇和拖延而被制止:“它必须迅速地受到惩处,不管你们喜欢用什么办法。到目前为止,存在着两种意见……戴奇姆斯•西拉努斯的意见和盖乌斯•恺撒的意见。西拉努斯的建议是,那些企图摧毁国家的人应当处以死刑。恺撒则不同意死刑,但是赞成死刑之外所有其它的严厉惩罚。每个人都按照自己高贵的身分和事件的严重性提出最严厉的惩办方法。西拉努斯认为那些想谋害我们所有的人和罗马人民的性命的人,那些试图摧毁统治大权并把罗马人民的名字抹掉的人,哪怕一瞬间也不应活命,并且我们同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他还回忆说,过去在这个国家里人们常常利用这种惩办的方法对付堕落的公民。恺撒则深信不朽的诸神并不把死规定为一种惩罚,而是一种自然的需要或摆脱劳苦与烦恼之后的安息。因此贤哲决不曾不情愿地接受死亡,而勇敢的人往往是高兴地接受死亡。但是监禁以及终身的监禁确实是人们想出的对于重罪的一种绝妙的惩罚。他建议把罪犯分送到各自治市去。如果你们想发布这样的命令的话,这种办法看来是不公平的;如果你们想提出这样的要求的话,做起来也是困难的。尽管如此,如果你们高兴这样做,你们就这样决定好了。我将设法执行并且我希望我将能找到这样一些人,他们将认为拒绝你们为了所有人的安全而发布的命令是同他们的尊严不相称的。如果任何罪犯逃跑的话,则他建议给予自治市以严厉的惩处。他要按照这些可耻的犯人的罪行的大小,用严厉的看守力量把他们包围起来。他还规定任何人都不能通过元老院成人民的决定减轻被他定罪的那些人的刑罚。他剥夺了人们在苦难中唯一能起安慰作用的希望。他还不令没收他们的财产。他只把性命留给那些邪恶的人。如果他夺去了他们的性命,那他在这同时也就使他们解脱了身心两方面的许多痛苦以及对他们的罪行的一切惩罚。因此,为了使现在世上作恶的人有所戒惧,古时的人们才想到在地狱里为坏人规定这样一些惩罚,这原因当然是:“他们知道,如果没有这类惩罚,死亡本身便不可怕了。现在,元老们,让我来看一看我所关心的是什么吧。如果盖乌斯•恺撒所遵循的国家政策被认为是民主政策而你们将采纳他的动议的话,也许我会少受人民的一些指责,因为正是恺撒提出并支持这个动议的。但是如果你们采纳这另一个主张的话,也许我会遇到很大的麻烦。然而还是把国家的迫切需要放在有关我个人的危险的考虑之上吧。正像恺撒本人的崇高地位和他的祖先的显赫声名所要求的那样,我从他那里听到的建议仿佛是他对共和国的永恒善意的一个保证。大家都清楚,煽动民众的人们的轻浮和关心国家安全的真正民主派的看法之间有着怎样的区别。我看到,想被人们认成是民主派的那些人,他们中间的某些人并不在这里。当然这是因为他们并不愿意在要处死罗马公民的重大案件方面发表自己的意见。前天恺撒监管了罗马公民并且建议以我的名义举行感谢诸神的活动。而昨天给又把极为丰厚的报酬给了证人们。那么现在,对于建议监管被告,感谢调查者和酬谢证人的人,他对于全部事件以及这一案件的看法如何,那是不能有任何怀疑的了。但盖乌斯•恺撒一定知道,有一项为罗马公民制订的显普洛尼乌斯法。而且他还知道,一个成了国家的公敌的人不可能成为一名公民;他还知道,提出显普洛尼乌斯法的那个人本人却未通过人民的命令而被国家当局处死了。他也不认为这个如此挥霍浪费的人当他如此疯狂,如此不顾一切地想杀害罗马人民和毁灭这座城市的时候竟然能够被称为人民的友人。因此这位最仁慈和富有人道精神的人就毫不犹豫地给普布利乌斯上了镣铐并把他关到永远是阴暗的监狱里去,还*地作出决定,今后任何人也不能因减轻这个人的惩罚而以此夸耀,也不能为了表示自己民主而毁了罗马人民。他甚至还主张没收他们的财产,这样就使他们身心备受折磨,并且受尽贫穷与匮乏之苦。因此,如果你们同意这个建议的话,你们就给我指定一位人民拥护和欢迎的同僚去参加群众集会。或者,如果你们愿意采纳西拉努斯的建议的话,那我将容易地保护我本人和你们,使不被指责为残酷并且我将认为他的建议要仁慈得多。可是,元老们,在惩罚如此不人道的一项罪行的时候,怎么能提到残酷呢?”要知道,就是凭着自己的感情来进行判断的。既然我没有受到残酷的影响……有谁比我更温和呢?”……而是受到一种极大的温和与仁慈的影响,那确实在重新得到安全的一个国家里我就可以幸福地和你们生活在一起了。因为我好象看到这座城市、整个世界的光明和一切民族的堡垒突然都被吞没在一场全面的大火里。在我的想象里,我看到在祖国的坟墓上是一堆堆悲惨的、未经掩埋的公民的尸体。在我眼前出现了凯提古斯的面容和他那由于你们的死亡而欣喜若狂的神气。但是当我想象到取得了国家统治大权的朗图路斯……他承认是命运使得他抱有这样的希望的……他那穿着宫廷的紫红色服装的伽比尼乌斯和率领着一支军队的喀提林时,我就因为母亲们的哭喊声,女孩子和男孩子们的惊惶失措以及维斯塔贞女的受辱而感到战栗了,并且因为这些情况在我看来是悲惨的、值得怜悯的,因此对于那些想干这些事情的人我就是严厉和无情的了。要知道,我要问你们,如果一位父亲他自己的孩子被一名奴隶杀死,他的妻子也被屠杀,他的住宅被烧掉,但是他却不对那个奴隶给以最严厉的惩罚,那么看来他是温和和仁慈呢,还是最不人道和残酷呢?”至少在我看来此人是冷酷无情和铁石心肠的,罪犯的悲伤和痛苦并不能使他的悲伤和痛苦有所减轻。而现在我们要处理的这些人是想屠杀我们,我们的妻子儿女,是试图摧毁所有我们的家庭和国家的公共建筑,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在这座城市的废墟上,在一个彻底被烧毁的国家的灰烬上能够把阿洛布罗吉斯人这个部族树立起来,因此我们若是极其严厉,我们才会被人们认为是仁慈的;但是,如果我们想表现得比较宽大,我们便背上最残酷的恶名,因为这样我们便有了把祖国和公民们断送的危险。除非也许有谁认为路奇乌斯•恺撒这位十分勇敢又极爱祖国的人前天在他当着他的姊姊一位十分有魅力的女性……的丈夫的面并在此人听到的情况下说此人应当处死,并且还说,他本人的外祖父便是因执政官的命令而被杀害的,而他的一位还是青年的舅父,尽管是奉自己父亲之命作为一名使节前来的,却仍然在监狱中被处死的时候,他是过于残酷了。他们那些人的哪些行动能够同今天的阴谋分子的勾当相比?”他们哪里有过什么想摧毁国家的计划?”当时在共和国流行的是一种大把花钱的倾向和一种党派对立的情绪。当时这个朗图路斯的祖父就是那个拿起武器来反对格拉古的著名人物。那位朗图路斯为了保卫共和国的尊严不受任何侵害,当时甚至负了重伤。可是这个朗图路斯却把高卢人召来颠覆国家的根基,教唆奴隶起来作战,他召请喀提林,他把我们分配给凯提古斯来杀害,而把其它公民交给伽比尼乌斯去屠杀,要卡西乌斯在全城放火,把整个意大利交给喀提林去蹂躏和掠夺。我认为,你们担心的是在对待如此可怕、如此不义的罪行方面你们的措施过分严厉,但我们更应该担心的是,由于我们采取了温和的惩罚手段,我们似乎对我们的祖国未免残酷了。而不是由于我们厉害的报复措施而显得对这些罪大恶极的公敌太严厉了。但是,元老们,我不能装作没有听到传到我耳朵里来的报告。因为传到我耳朵里来的是那样一些人的话,他们似乎担心,我可能没有足够的守卫力量来实现你们今天所决定的事情。元老们,一切事情都已被预见到,有了准备并被决定下来,从而保全了人民政府,挽救了公共财富,这不仅由于我投入了极大的关注和拥有极大的能力,而且还由于罗马人民下了更大得多的决心。所有的人,所有等级、甚至各种年龄的人都在这里。广场上挤满了人,广场四周的神殿里挤满了人,这一地点和神殿的所有入口处也都挤满了人。自从罗马建城以来,这是所知的唯一案件,对于它的意见所有的人是绝对地一致,例外的只有那样一些人,他们由于看到他们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宁愿死在全面的屠杀里,而不愿自己孤零零一个人死去。我把这些人排除掉,我倒是喜欢把他们放到一边,我也不认为应当只把他们归入邪恶的公民一类,而是应当把他们列为不共戴天的敌人。但是其余的人,不朽的诸神,他们是何等踊跃,何等热情,何等勇敢地为了公共安全和光荣而团结起来啊!”关于罗马骑士,在这里我应当说些什么呢?”虽然在地位和国事的商讨方面,他们把首位让给了你们,但是在爱国上面他们却要和你们比试比试。在同这个等级进行了持续多年的斗争之后今天这一案件已使他们重新同你们衷心地联合起来,使他们和你们团结在一起了。而如果我们今后使在我担任执政官期间所实现的这一结合永远保持下去,我向你们保证今后在国家的任何地区都不会发生内战和内讧。我看到同样的保卫国家的热情已经把司库们、那些最勇敢的人团结到一起。我看到今天偶然大量集合到国库这里来的书记员也把他们的注意力从地点的分配转到公共安全上来。全体自由人的大群都在这里,甚至那些贫苦的公民。有谁对于这些神殿、罗马城的景色,对于享有自由,最后对于这光明本身以及祖国的公共土地能不感到亲切、可爱和高兴呢?”元老们,看一看被释奴隶表现出来的热情是有意义的事情,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国内赢得了一席地位,并且正当地把这个国家认成是他们的祖国,而另一方面,某些生在这里并且生在显贵之家的人却不把它看成是他们的祖国而看成是敌人的城市。私人的财产、共和国、最后还有最可爱的自由使得这些等级和这些人都来保卫国家的安全,但是为什么我要谈到这些等级和这些人呢?”没有一个奴隶……只要他的被奴役的处境还过得去的话……看到这些堕落的公民的胆大妄为不感到战栗,不希望这些东西保存下来,不尽其所敢做和所能做的向国家的安全提供尽可能多的善意。也许外面正在流传的这样一个传说会使你们任何人都受到感动:“朗图路斯的一个给他拉皮条的家伙正在到各个店铺去,想用金钱收买那些贫苦并且没有经验的人们的支持……他开始这样干了起来,但是却找不到一个人落魄或堕落到不希望自己每天干活、劳累和赚钱的这个地方,不希望他自己的躺椅与床榻,最后还有这一和平的生活过程是安全的。但绝大多数店铺里的人们,甚至更多是……应当指出这一点……整个这一类人都是最爱和平的。因为他们的货品、他们的工作和生计都是靠公民之间的交往来维持的,都是在和平生活的抚育之下的;如果店铺关门,他们的利润就要减少,那么如果店铺被烧掉,后果又将如何?”情况既然是这样,元老们,罗马人民的保卫者不会辜负你们,你们也要注意不要使人看来有负于罗马人民。你们目前有的是这样一位执政官,他曾从多次的危险和阴谋中得救,从九死一生的危急状态下得救,但这不是为了他个人,而是为了使你们能够保存下来。为了拯救共和国,所有的等级在目的、心愿、意见方面都已团结到一起。我们的祖国遇到了一次邪恶不义的阴谋的火与剑的威胁,她在向你们伸出恳求的双手。她把她自己托付给你们,她托付给你们的还有全体公民的性命,卫城和朱庇特神殿,她的家神的神龛,维斯塔的永不熄灭的圣火,所有的神的神殿和庙宇以及我们罗马城的城墙和住宅。而且,今天你们的性命、你们的妻子儿女的性命、所有人的财产,他们的房屋和炉灶,这一切都有赖于你们作出决定。你们有一位关心你们,但是忘掉他自己的领袖……这并不是任何时候都会有的一个有利条件;你们有所有的等级、所有的人、全体罗马人民的支持,绝对一致的支持:“在政治事务方面,我们在今天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情。请想一下怎样在一夜中间便几乎摧毁了经过千辛万苦才建立起来的统治大权,摧毁了需要极大的勇气才确立起来的自由,摧毁了通过诸神何等的垂爱才增加和积累起来的财富吧。今天我们必须注意使公民在今后永远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甚至想一下这样的事情。而我讲这些东西并不是想激励你们,因为你们的热情往往比我还高。我只是把在共和国里应当第一个发出来的呼声要人们听到,以完成一位执政官应尽的职责而已。现在,元老们,在我继续向你们征求意见之前,关于我个人我也要简单讲几句话。我看到我已经给自己造成了像阴谋分子那样多的敌人……你们知道,阴谋者的人数是很多的。但是我认为他们是卑鄙、软弱无力的。即使如果在什么时候这帮匪徒在某个人疯狂罪行的教唆下压倒了你们的威望和共和国的威望,即使如此,元老们,我也绝不后悔我做的事情和我提出的意见。要知道,也许他们用来进行威胁的死亡等待着我们所有的人。你们明令加给我的赞颂之词是任何人在他生前也不曾得到过的;你们曾明令对其它人表示感谢,因为他们尽心国事,而只有对我表示的感谢,是因为我保存了共和国。且假定斯奇比奥有名是因为他通过自己的智能和勇气迫使汉尼拔退出意大利;假定那另一位阿非利卡努斯特别受到赞扬是因为他摧毁了我们最大敌人的两座城市,即迦太基和努曼提亚这两座城市;假定那位杰出的保路斯所以是一位有声望的人是因为一度是强大的和高贵的国王佩尔赛乌斯给他的凯旋式添加了光采;假定马略取得了永恒的光荣是因为他曾两次从围攻和被奴役的恐惧中把意大利解放出来;假定庞培超出了他们所有的人是因为他的事业和德行遍及于太阳照射所及的地区和边界:“确实,在对这些人的称赞中,也有我的一份光荣,除非也许给我们自己开辟行省以便我们能够前往较之保卫使那些出去的人们能够得胜返回的一个地方是更重要的一件事。但是在某一方面,在国外取得的胜利比对国内叛乱者取得的胜利要好,这是因为国外的敌人不是被征服而变成了奴隶,就是被接纳为朋友而认为有义务对我们表示善意。但是我们本国公民中的那些敌人,一旦他们发疯而变成了我们祖国的不可救药的敌人,则你们要挫败他们的想摧毁国家的企图时,你们既不能用武力强制他们,也不能用善意去争取他们。因此我看到我已经同邪恶的公民展开了一场永远完结不了的战争。不过借着你们的帮助,借着所有正直的人们的帮助并且由于不仅是已经得救的罗马人民而且还有一切民族的语言文字和思想都永远不会忘记的这些巨大的危险,我相信我可以容易地使我和我的国家和人民避免于此。并且肯定不会有任何力量强大到足以粉碎和破坏你们同罗马骑士的联盟以及所有正直的人们之间这一亲密无间的和谐。既然事情是这样,为了回报我已经放弃的权力、军队和行省,回报我为了照顾罗马城和你们的安全而拒绝的凯旋式和其它荣誉标记,回报由于我在城内的影响而费力地保持下来的被保护人以及我同行省居民的友好关系……保持它们并不比取得它们更省力,回报所有这一切事物,回报为了你们而我表现的极大热情以及回报你们看到的在保全国家方面的我的警惕性,我不要求你们别的任何东西,而只要求你们记住这一时刻和我担任执政官的全部时期。要知道,只要你们把它牢牢记住,我认为我就得到了铜墙铁壁似的保护。但是如果罪犯们的力量不像我所设想的那样并且得到了胜利,那么我就把我的小儿子托付给你们,而只要你们记住,这个孩子的父亲曾经冒着他个人的生命危险挽救过整个国家,那么不仅是他的安全而且他的事业便得到充分的保护了。因此,既然你们已经开始,那么就尽心地和勇敢地设法保护你们自己和罗马人民,设法关心你们的妻子儿女、你们的祭坛和炉灶、庙宇和神殿、全城的住宅和家庭、统治大权和自由、意大利的安全、整个国家吧。你们的执政官会立刻服从你们的命令的,只要他活在世上,他就能支持你们的决定,他自己也保证执行这些决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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