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人生只有情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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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人皮鼓再厉害也只能对付一般的厉鬼,可是对我却没有任何用处了。”楚王头也不抬,扶桑四面八方传来动响,好几条锁链飞出来,朝她的四肢袭来。

扶桑一脚蹬在其中一条上,不断地在其他几根上来回穿梭,一时半会也没有中招。但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本就受了伤,召唤青龙后的她的法力会大打折扣,如今还要护这么多人,只怕更为艰难。

她晃动人皮鼓,原先在烟淼的那里的人皮灯笼听到召唤一下子冲出来。灯笼不断转圈,随着扶桑晃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转圈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那幽蓝色的火焰几乎都要将眼睛看花,上一回为了阻碍楚王扶桑的百鬼阵七七八八的毁了大半,这一次阵是不可能摆出来了。

“破!”扶桑也冲上去,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她手一扬鲜血洒出来。本该溅在灯笼上的却没留下一点痕迹,反而灯笼开始抖动,一阵烟雾之后缓缓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

人皮灯笼和鼓都是用一张人皮做的。将人皮活活扒下来后,这人的魂魄就会永远被禁锢,受尽苦楚,生生世世都不能投胎。婆婆说过这灯笼里头的厉鬼道行很高,关键时刻可以用寒山寺寺主的鲜血引她出来。

“鬼王。”楚王脸上有点惊诧,“想不到堂堂的寒山寺,自称是名门正派,竟然也会私底下用这样的阴诡术法养鬼。”

扶桑面容肃穆,双腿劈叉,一字开稳妥妥的停在锁链上。她摊开掌心,灯笼就飞回她手里,“对付你这样的人,自然要用此等法子。”

灯笼的女鬼当初还活着的时候是心甘情愿被扒皮,也是心甘情愿被禁锢在里面。这么多年一直在寒山寺寺主手中传承下去,到了扶桑这里依旧管用。她催动鼓声,女鬼倏地一下飞出来落到楚王面前。

女鬼出招零落,一点保留都没有。楚王也不甘示弱,一男一女打的不可开交。扶桑趁机回头,才走了几步就撑不住的吐出一口血来。

“扶桑!”宋澈叫了一声。她摆摆手,踉踉跄跄的走过来,束缚宋澈的那两根锁链坚固无比,无论她怎么弄都弄不断。

干将见状大吼,“放我下来,我能砍断。”

扶桑回头,手刀凌厉的划过去,吊住干将的绳子就断了。干将落到地上,瞬间同剑合二为一,干将剑笔直的冲过来,砍断了两根锁链。宋澈失去支撑,猛然跪倒在地。扶桑一把抱住他,“阿澈!”

“我在。”他虚弱的抬手,抱住她,“你不该来的。”烟淼告诉他扶桑可能遭遇意外的那一刻,他眼前一黑,当时只想快点找到她。后来楚王抓住他们将他们带到墓穴里,他咬着牙全部挺过来,可就是怕她真的会出事。

都是一样痴傻的人。扶桑是,他也是!

扶桑摸摸他的脸,头贴着他的,“阿澈,你舍不得我死。我也是一样的,我怎么舍得留下你一个人。”是死是活,生生世世,他们都要在一起。

扶桑回头看了一眼,女鬼和楚王打成平手。她心意已决,站起身,宋澈拉住她的手腕,“你说过的,要和我一起回中原。”

“我虽是女子,可也知道一诺千金。”她微微一笑,然后轻轻挣开他的手。扶桑目光望到趴在地上的莫邪身上,她伸出手,“,莫邪,你可愿意为你爱的人努力一次。”

莫邪身形孱弱,大红的喜服衬得她容貌清丽,只是眼中全是恐惧。千年前被炉火焚烧的那种感觉还在,还有楚王猖狂的笑声,莫邪很是害怕。可是她的目光落到扶桑后头的干将身上,那是她深爱的人,因为她的缘故受尽楚王的刁难。

莫邪慢慢站起来,眼中的泪光还在,却多了一丝坚定,“扶桑姑娘,愿与一同共战。”莫邪说完直接消失在原地同剑合二为一,莫邪剑飞回扶桑手里。

扶桑一刻犹豫都没有,持剑一举刺过去。楚王迅速侧身避过,但在女鬼的攻击下也逐渐力不从心。扶桑就专门挑他的命门刺,楚王虽然每次都能堪堪避过,但是也绝对坚持不了多久的。

只是扶桑不是莫邪剑的主人,一人一剑配合的并不算好。若是要趁热打铁拿下楚王还有些困难,然而背后剑风猎猎,扶桑似乎嗅到熟悉的气息。

宋澈满身血痕,招数却一点都不拖沓。他手持干将,同扶桑并排站着,“今日一战,是死是活,我都陪着你。”

她一愣,随后重重点头,“生不同时,死同寝。”

在女鬼的进攻下、干将莫邪两把剑的夹击下楚王慢慢处于下风。最后被女鬼一掌击中,整个身子往后跌倒,撞翻了龙凤喜烛。

楚王是厉害,可是四皇子的躯壳到底也只是个肉眼凡胎,受了伤一时缓不过来也是在正常不过。楚王捂着胸口爬起来,望着宋澈和扶桑,他们身形狼狈,目光却始终清澈。手里拿这两把剑,两个人宛若最般配的金童玉女。

楚王忽然就笑了,他环顾了一眼四周。这是他为莫邪准备的喜堂,可到了这时候仿佛是一种讽刺。那样子又似乎回到千年前,他冠冕加身,是至高无上的君王。

那个女子跪在下头,穿着最朴素的衣服,可在他眼里她依旧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姑娘。他满心欢喜,将这天下都放在她眼前。他让人早就准备好了嫁衣,上面的每一朵花都是由三十个绣女一针一线赶制了一个月才制成的。宫中为她建造的凤还殿也在一年前完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以为她会同他一样高兴,可是她没有,她眼里只有惊恐以及厌恶。她不爱他,哪怕他是楚王,拥有至高无上的尊贵,可在她眼里都抵不过那个铁匠!

“孤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到孤身边,孤可以既往不咎。”他掐着她的下巴,希望她能回头。

可是莫邪没有,她头也不回的跳了铸剑炉。那炉火真是旺,人站在边上都仿佛要被那热气灼伤。他眼睁睁看着那个他此生挚爱跳进去,血祭了那块精铁,终于造就了世上最举世无双的两把剑。

过往是醉酒一壶,这么多年他压根没醒来过。楚王缓缓伸出手,“莫邪……”他的话没有说完,心口蓦然出现一把匕首。

血一下子涌出来,将大红的布料全部染湿。这一变故来的太突然,不光楚王,就连扶桑他们也是不明所以、楚王艰难的回过头,幽兰蹲在他身后,脸上泪痕明显,她把匕首往里又送了几分。

“为……什么?”楚王闷哼一声,疼痛一点点强烈。普通的匕首根本伤不了他,他低头看了一眼不停流血的伤口,“幽兰……你……为什么……”

“你想不到吧?阿轩的心头血可以救你,也可以杀你。你的禁术虽然能让你留下来这么多年,可是也是有弊端的。用至亲之人的心头血抹在乌金石制成的刀口上,再插入你的心脏,你必死无疑。”幽兰浑身都在抖,可是依旧死死握住匕首,“我要为阿轩报仇!”

楚王一掌推开幽兰,她一松手往后跌倒去。匕首还插在心上,他捂着心口艰难的爬起来,每走一步都在滴血,那地上淅淅沥沥的蜿蜒成一条线。他离扶桑还有几步,一点点伸出手,“你到底心里有没有过我?莫邪,哪怕只有一天,一刻……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所有的仇恨都是因爱而生。

莫邪从剑中出来,身上还是那件喜服,她就这么站着,瞧着楚王。这个君王,心狠手辣,做了无数的坏事。可是有一点她不能否决,他爱她。

干将也从剑中出来,半搂着莫邪。楚王一直看着他们,最终不甘愿的半跪下来,他的伤口开始有一种火灼的感觉,一点点蔓延到四肢百骸里。他痛的在地上打滚,幽兰从后头扑上来,死死按住匕首,血逐渐从楚王身下流淌,慢慢汇聚成一滩。

扶桑的角度只能看见幽兰咬牙的模样,楚王最后是血尽而亡的。幽兰松手的时候浑身都是汗水,楚王的呼吸慢慢微弱下去,最终消失。她松了手,双手捧住他的脸嚎啕大哭。

扶桑要上去,却被宋澈一把拉住,“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宋澈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拽过扶桑,“你之前碰了剑,你会不会有事?”

扶桑一愣,当时的情形太紧迫了,根本没有功夫来操心别的。现在空下来倒还真是后怕,莫邪眼带笑意从后头上来,“楚王一死,诅咒已经破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再做一件事比较好。”

“什么事情?”宋澈紧张得不行,生怕扶桑有半点不测。

莫邪捂着嘴一直笑,还是干将先开了口,“楚王虽然死了,但是诅咒的事情也不能完全保证。为今之计只有姑娘同主人成亲,夫妻一体,我们自然也就认姑娘为主了。”

“的确是这样。”莫邪补充道,“将你们彼此的血滴进合卺酒中,礼成之后你们就是同生共死的夫妻了。就像我同干将一样,千年万年,不离不弃。”

扶桑同宋澈同时看了彼此一眼,都很有默契的转过头。扶桑脸色通红,说话也不利索,“你们胡说什么呢!”

幽兰已经哭够了,她站起来也道:“我也觉得该这样。最起码保险一些,更何况扶桑你之前也说了要同宋将军回中原的。”

宋澈拉过她禁锢在自己怀里,满眼睛张,“难不成你说那些话是诓我的?扶桑,若是这样,我情愿死了!”

她快速捂住他的嘴,“不许胡说。我怎么会骗你,我自然是满心满意的。我只问你一句,你当真愿意娶我?”

“此生一诺,决不食言。”他按住她的肩膀,眼中无限期待,“扶桑,等回了中原我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我要叫世上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宋澈的妻子,你若不愿意留在晋城,我便辞去官职,同你四海遨游。终归有你有我,青山绿水,生死不弃。”

他们就在这墓室里拜堂成亲。幽兰带着楚王的尸体暂时回避,干将莫邪将墓室收拾干净了,莫邪甚至将喜服脱下来给扶桑换上,只是楚王的那身喜服染了血不能穿,宋澈只好穿着自己的衣服同扶桑拜了天地。

喜堂是现成的,龙凤喜烛点燃之后一室温暖。醒过来的国主充当证婚人,干将在边上大喊,“一拜天地。”

从此举案齐眉,相夫教子。

“二拜高堂。”

从此一心一意,白首相依。

“夫妻对拜。”

他们相对而站,宋澈一身伤口,可掩盖不住脸上的喜悦,扶桑的倾城姿容在喜服下衬托的更加绝色。他低下头,她亦低头。

“礼成。”

从此恩爱两不疑,承君一诺,契阔长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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