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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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弱的晨光下,一切看起来都是朦朦胧胧的,如隔了一层什么。

马车停在一条山路上,堪堪够两辆马车勉强通过,黄土的路上不时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坑和一些滚落在地上的小石块。路的两边杂草从生,还有些树枝伸到了路上,一边是高山,森森的林木林立成一个个黑乎乎的影子,另一边是陡峭的山坡,夏语初看了一眼就觉得心惊,如果马车滚下去,粉身碎骨都有可能。远处,黑乎乎一片,只有天际的山,苍茫威压在青白的天际。

这是一条很荒凉的路。果然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夏语初讥讽地笑笑。

“哎哟……”一声低微的呻吟将夏语初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回头望去,是那被打晕的婆子醒了过来。

婆子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她看见一柄匕首带着渗人的寒光,出现在她面前,她猛地想起,在她对小如下手时,遭到了重击……

她惊恐地抬起头,发现悠闲把玩着匕首的人,竟然是最不可能的夏语初。

“你是人是鬼?!”她脸色死灰,瞪着一双惊恐至极的三角眼嘶哑着声音大声责问,似乎这样才能消弱她心里的无边恐惧。

夏语初笑了:“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还是人,不过……”冰冷的匕首尖锋划过婆子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你想见到鬼的话,别担心,我可以立马送你去见,”足尖点了点车地板躺着的婆子:“刚好和你的同伴一起上路。”

婆子惊恐地摇头:“不、不、不……”

她不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

这还是夏二小姐吗?

作为夏家的旧仆,她自认对夏二小姐,她是熟悉又了解的。那个从小被夏家捧在掌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弱小姐,连杀鸡都不敢看、连蚂蚁都不敢踩、看见虫子会尖叫、就是见了花谢也会迎风落几滴泪……

她怎么可能杀人?!怎么可能用这样云淡风轻的表情说出这么可怕残酷的话语?!

她被束得紧紧的双手和溢满车厢的血腥味,无不在提醒她,一切都是真的!

是不是恶鬼上身?……她望着二小姐素净如雪的熟悉面容,一如既往的清贵雍容,和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沉稳冰冷……似乎是那个人又似乎不是那个人……

诡异又真实地景象让她头皮发麻,毛骨悚然!望着夏语初的眼神,如望着从未见过的恶魔。

夏语初脸上的笑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冷峻到残酷,居高临下地望着那几近崩溃的婆子:“为什么要杀我?”

“二、二小姐、大仙、饶……饶了我这条狗命罢……饶了我罢……我给您磕头了……”婆子挣扎着要跪起来,痛哭流涕,语无伦次。

夏语初将匕首轻轻一点,在婆子脸上划出一道血痕:“闭嘴!”

婆子惊叫一声,惊恐地盯着匕首,一声不敢出。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少一个字、多一个字、停顿一下,我就在你脸上划个口子。”

婆子忙不迭地想点头,又生怕匕首再划下来,姿势别扭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杀我?”

“冤……不是我们要杀您,我们也是受命行事呀。太、太爷亲自下的令……”回答得果然利落多了。

“为什么?”

“太爷又怎么会和我们下人说原因。”

“说原因!”

“啊!……我说、我说,我猜太爷是害怕您连累了夏家。”

“太爷是二……我的祖父?”

“……是……”婆子好容易被夏语初的威吓强压下的恐惧又泛了起来,她竟然不知道太爷!她果然是上了二小姐身的恶鬼!

“你们打算让我看起来怎么死的?”

“马、马车失事……”

夏语初想了想山路的环境,和车夫曾说过不要给她们身上弄出外伤的话,马车失事……果然好计谋。

“我出来前,夫人说夏家答应让我去寺庙修行的,怎么回事?”

“夫人将她的嫁妆都拿了出来给夏家……”

夏语初愣住了,没想到是这样的。

她想起了她只见过一面的中年女子,长着和她现在身体相似的双眼里,流露出对她的恨意和失望,深处隐藏的却是更深层的爱。

从她通身的贵气就知道,她出身不凡,嫁妆应该很令人心动,才让夏家答应她以舍弃嫁妆为代价,让夏语初出家修行保下她一命,却没想到,夏家只是在表面答应了她,其实,还是要夏语初的命。

她心里升起了层层怒意,到底为了什么,才让夏太爷执意要杀她?难道她就不是夏家的血脉?

太令人齿寒!

脸色平静,眼神中的愤怒和鄙夷却泄露了她的情绪。夏老太爷?果然卑鄙!若是他敢作敢当,倒还罢了,可他竟用欺骗的手段占用媳妇的嫁妆,还要用欺骗的手段,给她一个粉饰太平的死因!

突然想起她与母亲告别的情形,母亲还在那里,作为下人的婆子就敢出声催促,她的处境在夏家,会是怎样的艰难?

握紧了拳,有朝一日,若有机会,她要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不管是因为她占了原主的身体,还是为了爱她如此深沉的母亲。

在她愣神的片刻,婆子猛地站了起来,肩膀一把撞开夏语初。

夏语初一时不防,婆子又是满腔的求生欲望,这一撞用了全力,等夏语初回过神来,婆子已经跳下了马车。

夏语初不假思索地将手里的匕首朝她膝弯甩了过去,锋利的匕首刺入婆子腿肚,虽然夏语初力气小,但架不住匕首太锋利,婆子顿时倒在了地上,“啊”的一声惨叫后,一动不动。

夏语初跳下马车,生怕婆子使诈,从车上捡起车夫丢在车上的马鞭,小心翼翼地朝婆子走去。

小如闻着鼻端溢满的血腥味,见夏语初也下了车,车内只剩下一个死人,毛骨悚然,不知哪来的力量,也手软脚软地跟着夏语初跳下了马车。

抬头,却见刚跳下车的婆子倒在地上,夏语初正弯腰翻看她,而后,她呼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

“她……她怎么了?”她战战兢兢地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裹,好像这样,才能获得一点力量。

“死了。”夏语初平淡地道,从婆子腿上将匕首拔了出来,在婆子身上擦干净血迹。

婆子腿上的匕首当然不足以毙命,她摔倒时头刚好磕在石头上,才是致命的原因。

虽然还有很多该问的没问到,但夏语初本来也没有想留这个婆子,对婆子的死,到也没什么感觉。

天边的青白越发亮了,如漆黑的天际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一般,原来一团朦胧的昏暗里,现在已能勉强看清周围了。

小如看见婆子脸上被晨光映得惨白如鬼,暗红的血液从额头流下,顿时恐惧地移开目光,却见车后不远处,也躺着个人,却是那车夫,一幕幕顿时从脑海掠过,她胃一抽,扶着一棵树,顿在地上吐得抽成一团。

夏语初却连呕吐的力气和心情都没有,天快亮了,这条路虽然偏僻,但也难保就没人路过。她一点也不想被人抓住送官府。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藏尸。

她打量了一下环境,在路边不远的山坳里找到了一个被山洪冲垮的山坡,刚好形成一个浅坑,就近就是冲垮的山泥。

于是,她先将车内婆子的尸首拖了下来,一脚深一脚浅艰难而缓慢地全力拖着往前坑里去。

这身体的力量实在是太差了,只走了几步,她就觉得手酸得直发抖,尸体沉重得好像压着孙猴子的大石,看了看不远处吐得直发抖的小如,她叹了口气,打消了让小如帮忙的念头。

就这样小如估计都要做很长一阵子的恶梦了,何况让她直接触碰尸体。

算了,她不比自己,有一个在现代执行过不少任务、见过一些死伤的特警灵魂,而是一个年龄才上初中的小孩。

于是,她咬着牙,忍受着心里的恶心,一具一具尸体拖了过去埋入浅坑。

因为主子要从这条人迹逐渐罕至而荒凉的偏僻的山路经过,据说最近有时还有山贼出没,容四奉命前行探明路况。

他已经习惯了在夜里赶路,寻常人都会害怕的荒郊野岭的黑暗,对他来说,就如家常便饭一般寻常。

此时他却警惕地竖起了耳朵,一双精光四射的双眼扫过四下。他闻到了来自前方远处随风吹来的淡淡血腥气,警觉地放慢了马匹的步伐,马蹄上包裹着特殊的材质,踏在地上的声响很轻微,但他还是在距离血腥味越来越浓时,将马拴在了不远处的树下,自己悄悄摸了过来,如黑暗中无声滑行的猎豹。

路上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很安静,安静得好像马车是凭空出现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而走得更近时,马车上确实没有人,但马车周围的血腥气味,却是最浓的,以他的目力,可以清晰地看见黄土上逐渐渗入和干涸的血迹,一滩、两滩,几条散乱的血痕,消失在路边的荒草里。树林里,有不寻常的动静传来。

他摸进树林里,他自认从十四岁起就出生入死多年,胆子很大,但此时,望着眼前的一幕,他却觉得难以置信,无比的诡异,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不信鬼怪,他会觉得自己真的遇上了狐鬼野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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