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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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都城到新月国原来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但和亲队伍尚带有奴婢、工匠、嫁妆等,一行竟有五六百余人,行得就慢了一些,预计也得一个半月方能抵达。

路途漫漫,久了就变得无聊起来。

夏语初将扑克牌的图样画了出来,令工匠做了几副牌子。这是夏语初玩过最贵重的扑克牌的,用紫竹打磨得比现代的扑克牌厚不了多少,细细地雕刻上花纹,入手润泽柔滑,十三张、升级等规则都简单易懂,多教几遍就会了,从连云公主到伺候的丫鬟们没有不爱玩的。

那天也是玩牌,念如云手气差,老是输,一赌气就不玩了,她让丫鬟们都换了个马车,只留了夏语初在车上,趴在车窗上无所事事地望着窗外的风景,此时已近新月国,出现了零星的草原,在深秋的季节,呈现一种枯草的荒凉。

“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想出这些的。”念如云道:“倒是带你上路有趣些,否则还不得闷死了。”

夏语初笑道:“是以前从一本书上看来的,到底是什么书,也忘记了。”

念如云却并不在意这个,她望着前方那道端坐在马上,挺拔俊朗的身影道:“我还以为景王待你是特别的,如今看来,也并非如此。”

一路上虽然与景王同行,但景王除了在行程中会与念如云会面,询问她对行程事宜的喜好外,几乎不与夏语初会面。

“我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失望,怎么办了?”念如云道:“我既高兴他不喜欢你,又失望他不喜欢,若他喜欢别人,还不如喜欢你呢,至少还有趣些。”

夏语初不由噗嗤一笑,念如云瞪她:“你笑什么?”

“公主,您对景王不是爱,只是好感。”夏语初微笑道:“虽然我也不是很明白,爱应该是怎么样的。”

念如云道:“被你绕得头晕了。”便不再理她,回头唤了个女官给她上课,讲的是新月国的风土人情和礼仪禁忌等,只因和亲时间紧急,有些只能在路上学了。

这天,学的课程却特殊,是有关男女鱼水之事的。

上课的女官为了防止念如云尴尬,在车内拉了一道帘子:“公主不必害羞,男女交合阴阳之道乃人之大伦……”

念如云原来并不知道今日上的是这课,留了夏语初在内,此时脸红如血,见夏语初想下车,却一把抓住她:“你日后也得嫁人罢,一起听好了……”

女官未料到车内还有其他人,停下了话头,夏语初瞪她一眼:“公主您就别操心我了,您可比我紧迫。”

念如云脸更红了,呸了一声,夏语初笑着跳下了马车,与女官对视一眼,却发现女官也是红着脸的,亏她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一时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笑什么?”慕容归的声音响起。

她道:“没什么!”

她答得太快太急,反而让慕容归起疑,他遥遥看了一眼连云公主的车撵,问道:“上的是什么课?”

夏语初顿了一下,虽说不上害羞,可要宣之于口也是有难度的,可是,面对慕容归越发狐疑的眼神,她笑笑道:“男女鱼水之欢。”

慕容归顿时也窘了一下,看着夏语初云淡风轻的微笑就有些不顺眼起来:“你就不会害羞一下么?”

夏语初默然了一下,低下头。听见慕容归问道:“你说你忘记了离开夏府之前的事情,当真?”

她道:“当真!”

慕容归调转马头要离开,夏语初唤他:“殿下!”

从夏语初出狱后,谁都没有提起过夏家,但对夏家,慕容归行事并不避她。

夏家二公子在**与人争姐儿,被人打至重伤;夏家三小姐夏俞柔与人私奔,被卖到了**,如今在**已小有名气。而夏家为名声着想,不敢认这个女儿,只能宣布她的死讯……接二连三的厄运降临在夏家,夏家的封爵也因为接二连三的丑闻而被削,再没有官家的光辉,夏老太爷被气得邪风入脑,卧床不起,以前受过夏家欺辱的人家落井下石的也不少,整个夏家已是风雨飘摇。

夏语初对夏家并无感情,但是,她却欠着白夫人的情。

此时既慕容归提起了夏家,夏语初终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她向慕容归下跪道:“虽属下已将夏家遗忘殆尽,但夏家祸端,终因属下而起,属下不敢为夏家求情,但属下的生母白夫人端良贤淑,错只在生了属下这不肖女,还请殿下为白夫人留一条生路。若有何惩罚,便承在属下身上罢。”

她磕了一个头,未抬头,只感觉慕容归冰冷的目光凝在她身上,良久,慕容归道:“我应你,你待如何承这情?”

“任凭殿下处置。”她垂头应道,一副恭顺的模样。

慕容归冷哼一声,转身而去,就是不应她,她也得任他处置,但她作出这恭顺温婉模样,到底取悦了他。

女官离开念如云的马车后,夏语初爬上了马车,一掀开帘子,却见念如云将手里的书一丢,恼道:“收起来罢。”

她面红如血,神色窘迫,夏语初不由窃笑,捡起书来看了看,却是所谓的“春宫图”,她有些好奇地随手翻了两页,念如云笑道:“让你留下来一起听你不听,如今倒看起这……来了。”

夏语初也不羞恼,笑道:“我就是好奇。”

念如云瞥了她如常的面色两眼,呸了声:“你呀,真不像个姑娘家。”

夏语初大笑,将书放了起来,道:“那又怎样?”

和亲队伍行至一处名唤“魔鬼林”之处,这里的林子并非寻常的树林,而是一个高高不等的土墩,地势复杂,正是新月国与大璟交界之处,而相隔几十里之处,却是莫维的地界。

新月国的使者就候在此处迎亲,来的是一个新月国的三王子纳多,眉目粗犷,脸颊黑红,留着两撇弯弯的胡子,一双眼睛肆无忌惮。

迎接的礼仪隆重,载歌载舞,新月国的迎使们热情地劝酒,还带了不少新月国的美人相陪。

而和亲之队或许是连续一个多月来,一直绷着一个弦,此时终于抵达了新月国界,在美人美酒的熏冶下,大多放松了下来,他们大声说笑着,酒一杯一杯地喝下。

慕容归微微皱眉,唤过李为传令加强警戒,但微醉的李为举着酒杯不以为意地大笑道:“景王爷,您太过谨慎了,这上上下下的属下也提心吊胆了一个多月,就让他们乐呵乐呵。”

慕容归冷笑,回身吩咐自己的随从不许喝多,小心警戒。

深夜,篝火暗淡了火光,留下一堆堆发红的灰烬,营区里鼾声四起,喝高了的军士、匠人们呼呼大睡,只有营区外或明或暗处有几十个身影在警戒,却还有些偷了酒喝的士兵抱着枪歪在墙角偷睡。

营区的深处,连云云鬓散乱地躺在暖榻上,脸泛红晕,樱桃一般的嘴唇殷红,却是贪杯喝了几杯,竟然就醉了,忽而身子一动,脚一蹬,就将身上盖着的锦被蹬到了脚底下。

只喝了这么一点点就没个消停,夏语初摇了摇头,轻轻地将被子拉起盖在她身上。

如今已近初冬,北疆入夜严寒,就她这娇滴滴的身子,掀了被撞了风可不是好玩的,所以,她少不得辛苦一些,守在她身边给她盖被子。

可是,夏语初亦知道念如云满不在乎的嬉笑下的彷徨不安,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姑娘远嫁千里之外,而且还是陌生的异族他乡,对未知的命运该有多少恐惧?而且她还不能表现出不情愿和反抗,因为这是一场影响极大的政治联姻,无需她的同意,也无关她愿与不愿。

对念如云的怜悯,对念如云的坚强和倔强的敬佩,还有对自己未知命运的同病相怜,让夏语初对她有别样的耐心。

门帘微微一动,一个丫鬟进了来,带着歉意笑对夏语初道:“姑娘,我来照顾公主罢,你回去歇息……”

“等等……”夏语初突然止住了她的话语,凝神细听。

丫鬟怔了怔,也侧耳细听,帐外传来的只有细微的风声,她疑惑地看着夏语初。

夏语初却起身行至门帘前,掀开帘子,明明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但她的目光却凝重地看向纳多的帐营一边,黑沉沉的天幕下,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藏着隐秘的危险。

她迅速回身,快速地对丫鬟道:“来搭把手,把公主移到榻后屏风间!”

丫鬟不解,但她的语气是如此的不可置疑,在她还在疑惑时,已经按照她的指令在做了。

念如云一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怎么回事?”

“门外有异,”夏语初极快地道:“或许没有什么事,但若有事的话,公主,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躲好了别出声!”

念如云眨着迷茫的眼睛,一面茫然地侧耳听外面的动静,有些责怪她的大惊小怪。

“若是错了,任你责罚!”夏语初断然道,手一带帐子将她遮好,闪身走了出去。

没有人比夏语初更清楚大意和疏忽的可怕了,有时候一点点的侥幸,就可能铸成无可挽回的大错!

就算有一点点怀疑,她也不想抱着侥幸的心理。

想了想,她毫不犹豫地回头,将念如云的衣裳穿在身上,返身出门欲向营中负责警戒的侍卫示警,或许……还得提醒慕容归。

可是,她才到门口,却猛然停住了脚步,她愕然又毫不意外地看到帐外不远处突然爆发的杀戮!

如同一滴水滴入了热油里,然后整锅油都沸腾了起来!火光如突然冒出来的邪恶之眼,帐棚被点燃,火光冲天,血花飞溅!敌方如入声的潜入的流水一般突然就冒了出来,像毒刺一样狠狠扎进营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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