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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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承认,我早就心动了。也许是在您对我说您喜欢我的时候,也许……更早。可是,我一直在逃避,在害怕。”夏语初微笑着轻声道:“我不想成为王府里的金丝雀,不想成为您日后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即使我现在能委屈自己与别人共事一夫,但我知道,我会不甘,会不满,会妒忌,会怨恨,我担心在漫长的几十年岁月,我会让自己的生命消耗在不甘和妒忌的深渊,我害怕您面对一个妒恨交加的楚夏,妒忌一开始或许是甜蜜的,可一年、两年、三年……您会厌烦,会疲倦,将曾经所有的美好消耗在妒恨,相看两厌。正因为我喜欢您,才不想嫁给您,我担心一个不喜欢我的您,无法拯救我日渐痛苦的灵魂。”

“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夏语初看了看已将收场的战场,再看看沐浴在阳光下,瑰丽无比的山河:“生死可以在一线间,山河也可以易主,甚至于沧海桑田,天下之事,有哪样是不会改变的?我为了生存步步小心,我为了控制自己的心在压抑,可这些小心和压抑,并没有让我快乐,反而令我越来越不像自己。既然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改变,我为什么要等别人拯救?我的心,不需要任何人拯救!”

她甚至不管他听懂了没有,正如念如云所说的那句话“我喜欢他,与其他的何干?”当内心已无所畏惧,还需要在乎什么吗?

“我想,不管人生来是做什么的,不管以后是怎么样的,人总得有段时间尊从自己的内心,放纵自己的渴望。我宁愿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后悔,也不愿意自己为做过的事情后悔,那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做?”

夏语初说完着一大段话,笑看着慕容归,眼睛在朝阳下闪闪发光:“殿下,我喜欢您,喜欢您微笑的样子,喜欢您皱着眉的样子,喜欢您为我吃醋的样子,喜欢您不顾自己的安危,全力护住我的样子……是的,不管以后会怎么样,至少,现在我喜欢您,而您,也喜欢我。”

天那么蓝,阳光那么灿烂,江山那么如画,方才那生死关头的搏杀,恍若一梦,可在那梦中,这个有意争霸天下的男人愿意为了她挡下那一箭的温柔,却已镌刻在心中。

为首的黑衣人被擒,其他黑衣人被格杀,战场迅速被打扫干净,激荡的山风将所有的血腥散去,除了地上暗褐的血迹,安静得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可是,依然没有一个人上前打扰慕容归和夏语初。那些安静的暗卫们,沉默地退在山道上。

慕容归望着她,微笑着,眼中从未有过的温柔,手指轻轻抚去她脸上的血迹:“我也喜欢你,楚夏。”

夏语初微笑着,踮起脚尖,轻轻将唇印在他的唇上,如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

慕容归低头凝视着她,似乎很是满足,又似乎甚是不满,他低下头,温暖柔软的唇印在她的额头,逐渐往下,印在她的眉头、鼻尖,直至柔软甜美的嘴唇,舍不得离开,轻轻厮磨。

“殿下,我还要向您讨一个旨意。”夏语初突然道。

“嗯?”

“若您日后拥有后宫三千,那么,请您放我离开。”夏语初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道。

慕容归僵住,盛满温柔的眼眸如水纹出现了裂纹,他静默了一会儿,才恶狠狠地道:“下山,回去罢!”转身就走。

“殿下,您得答应我。”夏语初追在他的身后道。

慕容归忍不住握了握拳,这个女人,还能更煞风景一点吗?

刺杀慕容归的黑衣人,领头的是太后身边最好的侍卫,太子在朝堂上的局势已成劣势,皇上的态度却还晦暗不会,或许,局势已经抄出了皇上的控制。

太后终究沉不住气,孤注一掷,将她最后的底牌掀了开来,成,慕容归从此消失,谁主天下再无争议,败,最坏的结果是废太后,但她毕竟是皇上的亲母,只要太子不败,她就不会有事,若是太子败了,她一无所有。

是以,她才起了这主意。

可是,慕容归却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这件事,他要将这件事扩大成压制太子的一道砝码!

皇家在争权夺势上,从来都少不了这些肮脏黑暗,但都以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掩盖,即使这个理由显得欲盖弥彰。

可若将这个欲盖弥彰的遮羞布丢掉,剩下的就只有残害皇室宗亲,心胸狭隘等缺陷了。

回都城的路上,慕容归显然心情不错,他微磕着眼,靠在舒适宽敞的马车椅上闭目养神,夏语初坐在旁边替他斟茶。

突然肩膀微微一沉,慕容归微微侧着身子,靠在她肩膀上。

“殿下。”夏语初轻声唤道。

“别动,让我歇一会儿。”

温柔的语调,让她心中一软,微微一笑,她轻轻调整了一个能令他舒适些的坐姿。

慕容归安静地俯在她的肩膀上,鼻尖轻轻擦过她耳后的肌肤,身上一紧,慕容归的手臂环绕过她的身子,扣在她另一只手臂上,一个禁锢的动作,将她紧紧地拥在胸前,带着他独有的气息,清爽怡人,萦绕在她的身周,蛊惑人心。

他的唇一点一点地亲着她的后颈,小小的动作充满挑逗性,夏语初觉得颈后的汗毛根根竖直,不由得想向后缩。

慕容归轻笑起来,动作却越发放肆,手掌轻轻下滑,落在她的胸前。

“慕容归!”夏语初羞恼起来,狠狠拍掉他的狼爪。

“嘶……”慕容归抽了口冷气:“伤口痛。”

夏语初无奈起来,原来身边的这头一直默默隐藏着利齿的头狼,也会有如此赖皮的时刻。

可是,她承认,在这一刻,这样微微带着挑逗性的示弱态度,令她有些微贪恋,一种被需要的满足。

她叹了口气。“为何叹气?”慕容归问道。

“我竟没想到你也是个无赖。”夏语初道。

“那也得看对谁。”慕容归道,却也再没有动作。

夏语初瞪大眼睛看他,却又忍不住笑起来。

两情相悦的日子,连空气都似乎带着不知名的花香,甜蜜而带着慵懒眷绻的味道。

然而,夏语初总觉得心底有丝不安,将回未回的容三就像一个隐藏的炸弹,也许无声无息,也许可以将她炸得粉身碎骨。

容三抵达都城的时间比原来预计的要晚了一个月左右,然而,推迟或许并非好事。

容三悄无声息地都城了,带回来的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孟泊。

孟泊所称的船在江上遇到了江盗,船翻人亡,孟泊却抱这个桅杆意外逃生,在江中沉浮时被容三搭救。

容三在东阳夏府见过他,竟还将他认了出来,又是知晓夏家二小姐殁亡原因之人,严刑拷打一番再略施小计,就将话都问了出来。

凡是又因必有果,若孟泊没有在都城见到夏语初,就不会因为害怕她借助身边贵人之手报复而逃离都城,若未逃离都城,就不会搭船遇危,若未遇危,就不会被容三搭救。

或许在冥冥间,一切自有定数。

当夏语初被召迈进厅堂,一眼见到畏缩在一边的孟泊时,便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她从容地向慕容归行了礼。

容三便上前与她见礼,道:“楚姑娘,在下容三,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夏语初笑道:“容三爷久仰大名,有话请讲。”容三常年在外打理各处俗务,果然是见人礼让三分的模样。

容三见她如此坦荡,倒是无底了几分:“姑娘与一位故人极像。”

“是吗?”夏语初笑了笑。

如此落落大方,镇静自若,容三又疑惑了几分,不由看了看一边的孟泊:“那位故人姓夏,名为夏俞初,这位是孟泊。”

他观察着夏语初的未变的神色,是道行高深,还是世间真有如此相似之人?

“行了,你出去罢。”慕容归冷冷地道:“你们,都出去。”

容三眼中的惊异一闪而过,但他没有说什么,平静地行礼,令人将孟泊带了下去。

慕容归站起来,行至夏语初身边,紧紧地盯着她,道:“你到底是谁?”

夏语初抬头凝视着他,他眼眸深处藏着复杂之极的情绪,如翻滚的风云一般,她道:“您不是都知道了吗?”

慕容归沉默地看着她,手却慢慢背在了身后。

“如果我说我不是她,你信吗?”夏语初轻声道,回答她的是沉默。

“从某些方面来说,我就是夏俞初。”她道,慕容归果然还是慕容归,即使答案或许让他痛苦,他也不愿意回避:“我想您更不愿意被人欺骗,是吗?”

她了解慕容归,容三的迟归是因为在调查她的事情,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容三不会直接质疑她。

如果慕容归没有相信容三,他不会这样问她,更不会让容三来质问她,而她身上有太多的疑点,就算一时抵赖,他还是能查清,最后只会是更坏的结果。

“来人,将楚夏收监。”慕容归侧过身子没有再看她,冷冷地吩咐,即使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他也只愿称她为楚夏。

夏语初俯身,轻轻地福了一福,安静地被带了下来。

如果不是身陷囫囵,夏语初没有想到王府里还这样黑暗阴森的地方。潮湿的石头房子建在地下,通过一段地道抵达,隔绝了声音,唯一与外界相通的除了那扇沉重的铁门,就是那一个关着的半露在地面的充当窗口的狭小洞口。

她以为等待她的是追根究底的盘问,毕竟,虽然她确实是夏俞初无疑,但是,她身上还有太多的秘密,比如为何她会与夏俞初拥有截然相反的性格?为何她会许多夏俞初根本不可能会的东西?她混在慕容归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背后有无人指使?……

她太了解政治了,即使她只是身不由己,即使她只是背负着一个与慕容归安危无关却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在政治和阴谋的面前,也会被延伸出无限中可能。

可是,她猜错了,竟然没有人再来挖掘她身上的秘密,她就这样被关黑暗潮湿的石屋子里。

这是一个无声的世界里,黑暗令人本能地恐惧,孤寂腐蚀着人的心灵,等待令人越来越焦躁不安,她只能根据奴仆送饭的间隔和阳光照在洞口上,缝隙露出的那一丝光线计算时间,一开始她还能记得时间,但无尽的混沌能够让人将时间混乱,她便在墙上每天划一竖计算时间。

“景王爷,是死是活给个准信啊。”有时候等待更令人抓狂,而对小如等人的担心,更是令人不安,如蚕食的虫子一般侵蚀着她的内心。

有时候她自言自语着,有时候她嘴里乱七八糟地哼着歌,努力地记忆前世的歌词,有时候她什么也不说,却努力在脑中回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她第一次知道孤寂和黑暗中时辰混乱,日夜不分的可怕,那是一种能将人逼疯的压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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