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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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直听了容二的话后,笑着摇了摇头。

那两个人,同样倔强,同样骄傲,分明就像情窦初开的两个少年人在赌气而已,只是当局者迷,可是,有些事就是这样,未经历过,便看不透,想不明。

景王默许他扣下那些信件,是因为嫉妒,因为害怕,骄傲如景王竟然有朝一日会害怕身边的人被别人抢走,竟然会如此不自信,分明是喜欢之极。是以他在心爱之人为另一个男人责问他时,才会如刺猬般竖起尖刺,捍卫自己的骄傲,发泄自己的委屈。

而楚夏……他想起她曾经对景王说过自己不管如何,不为妾的宣言,在心里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看似明白的一个人,竟然会仗着主子的宠爱企望自己不能及的位置,持宠而娇不要太过分。

听了吕直的话后,容二也有些惊疑起来:“你是说,楚夏在逼殿下娶她为正妃?”

吕直点了点头,容二想了想,冷笑起来。

吕直打量了容二几眼,笑问道:“你年轻时可有喜欢的姑娘?”

容二怔了怔,眼前闪过那个姿容绝艳的身影,旋即回过神来,咳了一声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一把骨头哪里还记得?”

吕直也只是随口问问,见他不肯说,哈哈一笑就过去了。

夏语初不知道容二和吕直的议论,也就不知道他们的误会了,她回到倚玉园时,秋芹已经安睡了,希衫拿着本书在烛下看着。

夏语初才发现她竟然将那柄梳子带了回来,悄悄地将梳子藏进袖兜里,她迈步进门。

希衫听得声音,便站了起来,笑道:“姑娘用些燕窝莲子羹么?我还替你留着。”

“不用了,”夏语初只觉得有些疲惫,便脱下外衣边道:“我明儿用吧。怎么还未睡?”

“今儿不是你值夜,我想你会回来,就给你留盏灯,我下午也睡多了,一时睡不着,便起来看看书。”说着快手快脚地替夏语初打了洗漱用水。

洗漱完毕后,希衫便要退出去,夏语初唤住她,迟疑了一会儿,问道:“希衫,如果我想离开王府,你怎么看?”

希衫惊异地怔住,第一反应就是看看她说的是不是玩笑,当发现她并非说笑后,她的脸色变了:“姑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夏语初忙道:“我只是说说而已。”

希衫松了口气:“姑娘,你可吓死我了。”可她神情依然郑重,低声问道:“姑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夏语初拍了拍旁边的椅子,让她坐下,轻声道:“希衫,我们相处也有一年的时间了罢?在晋府的相互扶持,共历生死,在王府的日夜相伴,虽说名义上我是你们的管事,可我心里早将你看做姐妹一般。”

希衫点头:“我知道。希衫打小就无父无母,无姐妹兄弟,姑娘待我如何,我是知晓的,在我心里,你亦如姐妹一般。”

夏语初笑笑:“我这心里话,也只能和你说说了。这王府终究是要有女主人的,而我,不想做妾。”

希衫楞了楞,笑了,神情轻松起来:“姑娘,你是不知道罢?王爷是可以娶两个侧妃的,王爷那么喜欢你,等娶了正妃,定会将你娶为侧妃的,是要入宗室玉牒的,并不是寻常妾室,就是王妃也不能随意指使你,倚你的性格,更不能委屈了你。”她作为夏语初的贴身女侍,早看出慕容归待夏语初的特别之处,是以一下便猜了出来。

她掩着嘴,笑得轻松而欢畅,调皮地眨眨眼睛,调侃她的无知。

在希衫看来,贵胄的三妻四妾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一名侍女能当上王爷侧妃便是天大的福分了,有多年伺候的情分,有慕容归待她的真心,无论是她还是自己这些伺候她的人,都不会受委屈,何况对方又是慕容归,这般人品容貌,夫复何求?

夏语初望着她,心中淡淡的无奈和哀伤,她理解希衫的想法,这才是这世界大众的想法。

毕竟是王府自小训练的女子,希衫很快就感觉到了异样,她收了笑意,诧异地打量夏语初:“难道还有其他问题?”

突然她睁大了眼睛,掩了嘴:“你起这离府的念头与任公子有关罢?难道你喜欢任公子?”低头一想在晋府时两人相处得情形,更觉得可能,她有些呆住了。

“如果是真的呢?”夏语初本想否认,不知为何,口风一转,逗了她一下。

希衫抬头,已是满眼的惶恐:“不行!”

夏语初挑了挑眉头:“为什么?我喜欢一个人,很可怕吗?”

希衫抓住了她的手,手指掐得夏语初有些生痛:“没有人能承担起景王殿下的怒火!”

她说得有些急切:“姑娘,景王府的端整有序,不是一个仁慈的主子可以做到的,殿下对待背叛他之人有多残忍,你不会想了解的!”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打了个寒噤,才轻声道:“姑娘,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不顾自身安危,可你想过楚秋吗?她是你唯一的亲人,殿下的怒火,首先就会烧到她身上,你忍心吗?!”

夏语初看了看她抓着她的手,希衫忙松了手,看见她细白柔嫩的手背已被她抓了几个红印,对上夏语初洞悉的目光,她脸上露出些微心虚的神色,随即又抬起头来,迎着她的目光,道:“我等命如草芥,死不足惜,可楚秋还小,你大好前程指日可待,更不值得这样。”

“你放心,”夏语初道:“我不会的离府的。”

希衫依然望着她没动,夏语初又解释了一句:“我只是将任公子当朋友而已。”这才明显感觉到希衫松了口气。

“姑娘,早些安歇罢。”希衫道,向她行礼告退。

“好。”夏语初点了点头,想起一事,又对希衫道:“我明儿不当值出去一趟。”

“是。”希衫回头应了一声,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问什么,走了出去,关上门。

脚步声走远,轻轻的一声开关门声,希衫进了侧边厢房,夏语初站了起来,行至窗前,推开窗户,望着窗外的溶溶月色舒了口气。

她知道希衫在担心什么,可是,却觉得疲倦地不想说,她不信在王府似松实紧的防卫下,在高手如云的王府里,任青瑾真能不惊动慕容归就能见到她。

既然慕容归允许任青瑾见她,就不会因为她跟他出去游玩之事而怪罪她身边的人。

她从袖兜里拿出那柄梳子,精细的黄杨木梳润泽光洁,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似乎还混杂着他发丝的气息,手指轻轻滑过光润的梳子,她心里不由有些感伤。

但也并未令自己的思绪沉积,她屏息静气,开始每天睡前修炼容四教给她的功法,不久心绪平静下来,就这样握着梳子,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卯时刚至,王府各处就开始苏醒,渐渐忙碌,绿衣的小丫鬟提着水壶给鲜花浇水,短褐的小厮拿着大扫帚将道路清扫得一尘不染,厨房的炊烟在清晨的薄雾里袅袅升腾……

夏语初也醒了过来,梳洗过后,便禀报容二她要出府之事。

“你要出府?”容二温和地笑眯眯问道:“可是去寻楚秋?”以前不当值的日子,偶尔也出过两三次。

“不是,”夏语初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我约了任公子。”

容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平静地问道:“确定要出府?”

只这一句,警告的意味就呼之欲出。

“是。”夏语初也平静地回答他。

容二并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夏语初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容二望着她的背景,眼中的神色变幻了几次,唤过一名侍卫:“你去暗中跟着楚姑娘。”

想了一想,又叹了口气,将侍卫唤了回来:“回来,不用了。”

有些烦躁地将手里的笔重重搁在桌子上,道:“这女子就不能安分柔顺一些吗?”语气里已有几分愤然。

侍卫不敢应,内间处理府内杂事的吕直听了笑了起来,行至外间,道:“若她真是事事看人脸色之人,就不是楚夏了。”

夏语初穿过那寂静而长的王府街,清晨薄薄的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在微凉的空气里,反而显出一种清清冷冷的光泽。

转过一个弯,街上的人骤然多了起来,有步履匆匆的小贩走卒,也有悠闲而行的长袍老者,任青瑾懒洋洋地靠在一棵树上,抱着双手,淡淡地望着路人。

夏语初一眼就看见了他,很难让人注意不到,他那么吊儿郎当地站着,眼角眉梢含着淡淡的倦意慵懒,整个人显得柔和散淡,就像没有出鞘的宝剑,藏在装饰精美的剑鞘里,即使什么也不做,也泯灭不了他的光华。

她刚一转过,他的目光就精准地落在她身上,忽地露出一个灿若朝阳的笑容,让人觉得眼前瞬间明亮起来,好像天地间那清晨的阳光,都落在他身上,能将人的眼人的心也点亮。

“早。”他从容地站直身子,向她招呼。

“早。”那样艳阳一半的情绪是可以感染人的,夏语初也不觉露出灿烂的笑容,快走几步,站在他面前,向他招呼:“可还刚到辰时呢。”

“你不也来了。”任青瑾笑得愈发灿烂,衣角的似乎还带着朝露的清凉,转头向身后呼哨了一声。

几棵树后转出着雨,他手里牵着一匹马,身后还跟着一匹马,都是难得的神骏,扬蹄吐气很是精神,但着雨眉眼间却藏着满满的倦色,见了夏语初便忙行礼,夏语初亦回了个礼。

任青瑾接过马缰绳,递给夏语初:“你的。”

夏语初有些惊喜,带上帷帽,便手脚利落轻盈地跨上了马,已是颇为熟练。

任青瑾上了另一匹马,对着雨道:“你可以回去了。”

“是。”着雨睁了睁倦意满满的眼睛,立即精神起来。

“我这就回去补眠去。”他笑嘻嘻道。

任青瑾已调转了马头,注视着前方,打马催行,似乎压根没听到着雨的话。夏语初跟了上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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