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碰到难题

第二天上班，李之风坐在办公室里，人还是有点迷迷糊糊。

“你昨天喝酒了？”方国强见李之风没精打采的，觉得有点奇怪，就问了一句。

“噢……没有啊。”李之风啊了一声。说真的，李之风有点心虚，他真的没有想到昨天晚上自己会喝多，更没想到自己还会睡在陈圆萍的床上。尽管是酒喝多了，也没发生什么事，但是，这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一个是矿长夫人，一个是年轻大学生，这事要是传出去……李之风越想越是后怕。

“还说没有，现在说话还是一股酒气。”方国强比李之风大两岁，工作上生活上还是很照顾李之风的。他朝李之风仔细看了看，又问：“和谁喝的，怎么喝那么多？”

李之风叹了口气自己闻闻，到底还有没有酒气？好像也没闻不到。李之风又连喝了几口水，提了提精神：“真的没有，我还骗你啊？”

方国强见李之风不肯承认，也就不多问了。他知道，在这矿上，有事没事喝点酒也是常事，他担心的就是李之风喝多。“行行行，没喝多就好。”方国强说着，就拿出铅笔，在桌子上描起图来。

李之风望着方国强，心里真是想笑。这点所谓的技术活，有什么好认真的？李之风泡了杯水，习惯性地翻起了桌子上的报纸。可是不知怎么的，他今天有点走神，这报纸上的字，怎么也看不进去。他是在想昨天晚上的事，确切地说，在想昨天晚上陈圆萍的样子，淡淡的香味，白白的大腿，高高的胸脯……

这煤矿上的技术员，说起来重要，做起来其实也不重要。方国强和李之风没来以前，矿上一直就这么干的，该打巷道就打巷道，该挖煤就挖煤。李之风那年一到矿上，心就凉了半截。开始那阵子，他还跟着方国强下过几次井，帮方国强当当下手什么的。时间一长，他觉得他们做的那点事，在矿上看来有与没有都一个样。所以，他后来就干脆不怎么下井了，在办公室帮方国强整理几个数字，或者就玩玩电脑看看报纸什么的。报社招聘记者，就是在看报纸时偶尔从中缝的角落里看到的。

中午快吃饭的时候，青城报社给高向东打来了电话，说是他被正式录取了，叫他这几天赶紧办调动手续。

方国强刚好也听到了，他问：“怎么，真的录取啦？”

“是的，叫我这两天就办手续。”李之风表面上说得很平静，心里还是相当高兴，他终于可以离开这矿上了！

“李之风，你还真行，一个挖煤的去当报社记者了！”方国强是为李之风感到高兴：“不过，你这一走，又只有我一个人了……”方国强叹了口气，他感到多少有点失落。方国强来这矿上时，就他一个是大学生，过了一年李之风来了，正好有个伴，没想到李之风这么快就要走了。

“不还在青城么，又不是什么天涯海角，走，吃饭去！”李之风还激动着，一把拉着方国强，两人就朝食堂走去。

刚出了办公室，方国强好像想起什么，问李之风：“真的，你跟汪矿长说过没有，他要是不放，你怎么办？”

“不至于吧？”李之风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这事，李之风心里还真没个底。这汪大海，像个土匪一样，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下午一上班，高向东想到，自己这事应该马上向汪大海汇报一下。当初报名，自己也没有把握，就没有给他说。如今这正式调动的事，没有他同意，那是办不成的。可是，一想到昨天晚上和陈圆萍一起喝酒那事，李之风真有点不想去见汪大海。李之风想了好长一会，没办法，还是硬着头皮去找汪大海。

汪大海的办公室在三楼。李之风平时也很少上去，只是汪大海叫有事，自己才上去一下。

李之风走到三楼，心一直还在快速跳动。他见汪大海办公室的门关着，上去小心敲了几下，里面没有回音。

“汪矿长在吗？”李之风在门口轻轻叫了几声。

“汪矿长去市里开会了！”隔壁办公室的会计老刘，伸出半个头说了一句。

“噢……”李之风这才想起，昨天是听陈圆萍说过，说汪大海去市里开会了。

李之风又问刘会计：“那……汪矿长今天回来吗？”

刘会计还是伸出半个头说道：“听汪矿长说，可能回来，不过要晚一点。”

李之风只好回到办公室。方国强已经下井去了，桌上留了张纸条，叫李之风把早上测量的数据算好后填到图纸上去。

李之风看着方国强的纸条，不禁又笑了起来，这方国强人长得高高大大，那几个字却写得小里小气，比女人还女人！

放在平时，方国强交待的这点事，李之风总是要拖一下的。想到自己可能马上就要走了，李之风突然认真起来，他赶紧拿出笔和尺，一边计算一边在图纸上画了起来。李之风人是聪明的，只要他自己感兴趣，做起来就比较快。就说矿上这点技术活吧，他真正做起来，也是不会比方国强差的。

李之风画着图纸，还一直留意走廊上的脚步声。李之风知道，这汪大海有个习惯，他一回办公室，总要在走廊上叫这个叫那个，把声音弄得很响。

眼看一个下午快过去了，汪大海还是没有回来。李之风有点急，只得又在办公室等了一会。5点半都到了，再晚，食堂就没有饭菜了。李之风想，只好等明天了。

李之风关了门出来，正巧，在走廊上听到汪大海在跟谁打电话的声音，这汪大海终于回来了！

不管那么多了，李之风赶紧走到汪大海的跟前说道：“汪矿长，你回来了，我一直在找你……”

“找我，有什么事？”汪大海说话一向大大咧咧，不过，他对方国强和李之风这两位大学生，还算是很客气的：“我刚从市里回来，市里要搞什么企业转制。这样吧，有事到我办公室说。”汪大海边说边就上了三楼。

李之风紧跟在汪大海的后面。

到了汪大海的办公室，看着汪大海这模样，李之风很有点心虚。他没坐下，也不敢正眼看着汪大海，就把报社招聘，自己被录取，马上就要办调动手续的事，一口气向汪大海作了汇报。

“什么，你要走了？”汪大海一听就睁大了眼睛：“这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是这样的……”李之风觉得这事做得是不好，赶紧又向汪大海陪了不是，再三请赵矿长原谅自己，下次一定好好感谢！

“那不行，你这一走，就方国强一个人怎么弄？”汪大海的态度还是很坚决。你别看汪大海是个大大咧咧的粗人，对于矿上这两个大学生，他还是很喜欢的。

李之风多少也知道汪大海的脾气，什么事情千万不能和他顶撞。

“汪矿长，这事是我不对……”李之风还想再解释一下。

“这事你别说了，我是不会放你的。这矿上谁走我都同意，就你们两个，我不同意！”汪大海说话声音本来就响，这一激动声音就更响。

会计老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赶紧跑了过来过了一会。他一听是这事，也对李之风说：“你在矿上好好的，汪矿长对你又这么好，怎么想到要走啊？”

听刘会计这么一说，汪大海好像更来气了：“说什么也不行，我不同意你就不能走！”

“这……”李之风没想到汪大海会这样。李之风知道汪大海的个性脾气，在这样的时候是千万不能跟他讲理的。

从汪大海那里出来，李之风的心里很是不安。如果汪大海死活不同意，那可怎么办呢？自己好不容易考取了报社，总不能就这样黄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