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岸边

“噗通”

“小狐狸！”

“噗通”

闻听得接二连三的异响与惊呼，当原本正等着香香给出个合理解释的杨羽回首望去时，那块距离河岸最近的巨石上竟已是一片空荡，赵样和龙沫瑶全都不见了！这下可把杨羽吓得够呛，此时的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香香臭臭，深吸口气的他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抱着登山绳噗通一声跳进了河里。

从刚刚的响动来看，两个女孩子应该是落水了，至于是因为一时不慎，还是另有原由，就只能等把她们救上来再问了。扑面而来的河水瞬间将杨羽淹没，随之而来的便是阵阵仿佛连灵魂都能冻结的恶寒，以及蜂拥而至的黑暗。岸上虽然也很黑，但好歹还有手电照明，现在到了水下，就只能靠凝血瞳了。

直到真正跳下来杨羽才知道，这条水质还算不错的地下河究竟有多么恐怖，湍急的水流，刺骨的寒意其实还都是其次，最最恐怖的，是那种东西不分上下不辨的迷失感。

好在杨羽手上还攥着那根登山绳，但杨羽却并没打算顺着绳子游向那块巨石，因为他很清楚，在如此湍急的水流作用下，两个女孩怕是已经被冲向了下游，他此时首先该做的，是顺流而下，其他的，就只能寄希望于佛祖保佑了。

杨羽的选择似乎很正确，在向着石柱的下游方向潜泳了没多久，一片猩红的视野中，便隐约浮现出了一团不停翻滚的黑影。此时杨羽肺中的氧气已经所剩无几，而那团黑影却正处于他斜下方大约5，6米的位置，若是现在就游过去，一但时间拿捏不准没能及时浮出水面的话，恐怕杨羽也就交代在这儿了。

然而好不容易才看见的希望，又哪里能轻言放弃，拧眉咬牙，俯身蹬水，用力抽出肺中最后几丝氧气的杨羽，毅然决然得向着黑影冲了过去。然而的然而，也许是情绪过于激动的缘故，杨羽似乎并没有考虑到那团随着水中暗流不断翻滚的黑影，并不会呆在原地等他……

头晕，耳鸣，胸闷，猩红的视线逐渐模糊失真，凌乱的麻花辫，曼舞的青丝，紧闭的秀目，绝世的容颜，没错，是她们，她们就在那里，我的命，就在那里。遗憾的是，虽然始终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却终究还是没能把你们拥在怀里……

冰冷的河水疯狂的涌入口鼻，意识开始凌乱，视线越发朦胧，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的杨

羽，依旧徒劳得向前伸着手，拼命得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惜……

真的好想，一不留神，就和你们白头偕老啊……

眼前彻底陷入一片黑暗的杨羽，知道自己应该是快要挂了，和许多80后的小青年一样，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壮烈牺牲时的英姿，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最终居然是如此窝囊，如此悄无声息的溺毙于一条黑乎乎的地下河里，虽然这里的水质还不错……

咦？这是什么？软软的，有些滑……

杨羽彻底失去了知觉。

“嗡嗡嗡……”

马蜂嗡嗡嗡，一群马蜂嗡嗡嗡，脑袋里有一群马蜂在打转……真刺眼，哪儿来的光，好困，好累……马蜂嗡嗡……

“啪！”

“哎呦……咳咳……咳咳……呕……咳咳”面无人色的杨羽，软软得侧卧在地，痛苦得咳嗽着呕吐着，大股的河水，断断续续得从他的口鼻间涌出，一个水淋淋的妩媚倩影，正狠狠得拍打着他的后背。

“呼，好了，救回来了……”饱含倦意的清冷女声，如释重负得说道。

“呜呜，吓死瑶瑶呢，要是杨羽他……瑶瑶也不要，呜，不要活呢……呜呜……哎？哎呀！那个，那个小样儿姐姐，别拍呢啦，杨羽他，他好像已经缓过来呢……”

好容易险死还生，又差点被活活拍死的杨羽，费力得晃了晃沉甸甸的脑袋，睁眼看了看左右。

捧着我脸的是小样儿，背心都湿了……哇……壮观……哎呦……脸上怎么火辣辣的，后背也好痛啊……旁边的是瑶瑶，呵呵，哭得鼻涕都流出来了，哈，这丫头，流鼻涕都流得这么可爱……

“啪嗒”

“哎呦……”正自美滋滋得流连于眼前无限春光的杨羽，忽然觉得脑下一轻，接着便直挺挺得摔在了地上，万幸地下河岸边的土地较为松软，要不非得摔出脑震荡不可。

“眼睛往哪儿看呢？！醒了还不自觉从我腿上滚下去……”一脚将兀自趴地上哎呦呻吟的杨羽踢成滚地葫芦的赵样，面无表情得将仍缠在杨羽身上的登山绳拽了下来。

眼瞅着赵样自顾自得拎起登山绳，紧接着又迈步奔着河边去了，在龙沫瑶的搀扶下方才勉强坐起身来的杨羽登时吓了一跳：“小样儿！你这是要干嘛？”

“废话，咱仨是过来了，

背包、武器什么的还都在那边呢。”将登山绳拢成一团挂在肩上的赵样，没好气儿的回答道。

过来了？咱们仨？

“先，别，别瞎想呢啦……”浑身湿透的龙沫瑶，哆哆嗦嗦得将杨羽拥进了怀里，“休息，休息一下……吧，等小样儿……姐姐……姐姐忙完呢，再……再详细跟你……跟你说啦……”

杨羽心疼得望了眼龙沫瑶越发白皙的脸庞，沉默得点点头不再言语。虽然疑问很多，但杨羽也是真的累了，为越狱而开启不屈属性，与鬼狼的连番厮杀，长时间的徒步跋涉，刚才又在冰冷的河水里扑腾了那么半天。还是那句话，再好的体格也经不起这么糟践啊。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杨羽被叫醒了，原来，赵样竟是已然凭着一己之力，将遗留在对岸的背包和枪支全部弄了过来。唯一美中不足的，仅仅是有一支自动步枪在运输过程中不慎被冲走了而已。

等等，不对啊，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恢复了些许力气的杨羽，疑惑得四下张望了一番：“香香呢？”

“不见了。”半跪在明显小了许多的背包前，低头翻找着什么的赵样语气淡然的答道。

“不见了？！”杨羽可没法儿像赵样那般淡定，一个百来斤的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啦？

“我把小狐狸从河里拽上来的时候就不见了。”似乎已经找到所需物品的赵样，头也不回得将两个黑乎乎的包裹，分别丢给了身后的杨羽和龙沫瑶，接着，她竟然低头弯腰，干脆利落得将自己上半身仅有的那件黑色小背心给脱了下来！

杨羽当时就傻了，而撅着小嘴的龙沫瑶也再一次气哼哼得念叨起了那句久违的“你才是狐狸精呢……”

虽然早就亲也亲过抱也抱过了，然而又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欣赏到小样儿背上的纹身，杨羽依旧很没出息的感到一阵脸红心跳，羊脂玉背，堕天双翼。长年累月的生死搏杀并没能在这具欺霜胜雪的胴×体上留下任何疤痕，反倒是赵样自己，执拗得要在那原本白壁无暇的冰肌玉骨上，刻下了如斯艳丽，又如斯伤感的印记。

Trustnoone……

或许，能伤害赵小样的，只有赵小样吧……

“哎？不对啊……小样儿！你背上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