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雪候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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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浩轩心灵独白

5月25,夜,正沉。

古老的北京城,星光依旧安静闪烁,人事却全然不是旧时模样。灯火辉煌的紫禁城外,浮世男女正开始猎艳欢娱。林立的高楼,万家灯火,转角公寓里,一间房却只是烛光寂寂。

扁圆的正红色小蜡,燃在透明的玻璃皿中,围成一颗赤红的心,摆在客厅透明的茶几上,正中是鲜黄色的乳酪蛋糕,十二寸见方,缀着蓝莓的花纹。上面二十五根蜡烛,烧得那么静,那么寂寥,那么,像在哭泣。

袁浩轩坐在桌边的地板上,白色衬衣敞着最上面几粒扣子,袖子松松挽至肘部,露出的小胳膊是男人坚实有力的象征。他却从一地散乱的酒瓶中随便摸出一个,打开,盯着蜡烛,灌自己。他恨自己,他的臂膀,保护不了他的妻。

今天是5月25,她的生日。去年的今天她不说,他不知。如今她是他这一生想要相守的人了,他却孤单单留她在别人的身边,他不能给她过一次生日,也许此生他都没办法给他的妻子过一次生日,他甚至,没办法在想念到快要崩溃的时候见她一面。

那是个多么平常的日子,只是他没了公司,只是他母亲病了,可是只要她在,他知道他能挺过去,他知道一切都会好的,他知道他心里总是安宁幸福的。他在她离开两个小时后想念她,于是去了宾馆,于是她只留给他一张字条,一笔钱。她消失了。

她说的字,他一个也不信。当他第二遍读完确认了字条上的每一个字,他就不信这是她离开的真正原因。她是心儿,他的心儿,全世界最美好的女子。如果说只有一个原因能让她弃他而去,那只能是她为了他牺牲了自己。

母亲的病迫在眉睫,他只得拿了那笔钱先到北京给母亲治病。买好机票安静下来的当下,他就想到一个人,林隆。只有他有这些钱,只有他会逼心儿离开他。他看着病床上的母亲,顿时发现原来自己是个这么没用的男人。他没有钱给母亲治病,要用妻子的自由来换取母亲的生命。心儿没有把选择留给他,他们都知道这无从选择。不是谁比谁更重要,这是人生来这个世上必须去担负的情。他的命,是母亲给的,他不可以,看着母亲去死。他只能,只能用那个男人的钱,她的妻子用下半生的自由和幸福换来的钱,给他母亲治病。他宁可死,也不想这么活着。可是,他只能痛苦地活着。死,太容易。

母亲的手术做完病情稍微稳定下来,他就开始想方设法打听林隆在北京的住处。西山,密云,中南海,西城,那些别墅他一家家去找,有些根本没有人住过的痕迹,有人看守的无论他怎么说也不让他进去。直到那天他守株待兔似地守着希望,终于看见心儿的身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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