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一层试炼

昏暗的迷宫通道内，燃烧着一丝亮光。亮光伴随着脚步声从远方徐徐驶来。

天黎面无表情的跟随着老人。老人镌刻着皱纹的苍老面庞在昏黄不定的光亮下显得更加惊悚。老人向前踱步，不需要探着步伐前进。对于他来说，闭着眼睛都可以前行。虽然老人可能因为年龄的问题，手足不是很灵敏或者眼睛不是很明晰。但螺旋迷宫曾经的模样，老人依稀还可以记忆清楚。毕竟这里的一切是他修的。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岁月抹去了一切但褪去不了曾经的面容。螺旋迷宫即使再怎么改变，大致的模样他还是记得住。老人要做的事，只是通过还未蚕食的记忆，寻找曾经的脚印，走上去，便可以知道螺旋迷宫的道路是长什么样子的。

四周漆黑不见光亮。即便有着一盏煤油灯，但在黑暗当中那一抹光亮也会即刻被吞噬。

黑暗终将迎接光明，在他们行驶一定时间后，一道光亮从远方射了出来。前方似乎有一扇大门，这束光好像就是从门缝中射出来的。老人向前一推，大门缓缓打开，光亮喷薄而出，怀抱着天黎和老人。一瞬间的光亮令天黎无法睁开眼睛，过了一会儿后，天黎睁开晕亮的双眼，一幕令他毕生难忘的场景出现了。

巨大的齿轮运转着，机械障碍物层出不穷的出现在天黎的眼前。左右交叉的锋利刺刃随着齿轮的转动而肆意戳破着一切，大型巨斧四处摇摆从天黎眼前呼啸而过，燃烧着火焰的通道炙烤着即将来到的一切事物，等等令人窒息般运行的机械障碍物无情的展示在天黎眼前。

天黎心想，夏亚族的入门仪式怎么那么残忍？而且每年还有那么多人通过。刚刚带他来的那些慵懒，无能的战士是怎么通过的？

老人看着一切，眼睛迥然有神，他兴奋的看着眼前残忍的机械障碍物，似乎像是看到了恋人一样无比兴奋。老人陶醉在这些残忍的杀戮机器当中，似乎已经忘记了身旁还有一位稚气未脱的少年。而此时这位少年不仅没有恐惧，而且还在沉思着其它的问题。

“霍兰不像是一个可以做出这些东西的人。但……霍兰确实负责螺旋迷宫内的机械设计。还有一点可以确定，师傅绝不是那种将人置于死地的人。这种残忍的设计，他也不可能让人拿去试炼。到底是怎么回事？”天黎思考了很久，但也没得出什么结果。冷冰冰的装置还在天黎眼前肆虐着，齿轮转动的声音以及机械装置产生的轰鸣声都像是在向眼前的挑战者宣战。没有一点心里承受能力，会被眼前的事物吓得魂飞魄散。

老人拍了拍天黎的肩膀，深邃的眼眸射出两道寒光。两道寒光配上四周响起的机械转动声，令人不寒而栗。

“怕了吗？”老人冷冷的说道。

天黎看着眼前的一切，猛然摇头。对他来说这些又算得上什么？死都不怕的人，还惧怕眼前的这些机械装置？天黎摩拳擦掌准备前往眼前的炼狱，但这个时候老人抓住了他的肩膀。天黎疑惑地看着老人，老人伸出枯瘦的手指着不远处的地方。天黎定睛一看，他看到了两个水桶，水桶里面装满了清水。天黎不解地看着水桶，不知道这两个水桶有什么用。

“两只手拿着水桶，允许掉一部分的水，但不允许全部掉完。在这些机械装置的最前方，有另外一个水桶。换一句话说，在你走完这些机械装置后，手中的两个水桶的水能够倒满一个水桶的水，这样你才能通过第一层。如果不行，那就宣布你失败。”老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接着他走到一旁，按住身旁的墙，这个时候在被齿轮和机械装置包围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通道。老人慢悠悠的踏上了通道，一脸诡异的笑容向着天黎说再见。

老人走了。没过一会儿，他就走到了天黎的对面，同时老人关闭了通道，令天黎只有通过那些机械装置才能来到他身旁。而老人的身旁有着一个阶梯，很明显是通往第二层的阶梯。老人浅笑着，向着天黎挥着手，天黎也向着老人挥手，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天黎放下了手，提上水桶，眼睛坚毅的看着那些机械装置。天黎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仿佛他早已看穿了眼前的一切，眼前的这些机械装置在他的面前就是一些废铁。

一个箭步，飞身加速。天黎宛如丛林里的野兽一般疾驰在机械装置内部。左右交叉的刺刃无法刺中他，他躲闪腾挪，灵活似猴。飞驰而下的巨斧无法劈到他，他身轻如燕，快似飞豹。焦烤的火焰道路无法阻碍他，他坚韧嗜热，行似蛟龙。种种的机械装置在天黎面前失去了往日的威猛，天黎如同玩游戏一样在这些装置中快活行走。不一会他就到达了老人面前，双手提着的水桶没有滴落一滴水。

老人看着天黎的表现颇为惊叹，古铜色的面庞出现了颤抖。老人冷目洞察着天黎，他无法相信在天黎幼小的身躯内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这股力量超出了老人的想象。但见过世面的老人并没有反应太剧烈，只是说了一声“还不错”，便将手指指向阶梯，示意天黎进入下一层，他的考验还没有结束。

而这个时候，螺旋迷宫外。一群夏亚族战士连滚带爬地跑到斯坦的身边。高个子战士将老人的出现以及老人将天黎带进迷宫的事情反应给了斯坦。

霍兰和美莎听罢，早已伤颜蹙眉。霍兰更是一脸愁容，他用脚狠踢着地上的沙土，没有一点办法，因为他知道老人已经进入了螺旋迷宫，也就意味着抓是抓不到老人了。而又想到曾经的那场惨案，霍兰久久不能平息内心的躁动，使劲责怪自己没有查明老人的动向导致了现在的结果。美莎的娇容早已泛起波澜，她拉着父亲的手，直言“天黎怎么办？”，显然美莎也知道那个老人是谁。老人的出现也预示着一些列事情的出现，以及那恐怖的螺旋山血案。

但令人无法想象的是，斯坦依然面色不改，一副事情早已料到的表情。斯坦眼神淡定，安抚着自己的手下，他出言说道：“这件事只准在场的我们知道，不要说出去。你们就在这里待着，出现任何事，由我血胡子承担。但如果你们说漏嘴，后果自负！”

血胡子说完，立马抬头远望着螺旋迷宫，满脸万变犹定，坦然自若的表情。片刻后，斯坦扬起了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这抹微笑从容自发，没有一点的征兆。而这一幕恰巧被站在一旁的美莎看见。美莎定若深思，媚眼闪烁，似乎她意识到了父亲那一抹微笑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