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去哪里，都好

方清墨和齐雪徘徊在医院门口，一直等着姜祖出来，等了许久才看到姜祖一脸疲惫地出现。

“怎么样？他怎么样了？”方清墨的小脸上写满了关心。

“没事了，都是这些自以为是的医生，乱下药，都泄成那样了还往下排，这不是杀人嘛！”姜祖愤恨地说到，他倒不是心疼陆享天，只是对医学不严谨不懂装懂的现象给予抨击。

齐雪看着这俩人心里不甘：“陆享天那混蛋受点苦头也好，省得他再欺负清墨！你们俩赶紧的别担心了，不是救回来了嘛，咱们也走吧。”

清墨不舍得频频回头，即使根本看不到陆享天的影子还是忍不住想要回眸，齐雪死死拉着她往前拖。就算陆享天是陆享林的哥哥，齐雪现在也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凭什么就得让清墨跟着难受啊，清墨又没做错什么。

直到上了车，清墨还不停地问“陆享天真的没事了吗”，齐雪恨不得缝上她的嘴，姜祖也无奈地一遍遍回答“没事”。

在方清墨第十遍发问时，姜祖终于没了耐心，“方清墨你再问一遍我就不给他治了！”

“别啊，你不救他他就完了。”清墨慌了神，刚刚她问过很多遍吗，为什么就是不放心呢。

“你在侮辱我的医术吗？就这么不信任我，你忘了我是在世小华佗了吗？”姜祖本起脸来，眼睛里却透着笑意，可爱的样子真不像个成熟医生，而像个大男孩似的。

“夸自己你可真下得了嘴！”清墨撇撇嘴巴，乖乖不再问下去。

“你们又不夸我。”姜祖更像个孩子了，撅着嘴巴不理清墨。

齐雪看着清墨恢复了正常，也暗暗窃喜，能哄得了她的还真非姜祖莫属了，而伤得了她的也就是陆享天了吧。

姜祖把两个女生送回了家，齐雪要留下来陪清墨清墨摇头不让，陆享林那里还是一团遭，怎么好留着齐雪陪她呢，更何况她一点事都没有，应该是陆家更糟糕吧。

“你回去吧，享林哥需要你。”清墨握了握齐雪的手，示意她自己没事。

齐雪为难地看着清墨又看看姜祖，犹豫不决。清墨干脆把她重新塞回车里，命令姜祖把她送回陆享林那里去。

僵持了许久，姜祖的车缓缓驶入夜色里。夜里的风很凉，清墨裹紧了衣服，大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陆享天是真的没问题吧，他有富足的家境，他有爱他的家人，现在有了姜祖肯给他治病，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清墨回到家里，静静地站在窗边。那碗粥到底是谁下的药，不是自己，那必然跟秦兰芝脱不了干系，可秦兰芝为什么要害陆享天呢，就是因为要陷害自己吗？那她是不是太可怕了，那么多年的姐妹那么多年看着她默默为陆享天付出，真不敢相信现在她真的狠心到这种地步。还是因为自己的存在，害了陆享天呢。

如若当真是因为自己，那她离开，是不是陆享天就会幸福了？

方清墨的手轻轻抚着窗，仿佛那抓不住摸不着的空气里有他留下的痕迹，他的脸就映在窗上，如此真实却遥不可期。

走吧，留下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方清墨起身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还有生活常用的物件，装了一只小小的箱子。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属于她的东西是如此少得可怜，她冷得打了个哆嗦，又披了件大衣才出了门。

清墨打车围着医院转了好几圈，那个熟悉的病房里躺着她最熟悉不过的男人，现在的他应该睡了吧。白天他那么憔悴，不论病房里怎样的争吵他都不曾睁开眼睛，清墨脑子里浮现的都是陆享天紧蹙的眉头和凹陷的眼眶。

恨他吗？早就不恨了，心里装的是满满的心疼。

清墨不敢继续逗留，提着小箱子重新坐上出租车。

夜里的火车站依旧热闹，许许多多赶夜路的乘客正横七竖八地倒在候车亭里。方清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里，似乎这个城市上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离开J市是必然的选择。

去哪里，都好。

因为不是逢年过节，排队的窗口人并不多，方清墨排了一会就轮到了。

“去哪里？”见女孩迟迟没有开口，售票员不耐烦地问到。

“我——我也不知道，”清墨反问，“最近的车是去哪里？”

售票员更加不耐：“你都不知道你要去哪你买的什么票啊，十二点的车到W市，要不要？”

“要，就去W市。”清墨点头。

售票员自己嘟囔“又是个离家出走的，什么孩子现在都是”，手里没闲着，办了手续把票交给了清墨。

方清墨像是个把自己逼到悬案边上的小羊，后面是虎视眈眈的恶狼，而前方是未知的断崖，纵身一跃也许粉身碎骨也许浴火重生。

这是方清墨第一次独自坐火车，火车里密不透风，人挤人的喘不上气来。清墨努力把身子缩进一个小角落里，才不让别人挤到自己。

身边虎背熊腰的大姐睡得佷狰狞，几乎占了多半个座位，鼾声四起汗味十足。清墨的小脸贴着窗户，窗外的村庄田野笼罩在夜色下匆匆略过。

很快，车厢里的人们纷纷打起盹来，方清墨睡不着，这样的夜里，让她如何安眠？

一直坐到早上，清墨的腿麻的站不起身来，屁股也疼得厉害，小小的空间里连伸个懒腰都觉得奢侈。

火车到了站，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雨滴，方清墨抱着自己的背包，提着小箱子奔走在雨里。包里是她仅存的一千块钱，箱子里也仅仅有些衣物，出门的时候竟然忘了打算来到这个陌生城市要如何生存。

她想的只是希望野玫回家之后能温饱地过下去，所以野玫留下的钱她一分都没有带走。

那现在该怎么办？女孩瘦弱的身子在风雨里摇摇欲坠。

火车站旁有很多大叔大妈打着牌子问她要不要住宿要不要旅游，热情地恨不得不要钱的样子。

清墨长这么大，根本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景，除了在天妒受折磨在小吃街卖炒饭之外，对外面陌生的世界她几乎一无所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