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天竺国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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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蝉子在马上思量道:“悟空啊!自从别主来西域,递递迢迢去路遥。水水山山灾不脱,妖妖怪怪命难逃。心心只为经三藏,念念仍求上九霄。碌碌劳劳何日了,几时行满转唐朝!”

樵夫闻言道:“老师傅切莫忧思。这条大路,向西方不满千里,就是天竺国极乐之乡也。”

金蝉子闻言,翻身下马道:“樵哥,有劳远涉。前面既是大路,请樵哥回府,多多拜上令堂老安人:适间厚扰盛斋,贫僧无甚相谢,只是早晚诵经,保佑你母子平安,百年长寿。”

那樵夫喏喏相辞,又走回本路,师徒几人便一直投西。

大道幽深,如何消息,说破鬼神惊骇。挟藏宇宙,剖判玄光,真乐世间无赛。

灵鹫峰前,宝珠拈出,明映五般光彩。照乾坤上下群生,知者寿同山海。

话说金蝉子师徒四人,别了樵夫下了隐雾山,奔上大路。

师徒几人行了数日,忽然见一座城池相近,金蝉子问道:“悟空,你看那前面城池,可是天竺国么?”

悟空摇手道:“不是!不是!释迦摩尼如来哪里虽然称之为极乐世界,可是没有城池,乃是一座大山,山中有楼台殿阁,唤做灵山大雷音寺。就算到了天竺国,也不是如来住处,天竺国还不知离灵山有多少路哩。那城想是天竺之外郡,到前边问了方才明白。”

不一会,几人到了城外,金蝉子下马,入到三层门里,见那民事荒凉,街衢冷落。

师徒几人又到市口之间,见许多穿青衣者左右摆列,有几个冠带者立于房檐之下。他师徒几人顺街行走,那些人更不逊避。

猪八戒村愚,把长嘴掬一掬,叫道:“让路!让路!”

那些人猛抬头,看见模样,一个个骨软筋麻,跌跌蹡蹡,都道:“妖精来了!妖精来了!”

唬得那檐下冠带者战兢兢躬身问道:“哪里来的?”

金蝉子恐悟空八戒他们闯祸,一力当先对众道:“贫僧乃东土大唐驾下拜天竺国大雷音寺佛祖求经者。路过宝方,一则不知地名,二则未落人家,这才刚进城,没有回避,望列公恕罪。”

那官人听得金蝉子这样说,这才施礼道:“此处乃天竺外郡,名为凤仙郡。连年干旱,郡侯差我等在此出榜,招求法师祈雨救民也。”

悟空闻言道:“你的榜文在哪里?”

众官伸手拿出榜文,回道:“榜文在此,刚才打扫廊檐,还未张挂。”

悟空指着那榜文道:“拿来我看看。”

众官连忙将榜文展开,挂在檐下。

金蝉子见悟空好管闲事,便连同八戒沙僧上前同看。

只见榜上写着:“大天竺国凤仙郡郡侯上官。为榜聘明师,招求大法事。慈因郡土宽弘,军民殷实,连年亢旱,累岁干荒,民田菑而军地薄,河道浅而沟浍空。井中无水,泉底无津。富室聊以全生,穷民难以活命。”

“斗粟百金之价,束薪五两之资。十岁女易米三升,五岁男随人带去。城中惧法,典衣当物以存身;乡下欺公,打劫吃人而顾命。为此出给榜文,仰望十方贤哲,祷雨救民,恩当重报。愿以千金奉谢,决不虚言。须至榜者。”

悟空看完,对众官道:“郡侯上官是什么人?”

众官回道:“上官乃是姓,此我郡侯之姓也。”

悟空笑道:“此姓却少。”

八戒上前,嘲笑道:“哥哥不曾读书,百家姓后有一句上官欧阳。”

金蝉子笑道:“徒弟们,先莫说闲话。那个会求雨,给他求一场甘雨,以济民瘼,此乃万善之事;如果不会就算了,莫耽误了走路。”

悟空笑道:“祈雨有什么难事!俺老孙翻江搅海,换斗移星,踢天弄井,吐雾喷云,担山赶月,唤雨呼风,那一件儿不是幼年耍子的勾当!有何稀罕!”

众官听说,连忙让两个去郡中报道:“老爷,万千之喜至也!”

那郡侯正焚香默祝,听得报声喜,忙问:“何喜?”

那官道:“今日领榜,刚到市口张挂,就有四个和尚,称是东土大唐差往天竺国大雷音拜佛求经者,见榜即道能祈甘雨,特来报知。”

那郡侯连忙整衣步行,不用轿马多人,直接来到市口,以礼敦请。

忽然有人报道:“郡侯老爷来了。”

众人连忙闪过,那郡侯一见金蝉子,不怕他徒弟丑恶,当街心倒身下拜道:“下官乃凤仙郡郡侯上官氏,熏沐拜请老师祈雨救民。望师大舍慈悲,运神功,拔济拔济!”

金蝉子答礼道:“怎么不是讲话的地方,待贫僧到那寺观,在好商量。”

郡侯见金蝉子要去寺院,连忙说道:“老师傅同我一起到小衙,哪里自有洁净之处,”

金蝉子师徒几人遂牵马挑担,径至府中,一一相见。

郡侯即命看茶摆斋,不一会斋饭端上,那八戒放量吞餐,如同饿虎,唬得那些捧盘的心惊胆战,一往一来添汤添饭,就如走马灯儿一般刚刚供上,直到八戒吃得饱满才止。

几人吃了斋饭,金蝉子谢了斋,又问:“郡侯大人,此地干旱多久了?”

郡侯回道:“敝地大邦天竺国,凤仙外郡吾司牧。一连三载遇干荒,草子不生绝五谷。大小人家买卖难,十门九户俱啼哭。三停饿死二停人,一停还似风中烛。下官出榜遍求贤,幸遇真僧来我国。若施寸雨济黎民,愿奉千金酬厚德!”

悟空听说,满面喜生,呵呵的笑道:“莫说!莫说!若说千金为谢,半点甘雨没有。但论积功累德,老孙送你一场大雨。”

那郡侯原来十分清正贤良,爱民心重,连忙请悟空上坐,低头下拜道:“老师傅果舍慈悲,下官必不敢悖德。”

悟空道:“先莫讲话,请起。先麻烦你好生看着我师父,等俺老孙行事。”

沙僧问道:“大师兄,怎么行事?”

悟空道:“沙师弟女和八戒过来,就在他这堂下随着我做个羽翼,等老孙唤老龙王前来行雨。”

八戒、沙僧谨依使令,三个人都在堂下,郡侯焚香礼拜,金蝉子则坐着念经。

悟空念动真言,诵动咒语,果然不过一会见正东上,一朵乌云,渐渐落至堂前,乃是东海老龙王敖广那敖广收了云脚,化作人形,走向前,对悟空躬身施礼道:“大圣唤小龙来,不知有何要事?”

悟空笑道:“请起,劳你远来,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此间乃凤仙郡,连年干旱,叫你前来是问你如何不来这里下雨?”

那老龙王道:“大圣,我虽然能行雨,但是乃上天遣用之辈。上天不差,岂敢擅自来此行雨?”

悟空又道:“我们师徒几人路过此方,见久旱民苦,特想让你来此施雨救济,怎么如此推托?”

老龙王连连摆手道:“岂敢推托?只是大圣念真言呼唤,不敢不来。一则未奉上天御旨,二则未曾带得行雨神将,怎么动得雨部?大圣既有拔济之心,容小龙回海点兵,烦大圣到天宫奏准,请一道降雨的圣旨,请水官放出龙来,我却好照旨意数目下雨。”

悟空见他说出理来,无奈只得发放老龙回海。他又跳出罡斗,对金蝉子说明龙王之事。

金蝉子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去上天庭一趟,但是别胡说八道。”

悟空又吩咐八戒沙僧:“你们二人保着师父,我上天宫去了。”

话巴,悟空说声去,寂然不见。

那郡侯胆战心惊道:“孙老爷那里去了?”

八戒笑道:“驾云上天玩去了。”

郡侯十分恭敬,传出飞报,教满城大街小巷,不拘公卿士庶,军民人等,家家供养龙王牌位,门设清水缸,缸插杨柳枝,侍奉香火,拜天不题。

而悟空一路筋斗云,来到西天门外,早见护国天王引天丁力士上前迎接道:“大圣,取经之事完成了吗?”

悟空嘿嘿笑道道:“差不远了。今天走到天竺国界,有一外郡,名凤仙郡。哪里三年不下雨,民甚艰苦,老孙欲祈雨拯救,呼得龙王到彼,他说没有玉帝旨意,不敢私自为之,这老孙特来朝见玉帝请旨。”

那又天王喝道:“那地厢是不该下雨哩。我曾听闻得说,那郡侯撒泼,冒犯天地,上帝见罪,立有米山、面山、黄金大锁,直等到此三事全断,才能下雨。”

悟空不知天王这是什么意思,便要见玉帝。

天王不敢拦阻,让他进去,径至通明殿外,又见四大天师迎道:“大圣到此又何要事?”

悟空道:“因保那和尚,路至天竺国界,凤仙郡无雨,郡侯召师祈雨。俺老孙呼得龙王,意命降雨,他说未奉玉帝旨意,不敢擅行,特来求旨,以苏民困。”

四大天师一起摇摇头道:“那方不该下雨。”

悟空笑道:“嘿嘿,各位。该与不该,烦为引奏引奏,看老孙的人情如何。”

葛仙翁摇摇头,笑道:“俗语云苍蝇包网儿,好大面皮呦!”

许旌阳知道孙悟空的本领,连忙打断道:“不要乱谈,先带他进去。”

邱洪济、张道陵与葛、许四真人引悟空到灵霄殿下,启奏道:“万岁,有孙悟空路至天竺国凤仙郡,欲与求雨,特来请旨。”

玉帝一听凤仙郡,怒喝道:“那厮三年前十二月二十五日,朕出行监观万天,浮游三界,驾至他方,见那上官正不仁,将斋天素供,推倒喂狗,口出秽言,造有冒犯之罪,于是朕立以三事,在于披香殿内。你们引孙悟空去看,若三事倒断,即降旨与他;如不倒断,让他休管闲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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