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扈雪红继续道：“与之类似的，妖魔群雄立即实现停战，有条不紊地签订条约，划分地盘。以苍啸为代表的，这些原本只知茹毛饮血的妖魔，竟破天荒地开始觊觎和进犯妖仙的地盘，倾向于与人类打交道。”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还有，修真界的理宗和丹宗，自海怒江叛变以来，势力大衰，后继无人，几乎已被边缘化。但是在你出现之后，竟突然冒出白玄、吴拂这样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后生翘楚，实力迅速壮大。我们妖族的妖神界，素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可现在，九头龙女公主却大张旗鼓地跑来人间历练。”

这时，红姐姐深吸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不也是借着这个契机复出的么？你自己或许都不清楚，你成就了多少英雄人物。拿海怒江来说，如果没有你搅局，叛军几乎不可能东山再起。”

听完红姐姐这番论述，他内心深受震撼。红姐姐说得没错，尽管他想了很多很多，但依然还是想得太简单。三界九派，种种面孔，就如同猜不透的谜面，背后的机关算计，难以尽言。

他再次感到那种冰冷的孤独，上有苍茫夜空，下有山川河流，中间只有他孤孤单单一个人。环视四周，全是无尽的黑暗与幻象。他仿佛沉溺在阴谋的海洋中，身边的每个细节，都彼此联系，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牢牢地罩住。

他叹了口气，笑道：“红姐姐，你觉得，我这辈子还有可能接近真相么？”

扈雪红肯定地点点头，说：“我相信你，会的。不过，你要记得，真相固然重要，眼前的人也很重要。”

他笑了笑，说：“你有离大哥相伴，想必很幸福吧。”

扈雪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无奈地说：“可别提了，这个榆木疙瘩，总是放不下身份的成见。其实何止是他，我也放不下，放不下自己贪婪的欲望。”

他安慰道：“红姐姐，想开些，你们算是不错的了，看看白玄和苏鸣鹤，那才叫令人着急。”

扈雪红轻叹一声，说：“他们？唉，他们几乎不可能在一起。我和那个榆木疙瘩，走得再慢，好歹是相向而行。可那两位，却是狂奔着背道而驰。白玄的修炼境界越来越高，他比我们所有人都放得下，甚至连爱情都能放得下。苏鸣鹤，心思单纯，性格倔强，一旦陷入爱河，便会一往情深，作为一个女鬼，执念的力量非常强大。只怕他们最后，会走向两个极端，那时，结局恐怕不会太好。”

他担心地说：“那该怎么办呢？”

扈雪红笑着摇摇头，说：“担心什么？小朴，你觉得结局真的那么重要么？”

他忽有所悟，站在原地，仰视皓月苍穹，陷入久久的深思。

欢乐的时光总是特别快，不知不觉间，他的二十岁生日到了。在古代，男子二十行冠礼，算是正式成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长大了，这个变化让他有些欣喜，有些彷徨，也有些措手不及。

暑假结束，他和雨浠乘火车前往长安，到大学报道。如果说高中是监狱，那么大学便是放飞自由的天堂。他之前曾听说，上大学比高中还累，他只想说呵呵，那都是卖乖的。大学，毫无疑问，是放荡不羁的自由乐园。

在大学，他、雨浠、上官天传、宋冰暑和尹涵照，组成趣味相投的小团体，游历山水，行侠仗义，快意恩仇，不亦乐乎！这一天，他们一同前往西岳华山，准备攀登游玩。

华山，五岳最高峰，以雄奇险峻著称，一眼望去，真真是壮阔无比，令人叹为观止。五人一路嬉闹着，不知不觉到了山脚下。他四下望去，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华山是出了名的旅游名胜区，然而，山下村落竟寂静无人，街道空空荡荡，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空气中透着一种紧张的气息。他们来到景区门口，景区服务室都已人去楼空，只有几个保安在门口守着，负责检票。这些保安个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他们几个凑过去，问道：“保安师傅，这附近是怎么回事？怎么连个人都没有？”

保安们都讳莫如深，顾左右而言他。上官天传笑着摇摇头，随手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说：“兄弟，我们不是普通人，希望你们如实相告。”

上官天传自幼一身贵气，说起话来居高临下，颇有威慑力。保安们面面相觑，犹豫片刻后，低声道：“华山附近正闹刺猬精呢，成千上万的刺猬汇聚在华山，你们还是抓紧走吧，千万别上山。”

五人彼此对视，哈哈大笑，他们出去游历，为的就是见识稀奇事物，如此奇景，焉能错过？他们一起说说笑笑地爬山，沿着陡峭的山路攀登。

果然，周围山林中泛着浓重的妖气，时而看见刺猬在草丛间快速穿过。他疑惑地说：“还真是刺猬大会啊，这些刺猬精聚在这里做什么？”

上官天传眼睛一眯，说：“抓一只看看就知道了！”说罢，纵身跃起，掠入山林，毫不费力地抓住一只刺猬精。这刺猬精修为尚浅，还没化成人形，从外表看只是比普通刺猬大一圈。

上官天传厉声问道：“说，你们聚在这里，所为何事？”

刺猬精吓得直哆嗦，颤声说：“我们……我们是来埋伏……”话音未落，四周忽然传来草木颤动声和尖锐的破空声。

成百上千的刺猬精将五人团团围住，有的已经化成人形，有的半人半兽，大部分都还是刺猬样貌。他们个个呲牙咧嘴，面容凶恶，不断地发射短刺。

大量的短刺若雨幕一般，铺天盖地而来。宋冰暑纵身而起，挥舞大刀，将这些飞射的短刺斩落。尹涵照盘地而坐，抖动拂尘，布置法阵将五人罩住，形成一圈无形的屏障，抵御刺雨的攻击。

他把雨浠搂在怀里护着，朗声道：“诸位刺猬大哥不要误会，我们来此游玩，并无恶意，只是想搞清楚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