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 水下黑鲨乘胜追击

日本海军向来不重视损管工作，一艘满载排水量4万多吨的陆奥号战列舰几乎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沉在了长江口。山本五十六几乎就是眼睁睁地看着陆奥号战列舰在眼前爆炸、沉没，他不是不想救陆奥，只是长门也结结实实地挨了好几颗炸弹，只不过因为是中低空俯冲轰炸，炸弹动能不够、侵彻力不足才没有给长门造成致命性的损伤，但也是伤痕累累，舰上的水兵伤亡了00多人，长门的大部分高炮都已经被摧毁，高炮射手也被中国空军的火箭弹打得没剩几个人了。

整艘长门只剩下几门防护良好的双联17mm大口径高炮还能正常工作，只是，谁都明白，大口径高炮看着很唬人，射程远威力大，可实际作战效果很差，敌机在冲进小口径高炮射程范围之前能够打下来一两架就已经算准头高了，近炸引信出现之前，大口径高炮就是这么悲催。

为长门护航的小型舰艇看到中国空军的飞机飞走，不顾航道上还没扫干净的水雷，开过去把陆奥号战列舰仅剩的两百名水兵捞起来，当然，陆奥的舰长平城一郎已经是进净国神厕的了。

等到赤城、加贺上起飞的75架零式赶来，空1军的混编机群早已撤离，只有高空中86航空队的架飞机为了观测炸弹命中效果还在盘旋，一直盘旋了半个多小时，将日本海军的全部动作看了个够，这才准备撤离。

赤城号上赶来的战斗机飞行队长渊田美津雄少佐没能赶上空战，抬头一看，哟西，天空中还有架运输机，帝国的勇士们，上！

渊田少佐带头开始爬升，仅仅分多钟的时间就从000米爬升到4000米，可是在鬼子的飞行员看来，高空的那架飞机还是高高在上，而这时候，零式的爬升速度开始大幅度下降了，荣1发动机只有950马力，当零式到达5000米高度之后，发动机的输出功率就已经下降了0%还多，又过了大概10分钟，渊田美津雄终于爬上了7000米的高度，但是他的飞机速度已经下降到了180km/h这样一个十分危险的速度，这时候的他根本不敢再有任何爬升的动作，就算一个很小的仰角也足以引发失速。

高度7000，由于大气密度的降低，即使渊田将油门踩到底，发动机功率却只有400马力左右，气缸中不完全燃烧的汽油产生了像柴油一样的黑烟，这对于发动机的使用寿命是相当不利的。

那架后掠翼的飞机像是存心要戏弄鬼子一样，对几十架零式拼命爬升的动作视而不见，一直保持着高度作大直径的盘旋，速度也比零式快很多，等到渊田美津雄试图从侧面逼近发起攻击的时候，这些中国飞机像是突然开了加力，发动机喷出淡淡的蓝色烟雾，一边加速一边以难以置信的爬升率向更高的高度爬升，转眼间就将日军飞机费尽了吃奶的劲才缩小的间距拉开了好几倍，没几分钟就消失在天际、消失在了零式机队的视野之外……

“八嘎，胆小的支那人，不敢跟我们正面对抗，只会玩一些卑鄙的伎俩！”渊田美津雄一拳头砸在座舱的玻璃上，他似乎忘了，海军的九六式陆攻也只能寻找中国军队空中防线的漏洞渗透过去，根本不敢同那些火力凶猛的战斗机对抗。

对于陆奥的殒没，山本五十六一直黑着脸一言不发，这一场海空战斗足以证明了飞机才是未来海洋上的霸主，足以证明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但是让敌人在自己身上验证自己的理论，这事搁谁身上都说不过去，当年在安达曼海，他整个航空战队飞机全军覆没，多亏了自己抓住机会，用海上优势救出了被西南军穷追猛打的第、16和19师团，这才没有被处分。这一次因为冒进，脱离了舰载机的有效掩护，损失一艘“BIG SEVEN”之一的战列舰，这可是帝国海军的脸面之一，也不知道回日本之后会受到怎样的待遇，不过山本还不至于自裁谢罪，因为过去的几次交手，日本海军高层已经对西南军海空作战力量有了相当的认识，至少比陆军的那帮马鹿冷静得多。

架A100-800型飞机载着0多名军官飞回了笕桥机场，高度和速度是它不受零式威胁的法宝，也是它带着枚电视指令制导炸弹击沉了陆奥号战列舰，同时获得了宝贵的实战试验数据。在整个行动过程中，在飞机上指挥大局的那个文职军官不是别人，正是钱学森，这种型号为“LT-1（雷霆-1）”的制导炸弹就是他和林志宏一起设计的，这俩人现在成了十分默契的搭档，钱负责控制系统，师承胡戈?容克斯的林志宏负责外形和操作舵面，另有国防科学院的技术人员搞侵彻战斗部的设计。

LT-1制导炸弹是钱学森第二次尝试开环控制系统，第一次的“实验一号”无线电指令制导火箭弹性能很差，即使用来攻击固定不动的佐世保军港油库，命中率也不高，究其原因在于实验一号没有战场电视系统，全凭轰炸机领航员借助望远镜进行观察，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遭到导弹攻击的日本人以为那只是大号的火箭弹而已，欧洲各国都有这方面的研究。这次的LT-1炸弹就拥有总部位于绵阳的长虹集团战场电视回馈系统，通过高速的电子扫描将弹体上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转化为无线电信号，传输到接收天线上，再用显像管按照信号规律将画面重新播放出来，不管导弹飞多远都能看清楚目标，而且是越接近目标看得越清楚。

国军一如既往地败退，鬼子的陆军在后面加紧追击，西南第6集团军撤离，淞沪战场上再也找不出第二支能够与空1军进行空地协同的部队，所以除了狼牙特种大队时不时地报上几个兵站、日军部队集结地和临时机场的坐标位置之外，空军并没有其它的手段进行对地打击，之前依靠侦察机航拍侦察的方式已经被日军知晓，所以地面上出现了不少的假目标，甚至一天之内，86航空队第一分队的航空照片中就出现了5个96式重加农炮的阵地，其中4个都能覆盖到国军部队的阵地。

为了减少友军的伤亡，高志航命令出动了批140多架次的青龙-俯冲轰炸机和批44架次白虎-型强击机同时对4个有威胁目标进行空中打击，结果没想到这根本就是鬼子的陷阱，出击的轰炸机机群陷入了地面高炮火力的包围，哪怕有ZQ-4战斗机用火箭弹和机炮拼命压制，还是有0多架轰炸机和8架ZQ-4战斗机没能飞回机场。

更麻烦的是，鬼子的零战越来越多，淞沪会战开始的时候，只有赤城和加贺两艘航母才配备了总共45架零式，但是两个月之后，中国军队大溃退的时候，日本海军的零战猛增至40架，还增加了一艘航空母舰“天鹰”号，也就是当年山本五十六从美国通用公司买下来的“约克城”级CV-6号航空母舰，别看这家伙才5500吨的满载排水量，比4万多吨的赤城号小得多，但是舰载机的标准携带量可以达到75架，赤城号也不过才66架而已，天鹰号航母总共携带了80架舰载机来上海，其中54架都是零战，这在战斗机只占舰载机总数5%的日本海军中是很反常的，原因就在于鬼子尝到了零式的甜头，这是唯一一种能与中国空军ZQ-战斗机对抗的机型。

天鹰号的到来进一步加重了高志航空1军的压力，两个月来，空1军的各种飞机已经损失了一百多架，飞行员也损失了好几十个，但是却对鬼子的航空母舰有些无可奈何，高志航不是没想过轰炸日军航母，但是一来雷达波受地球曲率的限制，根本看不到航母，二来侦察机靠目视侦察距离有限，数量也有限，很难发现在海上不断变化位置的航母，即使发现了航母，轰炸机也很难突破零战和护航舰艇的防御。

为了更牢固地控制华东地区的制空权，掩护联合舰队旗舰长门号撤退，天鹰号航空母舰进一步靠近上海，以增大零战的空中巡航时间，高志航向东方云明建议，趁着上次击沉陆奥的时候摧毁了长门的防空火力，鬼子还没喘过气来，乘胜追击，把长门也一起击沉于东海。

东方云明没有同意，他对高志航说：“首先，淞沪会战一定会以咱们中国军队的战略撤退而告终，我们能够在上海地区的空中力量只能勉强和鬼子持平，论作战飞机的总量，我们仅仅相当于鬼子陆海军总数的三分之一，而且凭借个运输机师的后勤保障，也只能在这一地区维持一个航空军80架飞机的持续作战，你应该也感觉到了最近空军油料和弹药补给出现短缺了吧；

第二，长门号只是一艘战列舰，不管它的舰炮口径和威力有多大，有效射程也就几十公里，也无法深入长江，只要我们撤出了沿海地区，也就脱离了长门的火力覆盖范围，这一点山本五十六很清楚，所以鬼子的海军接下来的动作一定是返回日本本土，中国战场上只会留下几艘一两千吨的驱逐舰沿长江支援他们的陆军作战，所以长门现在已经对我们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第三，LT-1炸弹还处于技术验证阶段，并没有进行量产，86航空队只携带了颗，全部用在了陆奥的身上，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现在要炸沉长门，只能贴近目标使用无制导弹药，这会付出巨大的伤亡，付出这么大的伤亡就为了干掉一个已经没有威胁的目标，没有意义；

第四，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如果我们过度削弱了日本海军的实力，以后谁来帮我们削弱美国的实力？”

“美国？！”高志航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东方云明说削弱美国。

东方云明笑了笑说：“对，美国，中国目前最大的敌人是日本，中日战争是决定中华民族崛起的一战，一个工业原材料极度依赖进口的弹丸小国，是根本赢不了拥有广大战略纵深的中国的，战后的日本将再也无法阻拦中华民族的复兴，而那个时候，中国最大的敌人是谁？”

“当然是西方列强。”

“不准确，德国、意大利和日本正在渐渐走到一起，希特勒和裕仁天皇都有称霸世界的野心，你看着吧，不超过年，一场世界大战就会爆发，这场世界大战将会比二十年前的那一次更大、毁灭性更强，英、法在德国的卧榻之侧，这场大战下来，这俩列强将会失去几乎所有的殖民地，而美国与三国轴心相距甚远，在这场战争中损失一定是最小的，苏联紧挨中国，所以这俩国家才是中国未来面临的最大威胁。”

高志航摇摇头，说：“唉，这么复杂的关系你就是跟我说了我这脑子也扯不过来，你还是别跟我解释了吧。”

“哎，那可不行，作为一个空军中将，中国空军的副总司令，必须要懂得国际政治，别听老蒋忽悠什么军人不要涉及政治，军队是一个国家最强悍的暴力机关，高级军官不懂政治，怎么能知道枪口该指向谁？你有能力，就必须要为自己的能力负责，军队的思想要是出问题，这个国家就完了。”

高志航没有说话，东方云明说的正式195年西南军第一次整军以来军委总政治部一直强调的内容。

中国空军放过了长门号，并不代表着海军就能善罢甘休，陈绍宽在东方云明面前磨破了嘴皮子才争取到海军出战的机会，亲自率领着海军唯一的一艘航空母舰“中山”号，混合着艘定远级战巡、艘伦敦级重巡、5艘01型轻巡和11艘0型驱逐舰组成的舰队浩浩荡荡地杀向南海，好好会一会山本五十六，没想到鬼子这么快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刚刚在永兴岛完成补给的航母战斗群看来是赶不上了，台湾海峡有鬼子的陆基航空兵看守，闯过去不太现实，绕道的话要多走好几百海里的路程，更赶不上。无奈之下，陈绍宽只能在晚上与潜艇部队约定的通信时间给东海海域停留的艘潜艇发电报，命令他们寻机作战。

接到命令的艘潜艇舷号分别为S104、S106和S108，属于01型柴电潜艇，几天前，他们完成了长江口布雷的任务，成功阻滞了长门和陆奥的撤退，为86航空队击沉陆奥、重创长门提供了便利。

01型潜艇的水下排水量达到1400吨，跟这个时代的潜艇比起来，它是个绝对的大块儿头，当然，拥有大容量锂电池和通气管设计的它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潜艇，而不是“会潜水的鱼雷艇”。

S104艇艇长南克威中校，毕业于原福州海军学校，西南军成立之后又进入海军潜艇学院正副长班学习过一年，随后到德国海军实习了两年，在德国实习期间，带他们的教官是一名体型瘦高、眼眶深陷的日耳曼裔海军军官——卡尔?邓尼茨上校。南克威在197年初回国出任S104艇艇长，最初看到01型潜艇的时候，南克威兴奋得不能自已，潜艇宽阔的内部空间给了他很好的第一感觉。然而之后的几次训练中，南克威却有些失望，01的体型大归大，艇员的生活环境确实比德国那些5、600吨的小潜艇舒适得多，但是上浮和下潜动作迟缓，攻潜训练中经常被驱逐舰抓住，没有甲板炮，浮上水面之后的S104面对大队驱逐舰的围攻，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连续经过几次失败之后，南克威和其它十几个艇长一起总结了经验教训，对之前的教材内容作出了一些修改，潜艇性能不一样，作战方式当然不能照搬，01的优势在于水下续航力大，隐蔽性强，要发挥01的优势，就要更多地使用水下潜航，尽可能避免被发现，实际上，即使是拥有甲板炮、动作灵活的小型潜艇，真要是被驱逐舰发现，也是九死一生，很难逃脱生天。

掌握了01的正确打开方式之后，西南军的潜艇部队才算是真正形成了战斗力，从安达曼群岛的军港启程前往南海永兴岛的过程中，潜艇部队白天基本都保持在50米深度低速潜航，到了晚上上浮至通气管深度，只露出围壳，使用柴油机一边以15节高速航行，一边向蓄电池充电，就连驻扎在新加坡的英军都没发现潜艇的踪迹，从永兴岛驶向长江口的过程中，艘潜艇照章办理，轻松地躲过了台湾海峡的日军飞机和联合舰队外围的反潜警戒圈，成功布雷之后又在鬼子的眼皮子底下躲了好几个昼夜，鬼子依然没能发现他们。

S104艇是这艘潜艇组成的临时编队的旗舰，相当于空中梯队的长机，南克威中校成为了临时总指挥。收到陈总司令发来的命令之后，他立刻与空军部队取得联系，请求提供日军舰队的航线信息，没有具体的航线信息，潜艇要想伏击水面舰队完全就是瞎猫去撞死耗子。当然，所有的联络都只能在晚上进行，因为短波无线电是无法穿透海水的，必须浮出水面才能联系到空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