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和儿子换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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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一日,是共和国的建党节,农历五月二十一,冲狗煞南。

冯子豪属狗,今天是他的倒霉日。

上午,天气炎热,没有一丝风,焦阳如火,炙烤着大地,胸腔里都能喷出火来。

在都成市西三环路外的一排民居处,一扇窗户上挂着灰色布帘靠南的出租屋内,冯子豪正跪在略有凉意的地板上,瘦小的身板挺直,双臂后背,曲起的脚上只穿着一只凉鞋,另一只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在不断沁出汗珠的脸上尽显忐忑、悔恨、绝望的神情。

他的面前一张斑驳陈旧的藤椅上,坐着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寸头,剑眉星目,不过却有些矮胖,面色看起来有些颓废。

矮胖男子就是我。

今天很生气,平白无故地少了好几十元钱。临出门买菜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裤兜里少了好几张票子,明明记得昨天晚上买两包烟的时候,给了一百,找回来的钱中有一张五十元的票子,现在却不翼而飞。不禁暗忖道:不会是掉了吧,就这么几步路,怎么会掉了呢?况且要掉都要掉吧。

我拿着一张十元的票子,联想起儿子今天早上饭都没吃都跑出去了,这都十一点了还不饿?莫不是、、、、、、?

想着儿子以前的前科,我迅速下了楼,看见几个小孩正围着冯子豪讨要东西,一副巴结的样子,而在中间的冯子豪手上正拿着一包大号的土豆片正兴致勃勃地发放着,仿佛高高在上的皇帝施舍手下的臣子一样。

看着冯子豪这样,我心里顿时明白过来,百般滋味涌上,很不好受。

冯子豪出身于只有我这个父亲的单亲家庭,从小就受到别人的歧视,被其他的人和小孩说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不光受人欺负,甚至都没有多少小孩和他玩,这也许就是他唯一感到平等快乐的时候吧!但是这也不能够成为偷钱的理由。

无言于表,接下来还没用棍棒冯子豪就老实地开了口,早上他趁我熟睡之际,翻了我的口袋,拿了七十五元钱出去买东西吃。

“用完了?”我尽量平复了一下心情,打算问出拿钱的真正原因,我心里很不相信小孩之间的友谊是靠给钱给物来维护,这不就是玷污了美好的童年么?而我的猜测则是他真的好吃或者是想在下面的小孩子面前炫耀。

“还剩、、、、、、”,冯子豪嗫嚅的边说边翻出口袋,还上下摸索了一会儿,最后数了数,小心的回答道:“还剩四角。”

“这么说还没用完罗?为什么没用完啊?!”我心里发凉,脸色铁青,一字一顿地冷声道。

“四角钱买不到东西了。”冯子豪竟然还没有听出我的声调,看不出我的脸色,还说出这样的话,我差点气得背过气去,看着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就知道问也是白问。

“淡定,淡定,要以德服人,他还是小孩子。”我努力地对自己劝说道,好不容易压制心中的怒火,大声说道:“跪直!跪好!”

说完,我掏出一支烟,打火点燃,深吸了一口,随着烟雾的慢慢吞吐出来,心情也才慢慢平复。

这时窗外突然黑了下来,透过窗户只见天边滚滚乌云像脱缰的野马,黑压压的盖了过来,越来越低,云里也传来了隐隐的雷声,越来越近。

然而却没有一丝风从窗外吹进来,空气也变得异常闷热,令人透不过气来。

大凡是海啸的到来之前,海面都非常平静。

我的怒火随着冯子豪的东张西望之后,转而大胆地把玩着一个从食品袋里赠送的陀螺玩具的时候,开始慢慢升腾起来。

“你还玩?!你说你他X的记性跑哪儿去了?你的保证呢?这是第几次了?”我忍无可忍,猛然站了起来,挥舞着双手,暴跳如雷,眼神凛冽的看着冯子豪。

冯子豪被我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颤抖着身体本能地向后挪了几公分,心惊胆颤地望着我,脸上还显出委屈之色。

看见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悔意,反而有着更多的委屈,这让我再也控制不住升腾起来的怒火,终于暴发了出来。

“小时偷针,大时偷金,道理跟你讲了几百遍了,你一直当耳边风,一个鸡蛋吃不饱,一身臭名背到老。”

我顿了顿继续吼道:“你学了这个不好的习惯,将来你偷东西会被别人打死啊!我这么辛苦养你,你就这样对我?你是真的要把我气死啊?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说到最后我的声音软了下去,充满了悲怆。

然而我苦口婆心地教育着他,可是冯子豪呢?脸上好象满不在乎的样儿,这让我更加气急攻心,怒不可竭。

“与其这样,还不如我先结果了你!”我突然心中升腾起一股冲天而来的怒火,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一边操起一根直径三公分的藤棒,对着冯子豪的后背挥了下去,挥动着藤棒所带起的风声呼呼作想。

冯子豪有些慌乱,不过到底是久经考验的,身子一侧,藤棒打在了旁边的写字台上,侧头一看,见我动了真怒,“啊!”地大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地往窗户前的床底下钻,但床脚较矮,只进去了半个身子,屁股还高高撅着露在外面。

“还跑?”我嘴里怒骂着,走了过去,对着他的屁股挥起了藤棒,无情地打了下去,“啪”的一声,冯子豪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床下传来,接着是“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的求饶声。

我脑中充血,已经失去了理智,恼海中根本就没有听到冯子豪的求饶声,迅速的又举起了藤棒,就在这时,眼前陡然一亮,接着“喀嚓”一声巨响,说是迟,那是快,一道天雷的闪电就劈了进来,正好劈在我的身上,我顿时感到全身麻木,四肢无力,手里一松,藤棒落在了地上,然后瘫软在地上,手足抽搐,双手耷拉在冯子豪的屁股上,意识渐渐模糊,只看见一片白茫茫的空间,我身处这空间里仿佛自己随时都可以飞起来了一般,从来没有如此的轻松惬意,让人不禁留连往返,慢慢沉沦其中。

闪电在我和冯子豪身上来回穿梭,火花四溅,仿佛一个狰狞的恶魔想要吞噬我们一样,随着下一道天雷从天边传来,这道闪电慢慢地消失了,只留下碎裂的地板砖和满地的碎玻璃,还有两个黑糊糊的人形东西,接着狂风大作,瓢泼的大雨从天上倾泻下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感觉到脑子昏沉,屁股火辣辣的痛,身上的衣服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本能地从床下钻出脑袋,茫然地活动了一下头,正要站起来的时候,猛然一怔:自己的身子怎么变小了呢?而且身子黑糊糊的,象是被刚刚烧烤了一样。

“我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我茫然地摸着自己的身体,脑子一片空白,一时不能接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在藤棒上,随着一声凄厉地惨叫,又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午后,暴雨已停,耀眼的太阳又现了出来。

“我穿越了?”我坐直身体喃喃自语。

不对,我看着面前的我的身体,穿越了怎么还有我的身体在这儿。打量了一下四周,还是在我的出租屋里啊,冰箱还是那个冰箱,电视还是哪个二十一寸的啊,怎么会这样?看着自己小胳臂小腿的,穿着的是已经烤得不成样子的小衣服,不过这衣服看着怎么这么熟悉呢?难道、、、、、?难道我进了我儿子的身体?

连忙起身,先检查了一下小身体,除了屁股疼痛以外,没有多大的事。这时面前被雷击得像黑炭似的躯体——我的身体动了动,一道幽幽的男声从黑炭头嘴里传来,“爸爸,爸爸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明明是我的声音,却是儿子的声调呢?难道是、、、、、、?

由不得我不相信,灵魂互换,我和冯子豪的灵魂竟然相互转移了,狗血的情节竟然出现在了我和我儿子的身上。

我叫冯富贵,大家都叫我阿贵,今年三十,有着同年代很多人一样的经历。小学、初中一直是在全乡名列前茅,然而在充斥着暴力和色情宣传的九十年代,上高中的我没有把握好自己的人生方向,堕落了,最后上了都成市的一个三流野鸡大学,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年,什么也没有学到,再加上一米六七的残废身高,屡次与稍微好点的工作无缘。干过推销,服务员,端菜工,杀鸡工,清洁工,网吧网管,在网吧认识了一个让我咬牙切齿恨的女人——刘芳,她就是儿子冯子豪的母亲。未婚先孕,到小孩子一岁多一点的时候,见我没多大本事,挣不了多少钱,不能给她想象的幸福生活,在一次出外归来和我大吵一架之后,刘芳毅然抛夫弃子,这么多年来一直杳无音讯。

直到四年前我做起了高危工作——洗色工,攒了两万多块钱,把儿子从乡下老家父亲处接到都成市生活。(洗色工是工厂里一种工种的叫法,每天都会直接接触含有大量的苯、甲醛等致癌物质的油漆和硒料,长期工作对身体伤害极大,尤其是对男性的性功能方面)

儿子冯子豪本来是我的骄傲,他长得眉清目秀,聪明可爱,也许是小时候的一场大病,身体略显得单薄。但是小孩却有多动症,或许真如电视里的专家所说,小孩子不经过挤压这样的受苦,是不会懂得动的痛苦一样,加上在老家两年多的生活,我和他不甚亲近,隔阂了许多,同时因为我要上班,冯子豪到都成市后,我也没有好好照看他,教育他,才变成了今天这样。

以下方便称呼,进入儿子幼小的身体的我叫冯子豪,而是成人身体的真正冯子豪则叫阿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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