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长生传说（十六）

第七卷长生.因果轮回

第二章长生传说（十六）

“太极生两仪，转阴阳，窃轮回。”

就在阴阳镜有些支撑不住的时候，魂天猛的输入大量的灵魂之力，低低念动起咒言，天地间仿佛打开了一道口子，像是一道轮回生死的大门，只见阴阳镜徒然增长变大，镜面化作一个古朴的阴阳图，分黑色两色，在镜面缓缓流转。

随着阴阳图的不停流转，似乎打开了一道神秘的大门，阴阳图中散发出两种截然相反的极致力量，就连身藏在噬魂塔中的魂泣也感受到了这两股力量的诡异，一种是生的力量，一种是死的力量，可这两种至阴至阳的对立力量却安然的被阴阳图柔和在一起，并没有出现对抗的迹象。

“怎么可能？”魂泣大为惊骇，下意识问道：“生与死怎么可能融合一起？”

“嘿嘿。”魂天低笑一声，说道：“世界万物，千奇百怪，一切皆有可能，谁又能说清道明呢？”

魂天轻笑着，双眸冰冷地看着前方高空的黑色云雾，像是嘲讽魂泣，而头顶的阴阳镜中的阴阳图更是加速的转动，黑白亮色也随着阴阳图的转动消失无影，阴阳镜中却是形成了一个暗黑到了极点的旋窝，一眼看去，竟是看不到尽头，像是一个无底深渊，而两股极尽力量也不在是纠缠不断，而是真正的融合在了一起，一股从未出现过的气息徒然占据了整片天地，就连灵魂之力也被狠狠压制。

随着这股气息的扩撒，噬魂塔外围的灵魂之力像是遇见了克星，一点点的被吞噬减少，噬魂塔也慢慢地再次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只是此刻噬魂塔也像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塔身竟是开始出现微微的抖动。

“哼，没想到阴阳镜竟能让噬魂塔这般至宝感受到危机，你也算千古第一人了，可惜以的状况，怕是难以久持吧？”魂泣冷哼一声，随后低喝道：“噬魂夺魄，镇魂。”

只见噬魂塔徒然拔地而起，飞向高空，落在魂天头顶的上方，噬魂塔洒下一片暗黑色的灵魂之力，将魂天与慕容凌风双双包裹在其中，一股巨大地吞噬之力也作用在两人身上，魂天猛然感受到这股吸力，体内灵魂一阵不稳，似乎就要脱离而出，飞向噬魂塔，而慕容凌风更是脸上难堪，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这一幕自然也落在时时刻刻关注着慕容凌风的魂天眼中。

魂天心下大怒，遥空一直，阴阳镜镜面调转，巨大深邃的旋窝也迎向了噬魂塔，与此同时，魂天感觉到噬魂塔的吸力也随之烟消云散，而噬魂塔释放出的灵魂之力却是尽数落在了阴阳镜中，被黑色旋窝旋转而下，纷纷进入幽深的深渊，不知去向何处。

阴阳镜与噬魂塔在半空中相持不下，魂天渐渐的感觉到体内灵魂之力的加剧流逝，可魂天也只得咬牙坚持，心中暗暗希望魂泣早些支撑不住，只有如此方能逃过一劫。

而魂泣身在噬魂塔也同样苦不堪言，魂泣知道阴阳镜虽神奇，却只是普通的材料炼制，想必经受不住过多的灵魂力量冲击，可让魂泣万万想不到的是那阴阳镜就好像一个永远也喂不饱的肚子，居然硬是撑了下来，而自己刚刚失去肉身，修为大减，而且身为灵魂之体，却是不适宜大量流失灵魂之力的，否则一旦灵魂之力大失，阴气减少，除非永远呆在噬魂塔，不然，便会受到世间阳气的侵袭，甚至堕入轮回，永不超生。

想到这，魂泣散去了灵魂之力，想立刻抽身出去，再行打算，可心念一动再动，噬魂塔像是与他失去了联系，又像是被阴阳镜紧紧的压制住了，竟无法控制噬魂塔了，魂泣心中骇然，急急念动咒言，感受着与噬魂塔之间的联系，在又一次耗去了大量的灵魂之力后，魂泣终于与噬魂塔取得了一丝丝的联系，可他苦涩的发现噬魂塔内数千年凝聚的灵魂之力竟是在无声无息的流失，纷纷落入阴阳镜中的旋窝内。

噬魂塔下，控制阴阳镜的魂天自然能感受到噬魂塔的变化，心中大喜，他自己也没想到这十五年来身在噬魂塔中无意间感受到的一丝契机竟让阴阳镜有此变化，魂天在心中暗叹一声，“当真是天不亡我啊！”

魂天再也顾不上体内灵魂之力的大量流失，阴阳镜在魂天的控制下，体形再次增长一倍，变得更加巨大，像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深渊，又像是一个巨兽正张开了大口要将噬魂塔吞噬。

魂泣心中大急，很想飞离噬魂塔，等出去后再行谋算，可他深知自己已然只是一缕灵魂之体，若是出去，怕是更加朝不保夕，或许一出去便会被阴阳镜吞噬掉吧？

想到这，魂泣心中苦笑，对魂天说道：“师兄，你这是何苦呢？你早已不复当年，就算你我斗的两败俱伤，可最后你始终逃不过一个死字，不如你我同时收手，我放你们离去，以后各不相干，你看如何？”

看了一眼仍旧昏迷的慕容凌风，又想起那个瘦弱坚强的身影，魂天犹豫了，这话对他来说太有诱惑力了，并不是他怕死，而是他有牵挂，有着让自己必须活下去的牵挂，可他心底是绝不会轻易相信魂泣的，冷笑一声，说道：“哼，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待宰的羔羊，你觉得我有必要与你商量吗？”

魂泣心中大怒，心中的怨毒更甚，可他仍是保持着一副淡然的神色，说道：“莫非师兄竟是如此不领情，你以为我看不出你也同样是强弩之末了吗？就算你能再撑片刻，可对我又有什么损失呢？我最多不过是流失一些灵魂之力，修为减少几分而已，可若是你执意坚持，也别怪我事后不顾同门师兄弟轻易，将你们两人赶紧杀绝。”

“同门情义？你之前怎么没提起？现在倒是想起来了？”魂天嘲笑一声，冷声道：“我可以跟你做这个交易，可是我如何能相信的话呢？”

魂泣暗骂一声，沉默片刻，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一起魂誓，若违背此誓言，便会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你看如何？”

魂誓乃魂界门诡异秘术，此术以灵魂为祭，似乎沟通了天地，得到了天地的认可与监督，一旦以魂誓许下承诺，就必须要付诸实行，否则三魂七魄必定消亡，不得好死，此秘术神秘莫测，十分偏门，也不知是哪一代魂界门大能创造的，起初教众对此术颇为不信，以为是哗众取宠，可众人都没想到的却是魂誓一次又一次的应验了，从此，魂界门便将此秘术作为信守承诺的根据。

“好。”魂天自然也清楚魂誓秘术，当下大喜，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以吾灵魂，祭为魂誓；以天为眼，以地为鉴；”两人同时念动古老的咒言，并自各自的身体飞出一丝灵魂在半空中纠缠在一起，渐渐融为一体，发出刺目的光芒，随后消失在天地间。

魂天也是第一次进行魂誓，只是感觉身体内多了一丝莫名的悸动，再无其他感觉，魂天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一缕灵魂消散不见，脸上堆砌起浓浓的疑惑，暗道：“莫非没有成功？”

由于魂天心中生疑，阴阳镜仍是与噬魂塔对峙在半空，魂泣怒道：“还不收手，莫非你是想我们共赴黄泉？”

“我怎知魂誓是否成功？”魂天反问一句。

“你？”魂泣无奈，只得说道：“难道你没感觉到身体内多了一丝东西吗？”

“东西？那是什么？”魂天方才在那一瞬间确实感觉到了，只是奇怪，便再次问道。

“我也不知，或许是天地间自行生成的奇怪能量，以监督对承诺的实现吧？”魂泣道。

“嗯。”魂天终于放下心来，收回了阴阳镜，缓缓没入身体内，而噬魂塔也终于脱离了困境，拔地而起，再次回到原来的位置，稳稳的落在地上。

“我记得历代相传，噬魂塔并不可移动，为何？”魂天突然想起关于噬魂塔的传闻，便问了出来。

“哼，自然不可移动，当然除了这块地方，这里埋葬着我魂界门历代弟子，魂力浓郁，可以滋养噬魂塔，若是噬魂塔出现在外界，便会被逐渐消磨塔没的灵魂之力……”说道一半，魂泣眼色不善，狠狠地瞪了一眼魂天，说道：“你们赶紧走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

“不用你说，我也会走。”淡淡地回了一句，魂天扶起慕容凌风便欲离开。

身后，噬魂塔周围灵魂波动十分混乱，显然是魂泣十分不甘，可又无可奈何，只得任两人离去。

一步，两步……走了一段，魂天忽然感觉脚底一阵剧烈刺痛感传来，低头看去，却是两根惨白的手指深深地刺穿了自己的脚底，从脚背透了过来。

“啊。”一声低沉的呻吟传出，魂天脚下一软，身子倒了下去，连带这慕容凌风也甩在了地上，魂天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势，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蹬向那两根自地底伸出地面的惨白手指，却感觉到像是踢在了坚硬的石头上，又一阵剧痛传来。

“哈哈，老家伙，别白费力气了，此乃古战尸，凭你还不要妄想损坏它。”此时一声阴笑传来，自远处走出来一个半百老人。

“是你？”魂天一怔，继而心中大呼后悔，以为这是魂泣的阴谋，转头对魂泣冷喝道：“魂泣，这便是你的承诺？”

“嗯？”噬魂塔内，魂泣也传出一声惊疑，待看清来人后，突然张狂一笑，说道：“看来是天不负我，你们终究是难以逃脱，这与我又有何干？”

“而且，此事我也无法插手，因为我们已经魂誓。”顿了一下，魂泣飞出了噬魂塔，立于虚空愣愣地看着半坐在地上的魂天。

魂天看了一眼魂泣，继而对黑魔子说道：“你以为老夫被刺穿了脚，便会输给同样身负重伤的你吗？”

“嘿嘿。”黑魔子讪笑一声，说道：“我自然没想过与你拼命，所以……”说着黑魔子眼神中闪现一丝红芒，地底那个惨白手掌缓缓伸出了地面，接着便是身子，不多时，一个面色红润神智却有些呆滞的“人”出现在了魂天的视线中。

“莫非这是……”

黑魔子接过了魂天的话，说道:“不错，这便是数千年前魔主座下血卫，也是经历数千年凝练的古战尸，你方才已经身中尸毒，就算我不动手，用不了多久，你也会魂归极乐。”

闻言，魂天更加感觉到自脚底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看来果然中毒了，想到这魂天挣扎地站了起来，强行提起体内灵魂之力，可更加剧烈的疼痛感觉猛然袭来，魂天再次痛苦的倒了下去。

“我说过了，你早已身中尸毒，不必在做徒劳的挣扎，古战尸的毒素非同一般，会随着运功的加深而深入你的每一寸身体，甚至每一缕灵魂，所以你还是别妄想抵抗了，这样你还可多活一阵子。”黑魔子冷笑着看着魂天一脸的苦涩。

就像黑魔子所说，魂天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再也提不起半分灵魂之力，魂天心中苦笑，最后看了一眼慕容凌风，满眼无奈，随后便逐渐失去了所有的意识，黑暗将魂天的整个世界占据。

而在意识逐渐消失的时候，却听见隐隐传来黑魔子与魂泣的对话。

“怎么处置这两人。”

几个呼吸之后，“随你吧……”魂泣似乎隐隐叹息了一声，便再也没有了声响。

而魂天也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黑魔子残忍一笑，眼中红芒更甚，古战尸受到黑魔子的控制，眼中也同样跳动着娇艳欲滴的诡异红芒，一步一步走向魂天两人。

魂泣早已背过身去，他口口声声要将魂天灭杀，可心中始终留存着一丝轻易，虽然深藏在心底，可此时却潮涌般的涌来。

魂泣猛然转身，说道：“等等。”

“怎么？你还是于心不忍吗？”黑魔子问道。

黑魔子看了一眼那个苍老的面容，说道：“给他们留个全尸吧。”言罢，再次转过身去，不再去看着即将发生的惨烈的一幕。

黑魔子没有说话，算是沉默的答应了，眼中红芒连闪，高大的古战尸已经走到了魂天身前，一掌拍向魂天的额头……

似乎一切都要结束了。

黑魔子脸上的残忍更甚，而背对着这一幕的魂泣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仿佛感受到了一个熟悉生命的离去，魂泣心中暗叹着，突然生出一丝奇怪的念头，或许会出现一线生机吧？或许与魂天还能回到过去……

这一掌，雷霆万钧，携带着风雷之势就要接触到魂天的额头了，可下一瞬间，古战尸却硬生生的收住了这一掌，缓缓地站直了身体，转头看向了远处一片早已枯萎的密集树林。

黑魔子心中大骇，这古战尸此刻的表现哪里像是一具没有意识的僵尸？而他自己也古战尸的紧密联系也在慢慢变淡，大惊之下，黑魔子加剧对战尸的控制，眼中红芒更甚，像是跳动的火焰，直射进古战尸的眼中，古战尸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站在原地苦苦地挣扎着，像是要摆脱黑魔子的控制。

黑魔子心中愈发惊疑，不再强行控制古战尸，散去了尸气，也转头看向了那片枯树林。

那里，正是刚刚赶来的邪夜、青衣与玄音。

黑魔子一眼便看见了玄音，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丝的轻松与欣慰，可当他视线触及到邪夜时，一时僵在了原地。

黑魔子自然是见过邪夜的，当年便是他诱引邪夜前往失火的雪镇，借以谋取达到自己的目的，笼络邪夜，可事与愿违，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邪夜终究也未能与他同流合污，进入邪教。

黑魔子心中一惊，以为自己看错，正惊疑不定时，一股滔天巨浪般的灵魂之力瞬间覆盖住整片天地，一切就像禁止了一半，又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泥潭，就连那空气中随风飘动的灰尘都清晰可见，在空中静了下来。

魂泣同样心惊，猛然转头，却发现自己的动作变得缓慢了，心下更加骇然，当他挣扎着转过身来时，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更是在他心底泛起了巨大波澜。

在两人震惊的眼神中，邪夜三人周身笼罩着一丝淡白色的光晕，将三人严严实实的罩住，而三人却不像黑魔子两人那样，动作迟缓，而是轻易的走了过来，似乎并未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看到这副情景，黑魔子与魂泣对视一眼，纷纷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惧意，邪夜走的近了，黑魔子两人也看的更清楚了，来人正是邪夜，可没想到的是，邪夜的灵魂之力依然达到了这种高度吗？只是轻松的一念之间，便控制了这片天地，实乃逆天。

“血卫的尊严不容你们践踏。”说着，在黑魔子与魂泣惊骇的目光中，邪夜眼神精光一闪，一股亮光射入古战尸的体内，接着随手一招，黑魔子与古战尸的联系便完全被截断，古战尸有些僵硬的一步一步走到邪夜近前，混浊的目光缓缓变得清澈起来，虽然不是炯炯有神，却像是逐渐恢复了意识。

古战尸迷茫地看着邪夜，随着目光的清澈，似乎想起了什么，身子也微微变得有些颤抖，他来到邪夜眼前，单膝跪地，用僵硬的声音恭敬地说道：“属下参见殿下。”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血卫口中的殿下除了数千年前那个称雄天下的魔主，似乎再也没有人配的上这个称呼了，更加没有任何人能驾驭令人闻风丧胆的血卫。

而更令人不解的是这古战尸分明早已没有了灵魂，为何能恢复早已失散数千年的神识，当真不可思议。

黑魔子与魂泣纷纷石化当场，却仍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两人不相信此人乃是魔主，却也不会相信此人会是小辰，因为两人在邪夜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威压，短短的十年，当年那个仙剑门弟子绝不会成就如此修为。

也许只是与小辰长得相像而已吧？两人不约而同的如此想着。

就连邪夜身边的玄音亦是心中骇然，一脸难以置信，深深地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黑魔子是何许人也？邪教巨头，深于世道，精于世故，此时却是冷静了下来，问道：“阁下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插手此事？”

“大…大胆。”血卫僵硬的声音冷冷地传来，猛地转头，冰冷的目光刺进黑魔子眼中，黑魔子直感觉心神晃动，隐隐生出一丝臣服的惧意。

这一幕显得有些诡异，方才还受到黑魔子控制的行尸走肉此刻却胆敢对黑魔子大呼小叫，当真怪异。

黑魔子一愣，狠狠压下心中的那份深藏着惧意，直直地看着邪夜。

“退下。”血卫闻言，恭敬的退到一边，邪夜淡淡地说道：“我乃邪夜。”

“邪夜？”黑魔子眉头紧锁，却如何也想不起来修行界何时出了一个这样恐怖的人物，只得求救般的看了一眼魂泣，可魂泣也同样十分茫然，眼中全是疑惑。

“你究竟是何人？恕老夫眼拙，从未听说过你。”黑魔子问道。

“听没听过似乎不是很重要吧？”说着，邪夜走到昏迷过去的魂天身边，伸手触碰了着魂天与慕容凌风的额头，脸色逐渐变得冰冷下来，周围漫天的灵魂之力似乎受到邪夜心境的影响，也同样变得冰冷下来，黑魔子内心深处像是猛然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可一时之间特也不知眼前此人为何会动怒，或许黑魔子不敢往深处想。

而魂泣却是一口惊了出来，“你是小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