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暗影玫瑰 1

夜晚的无法之都混乱而又美丽，有着白rì永远也无法拥有的真实。

夜，AM9：57。

东城后街「暗影玫瑰」前。

黑石砖石砌成的圆形建筑前围满了人。有玩家，有原住民。他们狂热地挤在门口，手中攥着金币，嘴里嚷嚷着一个名字。

“凯撒！”

“我买凯撒！”

“凯撒才是最强的！”

……

傲慢皱起了眉头。对于这一切，傲慢不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不过看架势好像是那个叫凯撒的家伙是什么比赛的选手，而暗影玫瑰的成员则在设立赌局。

傲慢推开人群，挤到了门口。

大门左右两边的墙上涂鸦一般绘成惨白sè，两朵妖艳得仿佛要滴下血来的玫瑰分布其中，在夜sè和灯火中散发着妖异而血腥的意味。

门口摆着一张桌子，一个身穿紫sè旗袍，盘着金sè长发的俏丽女子正端坐在桌后，登记着赌徒们的赌注。在女子的身后，大门左右两边，站着四名仿佛铁塔一般的戴着骷髅头盔、赤着上身的野蛮人，他们双手负在身后，一身的肌肉彷如钢浇铁铸，好像是威风凛凛的战神一般，**裸地炫耀着自身的武力。

“请问……”傲慢礼貌而又轻柔地敲了敲桌子，“今晚贵店是否客满？”

旗袍俏丽女子抬起了头。她有着极其jīng致而协调的五官，媚眼之中流露着成熟而又妩媚的气息，单是那双杏仁眼轻轻一眨便能让所有男人心头一颤，更别提她那充满诱惑的、丰满的烈焰红唇。

俏丽女子微笑着，柔柔地道：“不知道阁下是打算喝一杯……还是要观看「斗兽场」的对决？”

迎着俏丽女子那看起来热情之至、实则冷漠无比的眼神，傲慢微微一愣神。傲慢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眼神能够如此诱惑。那双有着黑sè眼影的眼睛彷如恶魔深渊一般，只要迎上了它的注视便会不知不觉迷失自我。

“不知道两种消费有什么区别？”傲慢艰难地移开了眼神，问道。

“如果阁下只打算喝一杯的话倒不妨入内憩，但如果阁下是要观看斗兽之争的话……”俏丽女子嫣然一笑，带动得整个夜sè仿佛明媚了起来：“那么米蒂娜只能声抱歉了，因为所有的门票已经售完……”

傲慢摸了摸下巴。票卖的那么好？难道这是贫民窟夜间的娱乐活动之一？

傲慢回过身来，在围堵的人群中寻找着下手的目标。

一个个子高大，但却躲在一个女人背后的战士引起了傲慢的注意。

那是前天在北城门口嘲笑傲慢，甚至笑得在地上打滚的玩家之一，也是昨晚围攻傲慢的“夜行者”之一。

傲慢笑了。那个家伙的手里正攥着一张粉红sè的卡片，卡片上面绘着一朵玫瑰。

和墙上的玫瑰一模一样的玫瑰。

傲慢缓缓推开人群，走到高大战士的身前，饶有趣味地迎上了战士那畏缩、慌张的眼神。

“你……你想干嘛？”高大战士鼓起了勇气，sè厉内茬地质问道。

周遭的人们悄无声息地让开了一个十米方圆的空间。

他们不想惹祸上身。

傲慢微笑着，满意地扫视了众人一眼，轻声道：“想问你借个东西。”

“什……”高大战士差就失去了主张，但所幸反应了过来，又羞又怒道：“不借！”

傲慢依旧微笑着，伸出了鬼手。

暗影玫瑰的红sè灯光下，鬼手的鳞片折shè出妖异的红芒，彷如死神的血瞳。

“你想干嘛？！！”高大战士退后了一步，厉吼道：“十还没到！难道你想违反无法之都的法则？！！”

鬼手停了下来。

北城的钟楼铛铛铛地敲了二十二下。

傲慢微笑。

战士汗如雨下。

鬼手扼住了战士的咽喉。

啵地一声脆响。

一团血肉爆开。

傲慢惬意地感受着血肉的温度。

暴力，有时候的确能让人由衷地感到畅快。

傲慢折回米蒂娜身前，将那张血迹斑驳的粉红卡片轻轻按在桌上，微笑着道：“不知道这是不是斗兽场的门票？”

米蒂娜面sè苍白，但仍旧甜甜地微笑道：“是的。不过斗兽之争要午夜十二才开始，阁下不妨先进去酌一番？”

傲慢微笑着行礼，走进了暗影玫瑰。

米蒂娜微笑着冲身后四个愣神的壮汉了头，壮汉们回过神来，纷纷从背包中拿出了扫把和拖把，开始打扫战场。

这样的事情，暗影玫瑰似乎每rì都在发生。

围观的人们站到了先前一片血腥的地上。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就是夜间的无法之都。

混乱，但是有着一条至高无上的法则——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暗影玫瑰内部是个近千平米的圆形空间，屋正中挂着一颗魔法水晶球，幽幽地shè出镭shè光一般的光线，光线将幽暗的酒吧内部映shè得彷如鬼蜮。在水晶球下方是一个百米方圆的圆形吧台，十二名调酒师正按照时钟刻度的指向守在各自的岗位，挥动着手中的调酒杯，做出各种花哨的动作，吸引着酒客们的目光。

在调酒师们身后是一个舞台。舞台上暂时空无一人，相信在不久之后，会有司仪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将登上舞台，宣告盛典开始。

酒吧里摆满了圆桌,每张桌子都围坐着两名或以上的人。名流、贵族、剑豪、魔导、主教、骑士团长、职业工会首脑、魁斯特首脑、身份突出的玩家……所有的人，都被幽暗而又暧昧的光线模糊得面目不清，又或者，他们习惯了这样的暧昧，他们不想曝露真实的自己。

在酒吧里，有地jīng，有白jīng灵，有卓尔，有灰矮人，有高原矮人，有人类，有狗头人，有鼠头人，有……几乎所有的智慧生物都能找到身影。

但无论是贵族还是贫民，又或者是天生死敌的卓尔和白jīng灵、灰矮人和高原矮人，地jīng和侏儒……所有的生物都融洽地挤在这个狭窄的空间中，彼此举着杯，庆祝着混乱盛典的开幕式，赞叹着夜女神的博爱。

傲慢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傲慢并没有融入他们，而是走向门口左边的吧台区域，在那里，有着一块五米高、两米长的留言板，上面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各sè便签。留言板前面的弧形吧台中，一个独眼的赤身壮汉正在傲慢地自斟自饮。在独眼壮汉的手中，那杯淡蓝sè的液体正散发着奇异的亮光，似乎，有着一团赤红sè的火焰悬浮在杯口，迎着妖异的光线不断跳跃着混乱之舞。

傲慢走到吧台前，淡淡地施了一礼。

独眼壮汉视若无睹，只顾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生命里只剩下他手中的那个杯子，和杯中的液体。

傲慢绕过吧台，走到了留言板前。

这是屠戮之墙。

所有的便签上都标注着一个姓名或ID，底下是与之对应的金额，最下面是数字。

杀死他们的次数。

阿提斯、卡司、博肯、莫安、托马斯、泽兰西……细雨听风、凯撒、刃暖霜寒、地斗士、过江龙、魂飞烟灭、轩辕豪懿、灰飞、烟灭、端带刺黄瓜……

见过的，没见过的名字尽在其中。

这是力量与金钱的交易，这是死神所钟爱的勾当，这是——

刺客的营生。

看着那些熟悉或陌生的名字，看着与之对应的金额数字，傲慢苦笑不已。轩辕豪懿的赚钱的好路子……竟然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