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城市生活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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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晨曦的第一缕曙光,火车缓缓驶入了南田市区,给它那十个小时不休的工作终于划上了句号。南田到了!

火车上的人们如倾巢而出的蜜蜂,接憧着奔出了月台。

四个人并肩而行时,扛着麻袋的任甄和麦麦迁就着林丹母女二人的速度。

“林丹!干妈!”

迎面走来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小伙子。小伙子看起来十分斯文,身材高瘦,穿着得体的条纹衬衫和黑西裤,颧骨略高,笑起来露出一只虎牙。

“语林哥,你终于来了。”

“一路上累不累,怎么不坐飞机呢,干妈一定累坏了吧。”

“没事,不碍事。对了,这两位是我在火车上认识的朋友,这是任甄,麦麦,这是语林。他们兄妹俩这段时间暂时住在我那套老房子里,反正那里也是空闲的,没人住也浪费了。”

几个年轻人相互点头微笑,就当打过招呼了。

“我的车在外面,走吧,我送你们。”语林边说边瞄向任甄

这样的眼神,让任甄莫名的感到一阵胸闷。

……

……

闲聊中,任甄知道此人叫唐语林,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凭直觉,唐语林对他似有成见,可这成见从何而来,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对于他来说,新的生活才即将展开,何必要在意别人怎么想?!

在两个男人看似友好却又隐晦的较劲中,汽车已经缓缓开进了一个小区,车速更加慢了下来。

看样子,住的地方很快就到了。

任甄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小区门口的保安亭里坐着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大爷。大爷头已经歪到了椅子的一侧,有大半身子底下是空的,整个人几乎快要从椅子上掉下来。让人看着不免担心,下一分钟大爷会不会扑通一下栽倒在地上。

过了保安亭,有一个还没收摊的早餐摊位。摊位前围拢着几个买早点的人,而老板则要数次转身从身后冒着热气的蒸笼里拿出馒头或者包子。

这个早点摊位的老板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还没等任甄想起来这人究竟在哪里见过,车已经在一幢楼前停了下来。

唐语林主动请缨,把任甄兄妹二人送到二楼。

他们面前的这栋楼明显比旁边的楼要矮要旧些,再看看楼道里错综复杂裸露的电线和久未修葺而变得黑一块白一块的扶梯、墙壁,任甄意识到林丹的妈妈说这个地方要拆迁的话并不只是为了让他们住得安心。

面无表情的唐语林带着任甄和麦麦爬上楼梯,最后在二楼的一扇门前停下。“到了!”他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客厅。一个白色的正方型饭桌、一个灰色旧了的三人沙发、一个看起来不错的电视,电视下面是带抽屉的米色电视柜……依次看过来,客厅左边是一个卧室,客厅正对着门的位置分别是一个厨房和一个洗手间,客厅的右边是一个衣帽间。

还不错!房间不大,层高偏低也显得有点压抑,虽没办法和当仙童时的宫殿比,却也比任甄村里住的地方好多了。起码,他们不用露宿街头,这里还有麦麦期盼已久的沙发和电视,上茅厕的时候也不用跑到很远的地方。

他没有不满意的理由!

简单的几样家具家电,就已经成功的俘获了麦麦十五岁少女的芳心。把那双脏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鞋往旁边一踢,她尖叫着就蹦上了沙发,兴奋的大叫:“沙发,看到了吗,这就是和村长家一样的沙发和电视。以后我要躺在这里看电视!这个沙发是我的!”

毫不夸张的说,她的声音分贝绝对超过了人们的承受能力。

唐语林微笑的摇头,“以后不可以这么大声哦,吵到别人,物业会过来的!钥匙放桌上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再联系我,我现在要送林丹她们回家。”他见任甄低头收拾行李,并不见怪的朝麦麦挥了挥手。

“谢谢眼镜哥哥。”麦麦目送着唐语林下楼,转身对任甄说道:“眼镜哥哥人真好,长得又帅!”

任甄假装没听见麦麦的话,转身又去翻包裹里的东西。他实在是饿坏了,昨天一整天就吃了几个馍馍,现在他急需食物来安慰下自己的胃。

“对了,馍馍你放在哪了?”

“馍馍?”

“对!”

“我记得是放在这里了……”

……

……

收拾完行李,又把剩下的四个馍馍填进了肚子,任甄和麦麦终于放松了下来。

绿色的碎花窗帘是敞开,听着外面并不算刺耳的说话声和汽车喇叭声,看着楼后面的几株树摇晃出一地破碎了的光影,落在了床脚的位置,两人倒在一张床上说不了两句话,就已经呼呼大睡。

楼下小屁孩正在玩闹,四五岁的小孩一会嚎啕大哭一会追逐嬉笑。

几个老邻居提着菜篮子遇上的时候,都不免停下寒暄几句。

“你家那个考上大学了吗?”

“还不知道,录取通知还没下来,但是一本应该没有问题。”

“……”

小区的绿化带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一双带着恨意的眼睛正瞪向二楼的窗台……

任甄一无所知!

反而因为疲惫不堪睡得酣畅淋漓,他这一觉睡到下午。睡饱了的兄妹二人决定出去找找吃的,然后顺便去逛逛。

在楼的后头的煎饼摊上买了煎饼,边吃边往小区外头逛去,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商场。

商场门口搭上了临时舞台,舞台两侧分别放着一大音箱,音箱里正放着震耳欲聋的流行音乐。舞台上方搭着一条醒目的横幅:购满五十元,送大奖!多买多送!”舞台下放着一张长桌子,桌子后面站着两女一男不时讲解着什么,旁边已是围站着满满的不少看热闹的市民。

能抽奖!麦麦那双财迷的小眼睛死死盯着横幅上的几个大字。

“那边购物,这边抽奖。只要买满五十元,就能参加抽奖,最高奖项99999元,多买多得……”

有人在这边讲解,导购小姐则在另一侧吆喝:“丝绸四件套打五折,最低498元/套,还能抽现金大奖……”

麦麦的精神来了,她最喜欢做些和钱有关系的事情,更何况奖金看起来十分的诱人……她拽着任甄削尖了脑袋要往人群里钻。

“让我们进去,让让。”

“这位大姐,我没有摸你的屁股,不用看我。”

“让让!”

好像只要能抢到东西,奖金就能抢到手,很多买到东西的人脸上流露出占了大便宜的喜悦。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是谁拍了下任甄肩膀,他回头一看,人群中好似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晃过。那花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不正是南斗星君装扮成的吴老头?

“走,咱们不买了。”好不容易挤进去的任甄拽着麦麦冲出包围,拔腿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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