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到六,贤主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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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到底有何事需要面见皇上?不知道是否可以透露一点给我?”看着李善长躲躲闪闪的样子,楚流烟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事情,因而故意问道。

“唉,还不是一些琐碎之事;可是不请示皇上,出了事,我可担不了责任。”李善长顾左右而言他。

“看来左相国所要禀报的事情,不像是琐碎之事;如若不然,为什么在今天这个日子里来求见皇上;我想李大人没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吧。”不想让李善长蒙混过关的楚流烟,可不像如此轻松的让他混过这一次。

“哎呀!自己怎么忘记这个事情了,看来自己今天要小心,可不要被这个婆娘给搞砸了整个事情。”心中暗自思量你,李善长你嘴里却说:“我可是记得,今天是皇上让文武百官与民同乐的日子,我怎么会忘记;再说了,平硕王大人这好像也是从宫里出来吧。”

“我今天只是为了如何恢复国力,而进宫向皇上进言;我楚流烟做事从来没有不可对人言,这下你满意了吧。”楚流烟直直的看着对方,语词简练的将难题再次推给李善长。

“看来平硕王全心为公,此言非虚,在这普天同庆之时,楚王爷还在操劳国家大事,佩服!佩服!老夫可是自叹不如。”李善长避开话题,不断地称赞着。

“李大人这是不愧是相国,说话办事竟然圆滑到了如此地步,说了这么些废话,就是没有说出自己求见皇上有什么事情。”楚流烟直接讲话挑明,看看这只老狐狸再如何瞒着不讲。

“这个....这个......这个也没什么事情;啊...对了,我这次进宫的目的和楚王爷是一样的,也是为了增强国力这方面的策略;希望得到皇上的批准,以求尽快得到实行。”狡猾如狐狸的李善长,眼珠一转,转口说道。

“既然李大人不想说就算了,我又何尝真的想知道李大人的建议;但是,我还是相劝大人一句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情在办以前,还是掂量掂量为好。”说完,不等气的目瞪口呆的李善长出声,楚流烟一抱拳,就转身离开了午门。

“你........你........”刚想出声反击的李善长,眼见楚流烟挺胸大步离开,只好气呼呼的转身向御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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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庆典很快就过去,在第四天早朝的时候,楚流烟没等朱元璋开口询问,就走出队列,将奏折举过头说道:“皇上,臣有本奏。”

“呈上来。”皇上大声的说道;黄门官走下品台,将奏折呈交给皇上。展开一看,朱元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抬头说道:“平硕王所奏,整合寡人执意;黄门官,传下去,让诸位大臣都看看。”

躬身接过奏折的黄门官,快步走下来;将奏折首先交给了左相国李善长,他赶紧展开,瞪眼细瞧,没等读完;他就出声说道:“这个主张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嘴里一边说着,眼睛却继续瞧着;等他看完,将其递给了右相国徐达之后,嘴里还是啧啧有声的称赞。

看到李善长也是如此推崇楚流烟的奏折,没有看到奏折的满朝文武们,一边交头接耳,一边不时的看着还没有传送过来的奏折;而看过奏折的官员,却积极忙忙的相互说着什么。

当满朝文武纷纷评论此事之时,皇上开口说道呢:“众位爱卿,你们觉得如何?”

“启奏陛下,楚王爷的奏折说的太精辟,如果照此办理,国力很在不长一段时间里,就会有很大的改善。”一直和楚流烟唱反调的李善长,此时却站出来,大声的支持。

点头称是的皇上,脸上的笑意更多;长期困扰自己的问题,在这几天里,就被谋略出众的楚流烟所解决;看来自己将她封为平硕王这件事,做得可是太对了。

心中暗暗称赞自己的朱元璋,眼看众臣还在议论楚流烟所奏之事,因而在此问道:“既然众位爱卿对于平硕王所奏之事,没有反对意见,寡人将责成中书令将此写入正式的法规之中,从即日起,通报全国,开始实施。”

“皇上英明!”众文武官员齐声山呼道。

“退朝!”在山呼声中,朱元璋走出了大殿,向后殿走去。很快,礼部所颁布的法规,送达全国的各个县衙;再由衙役们写为布告,张贴在四乡八邻,希望每一个人知道。

由于朝代刚刚建立,各级官员还是比较廉洁,因此,此法规的实施也比较规范;很多没有田地的穷苦百姓,抛家舍业,到荒芜人迹的大片平坦之地,开垦出属于自己的土地;这样一来,原本在战争中被荒芜的良田,被再次开发出来。也因此让很多家庭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来源。

坐在御书房,看着地方官员转奏上来的报喜奏折,朱元璋感到心情很好;等到吏部送来了全国的国库收支情况之后,更是喜笑颜开。

太师中书左丞相录军国重事兼太子少师韩国公李善长此时正好陪伴在旁,看到朱元璋对于全国赋税比例的规定很赞赏的样子,却插嘴说道:“陛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爱卿,有什么话,就不要吞吞吐吐,就只管说嘛。”心情很好的朱元璋,神情很随和的说道。

“臣怕搅了陛下的好心情。”李善长躬下身子,行了一礼说道。

“寡人免你无罪就是了。”朱元璋一摆手说道。

“臣看到‘江浙地区’这四个字,想起了陛下上次宣我进宫所交代的事情;我派人经过调查,在江浙地区地区的人们,却是家家都心中拥戴着已死的张士诚;他们借着设置神牌的借口,家家设有张士诚的灵位。”

“原来这件事是真的,旷费我如此好的政策来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看来对于这帮刁民,就应该好好惩治一番。”朱元璋恼怒的骂道。

“不知陛下想如何惩治这些刁民?”李善长小心的问道。

“李爱卿,你说如何对待这些人?”朱元璋转过脸,看着李善长问道。

“这个......这个.........对于这个问题还是陛下您来拿主意为好;您是皇上,可是金口玉言,你说什么都是正确;全国的臣民都应该遵从。”不想被人唾骂的李善长,唯唯诺诺的说道。

“怎么?一向直言的左相国,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吞吞吐吐,不敢畅所欲言。”朱元璋熟知李善长对于自己的态度,今天见他这样,因此有些奇怪的问道。

“既然皇上询问老臣的意见,老臣就直言了;我觉得既然这些地方的人,一直如此暗中对抗朝廷,我们不如在赋税上做做文章;让他们知道一下,朝廷的威严是不容触犯。”李善长将已经准备好的话,趁机说了出来。

“嗯,这个办法好;你立刻写出具体的方法,将奏折交到上书房,然后我发下诏书,让这一带的官员奉旨行事,我就不相信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去怀念张士诚。”朱元璋用恶狠狠的语气,大声说道。

“皇上,既然要实行新的赋税制度,不如这些地方的官员调动一下,也许这个制度实施起来,会更快一些,不知陛下的意思如何?”本来就在想法设法安插自己的势力,如此良机,李善长怎么会放弃。

“好,你在奏折中,可以斟酌几个一心为朝廷的官员,将他们的名字写在奏折中;我顺便将他们写在诏书中,在朝堂之上公布出来;让他们奉旨前往这些地方,以便由他们治理这些顽劣的乡民。”

“臣遵旨。”满心欢喜的李善长,再次躬下身子,行礼说道。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明天将奏折呈上来,我会尽快处理此事。”说着,朱元璋抬手向外示意。

“臣告辞。”说完,李善长退出了御书房,转身向宫外走去;走在空旷的石子路上,李善长有一种很想大笑的心情。只是在这森严的皇宫之中,这种行为的后果,他李善长可是清清楚楚,只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快步走出午门,坐在自己八抬大轿中,低声嘿嘿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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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几天过去了,就在全国的百姓欢呼自己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的时候,江浙一带的百姓,却在衙役张贴在村镇的布告上,得知从即日起,这一带的百姓要交的赋税,是邻省百姓的十倍;如此一来,百姓刚刚获得的喜乐心情,又一次跌倒了谷底。

江浙一带,原本是张士诚的地盘。当地的百姓对张士诚十分拥戴。朱元璋当上皇帝后,江浙的百姓多有怨怼,引得朱元璋很不满意,又加上李善长的一番挑唆,朱元璋自然就对百姓们进行压制。

在百姓连番的呼声中,一些有功名的读书人和一心为百姓的官员们,联名上书朝廷,希望废除这个不合理的条款;最后惹恼了皇上,派专人将这些人中领头的几个读书人和几名官员,抓了起来,押解到京城,投入到了天牢。

很快这些事情也被刘伯温和徐达所闻;这一天,刘伯温匆匆来到右相国府,来找徐达商量此事如何办理。

来到府门外,不等门官通报,刘伯温就直接走进了府内;熟门熟路的他,直接就来到了书房外。

“老徐,你在里面吗?”嘴里一边喊着,刘伯温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刘军师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刚一进门,徐达就笑着迎了过来。

“你别给我打马虎眼,我就不相信了你会不知道江浙一带的赋税被加了两倍。”火急火燎的刘伯温,直接说出了来的目的。

“唉!我虽然是右相国你,可是这些事,根本就不必通过我,就会被吏部发布下去;我这位右相国只能管管军事方面的事情罢了,我对此事也很心焦。”徐达叹了一口气说道。

“可是我们这些为官者,总该为这些百姓做点什么吧;难道我们还不如那些有功名的秀才和地方官吗?”刘伯温抖抖手,有些怒气的说道。

“现在皇上刚刚宣布这项法规,我想短期内很难收回,还是等些时候再找机会,上书奏明此事为好。”深知朱元璋品性的徐达,无奈的说道。

“是啊!依照皇上的性情,恐怕真的很难再立刻收回成命,看来只好再等等;只是这样就苦了江浙一带你的黎民百姓。”感到痛心疾首的刘伯温,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浙一带的百姓,陷入到艰难困苦中,而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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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湖州路乌程县南浔镇的镇南头,有一座规模很大的园林似的建筑群,建有各式花木扶疏的大小花园,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回廊曲折,花木成林;而每一处亭台之间,更是被一个个清澈见底的小池塘所包围;然而这些小池塘又被各种精巧别致的细流或暗流所通,从而让这些池水,常年保持清澈。内部,是五进大院相连,而且建造的却复杂多多,连一间耳房也别有洞天,重门叠户进出不易。

就在这所建筑的主厅内,一个全身打扮的好似贵妇摸样的中年妇女,对一位坐在大厅正位上的年约半百出头,方面大耳膀阔腰圆,留了掩口髯,一双虎目亮炯炯,气概不凡的男人说道:“老爷,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唉!难道我能眼看着百姓们就这样挣扎在死亡线上,而无动于衷吗?”老者叹着气,轻声说道呢。

“可是,如果皇上最后还是不答应你的请求,可怎么办?”贵妇人抹着眼泪说道。

“呵呵,如果真是这样,就算我沈万三没有挣到这分家产就是了。”底气不足的沈万三,只好自说自笑的给自己打气。

“老爷,你还是再想想吧,别惹恼了这位新登基的皇上。”夫人苦苦的劝道。“别再说了,我主意已定。”沈万三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正厅,向外间走去。

很快,全庄园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老爷要到京城,为江浙一带的黎民百姓请愿;这一下,庄园内变得热闹起来;马夫们开始准备马匹和车辆,管家也开始吩咐下人准备这样,准备那样,忙忙碌碌的准备了好几天。

到了沈万三就要出门的这天早晨,沈府内再次传来各种吆喝声,引得众乡亲们也跑出家门,送送这位为民请愿的沈老爷。

可是在内厅里,沈夫人还是在不断地抹着眼泪,轻声吩咐丫鬟们,仔细的将沈万三出门所需的物品,包扎妥当,以备不时只需。

“夫人,老爷此次出门,可是为民请愿,不知道皇上会不会降罪于他。”一位贴身丫鬟,也在抹着眼泪问道,由于在不断地抽泣,因而语调时断时续。

“小红,老爷此去,吉凶不定,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大祸临头。”老夫人的语气已经变成了哭音。

“我说夫人,你就不要太担心,我这次到了京城,无论皇上提出了什么条件,我都会尽量答应他;这样一来,我觉得他也不会太为难我吧。”一步跨进屋里的沈万三,看到夫人如此的悲伤,就赶紧劝慰道。

“老爷,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无论皇上要什么,只要我们家里有的,你可不要不答应........”话音未落,夫人已经哭倒在丫鬟的身上。

“好了,好了;我只是上京请愿而已,又不是上刑场,你就不要太担心了。”拍拍还在哭泣的夫人背后几下,沈万三走出了房门,到四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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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有江浙商人沈万三,在午门外候旨,求见皇上;不知是否准许他进殿面见皇上。”右相国徐达在早朝之时,走出队列,向朱元璋禀报。

“他所为何事,就想直接进殿面见朕。”朱元璋一听是江浙商人,心里就有些不快,冷言说道。

“他听说皇上想修建皇城的围墙,因此想毛遂自荐来为皇上分忧;他想出资修建皇城的三分之一;不知皇上是否接见于他。”徐达话音刚落,大殿上的文武百官就惊叹不已,纷纷议论此人的富贵,简直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

可是这些话落到朱元璋的耳朵里,让他的愤怒更将高涨;这也是最后沈万三被差点杀掉的最直接的原因。

朱元璋真是想就此杀掉沈万三,然而他想到徐达所说的话,资金确实是自己目前最大的难题;想到这里,他压住怒气,放平了语气,对还站在大殿之中的徐达说道:“现在不必宣他进宫面见与我,你去告诉他,只要他将皇城东面的城墙修建完毕;到那时,我就会宣他进宫。退朝!”怒气简直要冲出来的朱元璋,好容易说完了这些话,立刻转身离开了大殿。

“你觉得皇上最后真的能够答应沈万三的请愿吗?”走出大殿的徐达,走到刘伯温的身边问道。

“这件事,恐怕沈万三想得太容易;如果闹得不好,沈万三难免有

性命之忧。”刘伯温摇摇头说道。

“可是,你既然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你为什么不劝劝他,打消这个念头。”徐达一听刘伯温的话,额头上就立刻冒出了汗珠,有些埋怨的说道。

“唉,劝她又有什么用呢?他一心为了百姓,根本就不听人劝阻;既然如此,让他试试也好,说不定皇上最后真的会答应他的请求。”刘伯温看了看徐达,苦笑着说道。

“但愿如此吧,你这么一说起来,我这心也提起来;你说皇上为什么会颁布这么一条法规?”徐达看到刘伯温的苦笑,自己只好转个话题说道。

“你没忘记江浙一带原本是谁的地盘吧?”刘伯温思量一下,脸色有些凝重的问道。

“这我倒没忘记,江浙一带原本是被张士诚所盘踞;可是这有怎么了,全国每一个地方都不是我们明朝的地盘;可是现在还不都是照样受我们的管理,为什么江浙一带要特别颁布法规。”徐达虽然在军事上极其精通,可是对于人性还是不是十分了解,因此还是十分不解。

“老徐,你就不要再问了;你还是回家自己好好思量一下,就会明白。”对于议论皇上,刘伯温还是很谨慎,因此,他拍拍徐达的肩膀,笑着说道。

“既然你老刘都这么说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好自己回家好好想想了。”有些开窍的徐达,也是笑着说;可是笑容里还是带着一丝惆怅。

“不要想得太多了,你赶紧去和沈万三说说,和他好好思量一下,也许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刘伯温眼看着他还是愁容满面,只好如此提议。

“是啊!我在这里发愁又有什么用,我还是和沈万三商量一下,让他自己注意一下。”说完,徐达就要快步离开。

“你有这么急干什么?等众人都走了,你在和他相见,也许可以稍惹一点麻烦;而且,你和他见面之后,不要告诉他这些事情;只让他好好地修筑城墙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再生事端。”刘伯温再次劝道。

“好吧!我听你的。”说着,徐达还是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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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皇上让他正式修建城墙的旨意之后,沈万三在京都租下了一个很大的庄园,开始召集资深泥瓦匠,以及很多普通建筑工人,开始了城墙的修建。

完全不知已经惹火上身的他,每天早出晚归的视察在建筑工地之上;此时的他对于工程质量,可是抓得很严,不许任何地方出现偷工减料的情况发生。

在他修建的这些城墙,他使用了上好的花岗石修建,以糯米为浆,外涂石灰,据说可以称之为铁壁。

“管家!”在看着账本的沈万三,抬头喊道。

“老爷,有何吩咐?”快步跑进来的王管家,微微躬下身子问道。

“最近工人们的伙食如何?没有人克扣他们的粮食吧?”沈万三一边在记着什么,一边随口问道。

“没有什么问题,这些事情都是我亲手查验;我知道老爷最厌恶这些事情,所以我每天都要详查。”王管家说着,将一本小帐薄递到沈万三的面前。

接过小帐薄,沈万三略微翻动了一遍,转手又递给王管家;随即吩咐道:“对于砖瓦木料,你也经常去查查,不要被人以次充好,而闹出事情来;我们这次是为民请愿的,才接过这个活,一定要好好修建,绝不能让人找出毛病,而抓住把柄;如果是那样的,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说到这里直叹气,脸色也不是很好。

“老爷,我们为国家出钱出力,难道还换不来一个好吗?”王管家眼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难道没听说,伴君如伴虎;这些大臣们倘且如此,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又怎么能够预测到天威呢?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妙,你下去之后,让那些管事的也都注意一点,千万不要出乱子。”沈万三担心的吩咐道,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暗淡。

“老爷,既然我们很难讨到皇上的欢心;为什么老爷一定要办这件事呢?”王管家一副疑惑的样子,有些奇怪的问道。

“事在人为,我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皇上会不会就此收回成命;我身为江浙一带的一员,总得为百姓尽一点心意。”摇摇头,沈万三脸上带着一丝苦笑说道。

听到他如此说,王管家也无言以对,只好站在一旁,悄悄地抹着眼泪,静静地看着还在查看帐薄的沈万三;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老爷为什么就要为百姓请命。

看着不时由于轻轻地咳嗽,而有些颤抖的身躯;王管家恍惚觉得这是一个孤单的背影,却想为百姓撑起一点平安的生活;这让他感慨万分,暗暗地祝福老爷的好心会得到好报。

“王管家,赶紧去准备轿车,我要去工地看看,可不要有人不按规矩干。”沈万三转头看着王管家,继续说道:“你有事吗?怎么整个人变得愣愣的。”

“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有些想家,就有些走神。”王管家赶紧解释道。

“是啊!你也很久没回去了;可是这里也离不开你,不如你就写封信,让人捎回去吧;我们快一点干完,也可以快一点回家团聚。”沈万三深有同感的吩咐道。

“谢谢老爷的关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干好,请老爷不必挂念小人的事情。”王管家劝慰的说。

“好了,我们不想这些伤感的事情了;你赶紧去准备吧,我们快点到工地上看看,也可以安心点。”

“是!老爷。”王管家弯腰行礼,接着转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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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上,沈万三在宫门外候见。”早朝之时,黄门官进来禀报。

“宣他进殿。”朱元璋皱皱眉头,看了文武大臣一眼,这才说道。

“宣沈万三进殿!”一声接一声的传唤,逐渐远去,直至消失。

功夫不大,沈万三气喘吁吁的弯着腰,低着头跨进大殿;紧走几步,扑通一下,跪在大殿之上。

“草民沈万三叩见吾皇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沈万三一边叩头,一边说道。

“你为何事,求见寡人?”朱元璋阴沉着脸,声音低沉的说道。

“草民奉皇上之命,修建城墙,现已完成使命,前来交旨。”沈万三趴伏在地,低声说道。

“既然如此,等朕派人接受之后,会好好封赏你的;现在下殿去吧。”朱元璋脸色一摆,沉声说道。

“草民还有个请求,希望皇上能够恩准。”一听朱元璋要赶自己下殿,沈万三只好硬着头皮请求道。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草民,竟敢依仗一点钱财,就像在寡人面前炫富;不但如此,还想以此要挟寡人;来人呐!将他押入大牢,等到大理寺审讯之后,立刻问斩!”早就对沈万三不满的朱元璋,立刻借着他想要挟自己为理由,将这个眼中钉诛杀。

就在侍卫冲进来将沈万三拖出去之时,刘伯温一步跨出队列,向上行礼说道:“请皇上息怒,沈万三刚刚建好城墙,无论有功与否,总是为朝廷出过力;如果就此将他诛杀,恐怕天下人,会议论皇上;请皇上三思。”

“如此蔑视朝堂之人,我还杀不得吗?”朱元璋几乎咆哮着说道。

“臣不敢如此说,只是就此事而论,沈万三还罪不至死。”刘伯温继续争辩道。

“哼哼!一个小小的草民,依仗有几个臭钱,就想让我答应这答应那,还有没有君臣之礼;不杀此人,难以消除这种蔑视朝纲之风。”朱元璋依然火气难消的吼道。

眼见得刘伯温所奏之事,完全被驳回;无奈之下,徐达也走出队列,向上行礼并说道:“请陛下息怒,微臣觉得中书令所言极是;如果天下的百姓,听到沈万三在建好城墙之后,却被皇上给杀了;他们会怎么议论皇上,他们恐怕很难知道,这是沈万三蔑视朝廷而获罪;臣恳请皇上赦免他的罪行。”

“谁也不许在为他求情,不然将和他同罪。”朱元璋怒吼道;接着一甩袖袍,离开了大殿;随即,黄门官宣布退朝。

眼见得事情真的到了难以预料的地步,刘伯温和徐达在退朝之后;在文武百官惊讶的目光中,快步走出了午门,坐上轿子,急急忙忙的向各自的府中走去。

徐达刚一进门,就直接来到了内室。“夫人,你赶紧收拾一下,到内宫求见马皇后。”

“老爷,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地你要我去求见皇后干什么?”不知发生何事的徐夫人,推开伺候在身边的丫鬟;站起身了惊异地问道。

“唉!”徐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才说道:“那个自愿为皇上修建城墙的沈万三,你知道吧;我就是为了他的事,要你去求见皇后,以便为沈万三求情。”说着,徐达就从头至尾将沈万三为什么要修建城墙,又如何面见皇上而获罪的前因后果讲给了夫人听。

“听你这么一说,这位沈万三不是一个很好的人吗?皇上为什么要如此的对待他。”徐夫人还是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皇上本来就对江浙一带的人,在当年拥护张士诚不满;最近不知道是谁再进谗言,结果皇上要加征江浙一带百姓,高出别的地方十倍的赋税;同时,沈万三又是这一带有代表性人物,皇上也是有杀鸡儆猴的意思在里面。”徐达只好为夫人解释一番,以便让她进宫之后,可以交代好事情的前后经过。

“好的,既然这样我就赶紧去吧。”徐夫人转身吩咐道:“桃红,赶紧去吩咐轿夫,准备好轿子;柳香,你去吩咐账房,准备好进献给皇后的礼物。”说着,转身向内房走去。

看到夫人去准备了,徐达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转身离开了内室,向书房走去......

**********

“徐夫人,刘夫人求见皇后娘娘。”一名宫娥,走进后宫,轻声说道。

“快快有请。”马皇后一听,赶紧吩咐宫女。

“娘娘有旨,宣徐夫人,刘夫人觐见。”一名站在宫外的太监用尖利的嗓音喊道。

快步走进来的两位夫人,刚一进门,就弯下腰蹲下身子,给马皇后施了一礼:“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免礼,快起身;两位好姐妹,你们今天怎么会一起来看我这位姐姐呢?”马皇后热情的说道。

徐夫人转头看了刘夫人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徐夫人首先开口说道:“今天进宫求见皇后娘娘,一是来看看娘娘,二来是有事求娘娘帮忙。”

“哎哟!妹妹今天这么客气;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等说完了,我们好好叙叙姐妹之情。”马皇后满脸笑容,亲切的说道。

“不知道娘娘听说过沈万三其人吗?”刘夫人接过话题说道。

“沈万三.......”马皇后沉思了一下,这才说道:“我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位江浙一带有名的商人嘛;听说,他跑到京城来,主动替皇上修建城墙。”

“对对,就是这一位。”徐夫人连忙点头说道。

“他又有什么事情,需要两位姐妹来求我呢?”马皇后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俩,不解地问道。

“他今天刚将城墙修建好,然后就去面见皇上,却被皇上以他在朝中炫富为由,判他死罪。”徐夫人赶紧说道。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越听越糊涂的马皇后,皱着眉头说道。随后,徐夫人和刘夫人相互补充着,将沈万三获罪的经过,详细的说给马皇后听。

闻听此言,马皇后也是很觉得意外;一名为国出力的商人,到了最后,却被皇上给杀了,这传出去,可就有些好说,不好听了。

想到这里,马皇后说道:“不知朝中大臣们,对于此事有何想法?”

两位夫人再次相互看了一眼,还是由徐夫人说道:“别的人是什么想法,我们倒是不清楚;我家夫君和刘伯温刘大人上书给皇上,恳求皇上赦免沈万三,全都被皇上给驳回。”

“看来这次皇上真的很生气,要不然也不会将徐、刘两位大人的请求给驳回;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沈万三炫富这件事情吧。”深知朱元璋脾性的马皇后,皱着眉头,一边猜测一边说道。

“确实是这样,我家夫君也是这么猜测。”刘夫人接过话题说道。

“是吗?刘大人是如何想的?”马皇后很感兴趣的问道。

“他觉得这还是皇上对于江浙一带的百姓还在怀念张士诚有关,再加上有人在皇上面前说过什么,才导致皇上提议将这一带的赋税增加了十倍。沈万三这件事纯粹是一个意外事情,而且皇上根本不想收回自己的成命,所以才借着这个缘由驳回两人的请求。”刘夫人一五一十的将刘伯温所分析的事情,讲给马皇后听。

“哦,原来与此,会在皇上回来之后,劝劝她,看是否可以收回成命。”三人开始商议着这件事........

“皇后,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到枢华殿?来来,快请坐。”正在枢华殿休息的朱元璋,惊异的看到马皇后忽然而至;随即站起身问道。

“臣妾参见陛下。”马皇后深施一礼。

“皇后今天找我,恐怕是有事要说吧。”朱元璋笑着说。

“臣妾有件事情想不明白,希望得到陛下的指点。”马皇后坐在朱元璋旁边,委婉的说道。

“皇后几天怎么也客气起来,我们夫妻情深,有什么事情还不可以直接说呢。”朱元璋越发惊异的问道;因为他知道,马皇后是一个娴熟的夫人,为了自己的建国,也做出了很好的贡献;以前每次有好的主意,都是直接对自己讲出来,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吞吞吐吐。

“既然皇上询问,臣妾就只说了;我听说皇上将修建城墙的富商沈万三,押入大牢,等待处决这件事,不知皇上为何与此。”马皇后鼓足勇气,轻声说出自己的问题。

听到马皇后说出是为了沈万三的事情而来,朱元璋脸刷一下暗了下来,转过脸问道:“你是如何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人找你向我求情。”

“我只是偶尔听人说的,难道这是真的吗?为什么皇上要判他死罪?”马皇后虽然看到他的脸色很不好,然而为了皇上的名望,她还是继续问道。

“这件事情吧,你就不要参入了,我已经当堂宣布了他为死罪,已经是不可收回之事,你就不要再说了。”朱元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可是皇上想过没有,如此一来,让天下人如何评论当今的皇上你呀。”马皇后继续劝解着。

朱元璋忽的一下,站起身,有些怒

气的说道:“难道我堂堂的皇上,做什么事情还需要和百姓们商量一下再做事情吗?这简直是荒唐之极。一个小小的不法商人,我都没有权利处置,我这个皇上还有什么威严可有!”

“难道皇上忘记了是沈万三,将皇城的一半城墙修建起来;如果这样说起来,他怎么也算是有功劳在身,却没有理由将他处决,你说,是不是这回事,皇上!”马皇后压低声音,轻柔的劝道。

就在马皇后劝解朱元璋不要处决沈万三未果,两人逐渐有些闹僵,此时有太监进来行礼说道:“皇上,平硕王楚流烟求见。”

听到楚流烟求见,朱元璋微一沉思,立刻吩咐道:“宣平硕王觐见。”说完,走到龙椅上坐下。

很快楚流烟就走进了大殿,弯腰行礼,随后说道:“臣楚流烟参见皇上。”

“免礼,平身。”看到楚流烟,朱元璋脸上的怒气也消了;而且还露出了一丝笑意。

“平硕王今天到宫里来,有什么要事吗?”朱元璋语气平和的说道;现在的他完全没有刚才刚发过火的样子,完全是一副贤君模样。

“臣只是听说皇上对一些事情的处理,被人劝阻,因而很生气;所以,我想进宫来看看皇上,� ��劝皇上不要太生气,应该保重龙体。”楚流烟轻描淡写的说道。

朱元璋听到这里,笑了一笑说道:“你有什么也索性全说出来吧,不管你说了什么,朕都许诺言者无罪。”

楚流烟听了朱元璋的话,脸色变得庄重地说:“皇上既然这样诚恳地要求微臣直言,臣就放肆直言说说心里话。臣知道,当皇帝难,确实难得很哪!”楚流烟说到这里,看看朱元璋露出兴趣的样子,再次说道:“而作为臣子,有很多人总要揣摩皇上的心意;这些人或以勇力,或以辩口,或以馅谀,或以奸诈,或以嗜欲来迎合皇上,可是皇上如果不在严于律己这方面多下功夫,恐怕很难摆脱这些小人的迎合之中。”

朱元璋笑着说道:“哦!还从来没有人对我如此说过;既然如此,你就在这些方面说说看,我应该如何才能避免被人迎合;你只管直说,朕不会怪罪你。”

楚流烟思考了一下,没有立刻发言;坐在旁边的马皇后感到她应该是就此说起沈万三的事情,然而等楚流烟话一出口,马皇后知道自己猜测的有些不对。

只听楚流烟说道:“皇上对于国家大事的处理,确实很好;可是在一些小的问题上,总是有些瑕癖;很多时候皇上在任用臣子的时候,恐怕没有好好地思量一下,只是看到有人迎合了自己的意愿,就认为这是一名听话的人,就可以作为一个有用的官员。因此,只要皇上心中存下这个想法,就会对一些事情失于偏袒。那些小人就会时常找机会来想法设法迎合,时间已久,恐怕皇上很难分辨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说到这里,楚流烟抬起头看了看朱元璋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生气,就接着说道:“特别是对于江浙一带所颁布的法令,我觉得皇上还是受到小人的蒙蔽所制;要知道最近江浙一带发生的事情,使得全国百姓对于国家法规,能否正常行使,很是怀疑;因此,在国与家,大事和小事方面,一名皇帝和普通平民,将是完全不同的两方面;微臣这些话,也是得到了皇上的恩准,才敢说出来的,还请皇上斟酌一番。“

坐在旁边的马皇后,听完楚流烟的话,心中暗竖大拇指:“好一个平硕王,完全没有直接提到沈万三之名,却从另外的事情上,逐渐将话题引到这里;这些话也没有直接指责皇上,而是强调受到小人的蒙蔽,不愧是满朝唯一的女王爷。”想到这里,马皇后接过话题说道:“平硕王说的这些话,臣妾想一想,这些问题确实这么回事;希望皇上静下心来,思量一下,我想皇上总是一个贤明的君主,这些小事很快就会解决的。”

还在思量着楚流烟温柔的语言和对自己一直无私的帮助,朱元璋压在心里的思虑,再次浮上心头;一时觉得无法驳回她的请求,因而在心里琢磨不定。

对于马皇后的话,他完全没有听到;直到马皇后即将说完,他才有些感觉;只好吭呲一下说道:“你们都在和朕转着圈圈,朕怎么会听不出来呢?说心里话,朕做这个皇帝,有时候,也是很难;大大小小的事,文武百官都要向我请示;对于有些主张,不实施之后,怎么会知道是否适合。”说到这里,朱元璋深深地看了楚流烟一眼,继续说道:“就拿沈万三这件事来说吧,他一个小小的商人,竟然依仗家中的钱财,就来到京城向我炫富;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向我示威吗?我如果不将他之罪,皇家威严何存?国家的法规如何实施。”

楚流烟和马皇后相互看了一眼,楚流烟看到马皇后鼓励自己的眼神;就转过头继续说道:“这个人也确实过了一点,可是看在他是为民请愿而来,并且还将皇城建好;看在这些事情上,还请皇上消消气,将他赦免,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好吧!既然皇后和你,以及右相国等人都上书赦免于他,我就收回成命;这样的话,你们总没有话说了吧。”朱元璋心中的思虑逐渐占了上风,从而不忍让楚流烟无颜而回,只好点头说道。

“谢谢皇上的恩准,我想天下的百姓更会敬重皇家的威严,同时也看到了皇上的贤明。”楚流烟再次弯下腰,深深地行了一礼。

很怕自己流露出痴迷的神情,朱元璋赶紧站起身说道:“朕还有事,平硕王就和皇后在此聊聊家常吧。”说完,转身离开了大殿.........

第二天早朝之时,文武百官山呼完之后;黄门官就宣读了一个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对于江浙一带的请愿者,即可发配云南;对于这些地方的赋税,将征收全国其他地方的两倍,如果再有不法之事,赋税立刻恢复原来之数;钦赐。”

听到这里,李善长等人立刻再次跪倒,山呼“万岁英明!”而刘伯温等人再也无法反对已经宣布的圣旨,只好勉强跪下........

就在刘伯温等人为沈万三担心之时,作为国家部门最高长官的左相国李善长,正在府中宴请一些同流合污之人,这些人包括:郭兴、郭英、汤和、周德兴等人;他们齐聚一堂,欢呼各人的高升。这里是左相国府的一座凉亭,它的一半压在水面上,另一面则建在水里。靠水的三面,全部是半人高的镂空的栏板。冬天,坐在花厅里就可以欣赏到雪景,夏天则可临窗垂钓。为了保暖,在亭子的四面,安有可以拆卸的木墙;而且这厅里的柱子全都是空心的铜板,地下通着熏笼,熏笼通着铜柱。很讲究享受的李善长,可是查访了很多建筑巧匠,来为他建设这个庭院。

同时作为一个自认为是文人墨客的他,那可是又爱暖和又爱赏雪;。所以,哪怕再冷的天,凉厅里却仍然是温暖如春。而夏天里,这座凉亭却可以避开阳光的驶入,而保持着阴凉;据说,光这座花厅,就化了四万两银子。这样的屋子,不但王府没有,就连皇宫御苑,也难得一见。

此刻这些人已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引着脖颈在聆听着李善长的话:“诸位,我们今天再次欢聚,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我们集团的壮大;在座的各位,那可算是王侯将相齐全;只要我们大家相互协助,我想我们各位的前途是无量的;来,为我们的锦绣前程干杯!”李善长端起一杯酒,高声说道。他说话的语气还和平日一样,虽然脸上是一片高兴的神色,但却说得极其平和,丝毫也没有那种志得意满的口气。可见能够当上左相国,却是有他独特的一面。

坐在他旁边的郭英,此时喝得满脸通红,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说道:“对于我们目前的这一切,我们也不要太过于高兴了,很多重要的官位,还没有我们的人在任;这些事情还需要左相国和各位大人努力;到那时,我们的前途才是光明的。”

听到他的这一番话,李善长脸色变了一下;转头四下张望,接着将郭英按回了座位;笑着说道:“郭大人有些醉了,大家继续喝。”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冷..........

*********

作为左相国李善长亲侄子,李彬歪戴着公子巾,身披大红团花公子氅,二郎腿担着,长的面黄肌瘦,摇头晃脑地在所谓的书房里,听着手下在向他汇报着谁家的女人漂亮,哪里有好玩的地方。李彬倚仗叔叔的势力,成天寻花问柳,抢男霸女,为非作歹。他身边的一帮狗腿子,都是一帮地胚流氓,看到他有权有势,而且又臭味相同,就慢慢依附过来;这帮人在南京城内闹的是鸡犬不宁,人人侧目;老百姓们全都对这些人恨之入骨;然而由于李彬的背后势力太大,即使有人去告状,也会被李彬串通官服,反而将告状之人不是打出,就是说他诬告而下入大狱,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敢来告状。

这一天,这些手下又一次告诉他,查访到了一个美貌如天仙的女子;这让他心痒难耐,急急问道:“她是哪家的女子?快带我去看看,如果真的和你们说的那样漂亮,我会重重有赏。”说着就出了书房,急急忙忙的就向府外走去。手下们赶紧牵来坐骑,让他骑上;其余的人呼呼啦的跟在后面跑了起来。

很快来到了城南的一户人家外,李彬一使眼色,一位手下上前一脚将外门踹开,其余的人呼啦一下冲了进去;随后,李彬背着手一步三晃得走了进去。

“你们是谁?为什么私闯民宅,难道没有王法吗?”一名身穿布衣,扎着头巾的年轻人跑出内屋,大声喝道。

“嘿嘿!王法,大爷我就是王法;听说你的娘子很漂亮,大爷我这才登门拜访;不然的话。”说到这里,李彬拿眼四下一瞧说道:“就你这个破地方,就算是八抬大轿抬我,我都不会来;识相的话,赶紧让你的娘子出来跟我走,如曰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位男子一听,怒火冲胸,上前一把抓住李斌的胳膊,大声说道:“走,我们去见官;看你私闯民宅,该当何罪?”

“去你的吧!”李彬一脚将这个人踹了出去,手一挥:“给我抢。”说完,转身就出了院子。

没等他骑上马,这帮爪牙就将一名哭哭啼啼的女子架了出来,跟在他的马后,向李府跑去。

“还我的媳妇!还我的媳妇!来人呐!有人抢人啦.........”一声声带着哭音的喊声,在这帮人的身后响起;即使有人想上前帮忙,却发现是李彬一伙,也就只好侧身避开.....

很快这伙人就架着这名女子,来到了李府后门;如狼似虎的这帮人将抢来的女子送到书房。将她两只手倒绑着坐在一把椅子上,随后叫来几个女人,让她们劝解这名女子顺服李彬。而李彬坐在南绣屏锦的桌围子后边一把虎皮高脚椅子上,左右两旁站着这些助纣为孽的的手下。

在这位被抢来女子面前站着几个女人,有年轻一些的,也有上岁数的。一看便知是丫鬟婆子,而且还都是李府的人,其中有个岁数大一些的,开口劝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儿,你顺从我们李公子能有亏吃吗?说不定到时候,你的男人还有你的父母都会沾光,享受到荣华富贵,这不是很好嘛。”

被抢来的女子猛然抬起头,杏眼圆睁,呸的一声,吐了这个老女人一口吐沫,高声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既然有这么些好处,你为什么不将你的女儿送给这个禽兽!”

“哎哟——哎哟——看你说的,我如果有像你这样花容月貌的女儿,我不将她送给公子,我还能送到哪里去。说不定我还会享到大福呢。”这位老年女人伸手将脸上的吐沫星子抹掉,笑嘻嘻的说道。

“不要脸,不知廉耻的东西;亏你这么大岁数,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被抢的女人怒声喝骂。

“小娘子,你在刚烈有什么用呢?既然你进了相国府,还能让你跑了不成;你看看我们公子一表人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说着,她转身指着李彬继续说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儿,你能来到这是造化,还不乐意。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又哭又闹,一百个不乐意。你说,你再能耐,还能逃得出去吗?再说一旦把我们公子给激怒了,不但你这条小命保不住,连你全家也一起受株连。我说你还是往宽处想想,就答应了吧!我告诉你,真要惹的我们公子发怒,你不会有便宜。”老年女人喋喋不休的说着,女子再也不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哭泣着。

看到这个情形,这个老年女人赶紧跑到李彬面前低声说道:“有门了,只要她不说话,就有些意思了;看来公子不要太着急,先让她到房里休息休息,压压惊;然后再凭着公子常历花丛的手段,还不是手到擒来。”

“好好,如果真如你所说,事后我会重重有赏;你也知道公子我就是不缺金银,你要用心点;这里就交给你了。他妈的,老子的火引起来了,要找地方消消火。”说着,李彬站起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老女人眼见李彬走远,转身招呼屋内的其他人:“姐妹们,赶紧给小娘子松绑,好好伺候她,也许以后我们还是姐妹呢。”话音未落,这些女人七手八脚将被抢来的女子,抬手抬脚的送进了一个宽敞而明亮的房间内............

*********

“我说两位,再不走了,我可要独自出去了。”站在院子里的楚流烟,听着房间里的声音,嗔怪的说道。

“来啦!来啦!我说你身为女子,为什么这么急性子。”随着话音,徐达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家伙到底在屋里干什么勾当,却不让我进屋去看看。”身为女子的楚流烟,完全没有平常女子那样扭捏,反而豪爽的笑骂着。

“哎哟,哎哟;这可不是一个大家闺秀所应该说的话,越礼了,越礼了。”刘伯温也笑着打趣,并且大步跨出房门。

向屋里张望了一下,楚流烟眼珠转了转,随即说道:“两位不是金屋藏娇吧,为什么要瞒着我,不让我进屋呢?”

“言重了,言重了;我们只是觉得屋里太乱,怕你笑话,才没有让你进去;你倒好,给我们扣了这么个帽子。”徐达笑着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只是临时想到了一些东西,将它们写了下来而已;我们又怕你看了见笑,所以就没让你进屋。”刘伯温一边招呼站在远处的剑童笑笑,一边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行!等我们喝酒回来,我一定要看看你们到底写了些什么。”楚流烟大笑着说道。

“到时候你可不许取笑我,我可是刚跟刘伯温学了不多时。”徐达赶紧声明自己的底细。

“到时候再说。”楚流烟一边说着话,一边跨出了大门,向旁边拴着的坐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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