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颗长歪了的心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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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其斯与埃尔尼一路狂奔,总算在一个多小时后回到了斯卡伯镇,他们刚奔进埃德文的房间里,第一眼就瞧见了那被鲜血染红的浴盆,这不由得就让他们心里一紧。

但稍后,让马其斯与埃尔尼意外的是,这房间里竟有一个让他们十分眼生的人,这人正站在床前,忙碌着什么,而神甫弗莱德则一脸紧张的站在他的身旁。

从两人身体间的空隙里能隐约的瞧见床上躺着一人的模样,似乎是埃德文。看到这里,马其斯与埃尔尼不由得有点疑惑,难道都主教埃德文竟然未曾丧命吗?那在床前的陌生中年人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医师的模样,因为他的身旁丢着一个医疗箱的模样,打开的箱盖里全都是未知名的瓶瓶罐罐。

不管究竟是何种情况,马其斯与埃尔尼对望了一眼,都急忙的朝床前走去。这时,弗莱德才终于注意到了两名裁决骑士的归来,想来,刚刚的他是一直揪心于埃德文的伤势,因至于竟完全没听到两名裁决骑士进门的响动。

“噢,两位总算回来了,你们不知道…都主教他…”

弗莱德说着说着,竟泣不成声,想来,一连串的变故着实将他这个小人物吓了个够呛。

“都主教情况怎样?”

待弗莱德的情绪有些安定之后,马其斯一开口就问出了最让他关心的问题。说实话,他几乎不相信埃德文能侥幸的从奥斯科的手里生还,虽然眼前有医师模样的人在床前忙碌着,但是,马其斯却宁愿相信医师是在处理后事。

“我不知道…天啊,但愿这位受父神眷顾的可怜先生还能活过来,要不然,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抑制我心中这深沉无比的悲伤。”

弗莱德说着说着,竟又有流眼泪的冲动。他的这番话说的也太言不由衷了,任谁都能瞧出,他的那张苍白的脸所表达出的恐怕不是抑制不住的悲伤,而是抑制不住的后怕。

但无论如何,弗莱德希望埃德文能活过来,这一点倒完全不作假。马其斯瞧了瞧床前的医师,就知道答案恐怕无法从这位吓坏了的神父这里寻求了,因此,他快步的走到了床前。

如非这样的紧急的情况,源自根深蒂固的信仰的排斥,马其斯并不愿意和世俗的医师讲话,但现在,他却不得不以着一种尽量平和的口气开了口。

“先生,他的情况如何?”

恰在此时,这名医师刚好缝完了最后一条线,他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一抬头,瞧见马其斯那张冰冷的面具,那刚刚擦掉的冷汗又重新冒出了额头,不用过多的猜测,他也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

“…我不知道,我想我们都只能祈求父神保佑,希望这位主教先生能平安的苏醒过来,毕竟…毕竟虽然这一剑并非直指要害,但扎伤了肺部,也是极为可怕的伤势了。”

医师十分小心谨慎的回答出了这句话。

但聆听到这答案之后的马其斯却觉得事情有些难以理解,他这时已经能清晰无比的瞧见刚刚被医师缝合的伤口,正处于左胸心脏的部位,他不知道,为何这剑伤还称不上是致命的剑伤?既然肺部已经被扎伤了,那么,心脏还能幸免吗?

医师顺着马其斯的目光,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还有十分重要的一点忘了讲出来,所以,他慌不迭的又开了口。

“我只能说,这一定是冥冥中的保佑,这位主教先生的心脏恰巧长在相反的部位,我之前从未见过此等特例。”

听到医师的这句话,马其斯一楞,他确实未曾听说过有人的心脏竟然长在相反的部位,这可真够骇人听闻的。而在他愣神的时候,一旁的埃尔尼却忍不住的伸手贴上了已经被缝合的剑伤部位,虽然微弱,但他还是能分辨出,那正是心脏的跳动。

“噢,父神无所不能!”

埃尔尼震惊的感叹了一声,瞧着马其斯,示意如果他不相信,也可以亲手加以求证。

但马其斯从埃尔尼的表现里已经断定出,虽然这事情让人难以相信,但极有可能正是事实。所以,他唯一关心的一件事仍是埃德文是否能活过来。因此,他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医师。

而这时,这名斯卡伯镇上隐居的医师心里正在暗叹倒霉,他虽然为伤者缝合好了伤口,但说实话,这人是否能活过明天早上,他实在没一丁点的把握,他十分害怕救人不成,反而给自己招来什么灾祸。毕竟,两名鼎鼎大名的异端裁决所的侩子手正在他的身旁,由不得他不心里生寒。

“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了,假如明天早上他能平安醒来的话…”

医师讲到这里,实在不知道该继续讲点什么话,即便他的话语再婉转,天亮之后是生是死,也不受言语掌控蒙蔽。

“假如…假如没有其他事的话,我想,我该告辞了。”

马其斯半天没回话,这名医师的心里更忐忑了,终于忍不住的提出了告别的请求。

“您请便。”

马其斯头也没回,淡淡的回答出了这句话,但这三个字听进这名医师的耳朵里却不啻于天赐的福音,他一把抓起了医疗箱,几乎像是夺门而出的样子,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看来,无论如何这都是个难熬的夜晚了。”

埃尔尼瞧了瞧埃德文那毫无血色的一张脸,不由得就叹了口气,现在这种情况虽然不是最糟糕的情况,但也糟糕的让人无话可讲,唯一值得庆幸的恐怕是,他和马其斯今夜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不但打探出了布莱斯修道院隐居者的身份,还替埃德文复了仇,这样一来,等见了圣灵主教都瑞尔,总算能做交代。

马其斯也是看了看埃德文,从那张脸上实在瞧不出短时间内会苏醒的征兆,因此,他沉默的转了身,走到了弗莱德的身前,开始开口问起了埃德文遇害的经过。

这时,两名裁决骑士的回归,总算让弗莱德心神安定了下来,马其斯这么一问,弗莱德犹豫了一阵,也就一咬牙,决定不做任何的隐瞒,将事实经过全部向马其斯坦白出来。

马其斯一言不发的听着弗莱德讲述事情的经过,一开始的内容还不怎么让马其斯惊讶,但是,等他听到那名已经被埃尔尼杀掉的艾尔多第一骑士竟然在念了一个古怪的名字之后变了一张脸,而这张脸还是他和弗莱德以及都主教埃德文都熟悉的一张脸时,他就不免震惊的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作为当事人之一人,他清楚的记得那次海航的经历,或者说,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暴风之眼的凶险,他曾同情过这位无辜遭难的商行小伙计,也费尽心力的想拯救他脱离危机,但是,他一直以来仍然坚信,那可怜的小伙子已经葬身海底了,这在一段时间里还曾导致他对埃德文极大的不满。

但现在,奇迹就这样让人不敢相信的发生了,这可怜的商行小伙计竟然复活了,还换了一个身份成为这王国里举足轻重的一个人?这无论如何都让马其斯觉得难以索解,他相信,这世间唯一能造就这样奇迹的人只有一个,但是,那冥冥中全能的父神要是眷顾了这个可怜的小伙子,那么,今晚将之杀害的自己和埃尔尼又处于怎样的立场?是和父神乃至整个心灵一直坚定不移的信仰对立的立场吗?

安诺的问题已经困扰了马其斯大半颗心灵,而现在加上这件事,马其斯只觉得冥冥中的一切都开始弄虚作假了起来,他呼吸的空气里都全是无法解脱的疑惑。

“一定是魔法作怪,但幸好,我的那一剑可不做假,而我也不相信,这世间还有一人,心脏会长在相反的一边。”

埃尔尼也一直聆听着弗莱德的话语,但听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悻悻的插了一句话。

这句话却给弗莱德带了难以名状的惊喜,他原本讲出奥斯科的真正身份时,心里还有着些忐忑,生怕有生之日不慎撞见奥斯科,向他宣布另一份可怕的审判,但现在,听着这位裁决骑士的话语,他似乎竟然已经杀掉了奥斯科?

“噢!尊敬的裁决骑士,您说,您已经杀掉了那名早该下地狱的凶手了吗?”

弗莱德无比忐忑的问出了这句话,心里万分盼望埃尔尼能给予他肯定的答复。

“除非他能死而复生,否则他就得老实的在地狱忏悔他所曾犯下的罪责。”

埃尔尼冷笑了一声,这恐怕也是他和裁决骑士马其斯今夜唯一值得称道的事情了。

弗莱德一脸狂喜!他和奥斯科一起生活了七、八年的时光,度过最美好的青年时光,但他发誓,他听到这答案时,他心里哪怕连一丁点的悲伤都没有,全被喜悦塞的一丝也不剩了。

“噢!噢!这可真是我听过最美好的消息了,完全宽慰了我这颗饱受惊吓的心灵,父神啊!我就知道,您终会显示您那无比的威能,将该被审判之人送入地狱的深渊,我赞美您,我虔诚的赞美您….”

狂喜之下,弗莱德双手合拢,跪拜于地,虔诚的祷告了起来,他闭上眼睛,就能瞧见那美好无比的前程正在朝着他招手,而那一路上再无任何的荆棘拦路,必将一帆风顺。

祷告完之后,弗莱德瞧着两名裁决骑士,有心问问今晚他们去修道院探查的经过,但总有一种感觉告诉他,还是不问为妙,所以,他的全副心事又都放在了埃德文的身上,因为他清楚的明白,他刚刚祷告时看到的美好前程,必须经由一人才能实现,否则,他还得历经艰辛的在神圣教廷里抱上一颗新的大树。

时间就这样在沉默中悄然流逝了,马其斯的心灵深处迷茫之中,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忽然无端的想到了一个问题,这问题就是,假如他在以后的日子里瞧见那本应死掉之人又奇迹般的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么,他一直所信服的信仰又会失去怎样的仪仗?他又该寻求怎样的答案,予以自己心灵的解脱?

虽然马其斯一再告诫自己,原本应埋葬于海底的人是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奇迹眷顾,但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使他难以抑制的被这荒谬的问题折磨着。

不知何时,暴雨停歇了,马其斯好不容易有这么一刻从心灵的迷茫里挣脱了出来,他下意识的就认为,他应该去外边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也好让心灵能重归平静,虽然他自己也明白指望不大,但总好过憋闷在这间屋子里。

所以,马其斯起了身,就朝门口走去,但就在这时,一声**声却传进了他的耳朵里,虽然这**声微弱至极,但在这安静的气氛里还是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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