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多多只是每个星期回来住一两天,可每次回来总会把自己的房间弄得和鬼子扫荡过一样乱成一团。
叶荃胜早已习惯了叶多多的乱。
他很纳闷的是,每次叶多多从那个狗窝里出来的时候,总会把自己收拾打扮的靓丽光鲜。
现在猛然走进叶多多的房间,颇有一点的意外,觉得自己好像进错了房间。
叶多多的房间还从来没有这么干净整洁过。
叶荃胜记得温静来时,自己还推开过叶多多的房间让温静看过。
只是现在叶多多的房间也和他的房间一样是一尘不染的。
书桌上利利索索的。
尽管叶多多睡了一个晚上,竟然也没有乱扔衣服。
真不知道昨天温静收拾房间费了多大的劲。
叶荃胜想到温静的离开,内心涌上一种不安。
不管怎么样,温静就那样的离开,让他的心里总感到不是滋味。
叶多多平日的课本都是东一本西一本地乱丢着。
可现在,所有的书都在书架上摆的整整齐齐的。
叶荃胜没有费事,一眼就看到摆在书架上的《民法通则》。
“这个懒丫头,抬头看看书架都不愿意,真不知道以后会有哪个不幸的男人找上她?”叶荃胜嘟囔着,把书从书架上抽出来。
“叶多多,给你书。”叶荃胜把书朝着刚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的叶多多扔了过去。
几张百元大钞从书里飘了出来。
“我的钱。”叶多多惊叫了一声。
叶荃胜楞住了。
五张。
五百元。
一张一张地飘落在地上。
叶多多傻眼了:“原来我的钱是夹在书里的,我忘记了。”叶多多看着地上散落的几张钞票,不知所措地看着叶荃胜。
她记起了那天和哥哥要了钱之后,听着哥哥数落她很不服气,随手将钱夹进了桌上的课本里,忙着给大妈打电话告黑状,早忘记钱放在哪里了。
叶荃胜弯着腰将散落在地的钱一一捡了起来。
“哥。”叶多多看着叶荃胜阴沉的脸,知道自己闯祸了。
她真的误会温静了。
哥哥昨天给她打过电话,说家里新来的住户,是一个叫温静的女孩子。
叶多多是很不喜欢家里来外人的。
她就喜欢和哥哥在一起。
虽然说哥哥总是加班,就是不加班也可能半夜三更的出警,但她还是想和哥哥单独的住在一起。哥哥加班就加班吧,只有她一个人,更是轻松快乐,还省得哥哥在她的耳边一个劲地数落她。所以,哥哥打电话说有人来和她合租房时,她的心里就很不满意。
回到家,看着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房间,看着挂了一阳台的衣服,她到觉得再来个人也不错,最起码能帮着收拾一下房间,帮着她洗洗衣服。
可一进自己的房间,看着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书桌,她倒有点不习惯了。
她真的习惯了自己的乱了。
她猛然想到哥哥给她的钱。
她习惯性地拉自己的抽屉。
抽屉里还是乱的一团糟。
所有的抽屉和衣柜,温静都没有动。
叶多多只是看了一下,哥哥给她的钱不见了,所以,她就没有经过大脑考虑,直接地去问那个新来的女人是不是把钱拿走了。
哥哥刚才说的很有道理,温静一个人在家里呆了一天,真想拿东西早拿上走了,还用得着等着她回来?
可是钱呢?
又没有长腿,能跑到哪里去?
原来钱是夹在书里的,书是放在书桌上的,被温静放入书架,所以才找不见钱的。
自己真的误会温静了。
怎么办?
看着叶荃胜布满阴云的脸,叶多多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很是内疚。
“哥,我不是专门的。”她小心翼翼地对着叶荃胜说。
叶荃胜直起了腰,把钱递给叶多多,面无表情地:“你该上学走了。”
“哥。”看着哥哥对她的态度,叶多多的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对不起,哥。”
“你该和温静道歉的。”叶荃胜有点无可奈何地看着叶多多:“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转身到门厅去换鞋。
“哥,你是不是去找那个女人?那个温静?”
叶荃胜没有回答叶多多,只是说了声:“到学校路上小心点儿。”转身就飞奔下楼。
叶荃胜觉得心里很窝火。
昨天晚上明明知道叶多多是无理取闹,明明知道温静是无辜的,可自己怎么没有果断地处理问题?反而让温静难过的哭泣了很久?就因为温静难过的哭了,才会做着可怕的噩梦。叶荃胜不知道温静做的什么梦,只是觉得昨天晚上假如没有叶多多找事,温静肯定不会做那样的噩梦。
一想到温静红肿的眼睛,憔悴的神态,叶荃胜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痛。
说实话,虽然说骆齐离开他好几年了,他也见过不少的女人,但从来没有为一个女人动心过。
温静是个例外。
只是第一印象,他感到那个叫温静的女孩子真的是人如其名的。
说话声音很细,也缓慢,低低的,穿着打扮也很朴素,说从松阳来,也真有一点小地方来的感觉。他没有仔细看温静的长相,只是感到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不漂亮可也不丑。
当时他觉得温静这种性格的女孩子和叶多多在一起,肯定会吃很多的亏。
他很清楚叶多多的个性和为人。
多多的心眼并不坏。
只是一家人把这个老小惯坏了。
多多不懂得忍让,也不懂得心疼,更缺少女孩子身上的那种柔情。
叶多多就是一个唯我独尊的人。
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叶荃胜早想让多多认识一些温柔似水的女孩子了。
骆齐的个性和叶多多差不多。
骆齐也是一个很独立很个性的女孩子。
但骆齐有着很好的家教,所以,骆齐很讲道理。
昨天的事情要是摊在骆齐的头上,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糟。
可是事情就那样发生了。
想着昨天晚上温静难过的神情,叶荃胜的心里就沉甸甸的。
他对自己当时没有果断地把这事情处理了结而内疚的要死。
干公安工作也有六七年了,大大小小的案子他也处理过不少,也见过被冤枉的人,但还没有见过像温静这种被人冤枉了只会小声地哭泣的女人。
真是一个小可怜!
叶荃胜的心里对温静充满了同情。
一个从外地来的女孩子,被人冤枉着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
叶荃胜开着警车,没有目地地在沿途寻找着温静的身影。
清晨。
马路两边都是行色匆匆前去上班的人。
温静去了哪里?
现在只有找到温静,他才能够心安理得一点。
他的车开的很慢,看着不时从车前经过的那些年轻女孩子。
“荃胜。”有人在喊他。
他开着车窗,听见有人喊他,停下车,探出头来。
是骆齐的父母。
老俩口都已退休,刚从菜市场买了一大堆的菜。
他们是准备给叶荃胜做饭的。
今天是星期天,叶荃胜肯定会抽时间到家的,这是很多年都养成的习惯。
他们早已接受了女儿离开的事实。
女儿当初领着叶荃胜上门时,他们就看上了这个很实在的小伙子。
事实证明,女儿的判断力真的很好。
叶荃胜真的是一个很可靠的男孩子。
女儿都离开八年了,可叶荃胜还是一如既往地把他们当父母一样的看待,而且留在了并城,就在他们的身边工作着,比较起来,他们比叶荃胜的父母见叶荃胜的次数还多,这让他们的心里感到很是安慰。
“荃胜,你怎么跑到这边了?”骆齐的妈妈,叶荃胜叫“苏姨”的女人走到车前,慈祥地看着叶荃胜。
叶荃胜去警局的方向不在这边。
“我在找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