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
她的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一团。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该怎么做。
泪水无声地划过自己的脸颊。
温静觉得自己现在除了哭就是哭了。
她没有一点的力量。
她失败了。
她还是不能离开妈妈。
在松阳,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有妈妈在她的身边。
有妈妈在身边,她就不会孤单,也不会害怕。
可是现在呢?
自己才离开妈妈一天就遇到这种事情,这可怎么办呢?
“妈妈,我怎么办?我真的好想回家,回到你的身边。”温静越想妈妈,泪水就流得越快。
她知道现在要是给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妈妈自已受到的委曲,妈妈肯定会让她回去的。
她真的想回去了。
可想想妈妈的病,她只好咬着自己的唇,狠命地咬着,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悲伤。
也许是太用力了,嘴巴里渗进了一丝丝鲜血的味道。
不能,坚决不能和妈妈说的!
自己离开妈妈,就是想锻练一下,想证明自己长大了,不能什么事情都让妈妈操心,更何况现在妈妈的身体那么的不好,她怎么可能让妈妈再替自己担心?
不行,真的不能让妈妈知道。
温静擦擦眼泪,站起身来走到窗前。
下午刚擦的玻璃。
玻璃通透,对面是灯火通明的人家。
下午擦玻璃时,她才看到自己的这个房间还没有窗帘。
她还想等着有时间了自己去买一个卡通的花布来当窗帘。
叶多多那个房间的窗帘是一个山水的风景,清清淡淡很好看。
叶荃胜的房间只是挂着一个纯蓝色的布帘,是办公室里常挂的那种。
本来温静还想把他们的窗帘也拆下来洗洗的,只是房间里实在没有地方挂了,才想着过几天再洗的。
温静就呆呆地站在窗前,看着对面楼上那些亮灯的房间,看着窗帘后那隐约可见的人影。
想着亮灯的人家都是幸福的。
可那些幸福的人们知道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还有着一个很不幸的人吗?
为什么不幸总是伴着自己?
自己真的想坚强,可坚强离的自己太远了,自己是望尘莫及的。
真的该走了。
只是自己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这么大的城市难道都没有自己的一个容身之地吗?
手机提示有短信进来。
是妈妈发过来的。
“静儿,见到和你一起住的女孩子了吗?”妈妈还在担心着她。
“见到了,妈妈,她很好。”她回复着。
只要让妈妈放心,让她说什么都可以。
“那妈妈就放心了。”
“妈妈,我很好,你安心养病吧。”
“静儿,妈妈真的很想你。”
“妈妈,我也是。”看着妈妈发过来的短信,温静的泪水再一次地夺眶而出。
“静儿,你真的长大了,离开了妈妈,真的可以。”
“是,妈妈放心,我会好好的生活下去的,你不要担心我了,把身体养好了,等着我回去。”
“好的,妈妈会等你回来的,静儿,还缺什么,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寄过去。”
“暂时不缺,有需要,我再告你吧。”
“好的,静儿,该休息了,找到工作了告妈妈。”
“好的,妈妈,你也该休息了。”
“静儿晚安。”
“妈妈晚安。”
和妈妈的沟通结束了。
温静把手机合上。
返回到床边,合衣躺了下来。仰望着没有任何装饰的天花板,悄悄地流着泪。
内心所受到的委曲还在不停地冲击着她。
温静就那样躺在那里,没有任何思想地躺在那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半夜,叶荃胜起来上洗手间,突然听着温静的房间里有着异常的动静。
公安民警的职业习惯,让他立刻提高了警惕,竖起耳朵,紧贴在了温静的房门上。
是温静在哭泣。
低低的,很压抑的哭泣声。
叶荃胜的心里也不好受。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温静。
不管钱到底在哪里,叶多多的态度真的成问题。
干什么一口咬定人家拿了你的钱,自己的钱不放好还怨别人,也真有她的。
叶荃胜轻叹口气,正想返回自己的房间,突然听着温静的哭声大了起来:“不要碰我,求求你,不要碰我,啊······”
声音是那样的凄婉。
那声音一下子把叶荃胜的心揪的紧紧的。
“温静,温静,你怎么啦?”叶荃胜敲响了温静的房门。
里面没有了动静。
但只是片刻的功夫,又听着温静连哭带喊的声音“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温静,温静······”叶荃胜一声紧似一声的呼叫,一边用力地捶着门。
但愿不是那个叫温静的女孩子想不开自寻短见吧?
叶荃胜可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情。
除了骆齐,他还没有和更多的女孩子打过交道,当然不包括叶多多。
“温静,温静,你怎么啦?”
温静没有回答,到把叶多多吵醒了。
叶多多睡眼惺忪地从她的房间出来:“哥,吵什么,半夜三更的,你不让人睡了吗?”
“是温静,温静在房间里哭。”
“真讨厌死了,有什么好哭的?”叶多多十分的不满意。
刚进入睡梦中,就被哥哥的大呼小叫给吵醒了。
哥哥从来没有这样过。
地震了?
楼塌了?
真是的。
“还不都是因为你。”叶荃胜有些气极败坏地瞪着叶多多。
温静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叶多多可是罪魁祸首。
“不要,不要······”温静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哭喊。
叶多多的脸色也变的煞白:“不是吧,哥,她真的想不开了?”
“温静,温静,快开门了。”叶荃胜不再理会叶多多,只是更加狠命地捶着温静的房门。
温静终于从噩梦中醒来。
听着门外的敲门声,她彻底地清醒了。
自己又做噩梦了,自己把房间的另外两个人吵醒了。
温静答应了一声,起身拉着灯,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担惊受怕的兄妹俩。
“温静,你没事吧?”叶荃胜看着温静还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喘口长气。
“对不起,我做噩梦了。”温静很歉意地看着兄妹俩。
“真是神经病!”叶多多瞪了温静一眼,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当然还不忘记狠狠地碰着自己的门,发泄着内心的愤怒。
“好,没事就好。”叶荃胜担心地看着神情憔悴,双眼红肿的温静:“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睡觉吧。”
“谢谢。”温静对着叶荃胜微笑地咧了一下嘴,只是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这种表情比哭都难看。
“快睡吧。”叶荃胜冲着温静和善地笑了一下,那口整齐洁白的牙齿让温静的心里感到一丝的温暖。
叶荃胜回到自己的房间。
但没有了丝毫的睡意。
温静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怎么会哭的那么惨?
他干公安工作也有六七年了。
他见过很多受害的人。
温静的哭喊声将叶荃胜的心一下子揪住了。
这个女孩子受到了什么伤害?
没有受过伤害的人怎么可能发出那种凄惨的哭声?
只是因为叶多多冤枉她的事情?
真的不太可能。
叶荃胜的心不由得沉重起来。
温静轻轻地闭上了门。
这次,她没有碰上门。
房间的灯也没有拉灭。
自从发生了意外之后,温静总是很怕黑夜。
在夜晚睡觉的时候,她一般是开着灯的,除了妈妈睡在她的身边。
那个噩梦时不时的总缠绕着她,让她总是不能自由自在的呼吸。
温静再也没有了睡意。
看看时间,才凌晨4点钟。
温静就靠着床边,静静地坐在那里,耐心地等着天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