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建院

易水寒快速的吃完饭，放下碗筷，抬头看着众长辈都在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易水寒神色微沉，脸上露出一丝犹豫，良久轻声说道:“师伯，我想建院。”

旁边的李若彤慢慢转过头，轻轻皱了皱眉头，说道:“小易，怎么和我们住在一起不好吗？大哥这里如果住不惯的话，你可以到我们蓝枫院来。”

易水寒眼见三师娘误会，连忙摇头，说道:“不是的。”

“给我一个理由！”阳明远没有停止吃饭，但威严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易水寒慢慢抬起头，望着阳明远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说道:“我想去易水寒潭边上建院，我想去那里守着。”

易水寒声音清脆有力，屋中所有人听的都很清楚，也都听的很明白，一个离家的孩子，想住的离母亲近点。

苏卿瑶虽小，也清晰的感受到气氛，变得越发沉凝。她知道师兄的母亲在易水，所以她不惊讶易水寒要搬去易水，可是他依稀还记得二师兄要建院时，二师伯那恐怖的眼神。

“可以，明天开始着手修建寒山院，三日内修完。”阳明远没有抬头，依旧低头吃这饭，脸上也看不出丝毫喜怒。

随着阳明远这句话说完，整个饭堂的气氛突然凝滞下来，所有人都安静的吃着饭，不在说一句话。

“小攸，为什么挑战黎源？”

不知沉寂了多久，一个悠扬的声音突然响起，如黄莺出谷，悠扬动听，寻声望去却是荀攸的母亲诗青花。

“出气!”荀攸面无表情的回答出一个令人意外的答案。

“我想也是！”诗青花红唇微微翘起，似笑非笑的看着荀攸，良久，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这次就由着你胡闹吧！”

说着诗青花慢慢站起身，对着阳明远，说道:“大哥，我吃完了先下去忙了！”

阳明远抬头看着诗青花，冰冷的脸上终于漏出一丝笑容，笑道:“青花今天早些休息，不要画太晚了。”

“知道了，大哥！”诗青花对着阳明远躬身一礼，便转身向外走。

眼见母亲要走，荀攸突然抬起头，说道:“母亲，认为我会输吗？”

诗青花慢慢转过头，怔怔的看着荀攸，嘴角泛起一丝弧度，说道:“我的儿子，不可以问会不会赢，而是看着想不想赢！”说着不再有丝毫停顿转身向外走去

易水寒怔怔的看着，这奇怪的一家三口，心中一阵茫然，不明白这一家是怎么回事。

便在易水寒奇怪的时候，荀攸突然轻拍打了一下，易水寒的肩膀说道:“师兄，我们也走吧？”

易水寒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多年来他一人生活让他养成了，吃饭速度快的习惯，所以他一早便吃完了。之所以没走便是为了等荀攸，有些事情他想问问荀攸。

荀攸没有说话，一声不响的走在前边，似乎在想些什么。易

水寒眼见他这副样子也没主动说话，就静静在后边跟着。

不知是荀攸有意带路，两人竟然走到了，昨日和大师伯一起谈话的凉亭，一如昨晚一样两人分别坐在石桌得两边，唯一不一样的就是现在凉亭中的风，要比晚上的要温柔的一些。

荀攸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认识不过两日的师兄，轻声说道:“你没有什么话要问我的吗？”

易水寒看着荀攸主动说话，面色也恢了一丝神采，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问吧！”荀攸看着易水寒，轻轻的撇了撇嘴，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样子。

看着荀攸吊儿郎当的样子，易水寒心中不由的一阵好笑，说道:“你和二师伯关系似乎并不如何融洽。”

“恩！”荀攸脸上没有丝毫意外，轻轻的点了点头，“和他确实不太对路。”

眼见荀攸承认了，易水寒微微沉吟片刻，轻声说道：“好，那我以后会注意一些。”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清风吹过荀攸的脸颊带着，带着他的一缕青丝，随风摇晃着。沉默良久，荀攸没有再度听见易水寒的问话，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茫然，慢慢抬起头看着易水寒，轻声说道：“你问完了？”

“问完了!”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挑战黎源吗？”

“好奇呀!”

“好奇，为什么不问?”

易水寒慢慢的挪动一下身子，双眼注视着荀攸，轻声说道:“你想说的时候，会主动告诉我的。”

荀攸凝视着易水寒,心中不由的一阵无语，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将要落山的太阳，轻声说道：“我从小便讨厌剑，因为剑在很小的时候抢走了我的父亲。”

易水寒没有插嘴，只是直直的盯着荀攸的眼睛，等待着荀攸的下文。

“阴阳宗五把神剑，说到天赋，最弱的当是我的父亲了。所以他每日疯狂的练剑，丝毫不管家人，甚至连我的生辰之日都会忘记。”

易水寒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师弟，联想到自己从小便孤身一人生活在那冰冷的知返林中，一时间心中竟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有话想说却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荀攸自然不知易水寒此时心中所想，但他却看出易水寒表情的变化，轻笑一声，似嘲讽，又好像不屑的说道：“你也不用劝我，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易水寒看着荀攸，正了正身子说道：“我并没有想要劝你，我只想说：“我很羡慕你。”

“羡慕！”荀攸冷冷的笑了两声，依旧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似乎丝毫没听进去的样子。

“我自懂事起，便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学习、练剑、吃饭睡觉自己做一切事情，我不曾拥有你现在的一切。”易水寒神色很平静，多年独自忍受寂寞和孤独，让他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淡然。

“你不是和四师伯一起生活吗？”荀攸惊讶的看着易水寒。

“他呀！”易水寒微微苦笑一声，“基本上是不管我的，不过当我知道我所住的森林是知返林的时候，我便知道他一定在暗处保护我。至于为什么只在暗中，肯定是有些原因，不过管他呢。”易水寒轻轻地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望着易水寒一脸的不在乎，荀攸轻轻的摇了摇头，从易水寒僵硬的笑容中，荀攸看到的不只是苦涩。

沉默良久，荀攸继续说道:“这便是你做阳子没有犹豫的原因吗？因为从小没有家，所以渴望有个家。”

易水寒闻言，慢慢抬起头，看着天空最闪亮的那颗星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却没有说的话。

看着望着天空夜幕降临，数着天空中洒满零零碎星，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不知过去多久，易水寒慢慢低下头，看着荀攸继续问道:“你和二师母似乎有什么约定。”

荀攸闻言，略微有些苦涩，说道:“母亲说二十岁练体达不到金丹境，便不许我再继续下去了。”

易水寒神色微沉，眨眼间想明白其中关节，说道:“二师娘也不喜欢你练体？”

荀攸慢慢低头，眼中露出一丝凄然，“不喜欢，他们都不喜欢。”荀攸满脸笑意，但任谁也看得出来，他笑容背后苦涩。

“那为什么选择练体？你已经筑基了，应该经历过一次洗髓了，那种痛苦经历过一次，还愿意经受第二次吗？要知道那疼痛可是会叠加的。”

“当然知道，从练体的第一天我便知道了。”荀攸轻声回答，回想着洗髓伐体的痛苦是，脸色不由的白了几分。

易水寒讲述练体所要经受的痛苦时，一直盯着荀攸的反应，发现荀攸除了神色有些不自然外，并没有其他的反应，知道荀攸练体是经过深思熟虑，并不是一时的意气用事，便不在劝解什么。

回望着来时的路，看着两旁的法灯已经一个一个的亮了起来。荀攸转头看着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师兄，突然有些奇怪，自己今天似乎话说的有点多了，为什么呢？

易水寒看着荀攸，发现荀攸眼神飘忽，低声问道:“怎么了？”

“啊！”荀攸猛的回过神，发现易水寒再盯着自己，不知为什么竟有些慌乱，“没什么就是想问你？对七天后的挑战有什么看法。”

仔细打量荀攸，发现确实没什么事，易水寒轻笑一声，说道：“我看不到希望？”

荀攸神色一滞，看着易水寒眼中闪过一丝愕然，“看不到希望你还帮我？”

“你是我师弟，自然帮你。”

“你不怕输吗？很丢人的。”荀攸直直的看着易水寒。

“丢人？筑基期输给半步元婴有什么可丢人的？”易水寒看着荀攸，突然笑了起来，“是你怕输吧。”

“既然要打，自然要赢了！”被易水寒道破心事，荀攸也并不像正常人一般尴尬，反而说的很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