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柔肠终难冷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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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袭来,钻人入怀。锋利的宝剑在寒风中发出脆响,仿佛也忍不住要一展雄威,快意恩仇。

淼淼收剑回鞘,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冷漠的脸色如这冷空寒月,没有任何的温度。

她伸出手来,右手食指轻轻勾起,哥哥的身体便随着她手指勾起的角度而缓缓升空,哥哥挣扎着,拼命地反抗着,满脸的怨恨与不甘,一双寒眸中闪过冷厉的光,如剑一般尖锐。

多么熟悉的眼神,多么熟悉的神情,曾经的她亦如他这般挣扎不甘!

如今她满身的伤痕皆是拜他所赐,无论她如何解释,他跟那些人一样,从来都不信她。

逃离家中的生活虽然苦累,但是却是畅快很多。可是,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食指轻轻一弹,他的身体顿时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朝着一旁厚重的墙壁撞去,强大的力道在其撞倒一堵墙壁之后仍然力量不减,那个身影再次撞向第二堵第三堵墙后灵力余威仍在,直到撞倒第十棵千年古树之后才渐渐慢了下来。

她的手指再次勾起,那个身影再次升到半空,他已经放弃了挣扎,只是一双眼睛如狼一般恶狠狠地盯着她。她身形一转,已是来到哥哥上空,脚尖踩在哥哥的头上,急速地下坠,地面顿时凹陷,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入耳。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哥哥愤怒地吼叫。

她甚至不屑去看他,目光转而看向天上的明月,怅然道:“你断过我的双腿,让我躺在床上三年。你将无法行走的我扔到冰寒彻骨的江水之中,让我落下寒疾。我曾经希望尽快地死去,可是你说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经常打架,每每回来身上都染了血。我听说,你曾经将一个少女踹伤,那个少女不堪羞辱,上吊欲要自尽。我以为你只是对我残忍,却没有想到你对别人亦是如此。你让我感到害怕,害怕极了。你凭借着自己的灵力,恃强凌弱,听不得任何忤逆之言。我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你出生在女娲之族,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拥有着爱你胜过她自己的母亲,有着可以炫耀的强大灵力,备受瞩目,被寄予厚望,所有人看到你都是恭恭敬敬地,你还有什么不满?”

“你的忘性真大,当年我受焚身之刑是拜谁所赐?”他啐血恨道。

“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无论我解释多少遍,你仍然执意地肯定是我告的密。如今,我已经不想解释了”她用脚踩着他的脸压进凹陷的土坑之中,一股血腥味蔓延开来。

她松开脚,将他奄奄一息的他提起来,拔出轩灵剑挑断他的脚筋,他啊的一声大叫,痛苦地蜷缩着。

“有趣!”她做的越狠,念越发高兴。

之后她一手将他扔到一旁,如同丢弃垃圾一般,然后拍拍身上的衣服。

“过往恩仇,一笔勾销。从此以后,我们只是陌生人”她背对着他,到最后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我必杀了你”而他似乎并不打算忘记过往恩怨,相反此时他心中的恨比任何时候都要深。

念见她始终无法狠下心,有些失望,于是不肯放弃地再次撺掇:“与其以后后悔死在他的剑下,不如现在先下手为强”

“我虽恨他入骨,却不愿背负弑兄的骂名。你不必再说了”淼淼下定了决心,转而向着逆天走去。她想离开这里。

“废物,既然你不肯,那就由我代劳吧”念见她不肯就范,刹那间翻了脸,对着淼淼臭骂。

“什么?”她的右手不听使唤,手中的剑朝着勉强站起身的哥哥刺去,她一方面惊讶他竟然好的这么快,一方面对着淼淼愤怒道,“不许你占据我的身体”

“弱者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念不紧不慢地走到哥哥的面前,当着淼淼的面,将他的手筋也挑断了,然后缓缓地将剑插入他的胸膛。

“沙儿”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她身体一颤,高兴地张开口,想要喊。

可是后背却忽的一阵难以承受的痛苦,天地如同倒转,五岳仿佛崩塌,疼痛犹如排山倒海而来,淹没了她,她仿佛窒息在洪水之中,无法呼吸。

石杖穿透她的胸口,血汩汩流出,血染红了她的紫衣,流到地上,声声脆响,声声入骨,声声寒心。

她低头看着那再熟悉不过的石杖,那是女娲族长的标志,那是她亲生母亲的法杖。

“淼淼”逆天大为痛心,拼尽一切,挣脱了念的束缚,冲了过来。

石杖一顿,她感觉到石杖另一方的手仿佛也在颤抖。

“淼儿”声音颤颤地,仿佛不敢相信,同时充满了难以抑制的痛苦。

“你认错人了”她拼命地往前跑,不顾石杖从胸膛中脱出的剧烈地疼痛,拼尽所有的气力朝着前方奔去,连头都没有回。因为失血过多,她脚步发颤,一头栽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一定要坚持住!”逆天匆匆为她包扎,却发现她的血越流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我们走,我要离开这里”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苦苦哀求。

“淼儿,是你吗?”东帝感觉五脏俱焚,万万不敢相信自己为了保护儿子却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念终于从她的身体离开,饶有兴趣地看着东帝,二百多岁的她对于女娲族人而言还很年轻,而东帝却是满头银发,满脸皱纹。拿着石杖的手已经是皱皱巴巴的,犹如耄耋之年的人类。

“你可真是一个好母亲,自己的女儿被自己的儿子虐待多年,却对此一无所知。如今自己又亲手杀了亲生女儿,哈哈,真是有趣,有趣!”她仰头大笑,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传的很远很远,有些破碎,更夹杂着夜的寒冷。逆天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悲哀。

念抬起淼淼的下巴,微微一笑:“反正你都要死了,到了黄泉,一定会孤单。既然你那么恨自己的哥哥,那么爱自己的母亲,那就让他们一起为你殉葬,如何?”

淼淼无力的手臂突然涌上无穷的力量,一把掐住念的脖子,怒道:“你敢!若你伤害她,我就算是化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东帝这次彻底地相信了,自己竟然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她扔了手中的石杖,疯了似的跑过来,一把抱住淼淼,泪水滴落,痛苦哭泣:“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东帝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生怕一松手,便再也抓不住淼淼了。

直到淼淼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时,所有的委屈涌上了心头。她不甘心,不甘心,万分不甘心,为什么要让她死在自己的母亲手中?

她心痛万分,用手指着上苍,拼尽最后的力气,撕心裂肺地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啊的一声,她歇斯底里地喊着,将毕生所有的痛苦全都发泄在这一长长的喊声中。

双眸猛地变成赤瞳,周身刹那间形成一阵强大的灵力,将逆天与母亲全都震了出去。

紫衣猎猎作响,长发在狂风中疯狂乱舞,突如其来的狂风将断壁残垣刮起,大树也连地拔起。

“淼儿,淼儿……”东帝上前却再次被弹了出去。

轩灵剑似乎感应到什么,脱鞘而出,护在淼淼身前,五条蛟龙亦是相互交缠,将淼淼团团包围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狂风渐停,淼淼却紧紧闭着双眼,脸色煞白。

“淼淼还有救吗?”逆天转头看向身边的若水,声音中充满了绝望。被穿透心脏的她,必死无疑,饶是如此,他还是不甘心地询问。

若水目光淡淡,声音平静地犹如一湖碧水,反问:“你很在乎她?”

“像你在乎鲲一样”他回道。

“本座早已看惯了生死。如今来到人间,除非汝之安危,否则本座绝不出手”

“在这是世上,总有比生死更重要的东西。如果今天躺在那里的人是你,我会把心给你,护你平安”

逆天的话让她想起前世他临死前将血淋淋的心掏了出来,那一幕她永远也无法忘怀。她不懂,为何他那般执着?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感觉自己亏欠了他。

念正要去看看淼淼,眨眼间淼淼却不见了身影,连同不见地还有那个蓝纱美人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等他们停顿下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一个河边。若水捧起地上一抔土,然后从河水中取了一些水,相互掺和在一起,片刻,逆天惊讶地发现那手中的泥竟然奇迹般的化成了一颗心。

她将心安入淼淼的体内,逆天方才放了心,但是见淼淼依旧不醒,不禁担心:“她到底怎么了?”

“她觉醒了仙体,才勉强撑到现在。然而女帝手中的石杖乃是女娲补天所用的彩石炼成,有灭仙之力。虽然本座为她重新打造了一颗心,但是她能否醒来,也要看她的造化”

却说逆天一行离开之后,念无趣地看着女帝与女帝之子沙,百无聊赖道:“既然东帝不想活了,要不我送你们一程,也好让你们在泉下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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