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老人涉险寻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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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他们在冰屋晚上修整之时,盖子突然震动了起来,整个大地也跟着震动起来,与此同时叫嚷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大地。他们悄悄露出头去,借助如水月色,极目所见,桔红色一片,无边无际,其景甚是壮观。

老人麻利地换好护身准备,跳了出去,又不忘回头叮嘱道:“旅鼠在这个时候变得极具攻击性,保护好你们自己”

站在地面之上,眼前的旅鼠更加清晰地出现在视野之中,偌大的大地望不到尽头,数不清的旅鼠从天边过来,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地往前跑,密密麻麻,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感到不舒服。与旅鼠同行的还有白狐白鼬,天空中传来雪鸮的叫声,都准备着一番饕餮盛宴。

晚上光线不明,他费力地到处寻找,唯独不见千色的踪迹。旅鼠不停地啃食着他的脚,他边走边要甩掉这些旅鼠。然而又有其他的旅鼠爬上他的脚,疯狂地叫嚷啮噬,他一刻不得轻松。随着旅鼠奔跑的方向,他不停地奔走,脚下的鞋具已经被啃得千疮百孔,血开始流了出来,引来了更多的旅鼠,甚至有不少白狐开始攻击他。

然而更糟糕的是前面竟要经过一条河。那些旅鼠不顾危险地跳入其中,为了跟上旅鼠的脚步,他不得不也跳入河中游过。寒冷的水吸收着他身上的热气,他浑身打了个寒战,牙齿咬的紧紧的,四肢像是被针扎一般。短短的数百米,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天色渐渐明朗起来,旅鼠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他们开始修整进食。他也开始给脚包扎,细心观察着那些旅鼠,突然看到一只长相不同的桔红的毛茸茸的动物,他一喜悄悄靠近,然而身边的旅鼠开始躁动起来,那奇怪的动物左转右转几次又再次不见了踪迹,而他却引来旅鼠的疯狂地攻击,旅鼠爬上他的身体,一层又一层,他不停地拍打行走,防止更多的旅鼠爬上,突然跌入一个洞中,原来是一个冰洞,他瞬间将冰盾当成盖子放在上面,暂时得以安全。

他越来越感到冷,全身开始发起烧来,意识也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仿佛听到孙子的呼唤,他走上前想要蹲下来抚摸着孙子的头,然而那个身影顿时消失不见。

紧接着出现了儿子与儿媳的哭声,他循声而去,泪水落了一地,渐渐泪水变成红色。躺在地上的是儿子与儿媳的尸体,尸体正被秃鹫叼走。他着急上前驱赶,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他看到自己掉入火海之中。

自己的妻子正躺在床上咳嗽不止,手里烧着他给她的所有东西,还有他曾经写的那封情书,她甚至将他们的定情信物也毫不犹豫地扔到了火堆之间。

他上前从火海中捞起那封情书,情书却突然化成了一把利剑,兀的刺向他的心口。他猛地醒了,头脑晕晕沉沉的,天地仿佛在旋转。地面又在震动了,他知道旅鼠又开始迁徙了。

若是到了大海还是无法找到千色,那他这最后一次外出也将无果而回。他不甘心,迈动着虚浮的脚步,耳边的声音嗡嗡作响,他摇摇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走了多久,耳旁似乎传来打斗的声音,他恍恍惚惚地看到无数的旅鼠从天空飞来,随之便挣扎了几下,不再动弹了。很快其他处的旅鼠汇聚过来,继续朝前奔去。

“你发烧了”熟悉的声音从耳旁传来,他迷迷糊糊地转头看去,竟是之前见过的逆天。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摇摇头:“千色很难找,它们变成跟旅鼠同样的颜色,同时体型也差不多,混迹在千千万万密密麻麻地的旅鼠中”

“我们找到了,你看”逆天指着一个正在跟云神战斗的白衣女子说道。

他脚下一迈,竟然摔倒在地上,却仍是质疑:“千色怎么可能是女子?”

“来,把这个吃了”逆天将手中一颗红色药丸塞到他的嘴里,他乖乖吃下,却仍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有些发黑,想睡觉,但是又不想错失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

却说千色见一个灵力高强的神族紧追着她不放,于是化成了妖形,突袭了他们。云神无奈应战,却因为灵力被封不是其对手。

淼淼上前阻止道:“我们此来是有事相求,希望我们能冷静地谈谈”

“我跟神族没有什么好谈的”千色的体型越来越大,混迹于旅鼠中的千色竟然彼此组合形成一个女妖,女妖似乎在吸收着这千万只旅鼠的灵力。战斗了良久,灵力非但没有降低,反而越来越强,同时旅鼠死的也越来越多。随行的白狐雪鸮等望而却步,为了保命竟然不再追逐旅鼠,而是转身返回了。

只见女妖伸出爪子,竟然穿破云神自设的结界,继而穿透了云神的身体:“神族,去死吧”

逆天跟淼淼瞬间一惊,纷纷跑过去支援。

而云神的身体渐渐化解,形成一朵朵白云,上方天空的白云竟奇怪地纷纷落下,与地面的白云融合在一起。女妖一见用灵力撕碎了身边所有的云彩,而云神却在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出现。

“竟然是这样,无聊!”女妖见怎么都杀不死云神,于是朝着大海中飞去,身子一跃,窜入大海之中,不见了踪迹,云神则紧跟其后。

老人见状也立马朝着大海中奔去,俯身一跃,毫不犹豫地跳入海中。

两人一见于是也跳入其中,全身顿时被冰水凉透,骨头缝里都仿佛灌入了冰,很快手脚有冻僵的痕迹,关键是两人一旦出头吸气,便又被浮在表面的旅鼠啃食脖子与脸,两人实在忍不住游了上来。

“现在怎么办?”淼淼拧着身上的水问道。

“我倒是不担心云神,只是那老人进入这么冷的海水之中,必死无疑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说完耸耸肩表示无奈,一抖衣服,那副画掉了下来,画像已经湿透了,他越看越熟悉。

淼淼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这不就是那个老头吗?”

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看向若水,逆天缩了缩脖子,退后了一步,淼淼瞪了他一眼,自己上前,先是呵呵一笑,继而尴尬地摸头,再是沉默一会儿,最后才鼓足勇气道:“师父,我们吃了人家的饭,是不是应该回报些什么?”

若水入了人界已经出手太多次,三界自有其自身规律,她担心介入太多对他们来说并非好事,于是神色淡淡地反驳:“本座并未吃那人类食物”

淼淼不甘心,双手合十,又道:“那我们住在人家的房子内,也是欠了他们人情。求您行行好,若不救那个老头,他就真的死了”

逆天看着若水淡漠的样子,知道看惯了物种灭绝兴替的她是不会在乎一个人死活的,她之所以陪着自己,只是因为那个他不知道的承诺而已。她不想参与任何事情,甚至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存在。

他不想为难她,于是自己再次跳入大海之中,尝试尽自己最大的力去寻找那个老人。

若水缓缓闭上眼睛,微不可察地轻声叹息。随后走到海边,袖子一挥,海水沾上她的袖子,瞬间变成了两个水精灵。水精灵跑着跳着来到她的脚下,高兴地喊道:“姐姐,姐姐……”

若水点点头,回道:“护佑人类于海中平安畅行,去吧”

“是”两个水精灵说着便变成了一个大水泡,将淼淼包裹在其中,随后潜入水中,另一个水精灵则保护着逆天。

而若水入了海中无需任何保护,竟然水不沾衣,呼吸顺畅。不见她任何动作,身体便自然而然前行。

他们随着若水一路来到老头那里,老头正在与一条鲨鱼搏斗,手臂被咬下了,附近的水顿时变成了血色。

那鲨鱼见若水前来,连忙将吞进去的手臂吐了出来,之后仿佛鞠了一躬似的,接着又掉头走了。

淼淼见状越发对若水的身份感到奇怪。此时逆天的水精灵将老人与他护佑在一起,逆天连忙为他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回去吧,你的孙子还在等着你呢”

本来就发烧的老人此时经过跟鲨鱼的一番搏斗,身体的力气消耗殆尽,头脑更加晕晕沉沉,但是仍是果断地摇头,用手指着前方:“千色往那个方向去了,快追!”

逆天见他伤口如此严重,劝道:“追下去,你就死了”

老头则比任何人都要坚持:“死也要追”

“那你可爱的孙子呢?他已经失去了父母,难道你还要他失去自己的爷爷吗?”

“不能……半途而废”老人的眼睛始终盯着千色消失的方向,脸上苍白如纸,意识一点点消失,而决心却未曾改变。

若水淡淡地看着弱小人类的坚持,决定遂其心愿,她带着他们朝着大海深处而去。大海中所有的生灵见到她都停止了猎食,显得恭恭敬敬的样子。

颜色各异的水母发着淡淡的光芒,聚集而来,如同大海中的星辰一般,色彩却比星辰更加明艳美丽。发光的水母簇拥在她身边三米处,随她缓缓而去,像是一幅美丽的画。

白鲸也游了过来,在她的面前为她开路。

大海中万千生物在眼前游过,淼淼好奇地观察着他们,十分高兴。

且说云神紧跟着千色,游了许久,来到了北冥,千色这才停下脚步。

“他回来了”千色显得十分高兴,回头对着云神道,“今日高兴,就不杀你了,你滚吧”

她加快了速度,往前游去,瞬间不见了踪迹。云神紧跟其后,却被什么弹了回来,结界里面的景象他竟是无法看透。

他摸了摸左眼,更加下定了决心。他聚集全身的灵力于手掌之上,不遗余力地要打破结界,却发现结界岿然不动,没有任何裂开的迹象。

如今的灵力他根本不是千色的对手,思来想去,他决定冲破若水对他的封印。

却说千色进入了结界,立刻引起了结界里的鲲鹏的注意。鲲鹏入水之后化为大鱼,在北冥休息,见有妖闯入结界,立刻前来,看到眼前陌生的女子,道:“何人敢擅闯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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