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险中觅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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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天不懂水性,刚才这几下摇晃,已使他昏头转向,此时听闻对手要来凿船,心中更是焦急,但他也是见惯大风大浪之人,立刻判断了一下形势,此时敌众我寡,对方又显然是有备而来,将自己等置于十分不利之地形,凌芳菲一人恐怕难是对手。

便道:

“凌姑娘,你快快逃生去吧,我留在这里,能拖一会是一会!”

凌芳菲白了他一眼,清喝道:

“你把我凌芳菲当成什么人了?”

不待多言,她拔下头上发钗,迎风一晃,变成钗剑,亦纵身跃入水中。

张开天立于船上,急向水中观看,就见波影琳琳,只有影子在闪动,哪里能看得清楚?

忽然,一络腥红,自水中翻腾了上来,却不知道是凌芳菲,还是先前那名跃水男子受伤了。

过了片刻,一具尸体浮上水面,一动不动,正是那名先前入水的斗笠男子。

外围众男子同伴惨死,个个咬牙切齿,加快游动速度,径向船头扑来,张开天见状,深深担心凌芳菲安危,双手用力,掰下船沿木板,用力掷出。

那木板虽钝,但在张开天灵力加持之下,实与利箭无异,两名男子促不及防,额头中招,登时鲜血四溢,昏了过去。

余下诸贼大惊,一起潜入水中,向船底逼来,片刻之后,就见船侧水波翻涌,不时有鲜血升腾水面,显然一场恶战正在凌芳菲与诸贼之间发生。

张开天扶着船沿,掌聚灵力,欲待杀贼救美,无奈水影掩饰之下,根本看不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心中虽然万分焦急,却是丝毫使不上力。

张开天自父母去世以来,无论是照顾妹妹张开颜,还是创建侠尊,与魔界对抗,他都是当之无愧的主心骨和挑梁柱,从未有这样给不上劲的时候。

但此时他却真真正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可奈何。

鲜血染红了半片河水,水面的翻腾也渐渐静止,数具尸体浮出水面,张开天的心提到嗓眼,细细查看,幸好都是那些意欲凿船的黑衣男子的,其中并没有凌芳菲。

忽然,船体向后晃了一下,张开天急转身看时,凌芳菲咬着钗剑,从水中爬了上来,一番剧斗之下,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神情无力,显然体力已竭。

张开天一伸手,将她拉了起来,问道:

“你没事吧?”

凌芳菲并不回答,而是瘫坐在船舱之中,她的一只手扶在腰间,此时摊开,只见满手的鲜血,不,鲜血是红的,而凌芳菲的手掌却呈现的是紫色,显然,敌人兵器上都喂了剧毒,凌芳菲已中毒。

张开天心中一沉,就见凌芳菲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头却无力地垂了下去,张开天急忙踏前一步,双手握住她的肩头,将一股淳厚灵力源源不绝输送了过去。

灵力入体,凌芳菲微微动了一下,缓缓醒转,但只是无力地瞧着张开天,显然,她中毒已深,暂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张开天只得用灵力封住了她的经络通道,使毒劲不致扩散,然后将她平平放在船舱之中。

他心中明白,虽然经络暂时封闭,但若不能及时找到解药,凌芳菲最多也撑不过一个时辰。

但在这大河之中的孤船之上,船上又无别物,对于不谙水性的他来说,要救人、要自救,实在是极大的挑战。

他瞧着河面的上尸体,脑中忽然一转念,这些剌客拿着喂毒的兵刃,他们会不会身上备着解药,以免误伤?

他弯腰捞尸,仔细搜索,能够得到的都搜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

如此看来,要找解药,只有到岸边的茅屋,那个剌客们的据点那里去找了。

他将船中尸体依次向岸边抛出,然后一弯腰,将凌芳菲抱在怀中,脚尖用力一点船身,纵身跃了出去。

他虽然灵力精深,但抱着一个人,一跃之力毕竟有限,堪堪就要坠入水中,但他早有准备,落下的脚正好在刚才抛出的浮尸之上,一个借力,他与凌芳菲又再次跃起,如此再三,正好到达岸边。

凌芳菲虽然不能说话,但意识是清醒的,眼中不禁流露出欣赏的神情,刚才这种局面,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要怎么办,张开天这样做,无疑是一种有效的选择。

但张开天却没有查觉到凌芳菲的神情,他上了岸,便疾奔茅屋,意欲寻找解药。

屋门打开,却是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被捆绑杀死在地下,屋中一片狼籍。

张开天、凌芳菲都是一呆,旋即明白了,这对老夫妻才是这间茅屋乃至那艘渔船的真正主人,而那些黑衣人知道要过这条河就必须要到这里来,所以抢先一步占据了茅屋,杀了这对老夫妻。

是谁这么狠,要杀这些无辜的人?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要阻止张开天、凌芳菲行动的人不多,他们只有可能是幽冥离恨派来的忠义堂的人。

这些冷血之人,果然是杀人不眨眼,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但现在并不是害怕、畏惧这些杀手的时刻,凌芳菲的伤势已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

张开天将凌芳菲放在床上,然后仔细审视屋中的每一件东西,以图能发现任何能解救凌芳菲的伤药,他发现床上堆着一堆锦衣,这些锦衣与房屋的布设以及死去的那对老夫妻身上的穿着格格不入,显然并不是属于这里的东西,很有可能,是这些杀人为执行凿船杀人任务,而换下来的衣着。

张开天上前检索,终于在其中一件衣服里发现了一只铜瓶,瓶中盛着许多粉末,闻起来散发着很重的草药味道。

这些到底是不是解毒药?有没有可能忠义堂的人故意把毒药放在身上,让意图解毒的人死的更快?

考虑到他们的冷血和残忍,做出这样的事一点也不奇怪。

但此刻已经没有时间再考虑周全,张开天拿起伤药,倾倒在自己掌中,以灵力融化,接着,掀开凌芳菲受伤处的衣角,将药力源源不绝汇入业已变紫变黑的伤口之中。

药力入体,凌芳菲浑身一阵战粟,接着渐渐平静了下来,而伤口处的紫血也已恢复正常,变成了殷红色,显然,药物已经发挥效用,而且正好是对症的那个。

张开天惊惧之心渐渐放下,搓着双手说道:

“太好了,你没事了!”

凌芳菲微微一笑,说道:

“张大哥,谢谢你,只是……”

她的称呼悄然变话,但张开天却只注意到她的欲言又止,以为她身体有什么不适,急忙询问,就听凌芳菲说道:

“你看够了没有,能不能替我把衣服盖上?”

是的,凌芳菲大半个腰身裸露在张开天眼下已有较长一段时间,虽然张开天并没有注意到,但对于凌芳菲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子来说,被人注视身体毕竟不是一件很自然、很舒服的事,她这么一说,张开天急忙抱起床上的棉被,替她盖在了身上。

场中空气静谧,有些尴尬,更有些暖味。

张开天想起一事,问道:

“喂了剧毒的兵器还浸泡在水中,毒液会随水向下游蔓延,要不要设法通知下游居民,让他们暂时不要饮用此河之水?”

凌芳菲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你现在就去通知吧。”

张开天迟疑了一下,说道:

“但将你一人扔在这里,若是忠义堂杀手再次前来,你该怎么办?”

凌芳菲瞧了她一眼,心中想道,你既然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那就要看你如何选择了,我又不好表什么态。

却见张开天迟疑了片刻,说道:

“我不能扔下去,至于通知下游之事,待我埋葬这对不幸殒命的老夫妇时,看有没有过路之人,让他代为通知一下吧。”

凌芳菲微微一笑,道:

“好。”

张开天上前抱起尸体,来到门外,又找了一柄铁锹,开始掘土,他身强力壮、又未曾受伤,不过片刻时间,一个大坑已经挖好,他抱起老夫妻尸体,正要放入坑内,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冷峻的声音说道:

“且慢!”

张开天停下动作,抬头瞧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处土坡上,不知何时站着一名道士模样的年青剑客,他容貌清秀,剑眉入鬓、双目炯炯有神,显然是一名颇有修行之人。

不待张开天反应,年轻道士已跃身到他之前,问道:

“这两个人与你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你的亲人?”

张开天摇了摇头,道:

“我并不认识他们。”

年轻道士瞥见老夫妻咽喉处的伤痕,疑心大起,清喝一声,抽出长剑,指着张开天眉心,道:

“那你为何不遵丧葬之礼,要将他们如此草率下丧,莫非这两个人是你杀的?”

张开天又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我,是在水中那几名剌客。”

年轻道士戒心颇高,听了这话,并不立刻转头,而是先退了两步,再向水中瞧去,就见水面上除了飘着的那只小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年轻道士冷哼一声,喝道:

“砌辞狡辩,水上哪里有人?”

张开天也吃了一惊,道:

“这……刚刚明明还有的。”

话音未落,却不防年轻道士已一剑剌了过来。

这一剑直取眉心,稳准兼备,让人忍不住要叫一声“好”!

但张开天却没有这个兴致,作为被剌之人,他不得不放下尸体,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勉强躲开这一剑,口中叫道:

“住手!”

年轻道士哪里肯听,手中加劲,一剑快似一剑。

话说不进去,只好打了,张开天抖擞精神,空手以应,两人剑来拳往数个回合,正所谓拳如猛虎、剑如游龙,彼此不分胜负。

年轻道士颇不耐烦,猛地提振灵力,绝式顿起:

“混元长歌!”

就见他手中长剑立刻暴涨了数倍,剑身上,一个巨大的阴阳图案旋转浮现,越变越大,在大到一定规模时,又迅速变小,将能量全部聚集在剑身之上,激射而出。

看他这招威力,似乎亦有地境修为,张开天不敢怠慢,亦喝道:

“侠体回元!”

双掌虹光亦如闪电一般激射而出,与混元长歌之招在空中相接,就听“轰”地一声,灵力波及之处,地面裂开,砂石四溅,河边无数鱼只被震飞空中,落到地面。

年轻道士一击不成,欲待再上,忽然瞧见落到脚边的鱼只,它们俱都口瞪目裂、呈青紫之状,不由惊道:

“水里有毒!”

“不错,”张开天说道:

“下游之人生命遭受威胁,而你还要在这里与我缠斗吗?”

年轻道士“哼”了一声,说道:

“这能说明什么,你仍是难逃杀人放毒的嫌疑,有种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他将宝剑凌空一抛,双脚踩在剑上,疾向下游飞去了。

张开天苦笑一声,心中想道,哪里来的这个冒失鬼,无缘无故又打了一架,只得先将二老尸体埋于坑中,将坑填好,重新回到茅屋之中。

凌芳菲道:

“刚才发生何事,我怎么听见有打斗之声?”

张开天便将刚才之事向凌芳菲说了一遍。

凌芳菲眉头微皱,道:

“此人所使武学,乃是属于道山一脉,这些人讲究抛根问底,认准的了事就绝不回头,惹上他们十分麻烦,咱们还是赶快走吧。”

张开天摇了摇头,说道:

“逃走?不行,别说你受了伤我们逃不远,就算能够逃走,那这个黑锅岂不是背上身了?我要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凌芳菲叹了一口气,说道: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也是道山中人,一样的榆木脑袋!你难道忘记了我们的使命,我们是要到弱水三千当中去取水之元,哪里时间和他们在这里耗?”

一句话让张开天有所心动,本来言必信、行必果乃是君子安身立命的不二要诀,但取回水之元,构建八卦大阵,振救丽州乃是神州众生,乃是大义,信念与大义之间该如何取舍?这又是一个让无数侠者为难的话题。

张开天沉思片刻,说道:

“好吧,让我们沿河向下游寻找,看有没有其它过河之法。”

凌芳菲说道:

“我暂时还不能走路……”

却见张开天十分干脆地将床板拆了下来,然后又找了一根绳子将凌芳菲与床板上固定好,接着便将床板扛在身上,举步便行。

凌芳菲哭笑不得,心中想道,难道扛一个床板会比直接抱着我更简单吗?真不知道这个张开天是怎么想的。

张开天抬着床板,沿河而行,走了数十里地,忽然眼前白光一闪,一人喝道:

“站住!”

张开天停下脚步,就见正是那名年轻道士,便道:

“下游的村庄都通知了么?”

年轻道士点了点头,说道:

“放心,凭我御剑飞行的速度,下游的几个村庄,我都已经尽数通知了。”

他如连珠炮似的说完,才回过神来,喝道:

“难保不是你下的毒,说,为什么要逃走?”

张开天指了指肩头的凌芳菲,说道:

“我们有要事待办,不得已才从那里离开。”

“狡辩!”年轻道士说道:“明明就是畏罪潜逃,而且你抬着的这个人也很可疑,难保不是你掳掠的人质,放下人让我瞧瞧!”

他连珠炮似的说话,根本不给张开天任何辩解之机,话音刚落,就要扑上前来抢夺凌芳菲。

张开天怕凌芳菲受伤,只得退后两步,道:

“好好,我让你看就是。”

年轻道士步上前来,仔细打量躺在床板上的凌芳菲,见她肌肤如雪、容貌姣美,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愣之下,不由看呆了。

凌芳菲从未被人这样看过,不由怒道:

“臭小子,你看够了没有?”

别看年轻道士在张开天面前一幅横愣模样,在凌芳菲面前却不知为何拘束起来,急忙收拾目光,说道:

“姑娘,你怎么样,不是被他劫掠的吧?”

凌芳菲没好气地说道:

“你见过被劫掠的人既不呼救、也不挣扎的吗,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他的同党。”

年轻道士吃了一惊,问道:

“莫非杀人放毒的事,姑娘你也有份?”

凌芳菲瞪了他一眼,道:

“你哪只眼晴看见我们杀人放毒了,你见过杀了人、放了毒还呆在原地等着人来抓的人吗?你们道山一脉的人,都是榆木脑袋吗?”

她语速更快、气势更足,虽在伤病之中,仍令年轻道士哑口无言,过了片刻,才说道:

“如此说来,这人和毒,都是别人干的,那会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芳菲指了指自己胸口,说道:

“我现在气促力短,说不了那么多的话,事情的来龙去脉,让张开天告诉你吧。”

于是张开天便将自己被忠义堂追杀之事,向年轻道士略略说了一遍。

年轻道士听了,轻轻一拳打在自己掌心,掌力透过掌心,震动地面,陷成一个碗大的坑,气愤说道:

“早就听说丽州开天身为丽州第一大帮,不但不思救济万民,反而一味倒行逆施、残害无辜,我必要除此恶患而后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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