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医者古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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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首领瞪着他,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张开天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自己哑了说不出来。

黑衣人首领以为他不愿意说,冷笑两声,说道:

“就算你隐姓埋名,逃到天涯海角,圣教也一定会为我复仇的!”

他盘膝而坐,双手握成火焰形状,口中吟道:

“神州蒙尘,末日降临!……信我圣传,末日永生。”

他念了几遍,声音渐不可闻,突然头一软,栽倒在地上,气绝了。

古南风说道:

“这些邪教之徒虽然手段急切,但对他们的信仰却着实虔诚,眼前一幕,着实令人唏嘘。”

张开天点了点头。

古南风说道:“在下药神门二弟子古南风,承蒙公子相救,大恩不言谢,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张开天摇了摇头。

古南风单膝跪地,说道:“公子虽然不愿意留名,但我却不能不报恩,就请公子告诉我吧!”

张开天见他会错了意,急忙上前将他搀了起来,指了指地上的断阳草,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如此这般比划了许久,古南风才恍然大悟,说道:

“原来公子是中了断阳草之毒致哑,何不早说,我这里有药,你赶快服下,马上就好。”

当下祭起芥子,取出一个药瓶,从瓶子里倒出一粒拇指大小的药丸,放在张开天手中,说道:

“这粒火参丸,乃是取用上品火参精制而成,你吃了管保药到病除。”

张开天接过药丸,一口吞下,不过片刻功夫,只听喉咙中咕咕作响,似有无数细流冲击喉管,再张开嘴,已经可以出声了。

“呼,当哑巴的滋味真不好受。”张开天说道:“我叫张开天,选秀大会上咱们见过面。”

“原来是你?”古南风说道:“选秀大会之前与大师兄交手,后来又主动为六师妹试毒,大师兄,不,掌门师兄对你,可是成见已深啊。”

张开天苦笑了一下,说道:“可能是我们走的路不一样,所以很难达成共识吧。”

“你们二位都是一时之俊杰,冤家宜解不宜结。”古南风诚恳地说道:“我会尽力为你们调解的。”

“多谢多谢。”张开天虽然很难相信自己会和令狐本草化敌为友,但却不忍拂逆了古南风的好意,一指满谷的断阳草,说道:“我们先把这些断阳草了断了吧。”

二人分头行动,将焦油绕着山谷浇了一遍,然后点一把火,顿时,大火熊熊,将黑衣人首领的尸体连同满山遍野的断阳草,一起烧成了灰烬。

满天飞舞的火焰,照亮了二人的脸庞。

古南风忍不住叹道:

“光明真美好,可惜很快就会黯淡了。”

张开天沉默了一会,说道:

“要想重现永恒的光明,就要打开天穹,重见太阳!”

“开天?”古南风瞧了瞧天边无穷无际的黑暗,黯然地摇了摇头,显然他认为这件事太艰难了。

张开天也陷入了沉默之中,虽然他有开天之志,但显然他现在并不具备开天的能力。

过了一会,古南风才问道:“张兄,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我打算回弥山寨去,”张开天说道:“对了,你那里的火参丸还有吗?”

“有。”古南风倾倒药瓶,将所有的火参丸都倒了出来,却是只有五粒。

而弥山寨上下中毒者何止一、两百人,五粒丸药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张开天摇了摇头,说道:“不够,远远不够,至少得一两百粒。”

古南风说道:

“此药制作也很简单,只是我带来的火参都用光了。要找火参,只有到火参窟走一躺了。”

“火参窟?”

古南风举手一指,说道:“此谷就在由此向西百里之处,谷中有一洞,叫作火参窟,火参就长在里面。”

张开天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不过,你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古南风说道:“我的身体尚在其次,关键是这火参窟中酷热难耐,若没有师门避火罩的遮蔽,入洞之后立刻就会被烧成焦炭。而这避火罩现在为掌门师兄所收藏,我必须得先回去一躺,借出避火罩,再去火参窟。”

“那我送你回去。”张开天说道,

“不。”古南风说道:“你若与我同去,被大师兄知道,反而不妙,还是我一个人回去吧。”

“但你受了重伤,又是孤身一人,我怕会有危险。”

“放心,我坚持的住。”古南风勉力笑了笑,说道:“算算日程,我回药神门需要三天时间,赶到火参谷需要七天时间……那咱们十天之后,火参谷见,如何?”

“好。”

这时候,遍谷的火势已经十分微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焦味,让人难以呼吸。

两人对视一眼,挥手作别。

张开天离开山谷,辩识方向,跋山涉谷,往弥山寨方向而去。

刚才他从弥山寨离开,走到生长着断阳草的谷中,不过用了半天时间,但这次他赶回去,却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

只因河水在山谷之中流淌,走的是弓弦,张开天在山上行走,走的是弓背,多绕了很多的路程。

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又经历了一场战斗,早已身心俱疲,若在平时,只怕早就随便躺在一个什么地方,美美地睡上一觉了,之所以急着赶回,是怕刀疤脸乘他不在,率众前来报复。

远远瞧去,就见寨门大开,本来全幅武装的守寨士兵也不见了,张开天心中不由“咯噔”一下,难道,出事了?

他加快脚步,来到寨门口,就见这里血迹斑斑、一片狼迹,显然已经经历了一场大战。

他心里登时又惊又怕,寨子里的人难道被刀疤脸给杀光了?妹妹张开颜去哪里了,她的安危如何?

又听见一阵痛哭之声从山腰传来,他三步并做两步,急急奔去,就见一大群人或站或跪在几座新立墓碑前,正在为死者举行安葬仪式,铁大娘正在主持,人群之中,却没有张开颜和牧小柔的踪迹。

张开天心中一紧,分开人群奔上前去,见墓碑上都刻着名字,却不敢看,生怕上面会出现张开颜这三个字。

就听铁大娘说道:

“张兄弟,你回来啦?”

张开天未及说话,忽然“砰”一声,有人拿地上的石块砸中了他的后脑勺,他猝不及防,登时感到头皮隐隐作痛。

他转过身去,见到偷袭自己的是一个跪在地上、一身重孝的年轻妇女,这时,就听铁大娘喝道:

“小翠,你疯了吗,怎么打起恩公来了?”

“恩公?”被称为小翠的年轻妇女像是在哭,又像在笑,指着张开天,说道:

“要不是他得罪了刀疤脸,那些人怎么会杀上寨子来,又怎么会不由分说,把阿武一刀劈成两半……呜呜。”

她这一哭,周围许多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又有人说道:

“还有村里的山果、异猪和棕牛,全都被他们抢走了,以后我们该怎么活啊……”

“都怪他!都怪他!都怪他!”

张开天心里一阵难受,想到自己出于好心化解了寨子的一场危机,却为他们带了更大的灾难,本来可以活下去的人,因为自己而丧失了生命,他的心情苦涩的难以言说。

铁大娘大声说道:

“你们疯了?我们应该恨的是那些杀人劫货的强盗,而不是张兄弟。虽然他们抢走了一些食物,但我们的仓库还在,里面还有足够我们活下去的食物……”

她的声音虽然大,但在场的人却似乎都没有听进去,纷纷鼓躁着要对张开天不利。

铁大娘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张开天走了一边,说道:

“他们伤心过度昏了头,你别见怪。”

此时的张开天哪里还有见怪别人的心思,问道:

“我妹妹,还有小柔呢?她们没事吧?”

铁大娘说道:

“当时刀疤脸领了一群人杀上门来,指明道姓要找你,我们说你不在,他们就杀了寨子里的几个人,开颜姑娘为免有更大的伤亡,主动提出要作人质,和小柔一起被他们抓走了。”

如果她们被抓走,又没有被杀害的话,一定是被带到云阳镇去。

云阳镇,云州晨曦慎武堂所在地,也是云州南部最大的一个集镇。

事已至此,只有往云阳镇一行了。

张开天从芥子里取出那五粒火参丸,交到铁大娘手中,说道:

“这些是火参丸,可以治村民的哑病,先让年纪大的服用。至于能够治好所有人的解药,待我以后再设法取来。”

铁大娘接过药丸,说道:

“多谢。”

张开天心里仍是觉得自己功不抵过,说道:

“我去救她们,救出她们以后,我就会去火参窟取来火参,给村民治病。”

他转身欲走,却听铁大娘说道:

“张兄弟等一下。”

张开天停下脚步。

铁大娘说道:

“你的武功虽然要强过刀疤脸,但云州晨曦高手众多,你一个人去只会是白白送死,大娘劝你一句,还是赶快逃命吧。”

张开天并不回头,答道:

“开颜和小柔怎么办?”

铁大娘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世道已经是这样了,她们的遭遇怎么样,只能看她们的命了。”

“命?”张开天说道:“所谓命运,只不过是强者欺凌弱者的手段,以及弱者自我安慰的法宝罢了。我不信命。”

他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留下了身后铁大娘担忧的眼神和人群呜呜的哭声。

天色昏暗,已分不出是白天还是夜晚,张开天满目昏黑,又累又疲,又悲又愤,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他的思绪,分成两脉。一方面是彻头彻尾的失望,自己孤身一人,又无后援,面对强大的敌人,几乎没有胜算。另一方面,强烈的责任感又不停地提示他,你的妹妹还有朋友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你一定要设法把她们救出来。

面对困境,谁不迷茫?

但他的脚步却丝毫不停,一日一夜的奔波之后,已经来到了云阳镇。

与其说它是镇,倒不如说它是堡,因为仅仅是一个慎武堂,就占据了云阳镇的三分之二的地界,至于其余的三分之一地界上设的一些茶肆、商铺、酒楼,也都基本上是专为慎武堂服务的。

虽然是白天,但街道好像被秋霜打过的田地一样,冷冷清清,连个闲走的行人都没有。

慎武堂大门紧密,只有两个门丁懒懒散散地在门口站岗。

张开天找了一家路边的小茶肆,讨了一杯茶喝,此时天色尚早,虽然云州地界的白天和黑夜分际并不明显,但想要潜入某个地方,还是等夜深人静,人们都睡着了的时候去比较好。

他要了一杯清茶,喝了两口,就伏在桌子上睡起觉来,茶肆的生意本来就很清淡,他要睡就睡,店老板也不管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人声噪杂,张开天睁开眼晴,就见原本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多了挤满了人群,人们都翘首望着北边,正是慎武堂的方向。

张开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站起身来张望,就在此时,慎武堂的大门突然“吱”的一声打开了,有人叫道:

“来了,来了!”

人群一整骚动,纷纷把脖子伸的更长,就听脚步声响,一大群人从慎武堂门口走了出来。

当前一人,身材修长、气宇轩昂,手按长剑,气势威严,正是云州晨曦慎武堂堂主梵云禅。

他几乎可以说是云州南部这一大片区域的最有权势的人,他的出现,若是平时,自然可以引起人们的目光。

但今天他似乎失去了目光焦点的位置,因为人们的目光,纷纷盯着他的身后,似乎那里有什么罕见的奇珍异宝似的。

还真的是奇珍异宝,紧接着梵云禅走的,居然是一头漂亮的仙鹿。

围观众人忍不住纷纷发出了惊奇的赞叹。

要知道,仙鹿自古以来便是极奇罕见的物种,生于天际的鹿苑之中,极有灵性,若无极佳的仙缘,想见一面都难,更惶论成为人的座骑了。

它浑身赤红,其间点缀着一些雪白的梅花,它身材高大,神态骄傲,目光平视前方,既不因围观而惊惶,也不因瞩目而失态,每一步都迈的极稳,生怕颠簸了背上的主人。

张开天举目瞧去,只见乘着仙鹿的是一位身材曼妙的紫衫女郎,她戴着雪白的斗笠,面纱垂肩,容貌并不清楚,但所有的人都相信,面纱下的面孔,一定是美仑美奂,倾国倾城的。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以至于忽略了她身边的梵云禅和身后跟着的一大群云州晨曦的帮众。

直到倩影远去,众人仍是赞美不已:

“真漂亮,不愧是云州第一美女!”

“虽然只是远远见了一面,但我此生已然无憾了。”

“要是能……唉,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看上我呢?”

众人赞美了一会,也都纷纷散去了。

只有一人,痴痴地驻足而立,口中反复吟颂着什么,张开天举目瞧去,只见那人头戴鹅冠、身披鹤衣、足登追云履,乃是一名中年儒生。

他吟的诗句是: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张开天幼时也曾经在母亲教导下念过一些书、识得几个字,知道这首诗并非是儒生所作,乃是前朝一位文人称赞美的佳句,此时用来称赞仙鹿上的女子,正是恰如其份。

但此刻并不是品评诗句意境的时候,本来他还顾虑梵云禅的武功,既然梵云禅已经离开了分坛,那么此时分坛的防务一定十分空虚,正是救出妹妹和牧小柔的最佳时机。

他付了茶钱,转身正要离去,却听有人唤道:

“小兄弟,请等一等。”

张开天转身一瞧,只见叫住自己的,正是那名中年儒士。

张开天没打算和他交谈,问道:

“什么事?”

中年儒士踏前两步,走到张开天身前,说道:

“没什么事,我一人烦闷而已,小兄弟若是无事,坐下来陪我聊聊天如何?”

原来是一个闲来无聊的人,但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闲人,张开天摇了摇头,说道:

“我还有事。”

“哦,那恕我唐突了。”中年儒士失望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呆呆地瞧着刚才那名美女远去的方向。

是一个痴情人,也是一个怪人。

张开天走到僻静处,用一块破布蒙了面,绕着云州晨曦分坛转了半圈,见有一处围墙稍低,地势也稍矮,便悄悄爬了上去,进入到了分坛之中。

本来云州晨曦作为云州大派,应该是戒备森严的,也有相应的安全措施,但因为数十年来,并无人敢到分坛惹事,所以安全措施也就等于形同虚设,分坛中静悄悄的,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现在他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这里的房子密密麻麻何止千幢,要到哪里去找被掳走的亲人呢?

就在这时,只听前面不远处传来木棍敲击的声音,一快一慢,连打三次,一人高声说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原来此时已经是落更时分,来者必定是分坛之中的打更人。张开天踏前几步,站在一处拐角处,待来人走到附近,突然一探手,将来人扼住怀中,藏到角落,低声喝道:

“别叫!”

更夫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叔,身材单薄,被张开天一扼之下,几乎闭气,哪里还能叫得出来。

张开天见他脸色紫红,双目如鱼眼外翻,急忙稍稍放松了手臂。

更夫稍得轻松,连连呼了几口气,哭叫道:

“我只是一个打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张开天说道:

“别叫,我不杀你,我问你件事,你要老实回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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