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舞厅谋杀案

深夜时分，突然听曾探长说刚才疾驰而去的车里坐着红桔，我不免惊讶万分。从他呆呆的表情上看，我知道不会有假。可是红桔怎么会在此出现？屈美丽和屈美婵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这一系列的事件是不是因她而起？黄万全、屈老金以及神秘人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一切似乎只有在找到她以后才能揭开谜底。

“看样子车是朝着菜园坝方向开走的，我去追。”我立马去搭乘一辆黄包车。

曾探长赶紧把我拦下：“追不到了，于其白跑一趟，还不如先到百乐门去打探打探。没看错的话，车是从百乐门开出来的。”

望着漆黑一片的街道，我顿时感到无比失落，真不知道此次失之交臂后何时才能再见；而我就这样白白失去了一个最接近真相的机会。

曾探长显然看出了我的想法，他一瘸一拐地向百乐门走去并说道：“别发呆了，我们赶快进去吧。”

现在已经是深夜12点，百乐门舞厅霓虹依旧，但是先前来时热闹喧嚣的场景已经不在，门口除了两三个安保和门童外格外冷清。我亮出了中统发给我的证件向安保打听：“刚才乘坐黑色轿车的人，你们有谁认识？”

一个40岁左右的大叔说：“你是问刚刚开出去那辆车？”

“是的。”

“开车来的男人没见过，我在这里看停车场也有年头了，至少我是第一次看到。那辆黑车没停一会儿，前后不到10分钟吧，也没见他下车。下车的是乘车的女人，话说那个女人我好像很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好像以前也是舞厅的人吧。”

“别瞎说，那女的我见过，好像是克丽丝的妹妹。”一位穿着服务生衬衣的小伙说道。

“对，对！是克丽丝的妹妹，我记起来了，前端时间还经常和克丽丝一起来，我还专门问过。”大叔改口说到。

曾探长拍着我的肩膀：“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们进去吧。”

进入舞厅，我们直接来到舞女们休息的后台化妆间。

“啊！”尖叫声此起彼伏。

紧接着传来了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哪个不知趣的闯进来了，不知道姑娘们在换衣服吗？”

我急切地问：“请问克丽丝在吗？”

“啊哟~！居然跑到后台来找姑娘，那克领班岂是哪个男人随便找的，我倒要看看是谁？”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约摸35岁左右的女人，估计是百乐门这帮舞女的头儿，刚才正在埋头洗脸，此刻她抬起了头，只见她披头散发，脸上的妆容也只卸了一半，从滴水的发梢里露出一半白一半黄的阴阳脸，活像一个淹死的女鬼。当看到曾探长一瘸一拐地向她走来时，她不怀好意的将洗脸帕往曾探长身上扔去：“哪来的臭男人，都给我滚出去。”

虽然曾探长脚上不方便，但并不影响他敏捷的手上动作，他一伸手将洗脸帕接住，接着就要狠狠地向女鬼丢过去。我见情形不妙赶快拉住他的胳膊，接着掏出中统的证件：“大姐，我们是查案的侦探，事发突然无意冒犯，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女鬼看了看我的证件然后不怀好意地尖声尖语：“哦，是秘密警察呀，刚才不是来过吗？怎么，看上我家克丽丝了？”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想起来还有几个问题没问所以又回来了，麻烦你快点告诉我克丽丝在哪儿？”我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后台的其他女子，但是没有发现克丽丝的踪迹。

“她上厕所了，我帮你去叫她吧。”回答的是一个娇小的女人。

“那先谢谢你了。”

当看到那名女子转身往女厕所方向走去时，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此同时我发现曾探长的眉头也在一瞬间皱了起来。我俩不约而同地朝着厕所门走去。

“克丽丝，克丽丝。。。你在里面吗。。。啊~！”一声凄惨的叫声突然从厕所里传来。

我和曾探长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冲进了女厕所。只见克丽丝浑身是血躺在最里侧的一个厕格里。

半个小时后张豹带着一班警察来到了舞厅，汪海和明大力也在其中。

女厕所的灯光很昏暗，空气里厕所独有的臭味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显得阴森异常。当强光手电的光束将厕所照亮以后，我们再次来到克丽丝的尸体旁。

“她是被刀子割断脖子的气管和主动脉而死的。凶手是一个35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估计和克丽丝相识；他的体格强壮，虽然脚印不大，但是脚步之间的距离可以看出他的身高大约在1米75到1米80之间。凶手是从这扇窗户爬进来的，一直在这个格子里等待，直到发现克丽丝进来后才下的杀手，行凶过程不超过1分钟，杀完人后是从窗户逃走的。”曾探长在大家面前说出了他的推断。

“有这么神吗？就像你亲眼见到的一样。”汪海嘟噜着嘴，显然他对曾探长的推论表示怀疑。

曾探长假装没听见，继续一瘸一拐地来到窗户边向外张望，他喃喃地说：“该死，如果没猜错，凶手就是那名司机。”

我快步到了窗户边，朝着曾探长凝视的方向望去，只见窗外的一排矮树被人为的压出了一个缺口，窗台上还有沾满了新鲜泥土的脚印，而矮树外不远的地方就是位于百乐门舞厅后门的停车场。我叹了口气无奈的说：“看来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中断了。”

身后传来汪海和明大力的窃窃私语：“我说，他俩还真把自己看成福尔摩斯了。”“对呀，一朝蒙了个死耗子就嘚瑟得不得了，说得好像是真的一样。”

听此言我气得牙关紧咬，大声呵斥：“你俩给我安静，少他妈叽叽歪歪。不相信曾探长是吧，都过来，我给你们解释。”

我来到了克丽丝的尸体旁，“首先，受害者两眼圆瞪，这是惊讶和恐惧的表现，惊讶的是她没想到凶手就在眼前，恐惧的是眼睁睁看着凶手将自己的喉咙划破。在看见凶手到被害至少有2秒钟的时间间隙，可是这2秒钟里她并没有喊叫，这是因为她和凶手曾经相识，在没有警惕的情况下就被凶手拉开了咽喉。伤口的位置以及地面的血迹还有脚印都可以说明凶手是面对面对被害人进行的伤害；照理说被害人的双手应该下意识地捂住脖子的伤口，然而并没有，而是两只手向后撑着地面，任由身体向后倒下，这说明被害者和凶手不仅仅是相识甚至关系非同一般，达到了可以让被害人放弃求生的程度。这里是女厕所，一个身高体壮的大男人要进来势必会被人发现，而女厕所位于化妆间背后，试问哪个男人进来后不会被注意？而凶手凭什么能精准地算到被害人会在什么时间上厕所？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凶手从窗户进来，并提前在厕所潜伏，关着门藏在格子里从门缝偷看，当看到克丽丝走近后才将格子的门打开，并躲到门后，克丽丝发现有动静势必会前来观察，而此时凶手突然出现，实施行凶，地上的脚印就是说明。”

“不完全是这样。”曾探长用极慢的语速补充说道：“凶手并没有在厕所里等待，他是从窗户进来后就看见了被害人，两人在见面后才一起走到格子里的。这是因为被害人提前知道对方要来，而且他们之间约好了时间，而送信的人就是和凶手一同乘车离开的女子。”

对！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就都能解释了。我的眼前出现了案情的还原画面：在我们进入舞厅10分钟以前，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舞厅门口，车门打开，一个长的像红桔的女子迈步进入了舞厅，而黑色轿车则一直开到了停车场。女子来到了舞厅直接找到了克丽丝，对她说了几句话，克丽丝立刻满心欢喜地跑向化妆间背后的女厕所。而此刻，黑色轿车的司机悄悄地跃过矮树林蹲在女厕所的窗户外。克丽丝进入厕所后，打开窗户，司机爬窗户而进，两人见面后并没有说话而是一同走进了最近的格子里。然而在面对面四目相对的时候，司机突然拔出了刀对着克丽丝的脖子割去，克丽丝万全不相信对方居然会下此黑手，就这样在惊讶和恐惧中无耐地死去。司机杀掉克丽丝后，翻窗户逃走，回到了小轿车上并将车开到舞厅门口，女子此刻正在门口等待，当车一到，两人开车离开，当车行驶在督邮街时被曾探长无意中看到。可是克丽丝为什么会被杀，听门口的安保说疑似红桔的女子是她的妹妹，这又是怎么回事？我偷眼看曾探长，只见他一瘸一拐地向刚才对他无礼的女鬼走去。而此刻的女鬼完全没了刚才那股凶劲儿，依靠着墙角已经哆嗦成了一团。

“说吧，克丽丝本名叫什么？她的情人是谁？找她的那个女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