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微风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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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户口这件事,也是几经波折,虽然我的户口离开了老家,可是也没有转移到母亲居住的地方,后来只好落在了母亲娘家人那边,具体的政策原因,我也不得而知。

但我还是来到了母亲居住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母亲和男友经过商量,把我安排到了民办学校中,学费高,学习环境好,当然,这是万不得已的措施,因为我的户口转移不是多么的顺利,无法上公办学校。

母亲忙碌着自己的事业,将我安排到了学校居住,成为一名住宿生,说实话,自由惯了的我,真的不适应住宿这件事,刚开始的时候,就像是进了监狱一般,晚自习过后,无法看电视,这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折磨。

来到陌生的学校,我的心情并没有很茫然,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茫然,作为新生,在班级里的地位多少有些清澈的陌生感。

学校很严格,但老师大多数都比较温柔,有恩威并施的意味,由于个子比较高,我被老师安排到了最后一排,一个人一张桌子,没有同桌,目前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我不喜欢有同桌的感觉,一个人一张桌子,很自由,作为新生,要是再有一个同桌,那真的是一种煎熬,对我来说真的是煎熬,我不知道要怎么和同桌交流,发展友情。

过了一二年级的巅峰期,我的功课一直都在下滑,来到这个学校,不出意外的,我的学习排名,自然而然是在倒数第几名。

好的一点,这里的同学很有人情味,并没有歧视我这个学习差的同学,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的高个子,对他们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震慑力。

下午放学以后,班级要打扫卫生,劳动委员是一位女同学,她扎着双马尾,但是头发不是很长,看上去多少有些别扭,不过身材比例很好,至少不是胖的那一种,皮肤并不白皙,是健康的小麦色。

面容的轮廓很立体,眼睛很有神韵,有光芒闪烁,服装搭配和发型虽然不值得恭维,但这个劳动委员给人一种?不可以开玩笑的感觉。

“你负责拖地,西边的你来解决,东边的我来解决。”劳动委员对我说。

“哦。”因为不熟,我就是哦了一声。

扫地,擦窗子,大部分事情都由别的同学完成了,最后的拖地环节,我和劳动委员一起做,其他同学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教师,去操场参加了体育活动,而女同学,则三五成群的说着自己的悄悄话。

拖地我拖得很认真,一丝不苟的拖地,工作质量绝对保证,拖完之后,我看向了劳动委员?,她也完成了,速度比我慢了一分钟左后。

我们两人结伴去水龙头那里冲洗拖把,她走路走的不快也不慢,但是步伐很整齐,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苟,绝对认真的劳动委员,能担任责任的女生。

“对了我叫武君,你呢?”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因为不熟,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用掉了我所有的温柔和克制。

劳动委员手里提着拖把,并没有看我,却也对我做出了回答。“我叫林娜,待会儿老师会来检查教室卫生,你我暂时不能去操场上玩,今天恰好是我们两个留在教室值班。”

她没有多余的废话,我默默地点了点头,第一次和女生在教室里值班,我的心情很紧张,在老家那边,浪荡惯了,和男生之间经常大打出手,粗野是一种习惯,几乎在老家,我和任何一位女生都刻意保持着距离,无论是难看的,还是好看的。

在我心里,女生的形象都是很有光芒,让人想要去守护,可是又没能力去守护,这就是我的困难所在,但是这一次很奇怪,和林娜一起值班,我心里虽然紧张,却有一种和林娜并肩作战的感觉。

冲洗完拖把之后,我和林娜回到了教室里,她做到了自己的位置,我在第五排,她在第四排,排数接近,可是方向不一样,我在西边,她在东边。

回到教室里,林娜没有多说话,拿起笔,开始写作业,很认真的在写作业,而我望向外面的操场,实在是很想要出去玩,但还是克制住了。

一方面是因为今天我在值班,要尽忠职守,另一方面,我如果出去了,留下?林娜一个人在这里,我觉得她会有些孤独,而这样做,也不符合我想要保护女生的本意。

不多长时间,老师进来检查了,我和林娜站起来,走到老师跟前,老师是一位女性,约莫四十岁左右,穿着很长的红色羽绒服,头发稍微有点波浪卷,只是个子有点矮。

老师看了看教室里的环境卫生,温和的笑了笑,说道。“做的不错,每个人在排名榜上记录下一朵小红花。”

能获得小红花的人,都是好学生,必然都是在德智体美劳五方面有所建树的学生,我有些意外的是,我竟然也得到了一朵小红花,心里很高兴,我抿嘴笑了笑,老师也看着我笑了笑。

而林娜的表情是若无其事的,仿佛得到一朵小红花,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但对我来说,那真的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我明白了,林娜这种品学兼优的学生,又是女生,得到的小红花必然很多,所以得到老师的认可,对于林娜来说,已经是一种习惯。

可能在老家的学校里,我的表现的确非常糟糕,小红花奖励之类的东西,我从来没有得到过,而这一次得到一朵小红花,真的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新世界一样。

老师走了之后,林娜放松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我说。“这下好了,老师走了,我的作业也写完了,暂时可以做些我们喜欢做的事情了。”

我的作业还有很多,说实话,大部分科目,我都比较茫然,与其说茫然,倒不如说根本不会。

“教室里这么小,能做些什么可以做的事情呢,如果影响了教室里的卫生,我们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我表示很疑惑。

林娜凝视了我一眼,然后索然无味的翻了一个白眼,对我说。“后面有许多课外书可以看,漫画啊,童话故事啊,我的意思是说,暂时我们自由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不能离开教室的范围,上厕所除外。”

随后,林娜就去看课外书了,她看的好像是安徒生童话,说实话,我觉得林娜的气质不适合看安徒生童话,应该适合看伊索寓言。

可是她看的很认真,在我很小的时候,看电视的时候,有一个我差不多已经完全忘记的广告,其它内容我记得很模糊,但是里面有一句话说“女孩子都喜欢童话故事”

现在想来,那句话是真的,不过,不管她看安徒生童话也好,还是伊索寓言也好,这些事情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因为剩下的作业还有很多,更悲催的地方在于,大部分我都不会。

我很想求助于林娜,我知道她的学习很好,但内心很挣扎,很害怕她拒绝我了,班上五十多个学生,我都不熟悉,求助同学这种事,还是等熟悉了之后比较好。

我硬着投票开始写词语,翻看诗词,还有数学以及英语单词各方面,着实让我头大无比,最终,我实在是不会了,静静的看着作业本上的空白,凝视着作业本上的空白,仿佛那里有一团神秘的物质,等待着我去探索,但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势单力薄,没有进入冒险的资格。

我凝视了作业本好半天之后,心里终于鼓起了勇气,准备求助于林娜,我连开场白都已经想了好几个。

“同学,我好多题不会,能不能给我说一下。”

“林娜,我好多题不会,能不能给我讲解一下。”

“劳动委员,我好多题不会,可以帮我吗?我很害怕明天完不成作业。”

三个开场白,随便说一个就好,如果同意,自然皆大欢喜,如果没有同意,那到时候再说吧,不会的科目,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可是,我下定决心求助林娜的时候,却发现,林娜的右胳膊拄在课桌上,左手在翻看书页,露出侧脸,还有额头部位,那一缕并不怎么明显的刘海,这个画面很美,有几分圣洁的意味在其中。

她看的很认真,她已经沉溺于童话故事之中了,如果这时候忽然打扰她了,会不会非常的不礼貌,我这样想着。

最后仔细盘算了一下,我是新生,很多题不会,也是正常的,老师那么温柔,也不至于要把我怎么样,虽然大部分老师第一眼都很温柔,到最后都很不客气。

不过这只是第一次在新学校没有完成作业,可以被原谅的,我学习不好,之前的摸底考试,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最后,我对不会的科目,也没有继续纠缠了,不会就是不会,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过了一个小时后,晚自习开始了,出去玩的同学,都回来了,都开始安安静静的写作业,而林娜一个人,则继续在看安徒生童话。

晚自习是生活老师带领的,整个教室里,都非常的安静,只有笔尖的沙沙声,不过对于最后一排的我来说,是一种煎熬。

我是一个人一张桌子,没有同桌,求助的话,也不知道找谁,这种无助的陌生,让我仿佛掉下了悬崖,而悬崖上面的人,都在各自忙碌着各自的事情,我只能继续坠落下去。

我也不想求助于生活老师,生活老师在讲堂上,拿出手机,不知道具体看些什么,是否再给自己的丈夫或者儿子发短信,亦或是给自己的闺蜜发短信,这些我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破坏这教室里安静的气氛不是我要做的事情,一旦破坏了,就是众矢之的了,就会很尴尬,到时候,我不知道该如何自处,虽然问题的本身只是我不会很多题而已。

因为不会做,时间过得非常快,一个半小时的晚自习,很快就结束了。回到宿舍里,开始洗漱,我比较沉默,因为宿舍里有高年级的同学,还有低年级的,大部分都不熟,我洗漱完毕之后,就上床睡觉了。

我在下铺,因为没有完成作业,我一脸愁容的看着上铺的床板,静静的发呆,考虑着明天的后果。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不会做作业的烦劳随之没有,只要睡着了,好像什么烦心事都会自动消失一样,当然,醒来的时候,那些事情就会在一次阴魂不散的纠缠而来。

第二天,老师检查作业,我才发现,没有完成作业的人,不止我一个人,也有那么三五个,顿时,我的心理压力减少了很多。

最起码,我把会做的做完了,没做完的都是不会的,态度虽然谈不上端正,至少完成了那么一星半点。

老师检查到我这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比较意味深长,最后放下了我的练习册,温柔的对我说。“不会做的,以后请教别的同学,或者直接来找老师,没事的。”

我万万没有想到,老师对我的态度竟然是如此的宽容,这一点,真的让我非常的感动,可是轮到其余没有完成作业的同学,老师的态度就变了。

“抄写三遍,中午之前给我。”老师不容置否的说道。

抄写三遍,意味着那些同学的课间时间没有了,当然,我的课间时间也没有了,最后,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里,开始给我讲解,很耐心很温柔,我听得很认真,因为老师的温柔,我的学习能力就像是打开了任督二脉一样,快速暴涨,大部分都已经明白了,剩下的,也只是需要经过自己的计算而已。

我根本没有想到,我可以做到这种程度,老师的温柔给了我很大的鼓励,之后的时间,我学习一直很认真。

慢慢的,我和周围的同学熟悉了起来,渐渐地适应了新的学校,林娜还是和之前一样,不是话语较多的类型,不过偶尔展开的交流,还是比较愉快的,至少没有之前的陌生了。

逐渐的,我的学习成绩,开始再一次进入前三名的传奇名次,班上五十多个学生,进入前三名的成就感,还是很大的。

慢慢的,有女生找我指导作业,我也耐心讲解,同学和老师都比较温柔,慢慢的,我也在这种温柔之中,变得温柔了。

星期五放学回家之后,我一个人在家里,母亲忙着自己的事业,最近和男友之间的感情也并不是多么的顺利,进入了苟延残喘的阶段,隐约,还有一些利益纠纷。

母亲很少回家,但是每次回家,表情都很阴郁,偶尔,我试着要点钱,去买零食,或者体育用品,起初母亲给钱给的很利索,慢慢的,开始追问那我,钱都花到哪里去了,具体都做了些什么。

这些问题很烦人,我没有账本,许多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对此,我感到深深的困惑。

一旦对不上账,母亲就开始大吼大叫,说她有多么的不容易,从小到大,我和母亲几乎没有相处过,刚开始阶段,母亲流泪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身,我也是不善于交流的人。

后来,除非是真的学校缴费,我才会问母亲要钱,而剩下的时间,母亲回家之后,我就离开家里,独自一人去公园里漫无目的开始散步。

回家的压力很大,不同于父亲的棍棒教育,而是一种来自于心里的压力,不知道如何面对,尴尬,沉默,死气沉沉,是家里的唯一主调,没有鲜艳的色彩,我的心,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尘,冲洗不掉的那种灰尘。

散步对我而言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你想往哪里走,就可以往哪里走,不需要经过指导,不要经过别人的同意,可以思考,可以逗留,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

这种私人是绝对的,没有人干涉,意味着你是绝对自由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主权全部都在自己的手里,前提是,只要你不迷路,这种绝对自由,你可以任意驰骋。

直到多年以后,我依然保持着偶尔散步的习惯,对我来说,散步已经是一种陪伴了,是比人还要靠谱很多的陪伴,因为它随时都在,无论什么时候地点,都可以去散步,只要你愿意,总能挤出一点时间去散步,虽然不是特别喜欢的事情,但我更喜欢用散步的方式,来思考,来消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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